《》成親之前 079:越逼越緊,心力交瘁 文 / 姚柒柒
小丫鬟本就貪吃,記性又差,一看到吃的就走不動道,自然就忘了自己來所為何事了,只顧著一邊吃一邊和翠芹聊天了,翠芹就趁機問老太太找四姑娘什麼事情。《新無廣告》〔新#筆#下#文#學.〕
「說是三姑娘因退婚的事想不開,割了脈,老太太就想尋四姑娘問問事情的原委,怎麼皇家的賜婚也能收回去,三姑娘上一次不是被王府拿錯庚帖,那是拿錯了,可這回可是真退,退的還是側室的身份,比一般的退親還要沒臉呢。」小丫鬟一邊吃一邊說著。
翠芹擔憂的問:「那老太太是什麼態度啊?是不是生四姑娘的氣了?」
「這個我可瞧不見呢,我就是外屋跑腿的,哪能見著老太太的面啊,姨娘你要是擔心的話不若自個去老太太的屋裡打聽吧,興許能打聽到呢。」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起身的小丫鬟利落的抓了把瓜子塞進自己袋裡,笑著對翠芹道:「既然四姑娘歇下了,那我就去回陳嬤嬤一聲,就說姑娘身子不舒坦,待會姑娘醒了,煩請姨娘告知一聲,請四姑娘過去一趟。」
翠芹等小丫鬟走了之後,喊了紫晴過來守在這裡,自己則收拾收拾出了門,自從上次去老太太的佛壽堂之後,雖然說是被抬為姨娘,可因為最近府裡事情太多,這抬姨娘的酒席也沒請,所以翠芹都不怎麼出門。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累到藍梓汐,更不想聽到那些污言穢語,所以乾脆駝鳥的把自己關在屋了裡不出來了。
只不過這次梓汐這孩子真的犯了大錯了,這府裡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實的人,沒有人肯幫她的,自己雖然沒有地位,但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護她周全,哪怕能讓她少挨一頓打,也是好的。
一路上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丫鬟婆子都紛紛對翠芹行禮,如今她姨娘身份雖沒有公佈,可這是老太太的意思,再說將來四姑娘嫁進王府之後,夏家少不得要靠這位四姑娘來幫助,現在誰不討好翠芹呢。
佛壽堂內,老太太被氣的坐不住,正在堂屋裡走來走去,夏老爺也坐在一邊。
「雲娥還好吧,沒有真割脈了吧?」老太太問夏老爺。
「沒有,就是破了點皮,是三姨娘太大驚小怪了。」夏老爺煩燥的回著。
「都是自找的,咎由自取,自找沒趣。」老太太氣的直罵。
「娘說的對,都是兒子的錯,連幾個姑娘都教養不好。」夏老爺聽老太太發火了,忙起身道。
「你以為你沒錯?這些個庶出姑娘,我當年就跟你說過,只要生下來就一併由太太養著,你就是不聽,非要寵著二姨娘,生下雲姻你就讓二姨娘自己養著,看吧,到底不是正經人家出來的,禮儀規矩就是不行,你看雲初那孩子,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就是不一樣。」老太太責罵著夏老爺。
夏老爺瞥了瞥眼小聲的說著:「黃氏量小善妒,手段又毒,兒子不是怕雲姻和雲娥在她跟關吃苦頭麼,由自個親娘帶著,自然要多疼愛一些了。」
「太太手段是狠了些,可是這生下來的幾個,她不是也沒怎麼下手麼,她到底也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又是書香門弟,太過於陰毒的事,她說是做不下來的,再說了你都把姑娘送給她養了,真要是出了什麼事,她能脫的了干係?說白了,還是你自己行為不檢,一個兩個的往房裡收人,才逼得她越發嫉妒成恨了,才讓她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有哪個女人能接受自己的相公左一個女人,右一個女人的往屋裡收啊。」
這話算是罵到點子上了,夏老爺一陣面紅耳赤,忙跪下來愧疚的向老太太認錯:「兒子知道錯了。」
看到人高馬大的夏老爺跪在自己跟前認錯,老太太鼻頭一酸,歎了口氣:「如今再說這些,也無用了,還是想想雲娥的事要怎麼辦吧,她這會被皇家退了親,連個側室的名份也沒了,真是冤孽啊,先前被太太使的讓王府退回庚帖,已經鬧的她沒臉見人了,好在有神武將軍府肯上門提親,
這到好,皇后懿旨一下,神武將軍府這門親事也算毀了,如今又有誰家肯要她做正室,就是做繼室,一般名聲好點的,誰會要啊,且又是被吳王府退的……
「可也不能養她一輩子吧,到不是養不起,只是府裡養著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她自書就算能厚著臉皮呆下去,可咱們夏家百年世族的名聲也得給毀了。」夏老爺一聽越發的煩燥。
想想又氣,接著道:「小四那孩子性子那麼烈,將來要真進了王府肯定會吃虧,這次要不是仗著二公子對她的寵,會鬧到宮裡太后那邊去麼,雲娥不就能嫁過去了麼,雖然讓雲娥去給人家當二房,說起來也不好聽,可到底也是皇家賜婚的,也算有體面了。」
「這能怪了她嗎?這全是三房自己不要臉面,說起來,這也真是報應了。」老太太聽了兒子這樣的話更火了,將手上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擱。
「兒子也知道,只是如今已經這樣了,總要想辦法啊,總不能真讓雲娥自盡了去吧。」夏老爺一聽就哭喪著臉道。
「我使人去叫小四了。」老太太坐下去,冷眼看了夏老爺一眼:「她本就是個烈性子的,你還要對她施家法,你以為她是雲姻雲娥呢,自小,你可曾疼過她一天?她長這麼大,你可曾給過她一點點東西?」
夏老爺的頭垂的越發低,半天後還是氣憤道:「那她也做的太過了,哪有姑娘家自己去退親的,也就二公子寵她,要不然以吳王的脾氣,她還當自己是金枝玉葉呢,不被當場打死才怪,有膽量下了王府的面子,這天下也就她一個人敢。」
老太太贊同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苦心,她這事做的是有些過了,按規矩是該受罰才是,只不過……」
老太太話沒說完就聽見陳嬤嬤進來稟道:「老太太,四姨娘在外頭求見。」
「她來做什麼?」夏老爺一聽,立刻皺起眉頭,自從上次將她抬為姨娘,自己是想補償她的,誰曾想她卻沒給自己近她身的機會,此時聽到她的名字很是生氣。
老太太卻眼睛一亮:「小四那丫頭性子雖烈,可對翠芹很是孝順,你要想救雲娥,就得從翠芹下手。」
夏老爺一聽,也有了主意,對陳嬤嬤道:「讓她進來。」
翠芹忐忑的走進正屋,一抬眼看到夏老爺也在,臉色白了白,人就有點發抖,她極力控制住自己的心不慌,也不看夏老爺,只往老太太跟前一跪:「奴婢見過老太太。」
「還自稱奴婢,你如今是府裡正經的四姨娘,也不怕讓人笑話你,快起來吧,可是為了四姑娘的事?」老太太笑著扶起了翠芹。
聽了老太太的話,翠芹卻不起,忙磕頭道:「奴婢是為四姑娘請罪來的,她年輕不懂事,是奴婢沒教好她,才會讓她任性胡為的,老太太,你若要罰她的話,就罰奴婢吧,都是奴婢的錯。」一邊磕頭一邊說著。
老太太歎了口氣道:「你也不容易,快別磕了,起來吧。」說著便拿眼睃夏老爺。
夏老爺會意地過去親自扶翠芹起來,翠芹被夏老爺一碰,忙躲到一邊,連頭也沒磕了。
「老太太,您要罰就罰我吧,那孩子是個命苦的,求求您體量體量她吧。」翠芹起身之後依然說著。
「我能體量她的苦,可是如今三姑娘割脈自盡,這又是被退了婚,你讓她以後可怎麼辦啊?不若你去勸勸小四吧,不就是個妾麼,二公子喜歡就寵寵,不喜歡就丟一邊好了。」老太太聽了翠芹的話說道。
「有哪個女人希望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相公啊,四姑娘她定然是不願意的,奴婢怕她連我的話都不聽了。」翠芹又怎會不知老太太在打什麼主意,她又怎能去勸自己的女兒接受另一個女人分享自己的相公呢,就算梓汐會聽她的話,她也不會去勸她的。
「你是她的母親,她怎會不聽你的話呢,只要你開口她肯定會同意的。」夏老爺聽了翠芹明顯拒絕的話,再加上她屢次對自己的拒絕,怒上心頭,憤怒道。
「是啊,小四最是孝順你,只要你開口她肯定會同意的,行不行的,你先試試看吧。」老太太拿眼睨了一眼,雖不悅他說話的口氣,可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老太太,我……」翠芹還想說什麼,卻被老太太打斷了。
「這不單單是要讓二公子接受雲娥,更是為了我們夏家的名譽啊,翠芹你想想,娘家有個被退了幾次婚的姑娘,將來小四嫁進王府也抬不起頭來不是,不若讓二公子娶了這樣既能保我夏家的名譽,又能留三姑娘一條小命。」老太太看著翠芹意味深長的道。
「小四這麼幹練,將來定能在王府掌一方實權,可若是娘家的名譽不好,那到時她能不能在王府六足,都很難說啊,你也不想小四將來的日子不好過吧。」夏老爺接過老太太的話說著。
「如果夏家的名譽造到垢污,你上次說要去佛堂替小四祈福的事,恐怕也能實現了,誰讓你是她的母親,她犯下的過錯就由你來還吧。」老太太低垂著頭,她也不想說出這樣明顯威脅的話語。
「別再推辭了,去找小四吧,夏家的名譽和三姑娘的生死可就都在你手上了。」老太太三言兩語間將翠芹的話堵住了,坐在椅子上衝翠芹擺了擺手,意思讓她回去。
「娘,你說小四能聽她的勸嗎?」夏老爺等翠芹走了之後,才將頭轉向老太太,他不知道藍梓汐那樣的性子,能聽翠芹的話去勸二公子麼。
藍梓汐聽到這個消息時,如晴天霹靂一般,驚愕了半晌,捉住青鳶的手道:「娘怎麼會去老太太屋裡?她不是一直都不出門的麼?」
青鳶很無奈道:「四姨娘也是擔心四姑娘你,姑娘先前差點被老爺打了,三姑娘又以死想協地鬧著,姨娘是怕四姑娘你被家規懲處呢。」
藍梓汐頓時愧疚萬分,自己還是沒能好好地融進這個時代裡來,以為婚姻不過是兩個人的事,以為一人做事一人當,忽略了那些陳規舊俗,生在當下,就不得不承受當下的行為準則,強勢和衝動都會要付出代價的,翠芹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主動去為自己求情……
只是,要罰就罰自己好了,為何要拿翠芹開刀?起身往佛壽堂去,可剛出院門就看見翠芹失魂落魄的往院子裡走著,眼睛紅紅的,看到藍梓汐的時候忙抬起笑臉。
「梓汐怎麼出來了呢,這才沒歇多久呢。」努力將眼眶裡的淚意憋了回去,努擠出了笑臉看著藍梓汐說道。
「娘你怎麼去佛壽堂了呢,老太太為難你了?」藍梓汐雖然不知道老太太對翠芹說過什麼,但是看翠芹這副笑比哭還難看的樣子,也知道一定是讓她辦什麼不好辦的事了。
「姑娘,老爺讓四姨娘勸你讓二公子收了三姑娘呢,不然的話就要送姨娘去家廟替夏家祈福呢。」紫晴看翠芹沒打錯說出剛才的事,於是將剛才佛壽堂發生的事告訴了藍梓汐。
果然是為了夏雲娥的事,藍梓汐不怒反笑,看來這些人是惡從膽邊生啊,知道自己這邊沒門路了,也知道自己最再意的就是翠芹,所以從翠芹下手。
氣及,藍梓汐拉著翠芹一路往佛壽堂去,還沒進正屋就聽見老太太和夏老爺母子的談話聲,一腳踏進去就見夏老爺在替老太太捏著肩膀。
藍梓汐忍下心頭的憤怒,行至兩人面前:「孫女見過祖母,女兒見過父親。」
「起來吧,想來你是知道你娘要進家廟替你祈福了,所以帶你娘過來謝恩的是嗎?」老太太一看藍梓汐拉著翠芹一起來的,就知道藍梓汐並沒有聽翠芹的話,只是她並不知道翠芹根本連說都沒有說。
藍梓汐並沒有理會老太太的話,將頭轉向夏老爺深吸一口氣道:「爹爹說吧,若女兒不想讓娘進家廟,您有什麼條件?」
夏老爺沒想到藍梓汐會這麼直接,對自己就是一副談判的口氣,頓時覺得老臉掛不住了,沉聲道:「你這是什麼口氣?」
「爹爹明白女兒是什麼意思,您說要女兒如何您才肯不送我娘進家廟?」藍梓汐不想繞著彎子說話,她現在才深刻體會到,電視上那些鬥來鬥去的古代人,是真心累啊。
「現如今你三姐正傷著,你有替她想過前程嗎?小四啊,她是個呆納的,你就給她一條生路,讓她跟你一起進府吧。」夏老爺歎了口氣,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
果然是為了這事,真是卑鄙啊,藍梓汐暗想夏老爺你還可以再無恥一點麼,知道自己最在意的就是翠芹,居然用翠芹來要挾她。
可是,難道真要鬆口讓夏雲找嫁給冷抹胤嗎?那是自己對婚姻的原則和態度,如果不堅持,將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夏雲娥被送給冷抹胤的。
可是翠芹才三十左右,正是大好年紀,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就此青燈古佛,一個人孤獨終老嗎,藍梓汐一眨不眨的盯著翠芹看,眼中淚光閃爍。
見藍梓汐這個樣子,翠芹雙眼含淚道:「是娘自己要求的,娘早就想去家廟替你祈福了,這些年來我過的日子如此,不若進家廟一了百了,你就讓娘常伴佛前,樂得個清靜吧。」
聽了翠芹的話,藍梓汐淡定不了了,滿臉悲傷的表情,不可以,說過要讓你過上好日子的,說過要給你養老送終的,說過要你和我一起嫁的,說好我們要一起快樂的生活的,怎麼能再一次讓你孤苦伶仃一個人呢,怎麼能看著你一個人流淚痛哭呢。
「娘,你相信我。」藍梓汐緊緊的抓著翠芹的手:「你捨得丟下我一個人在這樣的地方嗎?你捨得看我一個人難過嗎?」
藍梓汐的話還沒說完,翠芹頓時淚如雨下,緊緊的抱著藍梓汐,夏老爺在一邊看到這時,臉色已然很難看了,輕歎了口氣道:「小四,你就容了你三姐吧,爹知道是她錯在先,她不該做出那樣的事,可是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吧。」
屋內正哭的哭勸的勸,正在說著,屋外傳來陳嬤嬤的驚叫聲:「三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陳嬤嬤你讓我進去,我要去見老太太最後一面,只見一面就好了。」夏雲娥沙啞著聲音在屋外叫喊著。
片刻後陳嬤嬤也沒能攔了她,夏雲娥披頭散髮的就衝進了內屋,見夏老爺和藍梓汐都在,楞了楞,撲到夏老爺腳下:「爹爹,女兒該死,女兒給夏家和您丟臉了,是女兒沒用。」
大老爺頓時眼眶濕潤,激動的扶起夏雲娥道:「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呢,快起來,莫要再哭了。」
「爹爹,女兒如今被退了親,不僅自己沒臉,還累的夏家名譽也跟著受損,女兒是來見老太太最後一面的,女兒辜負了您的養育之恩,來生女兒定會報答您的。」夏雲娥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著說道,一邊說一邊往桌邊走去。
夏老爺只顧著擦拭著眼淚,一時沒注意,就見夏雲娥拿起杯子敲碎了,就用碎片割破了手腕,驚的老太太直抽冷氣:「雲娥你這是做什麼?」
聽見驚叫聲,翠芹急忙拉著藍梓汐要上前,藍梓汐道:「別去,她要死就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姑娘,她若真死了,你就別再想嫁進王府了,你先前皇宮退婚,已經大大的讓皇后失了面子了,如果她再死了,定然會被人說你逼死親姐,到時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呢。」翠芹小聲的說著。
藍梓汐聽了翠芹的話心裡一驚,翠芹說的沒錯,在這件事上,她看的比自己更遠,想的比自己更多,前邊已經傳來老太太的哭聲了,她忙走上前,就見夏雲娥的左腕上一道血口子,鮮血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流著,夏老爺正掐在她的傷口上。
藍梓汐氣極,衝過去甩手就給了夏雲娥一巴掌,啪的一聲震的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呆住了,夏老爺最先反應過來,揚手就要打藍梓汐。
翠芹一把拉開藍梓汐道:「老爺要打就打奴婢吧,當年奴婢就該讓她死在肚子裡,這樣她就不用受這麼些年的苦了,老爺你從來就沒有當她是女兒看過,如今她被人欺成這樣,老爺卻只會逼她,還要打她,你還是不是她爹啊,你有沒有替她想過啊?」
翠芹一向都是老實忍受,這還是她自被夏老爺強暴這十幾年來,第一次這樣勇敢的面對夏老爺,才會如此大膽的質問夏老爺,夏老爺在她憤怒的眼神下,慢慢的放下手。
一邊老太太語帶哭意的道:「小四啊,你真要逼死你姐姐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狠心啊。」
藍梓汐冷笑的對著老太太道:「我狠心?我只是打了她一巴掌就叫狠心?好,既然你說我狠心,那我就狠給你看。」說著一把奪過夏雲娥拿碎片的手,將碎片抵在夏雲娥的脖子上,冷笑著。
「三姐,你不是說退退了婚就沒臉活著麼,你既然要死,那就死徹底點,只在手上割個小口子能死的了嗎,做戲給誰看呢,我告訴你,要真想死你現在就割破你自己的喉嚨,我保證你立馬死的妥妥的,誰也救不活你。」
夏雲娥瞪大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和恐懼之色,眼神定定的看著藍梓汐,嘴裡怯懦道:「你當真……當真要逼死我嗎?」
藍樣汐鄙夷的看著夏雲娥,輕蔑的笑了:「你敢死麼?你要是敢的話,現在就割破你的喉嚨,不然別在這作戲。」說著將夏雲娥的手往前一送,雪白的碎片貼近夏雲娥雪白的脖子,頓時一條血痕就出來了。
夏雲娥嚇的忙用力推開藍梓汐,躲到夏老爺身後去,一邊還哭道:「爹爹,你看,四妹妹要殺了我。」
藍梓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碎片往夏雲娥手裡一塞:「笑話,是你自己在這要死要活的,還用的著我殺你麼,找死啊,喏,工具還你,你繼續自殺吧,不過別忘了,這次記得口子割大一點,別弄個小口子看著不過癮。」
夏雲娥嚇的將手上的碎片一丟,既生氣又無奈,只能嗚嗚咽咽的撲進夏老爺懷裡大哭起來,夏老爺此時也看出她是在作戲,無奈的甩開她道:「鬧夠了沒,還不滾回自己的屋子去。」
老太太被氣的臉都白了,這些個人沒一個能讓她省心的,她一直聽到現在,適才藍梓汐被逼的差點就要鬆口了,誰知這個時候夏雲娥又來添亂,這下好了,只怕又生變故了。
果然藍梓汐冷冰冰的道:「奶奶,你也看見了,三姐姐怕死的很呢,才不會自殺呢,您就放心吧,您現在就是給她一包毒藥,她也不會喝去下尋死的。」
不得不說,經過這麼些年的宅門生活的浸淫,老太太早就是宅斗裡的各中高手,可是有句話叫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剛才自己正猶豫不絕著,還好有這夏雲娥及時來鬧這一通,這回我再也不會任你們囂張下去了。
老太太無奈道:「小四啊,你這事做的太過了些,怎麼總是要對自己的姐妹打打殺殺的呢,依你這性子真去了王府如果也這般囂張,那可怎生是好,我看你還是回自己屋裡好生反省吧,這個月就別再出來了。」這是要禁足藍梓汐呢。
藍梓汐笑了笑,無所謂,不就是不出門麼,算不得什麼,她還不想出來面對這些醜陋的嘴臉呢,而且她也知道,如果不罰自己的話,她和夏老爺的面子上就過不去了。
所以點頭順從的認錯:「孫女剛才也是不想三姐姐一直鬧奶奶和父親鬧罷了,這樣也算是治標治本,至少以後三姐姐再也不會鬧著要尋死了,這樣您和父親也能放心了不是,不過以後孫女會注意的。」
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老太太被氣的差點笑了出來,卻也不好過於責怪,畢竟這個孫女和其她幾個不同,敢作敢當,手段又狠,真要是逼急了她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呢。
「你既已知道錯了就好,不過你姐姐雖然不死,可如今這跟死又有何區別,你還是饒她一回,跟二公子說說好話,讓她跟你一起進府罷了。」老太太軟硬兼施,先是拿翠芹來威脅她,現在又來說軟話。
「奶奶,你當孫女是仙人麼,皇后親自懷回那道懿旨,那可是太后娘娘下的令,您到好,這一回嫁,一回退,現在又要嫁,您當皇家的旨意是鬧著玩兒的麼?就算孫女肯,吳王府肯,那皇家怎麼看吳王府?」藍梓汐被老太太的話氣笑了,諷刺道。
這話分析的不無道理,可老太太卻只是淡淡的一笑:「你奶奶我雖然足不出戶,可很多事知道的比你多,宮裡那太后娘娘,最疼愛的就是那二公子,很是縱容寵著他,不然也不會由著他鬧著退了皇后的賜婚,
而這二公子對你麼,你是最清楚的,只要你同意,二公子就不會不同意,你就給奶奶一句痛快話吧,你是許還是不許?」
「不許。」藍梓汐回答的斬釘截鐵,還當她是以前的藍梓汐嗎,那可真要讓你們失望了,從今以後她不會再由他們擺佈了。
老太太臉一沉,怒道:「好,好,我算是白疼你了,沒想到你就是個鐵石心腸的白眼狼,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藍梓汐也不想與老太太鬧僵,可無奈老太太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逼她,她也沒辦法,老老太太行了一禮後,拉著翠芹的手:「娘,我們回去吧。」
「翠芹今天不和你回去了,今天由她伺候老爺。」老太太卻冷冷的拋出一句像炸彈一樣的話。
翠芹整個人一抖,藍梓汐愕然的回頭,冷冷的盯著老太太看。
「你娘早就是老爺的人,如今抬了她的份位,也是為你好,你將來出嫁也有臉面些,以後在夫家也不至於沒地位。」
藍梓汐再一次休會到了老太太的無情,話都讓你老人家說了,可你有考慮過翠芹的意願嗎?您這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做出這種等同於拉皮條的事嗎?
「我娘今兒個身子不爽利,今兒個怕是服侍不了爹爹呢。」藍梓汐忍著心中的憤怒,咬牙切齒的道。
接過話頭,翠芹顫抖的說著:「是……是啊,奴婢這幾天身子不爽利的很。」
「身子不爽利?那正好,留在我這安心休養吧,一會我讓陳嬤嬤替你熬些補湯給你補補身子,你抬姨娘的酒席還沒請,過兩天請兩桌,等正了你的份位後,再送你去家廟,也算圓了你對愛女和夏家的一片心意了。」老太太冰冷的話語彷彿將藍梓汐拋進冰水裡一樣,使的藍梓汐全身冰冷。
這還是要送翠芹進家廟!藍梓汐知道在這古代的封建家庭,最高輩分的長輩有權利,不管是妾也好,奴也罷,都是沒有要權的,生死全在家主手裡操縱著,而且還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你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以現在自己的實力,根本就無能為力。
看著翠芹風韻猶存的容貌,和眼中濃濃的不捨和無奈,藍梓汐的心一陣緊抽,雙手握成拳,連指甲掐進皮肉裡都感覺不到疼痛。
胸口如同有千斤巨石壓著一般,藍梓汐恍然,難道就要這麼屈服嗎?眼前就出現冷墨胤那絕世俊美的臉,還有那雙明明看著很明亮卻什麼也看不見的眼睛,此時正靜靜的注視著她,彷彿在控訴她的動搖。
「梓汐,你回去吧,娘也有很久沒陪老太太說過話了,今兒個娘就在這住下了。」翠芹開口打破了僵局,轉頭對紫晴說:「你回去給四姑娘煮點魚湯,她這些天操了太多的心了,晚上姑娘睡的時候,替她點上片熏香,讓她好睡一點。」翠芹走到藍梓汐身邊拍著她的手故作輕鬆的說,只是那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現在憤怒的心情。
「好,我答應您,我明天就去王府試試,若王府答應,我絕不反對三姐嫁給二公子做側室,但若王府不同意,那當怪不得我。」藍梓汐忍著就要掉出來的眼淚,聲音冷若寒冰。
老太太面上一鬆,心裡卻有點空落落的,這回怕是逼的太緊了,只怕,她心裡就此恨上了吧,歎了一口氣,眼睛看向一邊發呆的夏雲娥,老太太忽然間覺得自己老了好幾歲,她也想一碗水端平,可是順了哥意失嫂意,順了嫂意失哥意,這碗水如何端的平啊。
大老爺聽了藍梓汐的話,大喜過望,激動的說著:「梓汐啊,你總算肯為夏家想想了,唉,你終是識大體啊。」一轉身瞧見夏雲娥依舊發著呆,狠狠的罵著:「還不快去謝謝你妹妹,你個下作的東西,要不是你自己算計,又怎會落的如今被退婚的下場。」
夏雲娥還恍恍惚惚如在做夢一般,木木的走到藍梓汐面前,對著藍梓汐就是一福:「姐姐謝謝妹妹了,以後我姐妹二人一起伺候二爺,姐姐我一定……」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我不同意。」一個清脆的聲音自外面傳了進來,藍梓汐如聽到天籟之音一樣轉過頭去,就見冷墨胤一襲紫袍,容光艷麗,玉樹臨風的自外頭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難得一見的冷辰。
老太太和夏老爺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個緊要關頭,這位二公子會出現在夏家內院,連個通報的人都沒有。
夏雲娥剛才還無神的眸子在看到冷墨胤的一瞬間亮了起來,兩隻眼死死的盯著冷墨胤看,她以為,這樣偷偷的看著他,他肯定不會知道的。
可是明明他連頭都沒有轉過來,為什麼她會感到一陣寒氣迎面撲過來呢,正要收回眼神時,有服領子被拎了起來,眨眼間就被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老太太的腳邊。
老太太和夏老爺頓時傻眼了,這位還沒行禮的准夏家女婿,如此不把夏老爺這位准岳父和老太太放在眼裡,竟然當著他們的面就打了夏家的姑娘。
這是在示威,是對自己等人剛才對藍梓汐的逼迫而發出的警告,老太太臉色一陣清一陣白,抬眼看了眼藍梓汐。
藍梓汐雙眼儘是淚水,眼睛一眨不眨的只顧著盯著冷墨胤看,哪裡還能看見老太太的眼色呢,他是神仙嗎,怎麼每次自己遇到難題或是危險的時候,他都會及時出現,也許,他就是她的神,是她的保護神。
「二公子,你怎麼來了?」夏老爺雖然覺得被這位準女婿弄的臉面全無,可還是不敢得罪這個神一般的人,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問著。
「你們合著伙的欺負我的女人,我能不來嗎?」冷墨胤面朝夏老爺,雖然看不見,卻滿是寒光。
「二公子說笑了,梓汐是下官的女兒,下官疼她還來不及,怎會欺負她呢。」夏老爺被冷墨胤看的頭皮一緊,忙接過話道。
「沒欺負?」冷墨胤冷哼一聲,拉過藍梓汐的手,輕柔的將她握緊的拳頭掰開,只見掌心內,五個指甲掐出來的血印子:「這是什麼,沒欺負她能將自己掐成這樣嗎?」將藍梓汐的手往夏老爺的臉前一伸。
「這孩子,沒事指甲留這麼長做什麼……」
「夏大人,本公子要娶的是夏家四姑娘,若夏大人對四姑娘好,那我吳王府就當夏府是親家,本公子也會拿你當岳父大人敬著,若夏家再敢處處為難她,那本公子現在就將她帶走,送到鎮北侯府去,本公子不介意從鎮北侯府迎娶她過門。」
冷墨胤伸手將藍梓汐擁進懷裡,冷冷的對大老爺說著,神情雖然不嚴厲,然而整個人卻給人一種凌厲和張揚的感覺,就好像夏老爺敢說一個不字,下一秒被摔趴在地上的就會是他一樣。
夏老爺聽了顫抖著摸出一方絲帕,擦了擦額頭沁出來的細密的汗,強忍著往後退的懼意,描了眼老太太,卻被老太太瞪了回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夏老爺轉回頭,鼓起勇氣對著冷墨胤道:「二公子此言差矣,梓汐是我夏家的女兒,怎能從鎮北侯府……」
「你又想不要我了嗎?」冷墨胤根本沒聽夏老爺的話,一手捏著藍梓汐的手,一手拿出一個碧綠的小瓶子,從裡面倒出藥末擦在藍梓汐手上的傷處。
墨玉般的眼睛看著藍梓汐,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見慢,也只有他能做到吧,不用看也能在她的傷口擦著藥,而且看他熟練的樣子,和隨身帶著的藥,可以想像他平時不知道給自己塗過多少次藥了。
此時他一臉委屈和無辜的樣子,彷彿被人遺棄的樣子,藍梓汐的心頭頓時湧上甜蜜,又感動又安心的看著冷墨胤,彷彿只要有他在,不管什麼陰謀詭計,都會消失一樣。
看他又想用那一套來指責自己,藍梓汐噘起嘴,哽咽著:「輕點,你弄疼我了。」他的手就是一僵,好看的眉毛就皺了起來,輕聲道:「那我輕點。」
「可還是好疼啊,冷墨胤你一定是故意弄疼我的。」藍梓汐故意逗他,也好讓夏老爺和老太太看清楚,你們不把我當回事,可卻有人將我當成寶。
「我……我沒有。」冷墨胤光潔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原本熟練的手指突然變的笨拙了,不知該往哪裡抹藥了,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挫敗之色,藍梓汐頓時覺得自己太過份了,他肯定以為自己眼睛看不見,真的弄疼了她吧。
「梓汐!」翠芹實在看不下去了,白了藍梓汐一眼,對冷抹胤道:「二公子別聽她的,就那點傷,哪就那麼疼了,她小時陪我洗衣服,冬天的時候手都凍裂了,早就習慣了,哪有那麼嬌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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