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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各人的心思(a) 文 / 皮安諾

    01雪女冰麗

    與四國的戰鬥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但第一次參加這種戰鬥的冰麗還是有些無法忘懷那種感覺,不是她好戰,只是她有些難受罷了。

    因為,她的念鯉少主,並不需要她的保護。

    猶記得,當初的誓言。

    ——

    小小的少主仰起頭,望著自己,純真的眼瞳裡只有濃濃的依戀。

    「雪女姐姐,我會保護雪女姐姐的,不如說,我想保護雪女姐姐!」

    自己望著那雙眼睛,心裡湧上的是那一片化不開的溫暖。

    「我會保護你的,念鯉少主,無論何時我都會保護你的。」

    ——

    誓言猶在耳邊,念鯉少主卻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不見了,就像她做的那個夢一樣,在夢中,念鯉少主背對著她,越走越遠,越走越遠,自己在後面拚命追趕著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眼前。(詳見——寫在中間的回憶篇——念鯉回憶篇)

    然後,少主真的不見了。

    在那個新年晚上,自己有事沒有去的那個晚上,發生了讓奴良組驚天動地的大事。

    那一晚上,鯉伴大人被殺,念鯉少主失蹤,陸生少主受了驚嚇幾乎喪失記憶。

    而那個年僅五歲,會笑著纏著自己,讓自己抱著他整天遊玩,會偷笑著佔自己的小便宜,會在陸生少主欺負自己的時候為自己出頭,為自己出謀劃策,整整陸生少主的那個小男孩消失不見了。

    最重要的是——

    自己和少主的怎麼辦?

    為什麼不給自己實現的機會,念鯉少主,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啊!

    「我會保護你的,念鯉少主,無論何時我都會保護你的。」

    誓言猶在,約定之人卻已消失。

    然後,念鯉少主的影子,在自己的心裡越來越深刻,直至烙下傷痕,割得心裡破碎不堪。

    雪女是純真的女孩,她不懂得為自己找借口開脫,她固執的認為是自己的錯。

    所以她不能讓另一個少主出事,這是她的心願。

    然後一年一年的過去,念鯉少主生存的希望越來越渺茫,或許在她的心裡也是這樣認為也說不定的,但她執拗的不願去相信。

    終於在四年後,念鯉少主奇跡般的歸來了。

    她的喜悅就像是要爆炸般的釋放出來,念鯉少主還活著,他還活著。

    少主歸來的第一個找的妖怪就是自己,這讓冰麗很是開心,而且,他還是仍舊叫自己「雪女姐姐」。

    少主,他還是他,他並沒有變。

    在接下來的四年裡,雪女又恢復成那個單純天然的少女,縱然念鯉少主去了京都那個危險的地方,但他還是會時不時的回來。

    少主曾經問自己要不要去京都,冰麗當時想也沒想就要同意,卻來不及說出口,因為少主卻突然沒有再說下去,還阻止自己,不讓她一起去京都。

    自己也想要跟著他去京都,卻被少主拒絕了,京都實在是太過危險,冰麗也是知道的,但念鯉少主既然去得,還有那個叫做玉藻的女孩也能去,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去?

    冰麗知道了自己的實力不足,竟然連跟著少主的實力都沒有了,這讓她很是難過。

    所以她聽從了念鯉少主的建議,留在奴良組,繼續修煉,而且還要勸說陸生少主能夠接受妖怪的身份。

    這四年,冰麗真的很是努力。

    四國的戰鬥,冰麗參加了整個過程。

    她,再一次見識到了念鯉少主的實力,那是現階段的自己無法追上的。

    當初的約定,少主能實現得了,但自己呢?

    和少主喝了交杯酒的冰麗,不願做躲在少主身後的小女孩,她的自尊,她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只做一個被人保護的人。

    她要保護少主。

    所以,她來到了遠野,這個雪女的故鄉,也是她心中的極凶之地。

    來這裡,不光是為了見少主一面,還要的是修煉,變強,她想變得和母親雪麗一樣強,這樣才足以跟在念鯉少主的百鬼夜行中吧!

    ······

    此時的念鯉少主,應該睡了吧!

    冰麗悄悄地走進念鯉的房間,看見少主還是如同小時候的那樣,睡相邋遢,被子滑到了床下,整個人四仰八叉的睡著。

    呵,像個小孩子一樣!

    冰麗抿嘴笑了,明媚的眼神轉了轉,走上前去,拾起地上的被子,輕輕的為念鯉少主蓋上,掖好被角,卻不自禁的摸了摸少主的頭髮,自己卻被自己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

    呵,我這是在幹什麼?冰麗自嘲的笑了笑。

    如同來時一樣,冰麗靜靜地關上了房門,不想吵醒少主,他修煉了一天,必定是累極了。

    遠野終年被雲霧籠罩,能看得見月亮的地方只有那一處高山。

    冰麗抬頭仰望著那個圓圓的月亮,純淨茭白。

    抱緊膝蓋,雪女將頭靠在膝上,思考著本來不屬於她的憂傷。

    本來是雪女的自己,卻感受到了寒冷,心理作用吧!

    一件大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上頓時一暖,從背後響起那熟悉的嗓音。

    「冰麗,大半夜的一個人賞月呢,要不要我陪你!」

    帶點調侃的聲音,正是念鯉少主的聲音。

    念鯉在冰麗的身邊坐下,為冰麗將大衣拉緊了點,問道:「怎麼了?悶悶不樂的?」

    「少主,我可是雪女哎,怎麼會感覺到冷呢?」冰麗顧左右而言他。

    「雪女可以曬太陽,當然也可以多穿衣服嘛!」念鯉笑了起來。

    一陣無言。

    「少主,你怎麼這麼晚還來這裡,啊,難道剛才將你吵醒了嗎?」冰麗有點不好意思。

    念鯉握住冰麗的小手,冰麗一驚,不過也並沒有抽回,任由少主握住自己的手,念鯉忙解釋:「沒有,只是當時我剛好醒了罷了,看見你往這裡來了,所以就跟來看看!怎麼了?」

    冰麗頓了頓,悶悶道:「少主,我是不是沒有資格呆在你身邊?」

    念鯉本來帶點笑容頓時嚴肅起來,隨即又變得放鬆,握著冰麗的手又緊了緊,方才說道:「雪女姐姐,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嗎?」

    雪女姐姐,少主好久沒有這樣叫過她了,差不多有一年了吧!

    「嗯,可是····」

    念鯉打斷了冰麗的話,「雪女姐姐,當初的話猶在耳邊,怎麼,你想離我而去,不要這麼狠心吧?」

    「少主明明知道冰麗的意思不是這樣的···」冰麗生氣的扭過頭去,不理念鯉。

    「冰麗,你知道為什麼妖怪要帶領百鬼戰鬥嗎?」

    「······」

    冰麗沉默了。

    念鯉接著說道:「因為百鬼夜行是戰鬥集團的同時也是一種龐大的力量,百鬼統帥者的力量強大固然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但在這個世界,一個人的強大並不足以解決一切事情,當我成為真正的強者,並從眾人那裡得到信賴形成堅固的羈絆時,百鬼還回來的力量,那才是最強的,這種力量就叫做——業······」

    「···你也曾經看過我父親戰鬥的場面吧,百鬼之間羈絆的力量比個人的力量還強啊!所以說,你此時力量不足並不是一件羞愧的事情,我們之間的羈絆才是最重要的,你說是嗎?」

    念鯉看著雪女,滿含笑容。

    「羈絆?」雪女低頭默默咀嚼著這兩個字。

    「是的,羈絆,冰麗,我們喝妖銘酒的時候不是說過嗎?你會一直呆在我身邊保護我的,你想反悔也是不行的哦!」

    「···是,少主!」冰麗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地,一掃臉上的愁容,整個人立即變得明媚起來。

    念鯉看得呆了一呆,風華絕代的雪女啊!

    相視一笑,兩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去,看著天空那滿月。

    是不是好久都沒這樣了呢?兩人靜靜的呆在一起·····

    良久,念鯉開口了:「冰麗,很晚了,回去吧!」

    卻沒有人應答。

    念鯉轉頭看去,只見冰麗的小腦袋一上一下的,竟然睡著了,想必此刻正做著美好的夢吧,看她嘴角露出的那抹笑容就知道了。

    突然,冰麗小腦袋一歪,靠在了念鯉的肩膀上,念鯉頓時不敢再動,怕驚醒冰麗。

    呵,小時候是自己靠在她肩膀上吧,現在卻是倒了回來。

    念鯉將冰麗的腦袋輕輕擺正,讓她可以睡得更舒服一些,便繼續坐在那裡,再沒動過。

    皎潔的月光灑在兩人身上,一片銀色的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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