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滑瓢回憶篇 文 / 皮安諾
(這是滑頭鬼之孫的官方小說,摘自,我沒有修改任何東西,要想看完整的就去貼吧看吧,還有多謝翻譯的那位同學)
大江戶始末篇之大江戶子育事始篇
一
鯉伴笑出了聲。
看到他天真無邪的樣子,妖怪們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因為看到嬰兒笑容,他們心中就會湧起陣陣溫暖,不管是人還是妖都是一樣的。妖怪是隨性的,干惡行的,即使平日裡會勾心鬥角,但在露出天真笑容的鯉伴面前,大家連眼角都會彎起弧度。
江戶,奴良組的屋敷前。面向緣側的座敷的障子開著,日光照射進屋子裡。
鯉伴被瓔姬抱在懷裡,而丈夫滑頭鬼則在旁邊,兩腿交叉的坐著。看著鯉伴的臉,滑頭鬼的表情很是柔和。那種柔和的表情,是對弱小的生命的珍愛。
「話說鯉伴大人可愛的程度,還真是犯規啊。」
鴉天狗在座敷低的地方飛著說道。在手上拿著他用自己的羽毛做成的,用來逗鯉伴的玩具。在竹棒前端,沾上著好幾根黑色的羽毛,正好形成了羽毛撣子的樣子。拿著那東西在鯉伴面前揮動的話,他就會非常高興,然後放到鯉伴小巧的手心裡,他就會自己揮弄它玩。
「整潔的臉龐,可愛的樣子。可以一天中都看著他吶」
「那是當然的吧」
總大將笑著回道
「又強又帥氣的我和既可憐又美麗的櫻姬的孩子,當然可愛了。」
「妖大人」櫻姬害羞的敲了一下夫的膝蓋。丈夫坦然的說著這種事是平常了,對丈夫的話害羞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對夫婦的對白,妖怪們都笑了起來,座敷立刻就熱鬧了許多,鯉伴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睜大了眼睛。
這個時候,是最幸福的。
從京跟著總大將來到了江戶。在屋敷裡舉行了祝言的儀式,自那之後已經過了三個月,然後察覺到懷孕了。因為是第一次生孩子,所以很不安。
但是從鴉天狗開始,組裡的大家都在幫助櫻姬,所以才能安全的生下了鯉伴。
而從生下的男孩起了鯉伴這個名字開始,也差不多過了半年了。
因為是第一次生產又不習慣江戶的環境,在鯉伴出生後有那麼一小段時間裡,櫻姬因感冒臥床不起,好在最後沒有什麼大事,之後的日子裡,母子兩人都是一直健健康康的過著生活,而鯉伴也成長的很好。
「對了!鯉伴吶,昨天能走了啊。」註:這裡的走指嬰兒那個走路方式
總大將像是忽然想起,喜色滿面的開口。
眾妖顯得很是驚訝。
「走路嗎!」
「才半年就?」
「真是早熟啊!」
好想看好想看,納豆小僧跳起來喊著。
總大將說了聲「鯉伴」就將鯉伴從櫻姬的手上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鯉伴,昨天的那個,可以嗎?恩?」
邊說邊把鯉伴放到了榻榻米的上頭讓他腹這(註:這裡的走指嬰兒那個走路方式
總大將不停地敲鯉伴的屁股,看到此狀況、櫻姬慌慌張張的拍了拍鯉伴
「妖大人,不能這麼強迫鯉伴……」
「啊—對不起」
總大將抓了一下頭髮。對孩子的愛雖然很深,但卻是個神經有些大條的丈夫。即使孩子出生都半年了,讓櫻姬擔心的事情還是有增無減。
「但是,有點奇怪啊。昨天明明弄了誒。」
總大將顯出不想放棄的樣子,歪了一下頭。
「那就用這個試試吧」
鴉天狗將羽毛做的玩具放到稍微離開的地方。效果很好。鯉伴眼睛發亮的爬向羽毛做的玩具。肚子貼著榻榻米,拚命地用肘向前爬行的樣子,真的是相當的可愛。
花了很長時間,鯉伴的手終於觸著了羽毛的玩具的時候,座敷被歡聲包圍住了
「真棒--!」
「鯉伴大人最棒!」
「這樣的話是不是明天就能站起來走路了?」
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話,座敷又充滿了笑聲。就在那時、從緣側傳來了女人的話聲
「你們也真是閒吶。和那種小孩玩,也不嫌煩?」
是雪女雪麗。在緣側橫坐著,好像沒有加入這邊意思。眼睛看著繪雙紙。
「喂,雪麗。你也來這邊和鯉伴玩玩怎麼樣?」
總大將說道
「不用了,說不定會不小心凍起來。還有,別叫我的名字。」
雪麗的這種說話方式,櫻姬現在已經能習慣到笑著聽下去了。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在大家都不在的時候,雪麗總是陪著鯉伴玩,昨天也是,在緣側腹這的鯉伴之前,做了冰的御彈給他玩(--古代的一種玩具、現在基本不用了、詳細的不知道、我以前也只是聽說過)還有,在鯉伴出生之前也是。雪麗總是給櫻姬當說話的對象。語言雖然像是有刺一樣,但是裡面卻是溫暖的。或許正式因為雪麗,她才將生產的不安完全抹去掉了。
說起這種嘴上雖然不友善,但實際上很善良的類型,幹部的一目入道和雪麗倒是很像。
剛剛也為去找土地神拿收入離開屋敷的時候。
----真是的,為了照顧小孩這邊可是人手不足啊。所以連我們幹部都得去取收入。有小孩的話在旁邊吸煙斗都不可以,真是麻煩。
邊在玄關穿上雪馱(好吧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估計就是以前的鞋吧)邊這麼說道。但是,辦完事回道屋敷的時候,一目總會習慣性的給鯉伴帶來一些土產。
表現方式雖然都不一樣,但是奴良組的妖怪們都擁有一顆善良的心。
「我看看……」
邊說邊靠近鯉伴的是戴著能面的幹部,狒狒。把那個面具摘下來又裝上,弄「不在不在哇~(我悲劇了)」是狒狒平時逗樂鯉伴的方式。但是,將鯉伴放到膝蓋上,又俯下臉弄,所以狒狒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誰也不知道。
「狒狒大人的不在不在哇---,是鯉伴大人的特權吶--」
納豆小僧在旁邊說道
狒狒像平時那樣「不在不在……哇」
鯉伴笑出了聲來,真是百發百中的逗弄方式呢。
「喂,牛鬼」
大家聽到總大將的話一齊看向緣側。
幹部的牛鬼站在哪裡。今天屋敷裡幹部很多,是因為接下來的會議。一個月在本家**幾次、舉行會議是奴良組的規矩。
牛鬼對櫻姬行了一次默禮之後,看回了總大將。
「剛剛抵達江戶,鯉伴大人身體狀況似乎很好。」
「是啊,成長的很好呢。牛鬼,你也稍微抱一下吧」
「不了,我不用了」
牛鬼搖了一下頭,總大將站了起來
「好了好了,將你帶來的捩眼山的空氣,給鯉伴也吸吸吧。」
說著,將鯉伴從狒狒手裡拿走移到了牛鬼的懷中。牛鬼將鯉伴抱起這種事還是很少見的
超越六尺(180厘米)的巨漢,牧、牧的念叨著抱著嚇住的赤子(嬰兒)的樣子讓人很感到有趣。
櫻姬不自主的笑了出來。
在牛鬼的懷裡,鯉伴並沒有哭出來,而是盯著牛鬼的臉。牛鬼也盯著盯著自己的鯉伴的眼睛。
牛鬼就那麼站在那邊。
過了一會
「你倒是說些什麼啊!」總大將忍不住開口了。
「不在不在哇什麼的,什麼都行你就說說看吧」
但是,即使這麼說,常年活在武邊的牛鬼。還是對逗弄嬰兒這種事情不擅長。眉間的皺紋,尖銳的眼神,不是說弄沒就能弄沒的。
牛鬼臉上呈現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但是即使那樣也還是認為默默地站著是不好的事情,看了看鯉伴的小臉,半晌開了口
「……鯉伴,健康的成長,然後成為優秀的二代目幫助父母吧。」
「太生硬了啊!」
總大將苦笑了下說道,鯉伴「嘟」的發出聲響,彷彿在說父親說的很對一樣,然後櫻姬再次笑了起來。
這天、在幹部會議結束後、開辦了宴會
在宴席、鯉伴被大家逗弄著。不管怎麼說是妖的屋敷、所以都是擅長嚇人、讓人發笑的人群。可以變化的付喪神在鯉伴之前旋轉著變換著樣子、鯉伴手舞足蹈的高興著
宴席非常隆盛(雖然每次都是)、一直到了半夜。
櫻姬抱著從途中開始睡覺的鯉伴離開了宴席、即使如此上床睡覺的時間還是比平常晚很多
次日、有三組訪客訪問了屋敷。午前一組、午後到太陽下山來了兩組。午前的客人是奴良組的親戚系的組、剩下的兩組是第一次見的遠方的組。都是來祝賀鯉伴的出生
帶禮物來慶賀鯉伴誕生的客人即使鯉伴出生了半年但仍然還有很多。這兩個月感覺甚至是有增多了的感覺。估計是新生的時期對方不想擾到嬰兒生長。等到過了一段時期、嬰兒安定下來的時候他們就一個接一個的來拜訪了、離江戶近的組基本都拜訪完了、即使那樣關東還是很大、妖怪的數量也很多、所以所有的組打招呼還是得花很長的時間
還有來祝賀的客人、還有以前沒有交往的關東圈以外的組也來了。這對奴良組在京·大半抗爭取得勝利、成為了魑魅魍魎之主有很大的關係。為了以後和至今為止都沒有放到視野裡的江戶的奴良組搞好關係、在這會兒打個招呼是極其自然的事情。就這種意思、鯉伴的誕生對他們來說是很好的訪問理由
客人來時、櫻姬就會抱著鯉伴站在夫的旁邊。夕刻的客人的時候、舉辦宴席的情況很多。雖然在途中離開座位的情況也有、但是櫻姬也出席這種宴會
由於鯉伴的出生、屋敷裡成為了客人很多的家
這天、和夕刻來的第三組的客人果然還是舉行了酒席。客人雖然很早就辭去了、但是完了後櫻姬還是很累
將鯉伴交給先洗完澡了的總大將、櫻姬也走向了澡堂
將身體洗好、浸在湯船、櫻姬歎了一口長氣。能感覺到僵硬的肩膀鬆軟下來。眺望著浮著湯氣的天花板、櫻姬又歎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奢侈的煩惱吧……。
最近腦子裡總是一一浮現很多的事情。
是關於鯉伴的。就像這樣培養真的可以嗎?為此瓔姬總是有些放心不下的來回思索著。
身體倒是一直都保持的健康。在奴良組的旗下,有一個叫做藥師一派的組,也算是本家的醫生,在那邊可以做定期的診斷,而且也已經證明了鯉伴的身體健康完全沒有問題。
所以現在瓔姬所考慮的東西是鯉伴的內心,感情以及情緒等等。因為是第一次培養孩子,她也不太清楚這些特別難懂的事情。但是心的成長和身體的成長也是一樣重要的,瓔姬最近一直那麼想著。
希望鯉伴成為一名擁有著豐滿心靈的孩子。
所以要接觸更多各種各樣的人和物,而且多看看不同的風景也是很重要的,這就是瓔姬的想法。
這麼想來,現在的鯉伴,尤其是最近的兩個月裡,基本上只接觸了差不多的東西。簡單地說,就是瓔姬不知道是不是把鯉伴的環境弄得充斥了太多的妖怪。
被妖怪們圍繞著,連客人也都是妖怪。
住在妖怪屋敷的人卻想著這種不合情理的事,雖然自己也是這麼想,但是櫻姬仍然希望鯉伴成為這樣的人。
想讓他走在屋外的街道上,她還想讓鯉伴接觸更平常的人和風景。
瓔姬的丈夫,滑頭鬼是既強大又溫柔的妖怪的總大將。對這件事她沒有任何的不滿。她是從心底裡愛著他的,而且對他抱有著
屋敷裡的妖怪們也都是很溫柔的,大家都將鯉伴像是珍寶一樣愛惜著。
自己還真是奢侈啊,這種想法就這樣不經意的出現了。
在笑聲不斷的家裡,被溫柔的妖怪們守護著,卻仍然渴求著人類世界的氣息。
這件事情很難對丈夫說明。雖然也沒有煩惱到脫力的程度,但是最近的瓔姬總是一遇到事情就露出沉思的神色。
將臉半沉在湯船。目光看著向外擴散的波紋
突然從浴場的戶的那邊傳來了聲音,是女生的聲音。
「妾身是苔姬,可以一起洗澡嗎?」
櫻姬回答後,苔姬脫下衣物走了進來。
瘦小的幼女是在這個妖住的屋敷的另外一個。在京跟櫻姬一起被羽衣狐抓了的時候奴良組救了她。在那以後跟著櫻姬自己也來到了江戶,擁有者滴的淚水會成為珍珠的特殊的能力,不知為何一直呆在幹部的一目身邊。
「您是有什麼煩惱嗎?」
邊走進湯船,苔姬邊是開口提問。對著可愛的語調,櫻姬微笑著說
「煩惱?為什麼這麼問?」
「您的歎氣聲可從窗戶的那邊就傳過來了。」
看來是在自己無意識的時候洩露了歎氣聲,但是,又不能說是思慮著鯉伴的事情,櫻姬無奈的搖了下頭。
「沒事的,苔姬。謝謝你,或許只是稍微累了些而已。」
「最近客人真是多吶。而且還要照顧鯉伴大人,櫻姬大人太努力了,妾身很擔心您吶。」
謝謝,又說了一次,櫻姬撫摸了一下苔姬的頭。
「你才是,在江戶的生活覺得怎麼樣?如果有苦處的話,不管是什麼都可以說出來呢。」
「妾身沒問題的。江戶的町真的很大,擁有在京所沒有華麗。而且,一目入道大人還對我很溫柔……」
邊說苔姬邊害羞的俯了一下頭。由於她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櫻姬再次笑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因為一些瑣碎的閒聊而使得場面變得熱鬧了起來。在屋敷裡的妖怪們之間的一些傳聞,又或是關於苔姬新買的衣物的事情。
看到了一個花哨的髮簪放在店裡,聽著苔姬說這些話,櫻姬突然有一種想在江戶的町走走的感覺。就那樣抱著鯉伴,漫步在江戶的町裡。
因為組的關係總是要迎合著組的客人,最近一直感到有些疲倦。為了治癒她,也為了讓鯉伴的情緒更加的豐滿,漫步在江戶的町的想法對櫻姬來說有著很大的誘惑力。
「對了,櫻姬大人。明天,要不要和妾身一起去買東西?」
不意的被這麼一問,櫻姬沒有辦法對應。就像是以為自己想要出去走走的心思被讀出來了一樣。
「明、明天?」
「是。肯定能解除疲勞的,帶上鯉伴大人一起。」
苔姬的口吻裡貌似沒有任何的隱藏含義,看來僅僅像是單純的邀請。
從浴場回到寢間,在鯉伴的身旁,總大將早已進入了夢鄉。看到這個情景,連這邊都感覺到了有些睏倦。
和苔姬一起去町的事,她決定明天早上在說。
------真像一個小孩子和一個大孩子。
看著睡著的兩個人,櫻姬這麼想到。嘴角邊自然而然的勾起了笑容。
雖然總是在想很多事情,但是自己的幸福,毫無疑問的跟這個丈夫、以及孩子在一起。只有這個感覺自始至終沒有動搖過。
在凝視著那兩個人的時候,櫻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小哈欠。
第二天清晨,櫻姬用完膳後,和總大將說了聲
「今天我想帶著鯉伴和苔姬去町走走」
「哦,小心點啊。」
總大將帶著愉快的心情將櫻姬送到了門口
換上外出用的衣服,抱起鯉伴,瓔姬跟苔姬走出了屋敷。天很晴。陽光並不是很強烈,柔和而溫暖的味道,是很舒服的天氣。時隔很久的外出讓櫻姬的心情雀躍不已。
走過了一座大橋,人開始逐漸多了起來。
苔姬領頭逛了幾家吳服屋(現在的服裝店),也去了昨晚說的有著花哨髮簪的店。簪屋的店主看來很是喜歡孩子,笑看著鯉伴而後開口
「真可愛的孩子吶。多大了?」
「還只是半年哦。名字是鯉伴。寫作跟鯉魚為伴」
在櫻姬話說之前苔姬搶先答道了,彷彿是帶著一個老成的孩子一樣,讓櫻姬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逛了很多店。賣鞋的店,賣提燈的店,在道路上和背著很重的東西行商人擦肩而過。在賣裝身具的店裡,苔姬熱心的選著根付。根付是在巾著等等的繩子之前戴上,掛到帶的細工物的東西。店裡有很多種類的
苔姬終於選好了一個。
「櫻姬大人,這個,我認為挺適合一目入道殿,您覺得怎麼樣吶?」
苔姬害羞的問道。今天邀請櫻姬的目的或許就是為了讓櫻姬陪她選這個
用珊瑚做的龍的形狀的根付,看起來跟一目很般配。櫻姬點頭說著,苔姬高興地將這個根付買下了來。
櫻姬並沒有什麼特別想買的東西,有時和鯉伴說上一兩句話,有時則看著町裡繁華的景象,僅僅只是這樣,她就已經十分滿足了。
從江戶繁華的景象中,確實的感受到了接下來將町弄大的町人的自由的空氣。還有,沒有妖怪的環繞,和平時不同的氛圍,從那邊確實的傳來了新鮮的感覺。出來果然是正確的選擇吶,櫻姬如是想到。
看到鯉伴快睡著了,她決定在茶屋休息一下。
在找到了茶屋以後,兩個人吃起了饅頭。
吃完,出了店,櫻姬的腳步不由自主的走向屋敷的方向走去。雖然沒說什麼時候回去,但是帶著鯉伴,太晚了的話大家會擔心的。
「那下次,真想慢慢來吶。」
苔姬說道。櫻姬的想法跟苔姬一樣
-----真的很想。下次,能懷著悠然的心情,和妖怪大人一起來。
想到這裡,櫻姬不由自主的羞紅了臉。
經過廣場附近時,人開始多了起來。為什麼呢?兩人停止了步伐,看向那邊的一個表演用的小屋。輕業師或講釋師在那裡披露著芸。
「櫻姬大人」
苔姬拉了一下櫻姬的袖子,看來是想稍微看一會。
「嗯。」櫻姬點頭。
---只是看一點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現在剛過午後兩點,如果回去的時候稍微快點的話,應該不會特別晚。
回到屋敷已經過了下午四點了,小屋裡的演藝都很好看。每一個演藝都顯得很有趣,再看一點、再看一點、心裡這麼給自己找著借口,於是也就那麼看完了。
「誒,你們好晚吶。」
本以為會被說出去的時間太長了,但湊近的總大將的臉,意卻外的看到顯得很是朝氣的表情。
「鯉伴有很乖嗎?」
「嗯。」
「總大將大人,妾身買了這個。」
苔姬給總大將看了土產的根付
「不錯嘛,給一目嗎?」
總大將笑道,苔姬羞紅了臉點點頭,然後走向裡邊去了。
可不要摔倒哦~,總大將向背影搭話。櫻姬笑了一下,然後總大將的目光轉了過來。
本來想說今天在街上看到演藝,但是,總大將說的更快些
「說起來,元興寺來了。」
「元興寺殿嗎?」
是幹部的妖怪。率領著屍妖怪,組成了一個叫元興寺會的組。
「就是這麼回事,鯉伴我就先借走了——」
這麼說著,總大將將鯉伴吊起一樣帶走了(太危險了吧喂鯉伴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啊)
「啊、等一下,妖大人!」
「我也想讓元興寺看看鯉伴爬著的樣子。」
總大將邊說邊回到大廣間,櫻姬慌慌張張的跟在他的後面。
元興寺以及他所率領的妖怪們聚集在廣間。
看到用粗暴的手法將鯉伴帶進來的總大將,元興寺們鼓起了掌聲,不時發出一些類似於吹捧的語句(真會拍馬屁)
「鯉伴大人長大了很多吶。哦,櫻姬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迷人吶。」
元興寺對後頭進來的櫻姬表現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進入元興寺會的圈裡,總大將將鯉伴放在榻榻米上面
「鯉伴,爬到元興寺那裡吧。」
邊說邊像催促鯉伴一樣戳著他的屁股,彷彿是在看著前幾日的畫面一樣。
但是,看起來是因為外出太累的緣故,鯉伴反而在那裡蜷了起來,打起了呼嚕。
「喂,怎麼了鯉伴?」
「妖大人。」
櫻姬開口道
「鯉伴肯定是太睏了,不能這麼強迫」
「一點的話沒問題吧,鯉伴。」
邊說邊戳鯉伴的屁股。看到這幅情景,櫻姬握緊了拳頭。
鯉伴忽然哭了起來。但是總大將並沒有抱起鯉伴,而是放任不管。
「怎麼樣啊,他可大了不少了呢。」
總大將這樣對元興寺說。
「那是,幾天沒見,就已經長大這麼多了吶。看來鯉伴大人的初次出入很快樂那。」
「沒錯,對方肯定會很驚訝吧。嬰兒在最前面啖呵著」
總大將開玩笑似的說道,元興寺們一齊笑了起來。
已經到達極限了。
妖怪們的放肆的笑聲,和已經感覺快要爆發的櫻姬,導致了最後的火山爆發。
妖大人!」
櫻姬的怒喝彷彿整個江戶都能聽到
哭著的鯉伴甚至一瞬間停止了哭泣、但是馬上又哭了起來
「怎、怎麼了啊、櫻姬」
總大將啞然的看向這邊
「不是怎麼了!到底說了幾次妖大人才能理解啊!」
「什麼啊?」
「為什麼那麼粗暴的對待鯉伴啊。即使成長的很好、但還是一個嬰兒啊」
「啊……對不起、一不小心就」
「還有、要帶鯉伴去出入什麼的!」
「開、開玩笑啦。而且啊、還是嬰兒啊。聽不懂得、你太操心了」
「即使不懂話、但心底能知道。好不容易……」
櫻姬停頓了一下
「好不容易、今天和鯉伴快樂的漫步在町上、想讓鯉伴觸著江戶的火氣……。妖大人對鯉伴太粗暴了。妖大人難道不希望鯉伴成長成一個擁有豐滿的心的人嗎?」
「哪裡有這回事啊。我也希望鯉伴成為一個器量大的、胸懷寬大的男人啊」
「那樣的話請更小心的對待鯉伴啊。心和身體都是、現在特別是心。多讓他觸觸町的人和煩惱的景象……」
「好了、我知道了」
總大將拍了一下手
「就是說櫻姬想讓鯉伴多觸觸町的空氣吧。好吧。喂、你們!」
總大將對元興寺們開口道
「現在開始奴良組總出的百鬼夜行了!跟鯉伴一起漫步在江戶中吧!」
「真好那」
「一點都不-好!」
這是今天的第二次的櫻姬的火山噴發。踏著榻榻米、櫻姬用浮上淚水的眼瞪著夫
「我不是在說這種事!真是的~!」
抱起從剛才起就一直哭的鯉伴、鯉伴走了出去。
「喂!櫻姬!」
無視著夫的聲音、走出了走廊
在走廊、不知從何時開始、鴉天狗等組的妖怪集在那裡。一目入道和在其腳邊的苔姬顯出擔心的樣子
「那個、櫻姬大人」
櫻姬對鴉天狗說道
「在這裡鯉伴也不會停止哭泣!我出去走走!」
走出了屋敷,櫻姬向著和町的中心相反著的方向邁開了步伐。雖然是個店家少,人也稀少的路段,但是現在她也不想呆在太過熱鬧的場所。
櫻姬突然有一種悲涼的感覺,有一種想哭的感覺。鯉伴也在懷中激烈的哭了起來。
但是,隨著時不時的用鴉天狗的羽毛的玩具逗弄,看著鯉伴的哭聲減輕,然後,櫻姬感到了無比強烈的後悔的念頭。
----說過頭了。
冷靜的回想起自己對丈夫所說的話,因為後悔甚至連氣都變重了。
應該可以說些其他的話。應該可以選擇說哪些話的。
但是,卻將自己的感情直接衝撞在了丈夫身上。
回去,低下頭認錯吧。這麼下決心的時候,瓔姬看到天空的顏色。
從町回到屋敷的時候,以為還是正午,但是現在天已經染上了茜色。
身邊有一條河流緩緩流淌而過,看來是到了距離屋敷有一段路程的地方了。
剛想回到屋敷,卻突然聽到了別的嬰兒細微的哭聲。
----是什麼吶……?
櫻姬猶豫了一會,但還是抱起了鯉伴,朝著有哭聲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