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交杯酒，三人 文 / 皮安諾
這個世界，恐怖與美麗分佔一半，一場簡簡單單的相遇，足夠讓你無法忘記。一個人，一件事，一個世界·······讓我們從命運的牽絆，尋求樂趣。
——by壹原侑子
眼前的景色詭異地分成了兩半。
左邊一團漆黑，右邊的視線卻順著平日上學熟悉的磚牆延伸。
突然看到一個身影遠遠地向他走來。
是黃泉啊！
念鯉打了聲招呼，他現在和黃泉不僅是搭檔，而且還是同班同學，目前已經是國中二年級了。
「嗨，yomi，早啊！」
「早啊，鯉君。咦？你為什麼閉著一隻眼呢？」
「感受一下平時感受不到的景色，我想試著來做一下···」
「是嗎？」黃泉很疑惑。
「每天都要見到那些噁心的靈，我都快看膩了，換換心情，閉上一隻眼，將睜開的那隻眼的靈力全部轉移到另一隻眼上去，這樣就看不到了。」
「這，這種事只有你才能做得到吧！」黃泉睜大了眼睛，她只聽說過將靈力加強在眼睛上，借此可以看得更加清楚，對作戰更加有力，從來沒聽過可以將靈力散去來讓自己看不到的事情。
可以說這只是念鯉無聊才會做的事，因為除魔師可是一個高危職業，要隨時隨地的注意周圍的環境，來讓自己的反應更加靈敏才行。
「真是的，盡做些無聊的事。」黃泉和他並肩走在一起，「先去上課吧！」
「嗯！」
一如往常，普通的生活。
只是比別人多了一個不普通的工作而已。
上課時照舊走神，想些雜七雜八的事。
老師因為他學習成績好，也不會輕易地說他什麼。
看著窗外的念鯉突然感覺臉上有了一絲涼意。
原來是下雨了，淅瀝淅瀝的小雨從灰色的天空上落下。
「天氣預報不是說今天不會下雨的嗎？」念鯉埋怨了一聲，這幾天好像靈災事件少了很多，所以也不會有人來接，只能自己回家。
黃泉照例回諫山家，念鯉只好在雨中等著公車的到來。
不知是天氣原因，還是什麼，公交車遲遲不來。
等的不耐煩的念鯉跺了跺腳，看了一眼逐漸黑下來的天空，轉身邁入了雨中。
正好心情有些煩躁，在雨中走走也好。
況且來到這裡後，還沒有好好逛過校園附近的景色呢。
念鯉提起書包，自在的向前走著，沒有目的，而且將自己的左眼閉了起來，他今天不想看到妖怪。
在雨中。
「啊啊，雨真的一直下個不停呢，昨天洗好的衣服也曬不幹了，棉被也不能曬了···」
「···如果雨早點停就好了···」
念鯉發出了抱怨。
腦後被一個尖尖的東西紮了一下。
「好痛，是誰啊？」
而且他沒有感覺任何東西接近他啊，就像突然從空氣中顯現一樣。
一個怒喝的女聲響了起來。
「這是懲罰，如果不下雨的話，稻米和蔬菜不就沒辦法生長了嗎，淅瀝淅瀝！」
「啊？」念鯉摸著後腦勺，看著這個帶著奇怪語癖，莫名奇妙的女生。
撐著一把天藍色的蓬蓬傘，身穿黑色蓬蓬裙，戴著黑手套，紅色頭髮，大大眼睛猶若精靈的少女。
「不過，你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宅系生物啊，這裡又不是秋葉原，你大白天穿成這樣不害羞嗎？」
念鯉忍不住吐槽了。
少女用黑靴狠狠地踢了念鯉一腳。
「沒你什麼事！」
「喂喂，是你先打我的，我說一句還不行嗎？」念鯉不忿了。
睜開了閉著的左眼，冷冷的目光直視眼前的少女。
「而且，妖怪，竟敢來找我，是尋死嗎？」
語氣和剛才不一樣了。
「痛··痛···痛啊！你幹什麼啊！」念鯉的臉頰被少女狠狠地扯開，不知為何，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讓念鯉沒躲開。
「真失禮啊，半妖小子，我可是比妖怪更高等級的存在啊！」
「妖怪就是妖怪，有什麼分別嗎？」
這女孩知道他是半妖？她認識他嗎？不過怎麼沒印象啊？
念鯉心想，隨即腦袋又被傘尖敲了一下。
「好痛啊，混蛋，今天我不想除妖，算你好命，要是再不離開我就滅了你！」
念鯉繞過少女的身子，繼續向前走去。
然後後腦勺又被狠狠揍了一拳。
「妖怪，你惹火我了，就算你求饒，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做好覺悟吧！」念鯉將時雨金時從劍袋中拿出來。
「一口一個妖怪，你煩不煩啊，說了我是比妖怪更高等級的存在啊，淅瀝淅瀝！」少女拿出雨傘辟辟啪啪的往念鯉身上打去。
「哇，哇···你···」念鯉將時雨金時擋在身前，接下少女的攻擊，「你再不住手，我真的要發火了？」
念鯉之所以遲遲不下手，除了感覺到那一絲熟悉感之外，還從少女身上感受到了純淨之氣，那是彷彿雪女一般的氣息，不是那些醜陋的惡靈身上的邪惡之氣。
和之前念鯉碰到的妖怪有著本質的區別，以前碰到的都是屍體死靈化成的惡靈，或者是邪惡之物自然形成的妖怪，不僅和奴良組的妖怪有區別，更是比不上幻想鄉的妖怪。
就算進化成類型a，智商都不會有多大的提高。
而那些大妖怪就不同了，有著智慧，不會盲目行動。
念鯉之前碰到的都是低智慧的，要是換一個地方，不是京都的話，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的惡靈了。
啊，說遠了，回到這裡來。
念鯉抓住了少女的雨傘，說道：「你到底是誰？」
少女捨棄了雨傘，脫下左手的手套。
念鯉一驚，天空的雨，地上的雨，迅速聚集，將他包圍在水中，形成一個大水球。
屏住呼吸。
這個招式？好熟悉！
好強的韌性，在水球中念鯉竟然動彈不得，手腳都如同被束縛住。
「哈哈，我的水流拘束是絕對無法破解的，放棄吧，半妖小子，淅瀝淅瀝！」
少女得意的笑了起來。
「你在說誰呢？」一個淡淡的聲音在少女身後響了起來。
「什麼？」少女退後了一步，看向說話者。
「你在這裡，那被我拘束的是誰？淅瀝淅瀝···」
被水球困住的念鯉身影逐漸消失，直至不見，水球「啪」的一聲爆裂開來。
「既然知道我是半妖，那應該知道我的來歷才對，不明白嗎？」
不知何時，念鯉又對著她耳邊說話了。
「哇，你，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傢伙···」少女紅了臉退出好遠，「竟然對第一次見面的女生靠的這麼近，不知羞恥，不知羞恥···」
「喂，裝夠了吧，我認出你來了！」
「哦，那麼猜猜我是誰？淅瀝淅瀝！」
「有著這麼奇怪的語癖的除了那個瑪麗安還有誰？」
「······」握緊了拳頭。
「咦？不對嗎？那就是茱莉，不對？那就是若葉，還是不對？讓我想想，哦，是青葉，嗯，還是愛麗絲，水銀燈，真紅，翠星石，蒼星石·······」
念鯉一口氣說出許多女孩子的名字。
那邊的少女此時已經怒髮衝冠，將另一隻手套也脫了下來。
頭上冒出蒸汽。
「我不會放過你的，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念鯉伸手擋住。
「哇，好燙，好燙！」不知何時，這裡的水珠都變成了熱水。
少女天藍色的瞳孔此時已變成純黑色，宛如濃的化不開的墨水。
巨大的水龍冒著蒸汽呼嘯著向念鯉衝來。
「不是吧！發這麼大招會將這裡拆平的，住手啊，我錯了啊！」
但少女已經停不下了。
剛想拔出時雨金時的念鯉卻發現水龍已經到了眼前。
「好快！」向旁邊躲開，但還是被擦了一下。
迅速起了燙傷的症狀。
「切！」這樣的小傷根本不用管它。
巨大的水龍卻如此靈活，根本不給念鯉拔刀的時間。
除了水龍，竟然化成一把長達十米的水刀向他斬來。
「你真的下殺手啊，那我也不留情了。」
念鯉高高躍起，水龍穿透了他的身子，白色的蒸汽充滿整個空間。
「在這邊！」念鯉瞇起了眼睛，黑色的畏纏繞在了剛拔出來的劍刃上。
「時雨，拜託了！」
「知道了，少主！」
將水流旋至劍刃上，向敵人刺出的招式。
巨大的水龍反而被念鯉席捲在刀刃上，向著那把巨大的水刀橫掃而去。
「轟」的一聲巨響。
蒸汽瀰漫，方圍百米具是一片模糊，看不清任何東西。
白霧中，一雙金色的瞳孔顯現出來。
對面的是一雙天藍色的眼睛。
「清醒了嗎？雨女，水夏？」
「什麼嘛，這不是還記得我嗎？淅瀝淅瀝。」語癖又恢復了，這說明她的心情恢復了。
不過幾年不見了，已經變得這麼強了啊！
「幾年前的時候，你還是個這麼小的孩子，一下子長大了我很欣慰啊！」念鯉在自己腰間比了比示意當時水夏的身高。
「混蛋，不要用長輩的語氣對我說話，淅瀝淅瀝，還有，我現在可是比你高了哦~」
水夏比了比現在的身高，的確比念鯉高了那麼一點點。
「你吃什麼長大的？妖怪不是生長緩慢的嗎？」念鯉很不服氣，他要是化為人類姿態那不是比她還要矮上一大截嗎？可惡！
「淅瀝淅瀝，水夏可是比妖怪更高等級的，就是說比你更高等級，哼哼哼···」
「知道了知道了，那麼，你從幻想鄉中跑出來幹什麼？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什麼什麼？不，不是找你的，水夏，水夏，我是出來玩的，對，出來玩的！」水夏食指互點，將頭轉過去。
「撒謊！」
「沒有，水夏不會撒謊的！」
「你撒謊時的小動作，我早就瞭解得一清二楚了，食指互點，然後將頭轉過去，是不是這樣？」
「咦咦？」這麼單純。
「你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走，我送你回去，他們一定很擔心的。」念鯉不由分說的拉起水夏的手，就想將她送走，這裡很危險的。
「不要，水夏不要回去，水夏不要回去！」水夏哇哇大哭起來，天上下起了大雨。
不過，為什麼只在我頭上下，衣服都濕透啦混蛋！
「而且，你不是說過···」
後面的聲音太輕了，念鯉沒有聽到，「你說什麼？」
「小鯉你這個大笨蛋，你不是說等我長的比你高時，你就會和我喝交杯酒的嗎？」
咦？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記得好像是為了安慰她才說的，沒想到她當真了。
「交杯酒不是隨便喝的，那是要和生死與共的好夥伴喝的，不要鬧了！「念鯉勸道。
「我不是你的好夥伴嗎？我不管，水夏不管。」
念鯉突然想到，幻想鄉不是那麼容易就出來的，水夏她是怎麼出來的？
能自由出入幻想鄉的只有兩個人，八雲紫和靈夢，靈夢不會這樣做，那只有八雲紫那個傢伙了。
果然，當念鯉一提到這件事時，水夏承認了，是紫送她出來的。
八雲紫那個傢伙，還給他帶了一個口信，讓他照顧一下水夏。
混蛋，在幻想鄉不是好多了嗎？
雨女在這污濁的人世間，真的好嗎？
倒不是念鯉不高興水夏來這裡，他在幻想鄉玩的最來的就是水夏了，而水夏也是老纏著他不放。
他一時認不出來是因為她的改變實在太大了，後面認出來後是想戲弄一下她，沒想到她當真了，發那麼大火。
「妖銘酒不是那麼隨便的，你真的決定了嗎？」念鯉看向了水夏的雙眼，充滿嚴肅，他想既然是八雲紫送她來的，那必然是紫的決斷了，他本身也很喜歡這個小妹妹，也很信任她，她的實力剛才也看見了。
這是最好的決斷。
「嗯！」
「那麼好吧！」念鯉同意了。
「太好了，太好了！」水夏高興地跳了起來，隨即想起念鯉還在旁邊，強忍住自己的心情，換回剛才高傲的樣子，「水夏，水···我不是因為要和你共喝交杯酒才高興的哦，只是這是紫姐姐拜託我的，我才來的，要不然你請我，我也不會來的，淅瀝淅瀝···」
語癖又出來了。
「是是是···」念鯉無奈的點頭回應。
「我不答應！」突然又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是時雨！
她可以讓別人看得見她，也可以看不見，此時她在水夏身前顯形出來。
「少主都沒有和我喝過妖銘酒，我身為少主最親密的存在，應該是我先喝妖銘酒！」
「你是誰啊？」
「我是少主的刀靈！」
「水夏不管，水夏要和小鯉第一個喝，淅瀝淅瀝！」
「絕對不行！」
「不要吵了，你們都不是第一個，我和雪女已經喝過五五分的妖銘酒了！」
「雪女，就是你說的那個，那個···小鯉大笨蛋，我要和她比一比，是雪女厲害還是雨女厲害！淅瀝淅瀝···」
「少主，你為什麼不早提！」
「哎，你也沒問啊，其實妖銘酒只是一種形式而已，只要有心，喝不喝都無所謂！」
「有所謂！」x2
「哎哎···」
······
在念鯉的房間內，三人圍成一圈。
身前是三碗妖銘酒。
水夏不滿的說道：「為什麼水夏非得坐在木頭踏墊上才行啊？淅瀝淅瀝！」
「預防濕氣，你是雨女，要是一不小心，整間房子都會霉掉！」念鯉笑著說道。
「哼！」
「我不想以上下屬的身份命令你們，所以我們喝五五分的妖銘酒！」
念鯉直視兩人的眼睛。
「我希望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夥伴！」
「時雨！」
「水夏！」
「奴良念鯉！」
「在此共飲交杯酒！」
仰頭喝下，相視一笑。
不過念鯉怎麼覺得水夏和時雨之間的氣氛不太對來著，雖然她們名字都和水有關。
不管了！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
「鯉君，在嗎？」是黃泉，她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在這裡？
水夏感受到了除魔師特有的氣息，不由驚慌起來。
「淅瀝淅瀝，淅瀝淅瀝，除魔師，我最怕除魔師了，要是一不小心就會被殺的，怎麼辦，怎麼辦？」
「鯉君，在嗎？」
「在在，先等一下！」
小聲對水夏說道：「時雨金時裡面有一個刀的空間，你先和時雨一起去躲一下，待會我會放你出來的，乖~」
這個水夏，這點倒是和雪女一樣，對於這些除魔師啊，陰陽師啊，怕得不得了，不會是來的路上已經碰到過陰陽師了吧！
這點倒是猜對了，水夏剛出幻想鄉，什麼都不懂，八雲紫也沒有將她送到，她一個人過來，走到哪雨下哪，很容易被察覺，所以被陰陽師纏上了，幸好她實力高強，被她逃了。
真是一把辛酸淚啊，而念鯉這個混蛋，水夏好不容易找到她，他卻沒有認出來，難怪水夏會生氣的了。
「這，這個，我，我可不是怕她哦，只是我對刀的空間感興趣罷了，不要誤會，淅瀝淅瀝~」
「是是，我知道了，請進吧，水夏大小姐！」時雨以無奈加點好笑的口氣說道。
時雨是刀靈，雖然本質上來說也是妖怪的一種，但卻是陰陽師承認的妖怪，如同式神一般的存在，所以她不用怕陰陽師。
等到時雨和水夏消失在房間裡，念鯉才過去開門。
「怎麼了，yomi？」
「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說話？」黃泉以狐疑的語氣說道。
「那是我在和時雨金時溝通呢？」念鯉隨便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找我有什麼事嗎？」
黃泉也沒有再糾纏下去，直截了當的提出來意。
原來是想和念鯉做一下劍道練習，她在家也沒事做，就經過父親同意後跑到這裡來，想以對戰來提升實力。
念鯉當然也是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