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溺水事件 文 / 虞姬奈若何
張克明可以說是十分粗魯地將陸非丟到後車廂內，金屬製的鑰匙一下一下重重地戳著他的腦袋，「你有病啊！頭兒讓你來做臥底，你怎麼跟命案又扯上關係了？」
「真見鬼！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喂喂，小明，我沒殺人啊！你可別冤枉好人！」
張克明無語地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大約一個半小時之前，警局接到報警，朝陽大學圖書館後面的橋下有人溺水身亡，初步判定死亡時間在昨天晚上九點左右。你知道屍體是怎麼發現的嗎？早上有清潔工打掃路面的時候，發現橋上有一件衣服，他覺得奇怪，就往橋下看了看，結果發現了已經死亡十個小時的被害人。所以，你他媽最好解釋一下，你的衣服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九點？」陸非皺了皺眉頭，不出意外的話，圖書館後面的湖也就是昨晚他恰好路過，撞上柳懷春的地方……
等等！該不會……
「死者穿的是不是白色的上衣？」陸非問。
「白色襯衫，牛仔褲……你怎麼知道？」
張克明一句話差點讓陸非跳了起來，連罵了三聲「見鬼」。
見他反應激烈，張克明不由得心生懷疑，「你認識死者？」
陸非皺起眉，「昨晚我在學校內到處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走到圖書館後那座橋時忽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然後我發現橋下有一個白色的物體，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人！所以我想也沒想，趕緊脫了衣服就跳到水裡，把他救了上來！」
張克明反問：「你把他救了上來？」
如果不是柳懷春這個時候橫插了一腳，陸非敢肯定他可以把那個人救上來，只是不知道對方那時候到底是死是活。畢竟，當時被害人既沒有大聲呼救，也沒有在水裡掙扎，所以，當陸非把柳懷春撈上來的時候，才完全沒有懷疑水裡還有一個人。
但是這件事情真的不好解釋，陸非嘗試著說了真相，「是這樣的，我跳進水裡，順手把他撈了上來拖到岸邊，這時候我才發現他一動不動的，好像是死了……」
「所以你把他丟回水裡了嗎？」
「不不不！我給他做了幾次胸外心臟按壓，他還是沒動彈。我原本以為他真的死了，誰知道他忽然哭了起來……」
「他還活著？那他是怎麼死的？」
「不……並不是這樣！當他抬起頭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救上來的是一個鬼。真的，我撈上來的是一個鬼！」
「……」張克明沉默了一下，問，「所以當你發現救上來的不是美女，而且對方長得很醜，你大怒之下將被害人丟進水裡，讓他淹死了是嗎？」
(╯‵□′)╯︵┴═┴才不是！我是那種看臉的人嗎？
陸非解釋，「我發現被我救上來的是一個鬼，當然被嚇得半死，根本沒意識到水裡還有其他人。當時那隻鬼聲稱自己的眼睛掉在水裡，要回頭去找，我就趁機跑了回去……當時事態緊急，我衣服也沒敢拿，拔腿就往回跑，大晚上的，真是冷死了！」
張克明聳聳肩，「如果你要把這一套說法告訴法庭的話，我也沒什麼意見，畢竟被當做殺人犯關進監獄，要比被當做精神失常丟進精神病院要好得多。」
「見鬼！小明，你認識我這麼久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胡話！這隻鬼是鐵定纏上我了，本來只是在我的公寓樓而已，誰知道他怎麼回事，竟然跟到朝陽大學來了！你知道嗎，他昨天晚上竟然想吃了我！哦，對了，我手上還有他給的鏈子！」
他伸出手，試圖讓張克明看到手腕上的黑石手鏈，可是張克明只看了一眼，一點兒也沒在意，對於他說的「見鬼論」更是一點也不感興趣。
「陸非，這裡接連發生了三起命案，不是玩笑，頭兒派你來找線索，沒讓你攤上這麼大的事！現在事態緊急，我希望你配合警方，別胡說八道了，把昨天所有經過都告訴我。我們當然知道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可是我們需要證據！」
柳懷春這個小鬼真是要害死我了！陸非在心裡罵了幾句，可是張克明的話無疑是正確的，他總不能讓一隻鬼去做他的人證。陸非將被手銬銬住的手遞過去，「先幫我鬆開，我慢慢跟你說。」
張克明：「就這麼說。」
「我就知道你想公報私仇！我不就是摸了你幾下，都過去多久了，不高興你就摸回來唄！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
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下來，張克明整個臉色都變了，揪住他的衣領，陰測測地說，「死基佬，你他媽要害我一輩子不舉嗎？我好好的相親，你倒好，誰知道你從哪兒冒出來，對我動手動腳的！現在我對像黃了，你說怎麼辦！」
唉，雖然張克明說的是實話，可是陸非還是忍不住辯解，「小明，這是誤會，我吃壞肚子了，去廁所沒帶紙，這不剛好看到你了，才在你褲兜裡找找嗎？誰知道……誰知道你自己有反應了……」
張克明整張臉都黑了，「呵呵」了兩聲，「陸非，我們現在有充分的證據懷疑你與這起溺水事故有關，回去蹲局子吧！」
o_o唉？不要啊！
——————————————————
陸非被帶到警局的時候，一群同事都跑過來湊熱鬧。
「哎喲，這不是小飛飛嗎，頭兒不是讓你帶薪休假去了？想回來看我們直說啊~」「小飛飛，戴手銬的感覺怎麼樣？」
陸非委屈地被關在詢問室，瞪了
他們一眼，不再理會這群神經病。此時的陸非其實是很想把他們全都大卸八塊的，這群神經病分明知道人不是他殺的，在回來的路上走走形式就算了，都已經到了警局，還搞得這麼嚴肅幹什麼！一群神經病！
雖然他很想掀桌，但是一想到頭兒那張大發雷霆的臉，果然還是洩了氣，只好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一雙眼睛卻是狠狠地瞪著牆上的監視器。
「啪」
詢問室的門被打開，進來詢問的人是劉洋。
劉洋徑直走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整理了一下手中的件，一點兒也沒有套近乎的意思，直截了當問道，「陸非，你和本案受害人楊建宏是什麼關係？」
陸非本想抓一下自己的頭髮，耳朵後面有點癢，可是雙手被銬住，讓他動作不便，只好作罷。
「我說真的，警官，我真的不認識他！我跟這件事沒關係啊……唉，我手裡還有案子呢，你快別耽誤我時間了，讓我回去吧！」
劉洋只抬起眼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依舊是公事公辦的語氣，「昨天晚上九點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原本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誰知道劉洋這人根本就是冷淡性子，油鹽不進。陸非放棄了套近乎的方案，雙手搭在桌上，回答，「昨天晚上八點左右，我從宿舍走出去，原本想四處看看有沒有關於我的案子的線索……看時間的話，九點鐘的時候，我大約是在圖書館後面。」
劉洋淡淡地答了一聲，拿起筆在記錄本上寫了幾句，又問，「為什麼你的衣服會在次日清晨在橋上被人發現？」
「這……昨天晚上我走到圖書館後面的橋上，那時候天已經黑了，橋上的石獅子看起來怪恐怖的，我就想盡快回去。誰知道，這時候我忽然看到水裡有個白色的東西，我以為是有人落水，想也沒想就脫掉衣服跳了下去。」
「哦？有人落水，你為什麼沒有報警？」
「當時天都黑了，附近也沒有人，我身上沒帶手機，沒想那麼多。」
劉洋扯了一下嘴角，「於是，你跳進水裡，發現沒有能力救起受害人，索性就爬到岸上，心安理得地回了宿舍，任由受害人泡在水中，直到今天早晨才被發現？」
「真見鬼！我是那樣的人嗎！」陸非煩躁地扯了扯衣服，說，「好吧，我全都告訴你！我他媽的昨晚跳到水裡，結果撈上來一個鬼，所以我壓根沒發現水裡還有其他人！」
劉洋當然不信，筆尖抵在紙上沒動，忽然合上記錄本，沉下聲音，「陸非，目前的情況對你很不利。我們已經跟你的室友聊過，他們都可以作證你昨天晚上九點不在宿舍，並且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再加上你的衣服碰巧遺落在案發現場，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起訴你將本案受害人楊建宏推入水中，導致他溺水身亡。」
見他說的這麼有道理，陸非也是無言以對，好一會兒才弱弱地舉手示意，「我想見頭兒。我要求保釋……」
劉洋斜眼看著他，從腰間掏出一把鑰匙，丟到他面前，「我已經做了你的保釋人，專心去辦你的案子吧。另外，我懷疑楊建宏的死和張莉莉的死都不是意外，很可能是有人計劃已久的謀殺，兩者之間可能查出什麼聯繫，頭兒讓你繼續呆在朝陽大學，幫忙找線索。」
陸非拿過鑰匙，給自己解開手銬，將它丟到桌上的時候，瞬間有一種回歸自由的感覺，抓了抓耳朵後面發癢的頭皮後，感激地握住劉洋的雙手，「你真是我的好哥們！我沒看錯你！」
劉洋面色未改，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離我遠點，死基佬。」
w(Д)w怎麼會這樣？說好的兄弟情呢？
「小明把我摸他屁股的事情告訴你了？」陸非問。
劉洋的臉上很明顯地裂開了一道口子，太過震驚以至於他沒能很好地維持自己素來的面癱臉。好一會兒他才搓了搓自己的手背，好像手上沾上了什麼致命的細菌似的，「我只是這麼隨口一說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我就說，被我摸硬了這件事，他怎麼會告訴你，這麼丟臉。」
「……現在離十點還有二十五分鐘，如果你現在就出去，又恰好趕上公交車的話，也許可以在下課之前趕到教室。」
w(Д)w完全忘記這回事了！還有個dsize的老巫婆在等著他呢！陸非風一樣地揮別了劉洋，告別了警局，飛奔在回校的大路上。
陸非走後，劉洋整理好記錄本，正要抱著件夾走出詢問室，卻忽然發現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他挪開自己的腳，發現腳下踩著的是一張奇怪的黃色的紙片。
劉洋挑了挑眉，彎腰撿了起來，「護身符？」
紙片劣質的有點兒像清明節祭祖的粗紙，上面龍飛鳳舞畫了幾個奇怪的字符，姑且當做是符咒，「護身符」三個大字正好印在紙片當中，背景是一個手繪的八卦圖，看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
「這傢伙……該不會真的見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