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文 / 晨霧的光
葉水清頓時對宋偉這人沒了好感,不過這種事又沒辦法說出來,而且承包廠子宋偉還拿了那麼多的錢,這樣一來自己只能忍一忍,反正等吃過這頓飯之後也沒見面的機會了,只是這事兒太膈應人了。
葉水清想明白後,要麼低頭吃飯,要麼專心給靳禮夾菜倒水,就是一眼也不往宋偉那邊瞅。
「靳哥,嫂子可真賢惠,這一晚上就只圍著你轉,咱們可沒這福氣!」猴子笑著開起了玩笑,結果被自己媳婦兒狠掐了一把。
「那是,你嫂子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女,確實是我的福氣。」靳禮既得意又高興,還帶著那麼點兒驕傲,今晚在座的女人,哪一個長得也沒自己媳婦兒好看,而葉水清也真是給足了自己面子,低眉順眼地伺候著,別人能不羨慕自己嗎!
宋偉這時也光明正大地看向了葉水清:「今天頭一回見嫂子,我敬嫂子一杯吧。」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葉水清笑了笑,眼睛看著自己面前的碟子,仍是沒去看宋偉。
這要是葉水清說不會喝,大家還能勸勸喝一小口什麼的,既然說壓根兒就不喝,那就沒辦法了。
「宋偉,我媳婦兒說一不二,她說不喝就是不喝了,我替她干了,來!」靳禮說完就給自己滿上一杯,然後一口氣全喝了。
宋偉也不介意,也跟著干了:「靳哥爽快,這要是別人我還不一定能投這個錢,我是最相信靳哥你的,有你坐鎮我放心!」
一桌子人邊吃邊喝地聊著,時間過得也快,不知不覺已經快九點了,靳禮就說讓大家都散了,然後自己結了賬,出了飯店門口又說了一會兒話才和葉水清一塊兒往家走。
「那個宋偉人怎麼樣?」葉水清在路上閒聊著問靳禮。
「是個做生意的料,不過眼光挺高,不是很好相處,要不也不能這麼大歲數連個對象也沒處,我也就是看上他有頭腦這點了,不然也不能找他,做生意是講不了人情的。」靳禮喝得有點多,摟著葉水清走路直畫圈兒。
葉水清用力扶著靳禮的腰,不讓他在街上東倒西歪地亂走,又囑咐他:「既然你知道,那以後除了廠子的事情,你還是少和他來往。」
「媳婦兒,他又沒得罪你,你幹嘛這麼煩他啊?」靳禮緊摟著葉水清,將嘴貼在她耳邊說話。
葉水清往旁邊躲了躲:「你好好兒走路,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不行嗎?」
「行,怎麼不行,我巴不得你看除我之外的所有男人都不順眼呢,但是為了廠子業務我不能太疏遠他,畢竟人家沒少出錢。」
「你們做你們的生意,我不管,不過平時你不許讓他來咱們家,不然可別怪我沒有好臉子!」
靳禮呵呵笑:「不讓他去,男的最好都少往咱們家去。」
接下來從這天開始,靳禮是早出晚歸,天天忙著找銷路,他也肯吃苦,無論是民營單位還是個體賣貨的,只要有人要廠裡的貨,他都拿車給人家送去,別人見他做事實在,價錢又便宜慢慢地也就認了興利拉鏈廠的貨,業務算是有些起色,不過卻是沒賺到什麼錢。
有一天傍晚葉水清去給靳禮送飯,正好趕上下大雨,等她到廠裡的時候,就見院子裡已經發了河,而靳禮則是一個人站在泥地裡一箱箱地把貨往別的屋子運,當時她就哭了起來。
「猴子他們呢,你怎麼就一個人挨雨澆?」
「他們家離得都遠,我讓他們先回去了,我這也快搬完了,媳婦兒你哭啥呀?」靳禮從屋裡拿出來一件大雨衣給葉水清穿上。
「你自己怎麼不穿?」
「我搬東西不方便,你穿著正好能擋擋風,以後可別給我送飯,我自己買吧。」靳禮搬完貨打開飯盒大口吃著飯菜,渾身澆得落湯雞一樣。
「吃你的吧,我樂意送,你這廠長當的可真就是掛個名兒,什麼事兒都要自己做。」
靳禮笑了:「吃點苦不怕,這點活兒也累不著,我知道你心疼我,以後就好了。」
吃完飯,靳禮找了塊大塑料布蓋在葉水清身上,自己穿上雨衣騎著三輪車載著她回了家,到家後,葉水清趕緊燒水讓靳禮擦身子,又找了衣服給他換上,讓他鑽被窩兒裡暖和暖和。
只是睡到半夜,葉水清就聽見靳禮直哼哼,喘出來的氣兒也帶著灼熱,心裡就覺得不好,拉開燈摸了下他的額頭也是燙手,知道是發燒了,於是立即爬了起來找體溫計給他量體溫。
38度1!葉水清著急了,拉開抽屜找了片兒撲熱息痛放到炕上,又端過茶缸才去叫醒靳禮。
靳禮困難地睜開眼,眼裡滿是血絲:「媳婦兒,天亮啦?我頭暈得很,身上哪兒都疼,想多睡一會兒再去廠裡。」
「天沒亮呢,你發燒了,先起來把藥吃了再睡。」葉水清看著靳禮可憐的樣子心裡直髮酸。
「這藥苦不苦?」靳禮翻了個身把臉貼在葉水清的手上。
「苦也要吃,你平時多堅強呀,還怕藥苦啊。」葉水清摸了摸靳禮發紅的臉柔聲勸著。
靳禮閉上眼皺著眉,過了一會兒才說:「那我吃吧。」說完掙扎著坐起來,等著葉水清把藥遞到嘴邊兒才勉強張嘴吃了,又喝了半缸子的水才躺下。
葉水清將被給靳禮蓋得嚴嚴實實的,想讓他多出汗,結果靳禮卻靜不下來。
「媳婦兒,我太熱了,你別再壓著被了,讓我涼
涼快涼快吧。」靳禮燒得難受,再捂著被頓時就感覺熱得直冒火。
「不行,等出了汗就好了,現在必須挺著。」葉水清按著靳禮不讓他亂動。
靳禮委屈地撇了撇嘴:「我難受,身上可疼了,媳婦兒,你摟著。」
葉水清看著此時的靳禮就像個大孩子一樣,又是難過又是好笑,於是連人帶被摟到了自己懷裡,輕聲哄著他睡覺。
靳禮靠在葉水清懷裡總算是安靜了下來,舒服地動了動自己腦袋也不喊熱了,只是體溫卻總是反覆,葉水清一會兒幫他擦汗,一會兒給他涼體溫,看看時間又餵了靳禮一片兒藥,一直忙到早上四點多鐘溫度才穩定下來,葉水清放了心,一臉疲憊地準備小睡會一會兒再起來上班。
靳禮燒退之後身體還是很虛,像他這樣長年不生病的人,偶爾燒這麼一回就像是去了半條命一樣,不過心裡也知道葉水清照顧了自己一宿,所以早上醒的時候說什麼也不讓葉水清去上班,非要她在家裡陪自己,葉水清無奈只能去小賣店往廠裡打了個電話和李昌請假。
回來後靳禮又催著她睡個回籠覺,葉水清也是累了,不大一會兒就睡熟了。
等醒過來時,就見靳禮正看著自己笑。
「你笑什麼,要是沒大事兒了就起來坐一會兒。」
靳禮笑著歎氣:「媳婦兒,我小時候感冒發燒,我媽都沒像你這樣伺候過我,我長這麼大頭一回有人拿我這麼為重,你對我怎麼就這麼好呢?怎麼就這麼心疼我呢?」
家裡孩子多,靳冠祥兩口子要養家餬口也沒有餘力去仔細照看,一般人家的孩子也都自己照顧自己沒人能管太多,所以靳禮回憶著昨天葉水清對自己無微不至地照顧,那感覺讓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忘不了。
「可不是心疼你嗎,你可是咱們家的大梁,不能當燒火棍對待,我說什麼也要照顧好的。你快起來靠著坐一會兒,我給你做碗麵條兒裡面再放個雞蛋,你呀以後注意些身體吧,不是鬧著玩兒的。」
「知道了,我這回歇兩天再去廠裡,不然還真有些頂不住。媳婦兒,我頭還有些疼呢,我是不是還燒啊?」
葉水清摸了摸靳禮的額頭,只覺手心微涼知道他已經退燒了,現在不過是撒嬌,於是笑著又將水拿了過來:「應該是沒事兒了,你再多喝點水吧。」
靳禮接過茶缸又喝了一氣,然後磨著葉水清說他自己有多難受,葉水清耐心十足地體恤了一番,說他受苦又受累,是為這個家為自己才病倒的,又哄又誇又給靳禮換衣服蓋被,伺候得靳禮別提多舒坦了。
之後靳禮又休了兩天,猴子一幫人也都過來看了看,到了禮拜天兒,靳禮就再也呆不住了,一大早就說要去廠裡看看,葉水清也沒攔著他,自己在家幹活,看著院子裡黃金華抱著孩子坐在靳柏特意幫著買回來的躺椅上曬太陽,只能無聲地歎息。
「嫂子在家哪,我靳哥好些沒有?」
葉水清正在曬衣裳,就聽院外面有人說話,轉頭一看站著的人就下意識地心煩,這個宋偉怎麼跑來了?
「宋偉來啦,禮病了三天就呆不住了,早上去了廠裡,要不你去那兒找他吧。」葉水清盡量讓自己語氣顯得客氣些。
「那可太不巧了,我這兩天出門兒去了,一回來聽猴子他們說靳哥病了,特意買了東西過來看他,既然沒什麼大事兒我就不往廠子那邊折騰了,這些水果我還是拿進屋去吧。」宋偉笑著就走了進來,站到屋子門口等葉水清帶自己進去。
葉水清沒辦法只好領著他進屋,畢竟來者是客,人家是來探望靳禮的,自己總不能連口水都不讓喝一口。
「嫂子真是能幹,這屋子雖小收拾得可真乾淨。」宋偉進屋後坐在椅子上打量了一圈兒,便誇起了葉水清。
「正因為屋子小活兒少才好收拾的。」
宋偉聞言笑著說:「我家就不一樣了,我自己住一套房子,沒和父母住一起,怕的就是將來結了婚起矛盾,不過這樣一來平時就沒人照顧了,屋子裡亂得跟豬窩似的,現在一看家裡有女人和沒女人就是不一樣,我要是能娶到嫂子這樣的媳婦兒可就再不求別的了。」
葉水清聽了只是笑笑並沒搭話,宋偉看著眼前既年輕漂亮又女人味兒十足的葉水清心裡不是滋味兒,自己長得是沒靳禮好,但也沒說嘴歪眼斜,況且論起做生意比靳禮其實根本就比不上自己,怎麼自己就沒遇上葉水清這麼好的女人呢!
宋偉那天在酒桌兒上看著一心在靳禮身上的葉水清就羨慕得很,回到家思來想去總覺得靳禮這樣的大老粗根本就配不上葉水清,不過也只能這樣想想罷了,之後就一直再沒機會見到葉水清,儘管他總是約靳禮讓他帶著葉水清出來一起吃飯,但靳禮卻總是拒絕,好不容易這次能藉著探病的機會跑來靳家,他便迫不及待地過來了,雖然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想達成什麼目的,但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在葉水清面前顯示自己比靳禮強上許多。
於是見葉水清對自己說的話沒什麼表示,就忍不住繼續說:「其實靳哥為人特別仗義,還愛打抱不平,對兄弟哥們兒也夠意思,只不過這樣雖然好但有時苦的是家裡人,成天為他擔驚受怕的,為人處世有時不能單憑打打殺殺,還要講究策略技巧,沒點兒深沉是不行的,嫂子沒少為靳哥操心吧?」
「我覺得禮挺好的,你坐著吧,我還要去曬衣裳。」葉水清不想和宋偉多說,轉身就往外走。
「既然嫂子這麼忙,那我就不打擾了,改天一起吃個飯,我和靳哥是合夥人,咱們就跟一家人一樣,嫂子不用不好意
思。」
「再說吧,你要走那我就不送了,謝謝你帶東西過來。」
宋偉見葉水清對自己始終是不冷不熱的,更是起了好勝之心,他非要讓葉水清明白自己到底比靳禮要好上多少倍不可!
葉水清等宋偉走了才鬆一口氣,這男的肯定對自己有想法,要不哪會在一直在自己面前貶低靳禮。什麼東西!剛賺了幾個錢就覺開始惦記上別人的老婆了,吹什麼牛!
葉水清心裡罵著宋偉又出去繼續曬衣裳,不經意間就瞄見黃金華眼正巴巴地看著自己,於是只好又回屋裡挑了幾個水果拿給她,黃金華一下子就樂開了花,也不洗直接就往嘴裡送。
靳禮下午回來時也是樂得合不攏嘴,葉水清就問他怎麼了。
「大生意啊,媳婦兒,今天我去廠裡就對了,早上剛到就有家服裝廠的人過來,說是聽別人介紹過來的,只是先來看看,沒想到禮拜天兒廠裡還能有人,我就說我們廠工作日和休息日都辦公,那人一聽就和我聊起了訂貨的事兒,他們服裝廠也要開始自負盈虧了,所以成本必須算好,我給他兩毛五的價兒,結果你猜怎麼著,那人當場就定下來要1萬條!」
「真的啊,兩毛五一條能賺多少啊?」葉水清也高興起來。
「也算不上是賺,主要是先留住人,以後來往多了,我也就好漲價了。」
「剛起步,不賠就不錯了,慢慢來別著急。」
靳禮點頭:「我不急,老疤他們那邊有消息說新安路那邊要建市場,到時我再過去看看。」
「新安路!你是說新安路?」葉水清聽完新安路三個字就來了精神,新安路上的商業市場以後可是全市最繁華的零售批發市場,商品應有盡有,要不是靳禮提醒自己都忘了這回事兒。
「是啊,新安路,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我也想去看看,那邊已經建成攤位了嗎?」
靳禮莫名其妙:「什麼攤位,就是政府組、織些貧困戶到那兒去擺攤兒,媳婦兒你想什麼哪?」
「那我也去,大不了我把書攤挪過去!」葉水清是一撲心地要往新安路去,這個機會她說什麼也不能錯過。
「行,等開始了我告訴你,你急什麼啊。我今天做成了生意你也不表揚表揚我,看來廠子還真就是我一個人在操心。」
葉水清沒急著表揚靳禮,而是先把宋偉來過的事兒說了,靳禮也沒在意,只說等哪天有空兒請宋偉吃頓飯。
後來靳禮的一萬條拉鏈交了貨,服裝廠又定了三萬條,而且有些小作坊也知道了興利這個廠子不管生意大小都給出貨,也就都慕名而來,廠裡的生意開始紅火起來,只兩個月的功夫靳禮就給葉水清拿回來兩千多塊錢,葉水清也驚訝於拉鏈廠的利潤,沒想到小小的拉鏈能這麼賺錢。
不過隨著生意的紅火,靳禮也是越來越忙,在外面喝酒的時間也越來越多,回家時經常喝得醉醺醺的,葉水清就勸他:「你這麼喝身體還要不要了,談事情可以,但也要適量啊。」
靳禮卻不在乎:「媳婦兒,這你就不懂了,這吃著喝著才能談出感情來,你不知道,現在有多少求著我要貨,可不是我求他們,誰不知道我的貨價格低,你呀只管負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個書攤我看也不用開了,我養得起你!」
「我知道你養得起,但我總要有自己的事業。禮,你現在是有了些錢,但不能驕傲啊,這才剛剛起步,以後還要有大發展的。」葉水清發現自打拉鏈廠開始賺了錢,靳禮整個人就變得有些浮躁了。
果然,靳禮不愛聽了:「你那個書攤兒能搞出什麼事業,我沒驕傲,我確實比別人強,你看現在崔必成和我能比嗎?既然賺了錢就要學會享樂人生,媳婦兒你懂不懂什麼叫享樂人生,就是你每天只等著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會打扮會說話,可不是我喝點酒你就嘮嘮叨叨的。」
「你這是享樂人生?我看你是揮霍人生!喝那麼多酒身體早晚要出問題!」葉水清有些生氣了。
「我體格兒好著呢!我知道你看了幾天書,學會了不少化詞兒,但論見識你不行。我現在誰也不放在眼裡,我靳禮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兄弟哥們兒都沒說的,不信你找出一個比我強的看看!」靳禮也對葉水清這種明明已經有了錢,還謹小慎微地放不開享受感到不能理解。
葉水清知道靳禮現在正是得意的時候,根本油鹽不進,聽不進去勸,只能等著看以後有沒有適當的時機再勸他。
就這樣靳禮依然天天喝到很晚才回來,氣焰也越來越高,在家裡說話也總要佔上風,葉水清沒和他計較一直忍讓著,直到宋偉有天晚又跑了過來。
「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禮不在家,我不方便請你進屋,你還是回去吧。」葉水清本來這些天一直在和靳禮生氣,現在見了宋偉更是煩得不行。
「嫂子,我知道靳哥沒在家,我是有些話憋在心裡很長時間了,今天實在是不想忍了。」
「要是正經話,你隨便說,要是其他的最好別說,我也不想聽,再說你有什麼心裡話也犯不著和我說,我和你也不熟。」
宋偉乘興而來,卻接連被葉水清潑冷水,臉上就有些掛不住:「嫂子,你不用和我摞臉子,我也知道靳哥現在有錢了,可人一有了錢不一定就還能保持原來的人品,我的心意你多少也能明白點兒,我不是來挑撥是非的,我就是想讓你親眼看看事情的真相!」
「什麼真相,你有話就直說,要是不想說就乾脆別說!」葉水清
沒想到宋偉居然能把話挑明了。
「你跟我走,我帶你去看看靳禮做什麼呢?」
葉水清猶豫了,她既好奇宋偉說的事兒,又害怕他心懷不軌騙自己出去。
「靳哥就在隔街的市場呢,那裡你最熟悉不過,去不去隨你。」
既然是在書亭那個市場,那自己就不怕了,董明的人了成天在那兒混,自己肯定吃不虧,於是葉水清就答應了和宋偉一塊兒過去。
進了市場一直往前走,快走到一半兒的時候宋偉指著一家飯店窗戶說:「你自己看吧。」
葉水清順著宋偉指的方向看過去,半天沒說話。
學會打扮、學會說話指的就是這個女的吧,葉水清透過玻璃窗看著坐在靳禮身邊那個燙著卷髮,臉上塗著粉、嘴上抹得通紅的女人,心裡想著靳禮之前和自己說的話。
那女人緊挨著靳禮,不時和旁邊的人說笑舉杯,然後就大笑著喝了杯裡的酒,又轉過頭柔情蜜意地看向靳禮,傾身上前在靳禮臉上親了一口。
這一口親得力氣可不小,靳禮臉上印了一對兒非常清晰的唇印,葉水清奇怪自己居然沒有生氣,反而注意這些沒用的事情,這個女人在她看來,無疑是一個胡美妍式的人物!
作者有話要說:是不是有人要開始心疼水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