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章 打破誓言4 文 / 辰汐·錦瑟
「皇上。」王福走進椒房殿內弓著身子道。
「什麼事?」墨寒放下手中正在批閱奏章的筆,冷聲道。
王福微微欠了欠身道:「西秦國瑜王求見!」
墨寒略皺眉頭,他來做什麼?這個時候越亂就越來添亂,說道:「請他進來!」
「拜見武帝!」南宮瑾瑜拱手道。
「瑜王此番前來有什麼事嗎?」墨寒說道。
「沒什麼,本王只是告別!」南宮瑾瑜說道。
墨寒沒料到他竟然這麼快就離開東越,有些吃驚道:「這麼快?」
「難道你要請我再住上幾日?」這個時候他也沒什麼心情住在這個地方,畢竟這裡的事情實在複雜,他也不想牽扯進來。
「那也好,朕也沒有時間好好招呼你。」墨寒說的是實話,此刻他極為心煩。
南宮瑾瑜看出他的心煩,然後道:「如果你真的解決不了,最好還是把征戰的墨陵召回京師。」
他算是善意的提醒,可在墨寒聽來,他並不覺得這是善意,相反顯得自己極為無能,他乃一國之主,事情解決不了就召回賢王,誰才是真正的東越武帝?
「朕心中有數」墨寒冷聲拒絕。
南宮瑾瑜不再多言,只是道:「你真的是一點沒變!」
「多謝!」不管他是否是在稱讚自己,墨寒都照單全收。
「告辭!」多說無益,南宮瑾瑜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後離開。
門外,南宮瑾瑜的兩個侍從見他走了出來,拱手道:「王爺!」
「回府。」南宮瑾瑜只是冷冷地扔下兩個字便徑直離開。
承運承澤面面相覷,他們的王爺甚少如此,轉頭看了看在殿內埋頭公幹的墨寒,這位東越武帝倒真是有些本領,能讓王爺都如此氣憤不已。
他們趕緊跟上南宮瑾瑜的腳步,一路上南宮瑾瑜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在離開宮門的那一瞬間,他突然停下腳步,承運承澤也停了下來,他抬起頭,一縷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如此溫熱,這一刻他竟有些依依不捨,連自己都感到驚訝,她也在享受著同一縷陽光吧!
天牢裡的花鳳汐被一縷溫熱的陽光微微睜開眼,她疲憊地拖著沉重的身軀,看著那監牢的小窗口,她大概永遠都不出去了吧!
椒房殿內的墨寒突然停下手中的筆,然後道:「朕要見她我的主神妹妹全文閱讀!」
王福被突如其來的話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墨寒口中的「她」,他立刻會意,欠了欠身道:「是。」
他命人趕忙將牢裡的花鳳汐請了過來,天牢內的侍衛不敢懈怠,皇上下的旨意誰敢違逆,花鳳汐被人抬了出去,她此刻享受著最美好的風景,她深吸一口氣,終於來了!
王福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身髒亂的花鳳汐,這是怎麼回事?誰敢在皇上沒有下旨的情況如此對待公主?
「公主——」王福依舊尊稱她為「公主」。
花鳳汐自嘲地笑了笑道:「無礙!」
她此刻已提不起任何的力氣來,任由侍衛將她拖進殿內,墨寒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誰會如此大膽?不用想也知道,當然是他最尊敬的母后。
「你——」墨寒剛要開口,花鳳汐先聲奪人道:「皇上想說什麼?」
墨寒撇過臉,他不敢看她的眼神,如此倔強,然後道:「你可知罪?」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她記得墨寒知道,但對她做的事情卻一無所知。
「難道你不怕死嗎?」沒有不怕死,她如此辛苦才來到東越,自然更不願意死。
「怕,但我如何能做到無罪?」不論在哪個國家,哪個時代,對細作都是不容許活著的,她從蒼丘來到東越,就已經做了死亡的決定,只是怕自己救不了爺爺。
「那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已經做了決定,無人能改變!」花鳳汐直視著他道。
墨寒緊握雙拳,他身為一國之君卻無法出手救自己心愛的女人,他真的很失敗啊!
「這有一份兒供詞!」墨寒拿著一本薄薄的案本說道。
花鳳汐沒有看一眼,她知道是有人指控的證詞,有人為了將事情做的更加貼近事實,特意做出來的,他相信嗎?
「你信嗎?」花鳳汐問道。
墨寒深吸一口氣道:「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花鳳汐一抹冷笑,他不管相不相信這供詞裡所述,也認定了自己細作的身份,不錯,她的確是細作,為的就是奪取他東越皇朝的兵馬部署圖,可,漸漸地,她忘記了自己的來意,所作所為都為了整個東越,她現在才明白太皇太后的用心良苦。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孔雀閣派來的?」由於案本中花影所述,花鳳汐乃孔雀閣派來東越的細作,她真的是孔雀閣的人嗎?
花鳳汐不語,她完全是為了爺爺才來到東越的,經過這麼久的相處,她以為他會信她,可原來自己才是一廂情願的人,看來自己仍舊高估了他對自己的感情。
「快說啊!」只要她說不是,他一定會相信的!
「現在說這個有意義嗎?」花鳳汐冷冷笑道。
「這對我很有意義!」墨寒極盡怒吼道。
王福見他二人竟劍拔弩張,氣氛緊張,想出言勸阻,可不想花鳳汐卻說道:「你?你算什麼?」
她竟然藐視他對她的用情至深!
「王福,將她帶下去,聽候發落騰龍圖!」墨寒有失望,有氣憤,他失望地是她的不重視,他氣憤的是她細作的身份。
「皇——」王福想勸,花鳳汐卻轉身離開,他深深歎了口氣,公主和皇上之間怕是回不去了,他們有了嫌隙,便不再會有將來。
花鳳汐被侍衛再次抬回了天牢,而此時的天牢侍衛則更加變本加厲,他們見皇上也不願意待見這位公主,哪怕沒有褫奪封號,也不再好生對待,給的飯食都是餿的,睡的稻草越來越稀薄,一連幾日,花鳳汐精緻的臉蛋,變得髒亂不堪。
司徒璞玉好不容易進入天牢,卻看到了如此情景,他趕忙將帶來的飯食給她,傾盡所有的痛苦,他的喉嚨裡像是卡住了,說不出話來,他渾身顫抖看著她一口一口用手將飯食放進嘴裡,他幾時見過如此的花鳳汐,不大一會兒,花鳳汐揚起髒兮兮地小臉,道:「還有嗎?」
「有,有——」司徒璞玉又為她添了碗米飯,他發覺她只是在吃飯,菜卻一口未碰,他哽咽道:「公主,吃點兒菜把!」
「不用,這個足以!」花鳳汐清冷地說道。
兩碗米飯後,她似乎飽了,滿足地打了飽嗝,然後感謝道:「謝謝你!」
「公主,為何不說實話呢?」司徒璞玉一邊收著飯碗,一邊說道。
在他的內心深處,始終不相信花鳳汐是細作,如果花鳳汐是細作,又為何如此為東越著想,說她是細作的人實在用心歹毒。
「實話?!」花鳳汐自嘲道:「如今我細作的身份已昭然若揭,沒有實話!」
她本就是細作,只是她還未安排好琉香,琉林已經去了雲中,大概回來後就是大司馬夫人了吧!可琉香怎麼辦?和她一樣被打入天牢永不翻身嗎?她們姐妹兩已經夠苦的了!她也不願琉林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而琉香卻——
她看了看司徒璞玉,他是個好人!但如果他發現她們都是細作的話,會不會也像墨寒一樣?
「璞玉,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花鳳汐第一次如此親暱的稱呼他。
司徒璞玉有些愕然,恍惚間認為花鳳汐將會死去,說道:「公主請吩咐!」
「幫我照顧好琉香!」此時此刻她想到的是如何安排好琉香的將來。
「公主——」司徒璞玉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的事情怕是你能力無法解決的,我也等不到墨陵了,既然如此,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花鳳汐說道。
「不會的!」司徒璞玉趕忙說道。
花鳳汐無力地看著他,自己陷入大牢不見終日,難道還要琉香跟著一塊兒受苦嗎?
「你娶琉香,讓她做你的夫人,好嘛?」雖沒有得到琉香的同意,但花鳳汐認為她的眼光不會錯,司徒璞玉一定會是個好丈夫,也會善待琉香。
司徒璞玉驚愕,他活了二十八個年頭,卻沒有想過娶妻,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既然可有可無,不如就不要有,他也見過許多大人家裡的妻妾,為了他的恩寵,鬥得你死我活,他不願自己的府裡出現這樣的事情,連女人都很少入府。
「我只是想讓你給她一個名分,也相信你會善待她,如果你要另娶,請答應我,不要抹滅掉她夫人的名分,可以嗎?」即便司徒璞玉再娶,她也不願琉香受苦。
「我——」司徒璞玉不知該如何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