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0 再見李菲 文 / 梳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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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0再見李菲

    故地重遊難免會是傷感的，我又是個容易傷感的人，更加避免不了一番淒淒切切——熟悉的操場，熟悉的樓群，可再也看不到那群熟悉的人兒，無論是曾傷害我的還是跟我友好的人，都已經成了過眼煙雲。

    「楚哥哥，給我講講你對這個校園的深刻回憶吧」我還沉浸在回憶裡不可自拔時，瑤瑤推了我一把。

    「深刻回憶？」我慘淡一笑，我對這個校園的記憶大多是跟傷感有關的，而且這些記憶不僅僅是深刻的，對我來說可以說得上是刻骨銘心。

    「楚哥哥，你怎麼一副傷感的表情哪？」瑤瑤皺了皺眉睫道，「是不是這個校園裡有女生曾經傷過你的心啊？」

    我似乎已經聞到一股淡淡的醋意了，趕緊說道：「你覺得我像是被女生傷過心的人嗎？」

    「楚哥哥，你再怎麼對我微笑，可你的眉角分明在憂傷哪」瑤瑤嘟著xiǎo嘴角。

    「是嗎？」我伸手抹了抹眉頭，忽然發現我在回憶起李菲時，不論我是沉默或是苦笑，我的眉角都會憂傷地皺起來。

    「哼，我一定要見見這個可惡的女生，看她有什麼魅力值得我的楚哥哥這麼難以忘懷」瑤瑤挽緊了我的胳膊，滿眼深情的望著我道：「楚哥哥，不管以後路途是多麼的曲折，我都會好好照顧你，不會離開你一步，我希望是我陪著你走過風風雨雨，走過我們的春夏秋冬，直到地老天荒。」

    瑤瑤的話讓我內心一暖，但我內心也頓時平添幾分罪孽：我喜歡之人不喜歡我而我卻還在幻想她會喜歡上我，喜歡我之人我不喜歡她而我卻不能為她付出什麼。我不知道瑤瑤對我的喜歡是不是青春期對異性的感興趣而已，但她能說出這般真誠的話語，我就不能懷疑瑤瑤對我的神情，可我對這份深情只能熟視無睹，這並不是屬於我的神情，我的神情在我家辛晨那裡，只是我又不知該怎麼對瑤瑤說，我不想重複當年李菲對我的絕情話，不想讓在我身上出現的悲劇在瑤瑤身上重現，所以我現在還是先默默地承受著她的這份不屬於我的神情。

    「瑤瑤瑤瑤」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孩焦急的聲音。

    我轉身看到一個女孩飛快的跑過來，瑤瑤嘻嘻一笑，迎了上去道：「李雪老婆，半天沒見相公我，就這麼想我啊？」

    我皺了皺眉頭，丫的，現在怎麼流行女孩叫女孩老公或老婆哪？

    「你這個沒良心的人，害我到處找你，就是找不到，你說你死哪裡去了？」不知道怎的，我忽然感覺到這個叫李雪的女孩身上有著一絲李菲的影子。

    「我回家啦」瑤瑤溫柔地看了我一眼，「雪兒，這是我男」

    我聽到瑤瑤要把我說成她的男朋友，心裡頓時一緊，趕緊打斷她道：「你好李雪，我叫楚戈，是瑤瑤的哥哥，很高興認識你」

    「你叫楚戈？」李雪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詭笑，指著瑤瑤道：「哼，怪不得你會把老師說的話給忘了啊？」

    看李雪的表情，我懷疑瑤瑤這小丫頭曾經跟她提起我，或許還把說成了她男朋友，不然她怎麼對我的名字這麼驚訝哪？

    「老師的話？」瑤瑤吃了一驚，忽而又想到了什麼，猛然拍了一下額頭，「哎，我真叫忘了，下午一點要參加校慶活動的」

    「你不忘才怪哪，有帥哥陪著你當然會忘事啦」李雪捂著嘴偷笑起來。

    我看了李雪一眼，她調皮地朝我吐吐舌頭。

    瑤瑤似乎要行使她做我女朋友的權利，打了我一下道：「不許你瞪我的雪兒老婆，」

    我瞪她了嗎？我張張了嘴卻沒說話，我知道在女生面前有理的事情也是說不清的。

    「你別偷著樂了，快點去會場吧再晚xiǎo心被班頭訓斥啊」李雪提醒道。

    「是啊，趕緊跑」瑤瑤不問我同不同意去，就拉著我的胳膊跑了起來。

    來到會場，台下密密麻麻的學弟學妹們整整齊齊地坐著，有說有笑讓整個會場熱鬧一片。看著那一張張純真的笑臉，頓時我覺得自己蒼老不少，不再年輕的我早就告別了學生生涯，我也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麼多學生的地方，不然我不由自主的產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我的人生由於高中的一場暗戀而變得暗淡無光了

    我正想逃開，瑤瑤拉住我道：「楚哥哥，你要幹什麼去啊？校慶會快開始了，你就陪我一起看吧」

    我正在糾結著要不要陪瑤瑤看，一個熟悉的人迎面走了過來。

    瑤瑤看到他，嚇得趕緊閃到了一旁。

    我也好想避開或是裝作不認識他，但是我的軟弱的內心不允許我這麼做，我硬著頭皮叫了一聲：「陳老師，您好」

    這個陳老師就是我高一時的班主任，現在瑤瑤的班主任。正是他一手促成了我一步步走向暗戀死胡同的罪魁禍首——每次排位總是讓我坐在李菲的後面，讓我對李菲的暗戀之心越來越濃。

    「你是？」陳老師愣一下笑道，「哦，你是那個楚什麼啊？」

    「楚戈」即使我的高中生涯再不怎麼出彩，但當初我考上這所高中卻是全校第三名，分在陳老師班裡自然成了第一名，可以說我進校時也算得上是風雲人物了。

    「楚戈呀？」陳老師雙眼眨了眨，「你今天來得正好，我們邀請的一個校友今天沒法來，你正好頂上做嘉賓」

    做嘉賓？我皺皺眉頭，嘉賓是什麼？都是走出學校後成功了的人。我那？應該算是學校培養出來的一個失敗典範吧要我去做嘉賓，這不是給學校抹灰嗎？所以我決定推辭掉。

    「那個陳老師，真不巧我還有事要辦」我知道我說這話是太不給老師面子了，貌似我像個成功人士對當初培養我的老師不屑一顧哪？

    「不管你今天有什麼事，你都不能推辭你要知道這是學校建校四十年來第一次校慶活動，你能作為嘉賓，應該感到榮幸才對哪」陳老師拍拍我的肩膀道。

    這是不是趕鴨子上架哪？我真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

    雖然答應了陳老師，但是我依然無法突破我不是成功人士的心理障礙，我跟陳老師磨了一會嘴皮子，他才同意讓我跟瑤瑤她們坐在普通座位上，真要讓我跟一群成功人士坐在前排，我會覺得自己就是學校請來陪襯這些成功人士的失敗典範

    「下面我們用熱烈的掌聲邀請你們的師姐李菲同學」當學校領導講完話後，主持人走到台上興高采烈說道。

    我的心頭猛地一顫，李菲？那個讓我魂牽夢縈七年的李菲嗎？

    一個一身長裙的女生從幕後緩緩走了出來。我心頭忍不住顫了一下，真的是李菲，她比以前更漂亮更成熟了

    李菲朝主持人甜甜一笑，主持人做了一個被美女迷倒的表情，惹得台下一陣哄笑：「請允許我為大家介紹一下我們美麗漂亮的李菲同學李菲同學當初進我們學校時，是作為一名高價生。可她並沒有自暴自棄，而是奮發圖強努力學習，功夫不負有心人，高考時考取了著名學府浙江大學，在大學裡她抓住一點一滴的時間在充實自己，這不今年被保送到北大讀研究生大家說，李菲是不是我們學校的一個成功典範，是不是我們在座每一個同學學習的榜樣啊？」

    這巨大的差距讓我心口似乎又一下疼痛起來：我們兩人依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不過卻換成了她在天上，我在地下了

    「瑤瑤，她就是我以前常給你提起的我姐姐李菲」李雪一臉驕傲的表情道。

    她姐姐李菲？怪不得我覺得她跟李菲舉手投足間都是那麼的相似。

    「李雪你姐姐有男朋友嗎？」雖然我喜歡我家辛晨，但我還是禁不住七年一夢的幻想。

    「我不知道，姐姐從來不對家裡人說」李雪搖搖頭。

    「楚哥哥，你問雪兒姐姐有男朋友沒有做什麼？」瑤瑤打了我一下手，轉頭看向李雪，「雪兒你姐姐是什麼時候畢業的啊？」

    「是四年前從這裡畢業的，她今年才進的北大」李雪的眼睛裡都是笑容。

    「四年前？楚哥哥你不是四年前從這裡畢業的嗎？不會不認識李雪姐姐吧？」瑤瑤的腦子怎麼轉得這麼快？我真是佩服女人在「排除異己」方面的智商是如此之高。

    我自然不能告訴瑤瑤李菲就是那個傷了我心的女生：「我不認識她」

    瑤瑤疑惑的看看我，難道是我的眉角又皺了起來。

    還好這時我們另外一批成功人士也被邀請到台上露一次面，瑤瑤也沒機會再跟我糾纏我認不認識李菲這個問題了。

    在主持人的提議下，我們這批成功人士跟李菲合了一張影。丫的，幸好這些成功人士中除了李菲沒有別人認識我，要不然有人認識我，再當場揭穿道：「這人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工作，怎麼能算是學校的成功人士，我看是失敗的例子倒是合適」那我非當場窘迫而死不可。

    李菲要跟每個成功人士握一次手，當她走到我面前時，並沒有我料想的老同學見面的喜悅，她似是不認識我一樣，很平靜的說了一聲：「你好」然後輕輕的跟我握了一下手，就沒有在我臉上多停留一秒鐘。

    難道她真的不記得我嗎？那個曾經向她表白卻被她狠狠拒絕的男生嗎？

    我感覺我心頭在撕裂地疼痛，我一直在想著跟她重逢的場景，今天終於再見面了，但竟然是這樣一副場面：她高高在上，讓我遙不可攀，我只能仰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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