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大戰（二） 文 / 皮安諾
01
一個巨漢高高躍起，重重的落在念鯉和玉章的中間。
大地彷彿顫動了一下，積起的灰塵瀰漫在空氣中，遮擋住兩邊的視線，只聽見四國那邊的妖怪的叫囂聲，狂笑聲。
雨女他們已經擋在了念鯉的面前。
「你···你竟敢殺了袖衣大人，老朽饒不了你，饒不了你，滑頭鬼之孫！」手洗鬼怒吼道。
「老朽乃四國第一力士，在此發誓，必將殺了你！」巨大的拳頭向著念鯉揮下，聲勢浩大。
看著巨大的拳頭離自己越來越近，念鯉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愣愣的盯著。
「砰」的一聲巨響，拳頭被擋下。
在那拳頭後面露出了一張粗豪的臉，那是青田坊。
「比力量的話，我可不會輸給你！」青田坊臉上露出了笑容，「裹著鐵青色袈裟的破戒僧，指的正是我青田坊大爺！」
砂鍋大的拳頭揮向手洗鬼的光頭。
「嘿···」
「老朽接受你的挑戰！」
接下青田坊足可貫穿鐵塊的拳頭，手洗鬼的臉上也像青田坊一樣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
「玉章啊，我看不慣那小子的囂張樣子，快下命令吧，就說，讓我證明給你看，只有你，才能贏取天下···」
犬神伸著他那長的嚇人的舌頭，湊到玉章的耳邊說著。
「你要殺了念鯉嗎？不用太著急，犬神，我還在考慮是否活捉他呢？」
「玉章，有必要的！」犬神打斷了玉章的話，「應該讓奴良念鯉知道他與的差距，可不是殺了一個小小的袖衣神就可以彌補的！」
「···拜託了，玉章，我想為你分擔一些啊···」
「我真不想看你認真起來的樣子，那太骯髒了！」玉章狹長的眼眸瞇了起來，看不清他的內心，只是淡淡的發表著感想。
「是嗎？」犬神哈哈大笑起來，唾液飛濺。
「那麼，我去了！」
飛撲向念鯉。
夾著陰冷怨念的妖氣在一瞬間膨然而發，黑暗中幾道身影閃過，黑田坊和無頭鬼已經壓制住那個叫做犬神的年輕少年，本來俊秀的臉早已扭曲，一雙眼盛滿血絲，顯出妖異的紅色，嘴巴咧開露出長長的舌頭，兩邊的獠牙伸出，他現在已完全失去了人類的模樣化身為妖怪了。
突然犬神的頭完全變成惡狗的形狀竟飛離身體，向眼前不遠處的念鯉咬去。
犬神，人類利用陰狠的術製造出來專門用於暗殺的一種狗的怨靈，反噬施術人並附身後形成的妖怪。那是一種怨恨人類、卻又依賴人類的可悲妖怪。
既不是人類，也不是妖怪。
「可惡，竟然有保鏢護著你，我看著真不爽，非常不爽！」
頭顱被不知何時纏繞在頭上的黑色之弦困住，死死拉住不讓犬神再進一步。
「啊啊，你們解決吧，我找個地方坐一下！」念鯉理也不理眼前近在咫尺的犬神，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去，揮了一下手彌彌切丸，嘟囔了一聲：「哎，沒有時雨來的順手，不過湊合著吧！」
隨手一揮，刀光閃過，一塊四四方方可以當做凳子的石頭從地上脫離出來，落在念鯉面前，念鯉一屁股坐下來，順手將彌彌切丸擺在自己的手邊。
念鯉相信奴良組的他們，不會輸給四國，所以才會如此放鬆，而且念鯉也想見識一下玉章的魔王的小錘有多麼厲害，但不到最後一刻，玉章是不會拿出來的吧！
「嗚嗚嗚嗚嗚嗚······」犬神的喉嚨裡發出淒厲的怒吼聲，看來被念鯉的目中無人激怒了。
黑田坊手中犬神的身體發生了變化，本來還有人形的身體變成高大的褐色犬身，一下子就掙脫了束縛，雙手一抓，攻向無頭鬼，無頭鬼閃避，犬神趁機抓起脫離了黑弦的頭安在身上。
犬神是一種可以被怨恨激發出超常力量的妖怪。
居然憤怒到實現完全變化的程度嗎？念鯉輕咦了一聲，自己的話有那麼讓人憤怒嗎？
那麼就讓你再憤怒一點吧！念鯉其實很壞心眼。
「玉章可不是一個好人啊，你為什麼要跟著他，跟著他那麼久，應該很清楚他的為人才是，不是嗎？」
「閉嘴！」
身軀越發膨脹，超過五米了，還在繼續。
「我知道···我知道，他認同了我，教會了我如何使用力量，還給了身處黑暗中的我目標，最重要的是他給了我一個容身之處，玉章無需你來評價他的為人！」
「···這傢伙輕易地把手下犧牲，就為了讓我的力量覺醒，然後平靜的揭破偽裝，真是只——老狐狸，我最討厭的是玉章···」
「但，犬神，卻是他最忠誠的手下！」
纏繞在犬神身上的黑弦再次被掙開，無頭鬼被狠狠的甩了出去，地上出現一個大坑，如此威力，真是罕見。
玉章嘴角露出了笑容，也在身後妖怪提供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看向另一邊的念鯉。
念鯉咂咂嘴巴，不知道自己一句話竟然可以讓犬神說出這麼多話。
本來束縛住犬神的黑田坊也被輕易的甩開，飛往另一邊。
犬神仰天咆哮，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地面竟然微微震動起來，連帶著捩眼山都有一點震動的感覺。
「這傢伙，究竟什麼來頭，竟能變得這麼大？」黑田坊站起身來。
「保護少主！」無頭鬼大喊。
「我來！」雪女擋在念鯉面前，手上雪花飛舞，凝結成一把冰制的太刀。
「弱小的妖怪，就要死，只是四國的規矩！」犬神大喊，一爪子一個將衝上前來的無頭鬼和黑田坊擊飛了出去。
「小鯉，他們沒事吧？淅瀝淅瀝~」在黑夜中還帶著一把雨傘的水夏悄悄地在念鯉耳邊說道。
「這是當然的啦！不要小看奴良組的妖怪啊！」念鯉笑了，「水夏，你就不要參戰了！」
「為什麼？淅瀝淅瀝~」水夏不服。
「我這不是怕你受···」
「才沒有那回事呢？淅瀝淅瀝！」水夏打斷念鯉的話，衝著前面的雪女喊了一聲，「小鯉就交給你了！」接著就跑了出去。
「喂喂，聽起來我是最需要保護似地，我可是最強的啊！算了，冰麗，你也坐下來吧！」
「不行，念鯉少主，保護少主可是我的責任！」雪女很執拗。
「恩恩」一邊的河童點點頭。
「阿黑，接下來就交給我吧！」無頭鬼按住了還想繼續戰鬥的黑田坊，眼神一片黑暗，「接下來，就是妖怪之間——真正的戰鬥了！」
地面突然蕩起層層波紋，如同在水面上一樣的漣漪。
將潛伏在地上的繩索奮力扯動，繩索會呈現螺旋狀從地面竄起，捆綁並絞殺敵人。
無頭鬼一開始就放出大招，勢必一舉成功。
「為了表示對你的忠誠的敬意，在此報上我的名號···」
「···吾名，常州弦殺師！」
手中黑弦用力收緊，身後犬神發出劇烈的悲鳴聲。
······
同一時間。
毛倡妓vs針女
「你是奴良組的···」
「哼哼，你就是四國的妖怪嗎？真是不像樣呢，阿姨，擅自來奴良組的地盤搗亂！」
「說什麼呢，你這個老女人！」
毛倡妓額頭上浮現出青筋。
「···先送你入地獄吧！」針女的頭髮急劇變長，向毛倡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際衝擊而去，眨眼就到毛倡妓眼前。
招數所帶的颶風將毛倡妓的頭髮向後吹起。
毛倡妓深吸一口氣，手上突然出現兩把古風扇子，同時輕輕躍起，躲過針女的攻擊。
雙手舞動扇子，一甩頭，波浪形的長髮如同針女一般變長，向著針女的頭髮纏繞而去。
雙方的頭髮互相纏繞，針女暗自吃了一驚。
舞動手上的雙折扇，將自己的頭髮廣範圍延伸，可同時對敵人造成鞭笞與絞殺的型態攻擊。
這是的效果。
此時毛倡妓的頭髮已經將針女團團困住。
「哼！」一聲冷哼，針女的頭髮如同利刃一般閃電般的劃過毛倡妓的頭髮，將她的頭髮切斷。
兩人各自退後一步，第一招，兩人不負勝負。
那邊，無頭鬼被打飛，毛倡妓著急了一下，分心望向無頭鬼那邊，身上立刻重重的挨了一下。
「還有空先觀察別的地方嗎？沒用的女人啊！」冷冷的諷刺。
毛倡妓忍住痛楚，手上的扇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哈，做戲嗎？」
鋪天蓋地的頭髮以傾天之勢朝針女壓來。
避無可避！
巨響，灰塵瀰漫在整個空間。
看不清任何東西。
被妖怪之爪驚嚇到的的加奈他們最後還是在清繼家的別墅裡住下了。
因為走夜路極危險，而且清繼怎會這麼容易就放他們走呢？
然後女孩子們被安排去泡溫泉了。
而清繼正要興致勃勃的出發去歷險，並且還拉上了陸生和島。
念鯉說過晚上的時候最好不要出去，而且特別是這幾天。
但陸生無法阻止妄想尋找真正妖怪的清繼，只好跟著他防止他遇到意外，因為他能感覺到這座山裡充斥著熟悉的味道，那是奴良組本家的妖怪！
不知道花開院同學有沒有發現，念鯉竟然帶了這麼多妖怪，幸好奴良組本家有牛鬼鎮守。
本來陸生作為奴良組的的少主，身邊應該會有妖怪跟隨，但由於這次與四國的開戰，陸生沒答應讓青田坊跟在身邊，因為念鯉那邊更需要他，而且他就在這座山中，不需要保護，他也沒有到要人保護的地步。
這關乎他的自尊。
陸生自從接受了妖怪的身份後，想起了很多事，包括念鯉教了他許多妖怪的技能，但他卻覺得自己已經遠遠比不上念鯉了，自己可是奴良家的長子啊！
念鯉究竟經歷了什麼，在那幾年不見的時光裡，他是在哪裡修行的，為什麼爺爺不送他去，而是念鯉？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很多事。
他不服。
他想變強，他不想輸給念鯉。
想得到奴良組所有妖怪的承認，而念鯉已經正在逐步實現這個目標了。
他只能望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
這是自從他出生以後，第一次有了競爭的心思，不是嫉妒，只是單純的不想被念鯉拋下。
如此而已。
陸生獨自在樹與樹中間穿梭，清繼早已經不見了人影，他焦急起來，妖怪，特別是偷偷進入的四國妖怪有可能襲擊他們，如果清繼他們出什麼事，他決不允許這種事！
「陸生少主，請留步！」
陸生回過頭，只見一個黑髮的少年扛著昏迷的清繼和島，站在他的身後。
「黑羽丸？還有雞冠丸和竹竹美？你們？」
黑羽丸人型面貌為黑髮青少年，性格認真負責。
雞冠丸人型面貌是個留著金色雞冠頭的青少年。
竹竹美人型面貌是戴著眼鏡的短髮女性，性格一絲不苟，會使用鞭子逼供敵方。
他們三個都是鴉天狗的子女，奴良組的偵查部隊。
「少主，這裡往北就是與四國的戰場，念鯉少主吩咐我們在這裡守住，不要讓無關人員通過，抱歉，少主的同學被我們弄暈了！」
「戰鬥怎樣了？」陸生急忙追問道，清繼和島已經被拋到一邊不管了，他們昏迷更好，省的到處亂跑。
「首無大人和青田坊大人他們已經開始戰鬥，戰況還不明瞭，我們正在觀察，但敵方肯定有妖怪混入進來了，請少主小心！」
陸生想起了念鯉說過的話。
那是當然的，念鯉！
我好歹也是滑頭鬼之孫，不會比你差多少的！
······
「咦？柚羅醬呢？她怎麼沒來泡溫泉呢？」夏實突然發現柚羅沒來。
「她說，好像發現了妖氣，所以要去看一下，讓我們先洗！」加奈圍著浴巾下水了。
「妖，妖怪？還真的有嗎？」紗織有點被嚇到。
「放心吧，柚羅是天才少女陰陽師呢，應該不會有事的吧！」說到一半，夏實也有些擔心。
加奈呆呆的想著，妖怪？
會是他嗎？
·······
柚羅面無表情，在黑夜中走著，一路上的擔心終於成了事實。
在這座山上果然有著妖怪，不止一隻，有很多。
而且在最西邊，竟然爆發出巨大的妖氣，那明顯是妖怪戰鬥的樣子。
是內訌嗎？
自己要小心了，作為陰陽師，不能墮了花開院的名聲。
一陣發出猶如鞭子聲的奇怪的風吹來，柚羅的手臂上留下鮮血。
好銳利的風，竟劃傷了柚羅的手臂，要不是閃得快，那就不是小傷口的問題了。
是妖怪。
而且還是妖怪中的妖怪。
是誰？
黑暗中顯露出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身穿黑色的西服，脖子上圍著白色的圍巾，戴著墨鏡。
「喲，躲開了嗎？咻咻~」
那陣風是，讓人得病的···猛毒之風！
聖誕快樂啊！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