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業火紅蓮 第13章 仇恨完結,歲月靜好【大結局 文 / 碩蒲
「岳母,別怪瀾兒——她和我們,遲早都是要回到那個國度去的,她是怕自己如果認了你,等到離開的時候,你會更加難過,所以才強忍著……」
「我懂,我都懂……我還不瞭解她嗎……」婦人泣不成聲,「真的,今天看到她好好的,又有了比從前更好的歸宿,我已經完全放心了。」從前,她一直不太喜歡韓瑾韜,總覺得他太過深沉太有心機,無奈茗兒太過單純一直喜歡他,最後還落得死的不明不白的下場。後來,連葉氏,也被韓瑾韜想法設法搞到手了。
可如今,面前這男孩子,眼眸深邃聰穎更甚韓瑾韜十倍,她卻明顯地能從他看茗兒的眼神中,看到他對她是真心相愛的。有這樣的男孩子陪在茗兒身旁呵護她,她當然可以放心了。
「岳母你放心,你的茗兒她如今過得很好。她死後,到了我們那個世界,雖然也經歷了不少磨難,可是現在,她卻成了我們那個世界裡的一個傳奇女子,共有七個夫君,生了三個孩子,除了我,還有剛才那個叫墨傾宸的,另外還有鋒亦寒,雲赤城,蘇慕白,鳳鳴淵,軒轅殤,我們所有人都很珍愛她,對她很好,岳母你放心,我們會讓瀾兒做最幸福的人。」
婦人被他那句「共有七個夫君」逗樂了,聽完破涕笑道:「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了,我老了,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相信你,也相信我的茗兒,你放心吧,我都明白。」
沉遙津回頭望望遠處和西天的落日,道:「那我先走了,改天,我把那幾個兄弟都帶過來見岳母大人。」
呼,終於,終於為瀾兒了卻了一樁心事了。
回到車上的時候,雪瀾早就哭得累了,睡著過去。墨傾宸只是用眼神詢問了一下,沉遙津會意地點點頭,便主動開車去了。
半路上,雪瀾醒了過來,心情似乎出奇地好。
「傾宸,給他們幾個打個電話,小爺今天心情好,請你們幾個看電影去。」
等雪瀾和沉遙津墨傾宸來到電影院的時候,那幾個早就排排坐等在那裡了,五個人五種風采,或溫柔或儒雅或冷酷或肅殺或邪肆,搞得來看電影的女生們,幾乎都捧著爆米花抱團在一邊看他們,而不進去看電影了,而更多路過電影院的女人,也「不小心」進來看電影了,一時之間,這間電影院人流爆滿。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電影院搞了什麼宣傳密招,或者大減價呢。
他們看的片子是一部新出的恐怖劇情片,是雪瀾無意一指決定的成果。當雪瀾睜開眼睛,順著自己的手指看過去的時候,臉上頓時一副驚訝加狂喜的表情啊。
臥槽,恐怖片,懸疑,還是島國拍的,自己的最愛啊。再加上是3d特效,尼瑪的,那豈不是要好看得慘絕人寰?
其餘幾人不明就裡,看了一眼海報也沒咋當回事。
於是……
雪瀾坐在七個人最中間,一邊捧著爆米花大吃特吃,一邊興致勃勃地看著螢幕,上面的場面夠血腥,畫面夠刺激,耳邊的驚叫聲夠恐怖,一切,都變成了好像她的開胃菜一樣,越吃越歡,越看越爽。
「靠,尼瑪這鬼造型真別緻。」
「咿咿,這殺人手法咋跟蟾風的金瓜錘造成的效果這麼像呢。」
「不會吧,電鋸殺人狂的盜版,拜託,早過時了好伐。」
「哇,這血流的,嘖嘖……跟番茄庫被壓扁了似的。」
……
墨傾宸臉色蒼白,再怎麼好看的絕世容顏,此刻也因為雙眼過度瞪大,眼球暴突,唇角僵硬,而失去了往日的絕世風度。蘇慕白則緊緊抓著雪瀾的衣袖,本來還為自己搶了個雪瀾的身邊的位置高興不已,此刻卻恨不得離她十萬八千里,這女人好恐怖啊嗚嗚。鋒亦寒每當遇到危險或者殺氣的時候,就習慣性去摸腰裡的劍,此刻,劍鞘上面已經被他握得汗水淋漓。
雲赤城咬著軒轅殤肩膀上衣服,一會兒偷偷看一眼屏幕,一會兒嚇得閉著眼睛,而是無奈,閉上眼睛後,耳邊的聲音聽起來比不看更恐怖好不好!只不過,此刻他跟軒轅殤的曖昧,才讓人噁心好不好。軒轅殤索性直接閉上了眼睛。七個人當中算他是比較理智和膽大的了,如果忽略那雙抖個不停的雙腿的話。鳳鳴淵捂著個嘴巴,好似孕婦要吐喜一般,又好像是吃壞了東西,臉上一片醬紫,每當屏幕上傳來連續不斷的慘叫聲,或者鬼哭一般的聲音,他就「嘔」地一聲,將嘔吐憋在嗓子裡。沉遙津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臉上一派泰然自若,只是,卻一動不動。雪瀾好奇地看了他兩眼之後,便嗤之以鼻:「切,點了自己的穴道算什麼本事,裝逼仔。」
兩個小時的電影好不容易轟轟烈烈地結束了,散場了,七個男人戰戰兢兢滿臉蒼白雙腿發顫噁心乾嘔地簇擁著雪瀾走出來,一個個體虛到不行。
雪瀾心裡就納悶了,又不是沒見過杏空杏明他們殺人的場景,又不是沒見過祭祀台爆破的屍山血海的,看個電影而已,至於這麼噁心嘛?再說了,人家都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鬼來心不驚,這幾人恐怕是虧心事做太多了吧?
「蓮兒……」鳳鳴淵拉住雪瀾,臉色慘白,「……我要去趟洗手間。」說著捂嘴便跑。不行了不行了,要吐了。
墨傾宸也沒好哪去:「我……也要去……」其餘幾個人也各自找了理由跑掉了,最後只剩下了沉遙津,看來點了自己的穴道果然有點用,不過,沉遙津一看到雪瀾那怪異的眼神,也決定先溜為快:「那個,我去看看他們。」
雪瀾無聊地在電影院外面閒逛,這個時間段正好是看電影的最高峰,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相攜而來的男男女女笑語不斷,這裡不過兩年光陰而已,她覺得自己都有點落伍了。
瞧瞧,現在的女人頭上都是火紅的,有的耳釘釘到了鼻孔上,有的釘在舌頭上,有的釘在嘴唇下面,有的釘到肚臍眼兒上。乞丐裝反而成了流行風尚,露大半個屁股大半個胸,那叫有料,再瞅瞅自己,嗚嗚,大熱天的,還得穿個運動服,還得戴個大眼鏡,真是有夠土的。
「看什麼看,土包子一個,剛進城呢吧?」剛才被雪瀾多看了幾眼的紅頭髮拽女搖著大屁股拽拽地過去了,一邊一帥哥,都偽娘型。
雪瀾不說話了,定定看著這三個,有點納悶了,原來,這個世界也在流行np了啊。
紅頭髮女人鼻孔朝天眼帶不屑,挽著自己那兩個偽娘般的男人囂張不已:「看什麼看,沒見過啊,倆都是我情人,咋滴了?」
「沒咋,有點稀罕。」雪瀾笑瞇瞇地答。
這世界有點變化太快了啊。
紅頭髮得意地一仰頭:「怎麼樣,我的情人都很帥吧?而且對我都很好哦,呵呵,這可不是你這種土包子能明白的,唉,你就嫉妒去吧,可別說我人多欺負人少。」
「瀾兒。」墨傾宸的聲音傳來,她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緊接著,雲赤城,軒轅殤等人也走了出來。
眨眼之間,她就變成了眾星拱月,被七個樣貌氣質超凡脫俗的美男子圍在了中央。
雪瀾依舊笑瞇瞇,向那火紅頭髮女人介紹:「介紹下,這七個,都是我老公。」
*
夜色深沉,霓虹燈照耀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朦朧的月色彷彿給這座城市罩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紗罩之下,是燈紅酒綠的那些罪惡,和燃燒著**的糜爛笑聲,以及永無止境的沉淪。
「金紗樓」,有名的高級會所,別緻而宏偉的建築,被周圍昏黃的燈光投射出一種曖昧的氣息。高檔豪華的轎車在外面的泊車位上停了一輛又一輛,門侍西裝革履,陪著笑迎進一個個趾高氣揚的尊貴顧客。
穿著尊貴的男人們,被媚笑嬌艷的女人們挽著,在會所門口進進出出,做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交易。
在這裡,聚集了全市最有錢有權的人,也聚集了無數在這裡討好這些有錢人的女人們,這裡,是有錢人消磨時間的銷金窟,只要你有足夠的錢,在這裡,所有的刺激都可以找到。
會所第五層包間裡面,韓瑾韜翹著二郎腿,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裡,一隻手夾著雪茄,神情倨傲地看著前方的男人,眼中,時不時地,露出明顯的不屑。
在韓瑾韜背後,幾個黑衣男子,身材高大威猛,個個嚴肅嚴謹,手上青筋暴突,顯然是受過最高級訓練的保鏢人員。
自從上次舞會的事情發生之後,他便花高價增加了保鏢的數量,就連上洗手間也要隨身保護,絕不例外,只因為,「葉茗」二字,讓他太過忌憚。
如果不是讓人查過,「夜色」的頭牌兼老闆確實跟那個自稱「葉茗」的女人有來往,他真的會以為自己那天是見了鬼,雖然那個女人跟印象中的葉茗長相相差很多,可是,他卻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個女人的眼神,很恐怖,很可怕。
當年的事情,在他的潛意識裡其實一直沒忘。為了不讓葉茗接管葉氏,他狠心設計殺死了那個單純單「蠢」的女人。從那以後,他經常做噩夢,夢到葉茗回來找自己報仇,口中聲聲喊著「韓瑾韜,我要吸乾你的血」,然後,便是她最後乾枯了血的身體。
所以,他請來了全球最高級的保鏢。不管她是人是鬼,她都不能奈他何。
可是,他還是不放心,所以今天,他找來了殺手。
對面坐的,是一個全身包裹在黑青色衣服裡的男人。緊俏的勁裝將他堅實而高挑的身形襯托得更加寒冷,他很高,高挑修長的身體,卻如同最敏捷的獵豹,利落地短髮,遮住了半個額頭,雖然如此,卻依然能看到那張出奇好看的俊顏,和那一雙,鷹隼一般銳利蕭殺的眼睛。
「天煞」,就是不一樣。
韓瑾韜一開始坐下,心中是對這個殺手極其輕蔑的,可他一直不發一語,對方居然也能夠不驕不躁,一直保持沉默,等他看清了對面那個人的眼神,才心中一震,再也不敢輕視他一分。
終於,殺手開口了。
「你讓我殺的,就是這個人?」冰寒的話語出口,冷眸輕抬,眼底的殺伐之氣,讓韓瑾韜覺得自己脊樑骨猛地寒冷起來。
「是……是的。」
媽的,這個男人什麼角色,怎麼會有這麼危險的感覺。
鋒亦寒再次垂下眸去,修長而好看的手指在照片上輕輕摩挲著,上面,絕美的容顏如此熟悉,可是,僅僅不過一張照片而已,卻天天看到她的他,陡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思念,彷彿立刻就想再看到她,擁她入懷一般。該死的,隔晚上離家才不過一個時辰而已。
今天輪到鳴淵值夜,他臨走時,偷偷潛入鳴淵房間裡,跟瀾兒偷了個香。她今天玩得累,早早睡了,還以為是個不咬人的蚊子碰了自己一下呢。
細碎的髮絲從額際倒垂下來,擋住那雙好看的眼眸中的柔情。
「一個億。」
「什麼?」韓瑾韜不解,怎麼感覺自己在這個危險至極的男人面前,彷彿矮了一截?
「殺她可以,我要一個億的價。」鋒亦寒不耐地重複了一遍。不屑地眼神掃了一眼韓瑾韜,好似,在看一個木頭一般。
殺這個男人,他可以一招秒掉他和他身後所有的保鏢。可是,瀾兒說過,她要親自來。
韓瑾韜臉色劇變:「要這麼多?」媽的,一個女人能值一個億?開什麼國際玩笑。這話,他沒敢說。
「下不下單,隨便你。」鋒亦寒起身欲走,「據我所知,這女人叫風雪瀾,是『海沙』目前老大的女人,而且,跟『夜色』的老闆也曖昧不清。」另外,她還是我的女人,就不告訴你,「這麼難纏的一個女人,難道不值一個億?」要是讓瀾兒知道她在他心裡只值這麼一個低價,她很有可能讓他一個月進不了房門。
韓瑾韜開始猶豫不決了,眼神慌亂很想做出決定,可是臉上又有肉痛,他開始在衡量一個億和他的命,哪個重要。
「你想好了再找我。」鋒亦寒已經站起身,修長的雙腿準備邁動。
「等等……」韓瑾韜連忙起身攔住他,手裡的雪茄在煙灰缸裡狠狠一摁,一咬牙,「好,我答應了。」
鋒亦寒冷冷看他:「那三天後,海風別墅第二棟,我讓你親眼見見。」
爾後,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從這個屋子裡消失不見了。韓瑾韜望著一動不動地窗簾和大開的窗子,傻眼了。探頭出去一看,夜風吹動,尼瑪二十多米的高空,那個人到底是怎麼消失的?靠,國際公認的第一殺手,兩個月譽滿全球,果然就是不一般。
居然還很有職業道德,肯讓他親自去看到那女人死,嗯,這一個億花得太值了。
*
第二天傍晚時分,一家人再度聚在了一起,鋒亦寒是最後一個進門的。
「你快點,我們都餓死了,就等你了。」一進房門,鳳鳴淵就開始嚷嚷,不過卻十分勤快地接過鋒亦寒手中的東西。
「咦?咋又是方便麵?」鳳鳴淵一臉不滿。
鋒亦寒換上拖鞋:「買菜你會做?」「那我們叫外賣啊。」媽的,墨傾宸那個混蛋,沒事鬧什麼罷工啊。
蘇慕白也過來了,將方便面一盒一盒拿出來,每人面前分一份,反正有熱水,大家自力更生:「雪兒說了,外賣都是地溝油做的。」相對來說,恐怕還是方便面安全一點吧?
一大桌子的人,圍著個豪華的餐桌,每人抱著一桶方便麵,開始吱溜吱溜地吃,墨傾宸從房裡出來,手裡端著一小盤菜,真的只有小小的一盤而已,只是,那菜冒著騰騰熱氣,不過一小盤,就已經把方便面的香味給遮蓋過去了。
一桌十四個人狠狠瞪著那盤菜,狼一樣凶狠殘惡。
「某人,你是要鬧革命呢。」沉遙津。
「吃獨食是會肚子疼的。」軒轅殤。
「那菜好像有點糊了,要不我幫忙嘗嘗吧。」鳳鳴淵。
「傾宸~阿宸~親愛的宸,分點兒唄。」雪瀾。
「靠,這是示威造反,**裸的造反。」雲赤城。
「傾宸,我最近都瘦了。」蘇慕白。
「哼,不過一盤青菜而已,誰稀罕。我這可是牛肉麵,有牛。」鋒亦寒。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某人捏起兩片菜葉子堵了耳朵,吃得很香。
七個人眼冒綠光,滴答滴答流著口水,狠狠瞪視著墨傾宸面前的半碗米飯和剩下的菜,大有上前搶奪的勢頭。
墨傾宸掃視四週一眼,鳳眸一瞇,顯然有所決定。「呸呸呸」幾口,將一盤青菜全部據為己有。
小樣,讓你們眼饞,倒是來搶啊。
次奧,你當你是狗,朝著電線桿子撒尿劃地盤呢?
雪瀾嫌惡地嚥了口唾沫,繼續扒拉碗裡的方便麵。
其餘眾人各種噁心各種鄙視,忍著作嘔的衝動,頭一次覺得方便面這麼好吃,至少,沒有口水。
這事得要說一說。墨傾宸為啥會鬧罷工呢?話說某一天,飯後傾宸照例摟著雪瀾上樓的時候,鳳鳴淵一個爛驢打滾攔在了他們的身前,阻住他們上樓的腳步,鋒亦寒一個輕功剽悍,輕輕鬆鬆將墨傾宸攔了下來,軒轅殤冷氣瞬間釋放開到十檔,趁著傾宸怕冷拉衣服的空,沉遙津一把將雪瀾搶了過去,蘇慕白在一旁一臉助威模樣假裝糊塗,雲赤城一杯果汁從頭沿著脖子倒下去,墨傾宸只能氣呼呼地衝進洗澡間洗澡。
洗完的時候,六個義氣蓋世的兄弟已經用石頭剪刀布的高端手法決定了雪瀾今晚的歸屬,當然,參與人裡面,沒有他。
老子說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瓜。六個人忍了很久,終於爆發了,而墨傾宸,也爆發了,開始罷工。
「吱溜吱溜,」鋒亦寒吸了幾口方便麵,「我請了個客人,兩天之後會來作客。」
沉遙津抬頭:「客人?男的女的?殺手界的?黑手黨的?」
軒轅殤也問:「你朋友?你也有朋友?你居然也會有朋友?」
雲赤城接著問:「兩天,為什麼是兩天?是需要準備啥不?」
雪瀾吸方便面的空檔也看了他兩眼,鋒亦寒頭也不抬,直接回答:「是我昨天的委託人,他委託我殺一個人,我就讓他來咱們家。」
墨傾宸打了個飽嗝,一股香美的青菜味:「你腦子沒病吧?」
鋒亦寒抬頭冷冷睨他一眼,你腦子才有病,你全家腦子都有病:「委託人是韓瑾韜,他要殺的人,是瀾兒。」看來不用利用什麼副總什麼的勾心鬥角了。
「咳咳咳咳咳……」雪瀾一口面嗆得不輕,一邊咳,臉上卻帶著強烈的興奮,朝鋒亦寒豎豎大拇指,「幹得好。今晚的石頭剪刀布作廢,晚上亦寒侍寢。」
鋒亦寒腦海中的畫面滾動,是立刻雙膝跪地向女王殿下謝恩,然後很狗腿地諂笑著來句:「謝娘子恩典。」可表面上嘛,咱寒漠的形象還是要維持的,咳咳。
「啪——」雪瀾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興奮地開始分配任務:「如今大敵當前,正是咱們應該團結一致的時候,先把那些個小仇小怨放一邊,這事兒完了之後,咱們立刻回去看孩子,該養家的養家,該賺錢的賺錢,該生娃的生娃,到時候小爺要是一高興,說不定一人給你們取上十七八個小妾,樂不死你們。」
頓時,七道目光彷彿殺豬刀一樣砍過來,雪瀾連忙打住,正正臉色,開心進入正題:「咳咳……鳴淵,你將你從那些女人身上拿到的證據,全部交給赤城,赤城,你聯繫你那些高官朋友,越高越好,最後是捅到中央領導跟前,將所有的證據在他們面前攤開,遙津,你那最近有啥宴會舞會的消息沒,小爺這兩天要在韓瑾韜跟前高調高調,得瑟得瑟。」
沉遙津點頭:「放心吧,我會安排。」
「慕白,幫我找點東西,」附到蘇慕白耳邊,「~!¥,……&*,越猛越好。」
「傾宸,屋子這兩天要好好打掃一下,這麼特別的客人要來,咱可不能顯得寒磣,另外,這兩天多做點好吃的,你看我這幾天餓得前胸貼後背,我要把我的胸和屁股都展現出來。」
這天,傍晚時分,海浪陣陣,夜晚沁涼的晚風吹入這棟燈火通明的別墅中,四處,都瀰漫著海風的氣息。浪花拍打在岸邊的岩石上,為這靜謐的夏夜增添了幾分熱鬧。
別墅中,墨傾宸的罷工徹底宣告結束。照例向從前一樣,在廚房奮戰著,雪瀾在臥室裡化妝,沉遙津將全市的公安系統黑到徹底癱瘓之後,才伸了個懶腰,懶洋洋走下樓梯來。
「傾宸,今天做點心沒?餓了,先墊墊肚子。」
「沒有。」廚房裡的墨傾宸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別墅大門大開,幾個男人陸陸續續走了進來,坐下來,圍成一團閒聊著,剩下的,就要看鋒亦寒了。
第78章:狼窩
「雪兒呢?」雲赤城環顧四週一圈兒,都沒看到那個思念的身影,不由得問了一句。
沉遙津指指樓上:「打扮著呢。」
「打扮?化妝?」鳳鳴淵不高興了,「那韓瑾韜要樣貌沒樣貌,要技術沒技術的,她打扮幹什麼?難不成還要給咱們找個兄弟。」
軒轅殤冷冷瞪他一眼:「你是看不起你自己,還是看不起我們?」這麼多人,會敵不過一個韓瑾韜?再說了,韓瑾韜不過是打醬油的,根本不是他們這種一線主角,打完醬油就餵狗了,怕什麼。
鳳鳴淵怏怏地摸摸鼻子:「那平時咱也沒見過她怎麼打扮啊,化妝啊啥的啊。」
墨傾宸最終還是任勞任怨地端上來一盤點心:「快點吃,吃飽了等下才有力氣,瀾兒化妝是會為了氣韓瑾韜,可不是氣你們的。」
幾個人無語,隨便吃了點點心,就紛紛上樓換衣服洗澡去了。
八點半的時候,別墅下終於傳來了發動機的聲音。鋒亦寒一身利落的黑衣,身後跟著屁顛屁顛充滿好奇和興奮的韓瑾韜。
「這是哪?到了?」
鋒亦寒冷冷看他一眼:「這就是海風別墅,進去就知道了。」
韓瑾韜一聽,臉上笑開花了,彷彿已經看到了雪瀾的死狀。
在韓瑾韜驚訝且佩服的目光中,鋒亦寒嫻熟地在大門上輸入了密碼,推開大門後,大廳裡只坐著沉遙津一個人,正低頭看當天的報紙。一聽到開門聲,頭也不抬:「回來了?先坐會兒,等下就開飯了。」
鋒亦寒沒說話,把韓瑾韜讓進屋裡:「先隨便坐坐。」
韓瑾韜心裡很納悶,不僅輸入密碼熟稔得異常,甚至還跟屋裡的人聊起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不是來看他殺人的嗎?哦哦,可能是他們「天煞」辦事效率太高,這棟房子的密碼早就熟悉極了,而這個看報紙的人,可能也是他的殺手同夥?
這麼想著,心裡又安定下來。
沉遙津聽到鋒亦寒對韓瑾韜說的話,便抬起頭來,看到站在門口的男子,深邃的眼眸微微瞇起,這就是韓瑾韜?鋒亦寒當殺手當得真特別,帶著僱主進火坑。
「隨便坐,一會他們就該下來了。」還是盡盡地主之誼,人家打醬油容易嘛。
韓瑾韜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驚詫過後,很快就鎮定下來,走到沉遙津對面的沙發上坐好,開始打量對面的人。
面前的男人居然是一頭長髮,有些怪異。可是,卻生得很好看,即便是身為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生得特別好看,俊顏如夕,一身的氣質一看就絕非凡人,可是,他怎麼從來沒聽過這號人物?
沉遙津繼續全神貫注地看自己的報紙,明顯感到有兩道視線在自己身上掃動,他全作不知。畢竟,這韓瑾韜再怎麼讓自己討厭,自己一個小指頭就能戳死他,可是,他是瀾兒的獵物,不是他的。
「咦?這麼快回來了?」雲赤城一身休閒裝,從樓梯上下來,悠閒中又帶著一種睥睨之氣,俊雅的容顏明明溫和異常,卻彷彿有天然的傲氣,看韓瑾韜的目光,就彷彿在看一隻螞蟻。
能比嗎,人家畢竟是當過皇帝的人。
「就他?」雲赤城站到鋒亦寒面前,拿下巴朝韓瑾韜一指。韓瑾韜被這些人搞得莫名其妙,心中驀地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靠,難道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傳說中「天煞」的老窩?可是這群殺手一個個,也太他媽特別了。俊美就不說了,一個個氣質非凡,簡直跟皇室的人差不多。這樣也能當殺手的?
鋒亦寒還未回話,軒轅殤和蘇慕白並肩走了下來,韓瑾韜看到這一幕,徹底傻眼了。心裡的不安終於凝聚成型,一點點擴大,心裡的烏雲漸漸籠罩起來。
那個……那個不是「海沙」的老大嗎?他接任海沙兩個月以來,海沙已經變成了全國第一大幫會了。他跟這個「天煞」的頭號殺手,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韓瑾韜的腿忽然有點抖索,他有點想立刻跑出這棟別墅,可是,他卻知道,這已經不可能。
軒轅殤和蘇慕白,一個如同四九寒冬,一個如同三春朝陽,一個冷得人牙齒打顫,一個暖得人身心皆榮。但是,卻都有著同樣俊美無儔的容貌。兩人來到韓瑾韜跟前,用看貨物的眼神將他上下打量,最後統一表現為,嫌惡。
雪兒以前的眼光這麼差的?
「你就是韓瑾韜?」不愧是黑幫頭目,果然氣勢逼人。
「……」
「怎麼跟蟲子似的,雪兒以前深度近視?」
「……」雪兒?
「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就是不辦人事,不過穿著一看就是衣冠禽獸,果然做的全是禽獸行為。」面對此人,蘇慕白溫柔笑臉的背後,忽然也長出了一條毒舌。
「……」
韓瑾韜不僅納悶,也有幾分恐懼,可是聽到他們這些損自己的話,不由得怒氣上衝:「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防備地望著鋒亦寒,「你帶我來這裡,到底想要做什麼?」
鋒亦寒冷冷看他一眼:「你付一億,另外也有人付了五千萬。」買你的命。
「可惜啊,可惜……」一道清靈的聲音從樓上傳來,韓瑾韜的臉色劇變,身體猛地怔住,滿臉蒼白難看。
雪瀾慢悠悠從樓梯上走下來,一身白色的長裙,精緻到絕美的妝容,身後長髮散披,宛若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玄女,只是,仙女般的容顏上,卻帶著殘酷而嗜血的冷笑。
「葉……葉茗!」韓瑾韜大叫出聲,她身後所站的兩個男人,讓他之前的擔心徹底成為現實。
他真的進了狼窩!
那個一頭長髮,臉上還有一團紫色怪異紋身的男人,他不認識,可是,那個滿臉邪笑,風流不羈的男人,他卻是見過的,那是「夜色」的頭牌老闆,鳳鳴淵。
雪瀾逕自走到韓瑾韜跟前,一臉傲慢地看著他:「可惜啊,你花了一億,卻還是買不回你的命。」
韓瑾韜的瞳孔慢慢放大,雙眼被驚恐充斥:「葉……葉茗……你真的是葉茗……」不可能,不可能,他親手將她的血一點點通過毒刺水母放掉,他確定她已經了無生機。
還有,這些男人是怎麼回事?
鳳鳴淵為什麼自然而然地搭上了軒轅殤的肩膀,他們,不該是情敵的嗎?那個第一殺手為什麼跟他們每個人都點頭打招呼,他不該是個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的殺手嗎?
韓瑾韜環顧四周,心中的恐懼一點點放大,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呼吸急促,再也無法暢快起來,心跳如雷,快要從胸腔裡蹦出來,呼之欲出的答案,讓他驚懼不已。
她說,可惜啊,你花了一億,還是買不回你的命。
有人花了五千萬買他的命,他花一億去買她的命,可是,卻找錯了人。
雪瀾冷眼看著韓瑾韜,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驚訝,恐慌,害怕,都成為了她喜聞樂見的表情。
在那裡等了二十年,才辛辛苦苦回到這裡,在這裡又蟄伏了兩個月有餘,才終於等到這麼一天。
「瑾韜,」她臉上帶著笑容,不同以往的笑容。笑容純淨溫婉,彷彿一汪清澈的泉水,笑容純真恬靜,彷彿春日裡靜靜綻放的花蕊。
韓瑾韜的身體猛地一怔,呆愣愣地望著雪瀾,和她單純優美的笑容。
瑾韜。瑾韜,這是葉茗從前最喜歡的稱呼,她總是這麼笑著,叫他瑾韜。
瑾韜,我們去看電影吧?瑾韜,這條百褶裙好看嗎?
瑾韜瑾韜,我們買對情侶鐲好不好?
……
他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他這一生都不敢去回顧去想起的容顏,甜甜的笑容,清清淺淺,兩個淡淡的梨渦嵌在白皙的臉上,眉目清澈如同純水。
雖然,和眼前的女人完全不同,可是,他卻已經清楚地知道,她們,就是同一個人。
「想不明白,為什麼我還沒死,對嗎?」雪瀾依舊噙著一抹純潔的笑容,可是,嗜血的唇畔仍勾翹著,她緩緩走近韓瑾韜,一股蓮花混著曼珠沙華的香味包裹住他,讓他更快地嗅到了死亡的芬芳味道。
「其實,我真的死了。當你放了幾十上百隻毒刺水母,吸乾我的血液,將我丟棄在深海的活水草叢中時,我就已經死了。可是,我是幸運的,我到另外一個世界,遇到了他們。」雪瀾鳳眸環視四周,這幾個圍繞在她身邊不離不棄的男人,是她心底最柔軟的感動。
「但是,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仇恨,所以,我回來了。」
韓瑾韜覺得自己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他腦海中不停嗡鳴著,雙眸因為緊張和恐懼急劇擴大:「你……你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讓你,以血還血,血債血償。」不錯,這個詞太對了,就是以血還血,血債血償,讓他一點點嘗嘗被吸乾鮮血的滋味。
雪瀾話落,一拍手。
一個房間的門忽然打開,從中走出一個身上繪滿紋彩的印第安人。
那印第安人手中提著一個漆黑的籠子,黑布裹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裡面有什麼,他見雪瀾朝自己使了個眼色,立刻將一隻精巧的竹哨子放到口邊,立刻,尖銳的哨音從他口中傳出,韓瑾韜被這聲音刺激得脊背發涼,全身的冷汗早已經濕透了衣服,他驚恐地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準備奪門而逃。
可惜,他的反應雖然快,但身旁卻有人比他更快。鋒亦寒一個閃身,已經攔住了他的去路,軒轅殤鬼魅一般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身後,將來路去路全都封死了。
其餘幾個男人冷冷注視著韓瑾韜,眼中除了嘲諷,便是想要吸乾他血的憤恨。
可是,若是讓他們吸他的血,他們會嫌髒了嘴。
印第安人手中的黑籠忽然打開,他口裡的哨聲不斷,那聲音彷彿有魔力一般,全朝著韓瑾韜一個人而去。韓瑾韜全身如同篩糠一般抖著,汗水不停從頭上滾落,雙眼驚恐地看著那個黑色的籠子,他感到了死亡的危險,正在降臨。
「呼吱——」
一聲尖銳的哨響,彷彿奪命的指令,只聽一陣「撲稜稜」的聲音響起,一群黑雲從籠子中飛射而出,直接朝著韓瑾韜飛去。
然而,那不是黑雲,而是印第安人飼養的古老毒物,吸血蝙蝠。
蝙蝠彷彿一片黑雲,翅膀上的灰土落下來,將華美的客廳弄髒,可是,卻沒有人在意這些,這些蝙蝠瞪著血紅色的眼睛,衝向韓瑾韜,軒轅殤早有防備,一個閃身,將韓瑾韜留給了它們。
很快,海風別墅中便響起了一陣慘絕人寰的哀嚎聲。
雪瀾別過眼睛,卻在鼻尖嗅到了濃重的血腥氣。
七個男人自發地走到她身旁,將她的視線遮住,避免讓她看到那些一群蝙蝠將人活活吸血致死,鮮血淋漓的場景。
「瀾兒,這邊的事情,該算是了結了吧。」墨傾宸一向最有發言權,這個時候,也只有他敢首先說話。
雪瀾心中的一抹沉重漸漸散去,彷彿終於撥開了陰霾,她的肩膀挺立起來,好像,終於將什麼枷鎖掙脫一般。她低下頭,緩緩從脖子中取下那條紅玉珠鏈,七個男人自覺地將蓮印露了出來。
「嗯,是時候回去看看孩子們了。我好想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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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間菜畦旁,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坐在石凳上,喝著一杯清香滑膩的茶。
身後一個老女僕弓腰站著,望著前方的女人,嘮叨:「這麼大年紀了,還費神看什麼報紙。」
女人不答,手中的報紙握得緊緊地,似乎看得很是入神。
在報紙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則新聞,女人看了很久。
昨晚,海風別墅忽然起了大火,火勢洶湧,價值近億的別墅,一夜之間,盡成灰燼,查不出火勢來源,也查不出有無傷亡。
而昨夜,葉氏代理總裁,年少多金的韓瑾韜,也徹底失蹤了。據說,有目擊者看到他曾經出現在海風別墅周圍,有人猜測,他可能已經喪生在這場大火之中。
女人眼角有些濕潤,望著池塘中一株傲然挺立的白色蓮花,在清新的香氣中,呢喃低語。
「她……終究是走了吧?」
老女僕抹抹眼淚:「嗯,小姐,該是走了。」
「她一定會幸福的,對吧?」
「是的,小小姐一定會幸福的。」
「嗯。」
……
溫暖的陽光,同時照在大胤和現代的土地上,生出一片溫和而不刺目的光輝。夕陽西垂,又到了倦鳥歸巢的時候,一切恩怨情仇,都被平靜喜悅的流年取代。對這幾個人而言,終究可以是,紅塵無事,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