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文 / 苗條姐

    當泰坦尼克號完全沉沒後,蘇茉就準備返回原地救援。他們在回程中遇到了很多救生艇。可是卻只有一隻救生艇想要回去救援，其他的都保持著沉默。那些人都在擔心,如果救生艇回去的話,會有人搶著上船,到時候自己就危險了。他們都低著頭，默默的划著船,假裝自己聽不見遠處的哀求聲、呼喚聲。

    很多人看到蘇茉的遊艇都驚呆了,臉上露出垂涎之色。蘇茉很生氣，人性的自私和冷酷在此時發揮到了極致。但此時並不是她發脾氣和發號施令的時候。女人，這個性別稱呼注定了她無任何的話語權，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她給帽子君使了眼色，卡爾會意後拿起喇叭喊道,「我是卡爾.霍克利。我已經安排了救援船從愛爾蘭昆士敦出發了,相信不久後就會抵達。現在我希望大家能和我一起回去找找生還者好嗎？我這裡有一些酒和巧克力，我想你們會需要的。」

    救生艇上的人們在卡爾的威逼利誘之下都決定劃回去找人，他們漂在無邊無際的海上，身上沒有厚實的衣物和任何食物，他們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他們需要卡爾提供的東西。何況還有救援船會到來，那麼回去救人也未嘗不可。

    在途中，蘇茉他們也遇到了許多用門板合在一起逃生的人們，蘇茉把鐵鏈拋出，讓他們抓著上，跟在後面。

    「有人聽到了嗎？」

    「還有人活著嗎？如果可以，請出個聲。」

    「小心點劃，不要傷到人。」

    蘇茉他們在海面上努力地搜巡著。突然，蘇茉發現了前方有個在水中漂浮的人！那是一名婦女，她緩緩地飄了過來。蘇茉伸手拉住她，可是觸手可及的卻是冰冷，那是一具凍僵了的屍體。

    放開後，蘇茉又把燈光照向四周，海面上一具具的屍體像水面的浮萍和睡蓮，佈滿這一片海域。他們無一不是被凍死的，北大西洋的白令海峽成了他們最後的安息地。他們永遠不能返回自己的故鄉，永遠離開了那片生養他們的熱土，他們只能像無根的浮萍一樣，在此飄蕩萬年。隨著燈光照射的範圍變大，四周出現的浮屍越來越多。

    蘇茉看著海裡的屍體，內心哀歎不語。布朗夫人流下了傷心的淚水，蘿絲看著海裡的一切，害怕得緊緊地抓著傑克的手，生怕他會消失。連最愛嘮叨的布克特夫人眼裡都流露出哀傷。卡爾默默的站在蘇茉的後面，他想摟住她，給她安慰，但看著快艇上的其他人，他又打消了這個想法。他不能，也不想給她的名聲留下任何污點。她值得最好的。

    一望無際的浮屍，水中漂浮的人身上白色的救生衣在黑色的海面中猶如一朵朵綻放的睡蓮。在群星璀璨的天幕下，表現出一種淒婉的美。那個畫面，將會留在每個人的心底，永世難忘。

    快艇在這樣密集的屍體中，前行緩慢。

    「有活的人嗎？」蘇茉喊。

    海面上沒有任何回音。

    「好像沒有聲音。」蘿絲也舉著燈光道。

    「再看仔細點。」

    眾人也隨著蘇茉的聲音努力的盯著海面，希望能從中找到倖存者。

    「這些人都死了啊。」布朗夫人喃喃道。

    蘇茉不相信這裡面一個活人都沒有，她不死心道：「再往前看看，再仔細點，再慢一點兒，再小心一點兒。」

    蘇茉、卡爾、傑克、蘿絲，分別站在不同的方向，仔細的尋找著。他們在仔細地觀察海面上浮著的人是否還有氣息，好加以援手。

    而布朗夫人帶著卡爾的管家，把單獨趴在木板上的人給救了上來，並準備把他們安排到空置的救生艇上去。

    「快，那邊好像有個人在動！」傑克激動地指著旁邊一米外浮著的男人道。

    「我們馬上過去看看。！」蘇茉驚喜道。

    確定了那人還有氣息，幾個人合力將人拉起。顯然那人已經在海裡浸泡了挺長的一段時間，似乎已經失去知覺了。

    「哦，天哪，這是…」布朗夫人道。

    「安德魯斯先生！」蘿絲驚呼。

    蘇茉立刻讓卡爾把酒灌進安德魯斯的嘴裡，她用力按了按安德魯斯先生的人中穴。過了幾秒，安德魯斯先生咳了幾聲，慢慢地清醒過來。

    「安德魯斯先生、安德魯先生，聽得見嗎？您怎樣了？我是卡爾.霍克利。」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安德魯斯斷斷續續地說著。

    「我也是，先生。真高興您沒事，請好好休息，我們安全了。」卡爾連忙說道。

    「好的謝謝。」安德魯斯說完漸漸失去知覺。

    時光流逝，蘇茉抓緊時間在海面上救援，他們之後又陸續救了幾十個人，並分別把他們安放在了那些有空位的救生艇上。

    那些人有蘇茉準備的酒、毛毯，也算是保住了性命。

    開著快艇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再也找不到其他生還者，蘇茉才作罷。最後，她用鐵鏈把所有的救生艇、木板、全都綁在一起。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他們度日如年。當尋找完所有的倖存者之後，時間才走了一個小時。凌晨4點40分，整個大西洋都籠罩在黎明前的黑夜裡，寒風刺骨。大家都翹首以盼，等待著救援船隻的到來。

    蘇茉閉目打坐，她有內力所以並沒有覺得很冷，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傑克的朋友法布裡奇奧就是其中一個較為嚴重的。他整個人都在顫抖，他的臉色異常慘白，甚至透出一絲青灰色。法布裡奇奧感覺全身都不存在了，他從渾身針刺般疼痛到麻木，心臟好像越跳越慢，他不想在這個緊要的關頭給別人添麻煩，他知道自己已經很幸運了，他想，只要忍過去就會好了。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好像吹進了他的骨頭裡，隱隱作痛。酒喝了好多口，可沒什麼用。

    蘇茉是在打坐的時候發現了他的動靜，看過去時嚇了一跳，這人分明是燒糊塗了。

    「哦，雨，法布裡奇奧沒事吧？」傑克擔心的問。

    「現在沒事了。他的身體不大好，上快艇後還幫著我們救人，也沒怎麼休息。風一吹，一不小心就給凍著了。把我的毛毯給他，你稍微摟著他一點，別再著涼了。還好發現的早，要不然再過一段時間會變成肺炎的。」蘇茉邊收銀針邊告訴傑克。

    「那真是謝天謝地了，雨，要不是你的話，他可能就…」傑克道謝。

    「沒事，別忘了我的職業。」蘇茉淡笑。

    簡短的說話後，大家又陷入沉默。蘇茉讓卡爾告知救生艇的其他人，如果有人不舒服或是有設什麼突發情況，可以大聲呼救，這裡還有醫生。

    再次打坐，蘇茉剛閉上眼睛，就感覺有件毛毯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卡爾…你…」

    「女士優先，這是每個男人應該做的。」卡爾笑道。

    「謝謝你，不過我有內力，一點都不冷。你披著吧，需要的時候我會說的。」蘇茉說完拉住卡爾的手，稍微輸了一點內力給他。這個關心他的男人，她想讓他舒服點。卡爾感覺到手中傳來源源不斷的熱量，一愣後笑著點頭，之後就把毛毯拿回去自己蓋了。簡短的對話後，大家又集體保持沉默。這時候，每個人都想保存每一分體力，好等待救援船隻的到來。

    黎明慢慢到來了，海平面上也開始出現一絲光亮。可是卡爾的那艘救援船依然沒有出現，很多人的心裡越來越擔心，他們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蘇茉也疑惑，莫非哪裡出了問題嗎？如果卡爾的船再不來，這裡面有好一些人可是會支撐不住的。在這廣闊的大西洋上，就算有蘇茉準備的食物，也是遠遠不夠的。船隻不來，他們只能等死。

    正當蘇茉胡思亂想的時候，她聽見了傑克的叫聲：「嘿！大家快看，我們有救了，船來了。」

    「真的？在哪裡？」眾人一聽到這個消息，頓時精神振奮，他們紛紛向著傑克指著的方向看去。

    「在那裡。」傑克指著遠方，笑道。眾人隨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遠方的海平面上出現了一個白點，那個白點慢慢地變大，它變成了一艘大船，在五彩的霞光下向他們駛來，十分耀眼美麗。蘇茉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美的景象，也許這就是生的希望。

    待一切塵埃落定之後，蘇茉他們都到房間休息去了。這兩天他們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包括最早的計劃、等待、自救、救人等。一步步的走下來，耗費了太多的精力，等安全上船後，幾個人都面帶疲憊。

    當中午蘇茉再次出現在餐廳時，並未看到那幾人的身影，估計都還在休息。她餓極了，為自己點了一份牛排，慢慢地吃了起來。等吃完後，蘇茉正準備四處看看，就遇到了馬格列.布朗夫人。

    「你好，布朗夫人。」

    「哦，親愛的，很高興見到你。」

    「您這是要…」

    「雨，我和其他幾位夫人小姐正準備去甲板給那些二、三等艙的人發些衣物和食物，順便還要幫忙登記一下。你要來嗎？」

    蘇茉一愣後馬上明白過來，卡爾叫來的這艘船根本沒有泰坦尼克號大，現在一下子救了那麼多人，除了頭等艙和部分二等艙的乘客外，很多人只能龜縮在甲板上。

    蘇茉想也未想，連忙點頭答應。她道，「我會去的。夫人你們先去，我回去拿我的藥箱。」

    「好的，你真是一位好心的姑娘。那我先去了，一會兒見。」布朗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去。

    蘇茉拿完藥箱，在前往甲板的途中遇到了帽子君。蘇茉看到他，有一絲尷尬，原先救人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就有點…

    「雨，你吃了嗎？」帽子君倒是面色如常。

    「你好，卡爾先生。我吃好了。」蘇茉無法，只能停下來。

    卡爾挑了挑眉，他知道她想躲他，不過他不會讓她逃走的，現在還不是時機，等處理完蘿絲的事情，他會好好和她談談。

    「你這是要去哪？」

    「我要去甲板上，那裡有很多二、三等船艙的乘客，有好些受了傷，我想去看看。」蘇茉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卡爾精光一閃，想到了什麼，就和蘇茉一起走了。

    兩人走到甲板上就看到原本應該寬敞空曠的甲板人滿為患。到處都是人，幾乎每個人都臉色蒼白，有些還直打著哆嗦。女人們將孩子緊緊抱在懷中，臉上還有淚痕，男人緊緊摟著自己的妻子，眼裡帶著迷茫和劫後餘生的慶幸。有些人則是幾個人縮在一條毯子裡的喝著熱湯。而馬格列.布朗夫人帶著幾個人在一旁，邊登記邊發放食物和毛毯。

    卡爾走到了馬格列.布朗夫人那兒，他打了聲招呼，就和馬格列.布朗夫人一起登記那些人了。而蘇茉則是開始逐一查看，看看是否有人生病之類的。好些人都還記得他們兩個，分別和他們打招呼。他們都記得在沉船之前，是蘇茉劈開了二、三等船艙的鎖，放出了他們，還教他們用木料門做浮舟。而卡爾則是聯絡了這艘大船。如果沒有他們，也許很多人都已經…

    雖然之前蘇茉的準備使得此次海難遇害的人員少了很多，但還是有很許多人留在了那片海裡。當蘇茉經過一位婦女的旁邊，就聽到她正在懇求登記名單的人，「請再幫我找找好嗎？沒有別的名單了嗎？也許在別的船上。」

    「很抱歉，女士。沒有了。」

    「他三十多歲，長得很高大，你再找找或許你看漏了，我求求你！」

    「夫人，我真的很抱歉，您的丈夫很有可能已經」

    「不，不會的，嗚嗚…他不會丟下我的。」

    蘇茉看到了許多類似的情況，他們還是失去了最愛的親人。雖然知道自己不是神，不可能把全部的人都救上來。可當她聽見那些人為失去摯愛而痛哭的聲音，蘇茉的心情還是很壓抑。

    願，那些遇難的人都能安息吧。

    蘇茉的心裡有些酸澀，她抬頭看了會星空，就接著在人群中為人們檢查、看病了。

    一直忙碌到晚上，蘇茉終於知道了泰坦尼克號的最新情況。原著中的泰坦尼克號共有1522人遇難，生還者只有702人。而這次，通過蘇茉一群人的努力，獲救的人數大大增加。總的有1800多人獲救，400多人喪生。

    4月19日早上，救援船終於抵達了紐約港。蘇茉站在甲板上看著遠處巨大的自由女神像，一陣恍惚。碼頭上熙熙攘攘的站滿了迎接的人群，而船上的人看著久違的陸地，也痛哭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老媽回家了，太好了。雖然還沒有好，但也比在醫院輕鬆，忙過這段時間，我會寫些番外放上來的，依舊做防盜文~~

    本章還是引用了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