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02 夢魘 文 / 紫棠流蘇
夜，像死水一般沉寂，月光照亮了床上的兩個人兒。
昏暗中，忽然傳來不同的喘息聲，伴隨著『啊』一聲，床上的兩個人兒不約而同彈坐而起，喘氣的聲音高低起伏。
歐震岳抹了抹額際的汗水，一副大為詫異的表情。
在剛剛的夢境中，他看到了二十多年前，已經被他派人剷除的秦鴻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還對他露出嘲諷的笑容。在他還沒從秦鴻的出現中反應過來時，畫面瞬間又轉換到了他最小那個兒子剛出生的那天，他猶記得那兒子被抱出產房時咧嘴對他笑的樣子……
他鮮少會做夢，當年就算派人除掉秦鴻時他事後都沒有怎麼做過這種夢，反而在歐陽國際集團面臨倒閉危機時，卻出現了這種夢境，這難道算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嗎？
但是為什麼又會出現他那個早已消失多年的小兒子？
歐震岳心有餘悸地準備掀開被子，才發現被子另一邊被人用力地拽著。扭頭，只見妻子宋美玲一臉慘白雙眼空洞地盯著前方某個點。
「你怎麼了？」畢竟是見過大事的人，就算是做了這種噩夢，歐震岳也很快從驚愣中恢復平靜。
只不過他身邊的宋美玲出現這副表情又是為什麼呢？
「老爺，人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害死的……」還處於驚嚇中的宋美玲語無倫次。
「什麼害死什麼人？」不太理解的歐震岳一把抓住宋美玲的雙肩，雙手微微使力。疼痛的感覺讓宋美玲終於從不久之前的夢境中脫離開來。
「老爺，對不起！對不起！」
「你在說些什麼跟什麼啊？你做錯了什麼需要和我說對不起的嗎？」
歐震岳一聲威嚴的吼聲，弄得宋美玲因哭泣而不斷聳動的肩膀霎時停了下來。雙眸依然存有絲絲恐懼地望著歐震岳。
雖說她一向不怎麼信佛，信那些神靈鬼怪的。()但是剛剛的夢境真的嚇到她了，她不但看到了當年和雲夢偷情的那個男人，還看到了雲夢笑臉盈盈地向她走來，而後在她心跳加速的同時，倏地伸手抱住了她，接著她感覺自己脖子後方一涼。一把匕首插在了她的脖頸處。旋即是那女人得意張狂的笑意，說什麼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等到了看到她淪為這種地步的時候，在她快失去意識的時候，她只聽到那對男女輕快的笑，聽到全世界都在斥罵他們的辱聲，就在她快合上雙眼時。那女人伸手用力一拔，錐心的疼痛在她脖子處氾濫開來，而後她陷入了黑暗中……
「老爺，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鬼那種東西？」摀住胸口。宋美玲抬眸望了望臉色有點變樣的歐震岳，隨後環顧了一圈偌大的房間，以查查看那個女人的鬼魂是不是就在這房間裡。
月光探進窗戶。給寬闊的房間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衣，營造的氛圍像極了恐怖電影裡的詭異畫面。
「真不知你在胡說些什麼！」一個甩手，歐震岳放開宋美玲。卻不料宋美玲的這個問題正好也刺激到了他，讓他想起了他剛剛的那個夢，想起了夢境裡的秦鴻。越想。歐震岳越覺得不對勁，越覺得有點驚心。
真是瘋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豈可隨便亂相信這種東西的存在呢！不過就是一個夢罷了，難不成那男人還真能活生生出現在他面前？一個嗤鼻，歐震岳一聲低哼。翻身下床披上外衣。
見歐震岳下床準備離開，宋美玲連忙也跟著下床。迅速把房間裡的燈全都給開著。突然跳躍的燈火讓她驚恐的內心總算有點安定了下來。
歐震岳回頭望了望宋美玲的行為，有點不明所以，隨即搖搖頭步出了房間。
門外，因為睡不著到院子乘涼的管家聽到老爺房間有動靜，頓時趕到了房門口，正巧碰上從裡面走出來的歐震岳。
「老爺，怎麼了？剛剛怎麼好像聽到夫人的驚叫聲？」
聞言，歐震岳皺眉，這管家剛剛應該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吧。觀察了幾秒老牛的表情，歐震岳故作冷靜道，「沒事，只是最近可能食物不及時清理乾淨，惹來了老鼠。」
「老爺您是說您的房間裡有老鼠？抱歉，明天一早，我會派下人仔細打掃乾淨房間，順便整間屋子都給清理一遍。」管家老牛連連點頭道歉。
「嗯。陪我到院子坐坐吧。」
大半夜的，還沒睡，應該也是沒睡意。歐震岳看了看老牛。
「老爺有心事，所以睡不著？」來到一塊石凳前方，兩人相繼坐下。
「那你呢？你也有心事？大半夜不睡的，跑到這裡來。」收斂好臉上的表情，歐震岳偏頭冷靜地望著老牛。
夜晚的微風拂過他們的臉頰，那涼意讓他們有幾絲秋天要到來的感覺。
管家老牛正視著前方不斷隨風擺動的樹枝。他今晚一直都在回想著那抹讓他熟悉的人影到底在哪兒見過，因為那個熟悉的男人，所以他幾乎一夜未眠。無奈只好起來透透氣了。
「怎麼忽然間不說話了？」歐震岳有點疑惑道。
老牛是一直都跟在他身邊最忠實的陪伴。這種時候，老牛就像一位最瞭解他的故友一般，他有什麼話都可以和老牛說。
「老爺，出現在二少爺身邊的那位朋友，你有沒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那人除了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還有就是和大少二少他們兩個一樣，有種讓他當成自己兒子的感覺。
「嗯。剛見到他，我莫名地驚愣了，雖然是第一次見，但卻很奇異。對了，陽雨他還是沒有下落嗎？」
想起剛剛的夢境，歐震岳突然非常地想知道自己的三兒子歐陽雨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差不多三十年了，他一點父親的責任都沒有盡到，不知日後他們重逢相認時，陽雨會不會憎恨他。
他從來沒有有過這樣的失敗，一向以他的能力和交際只要多花點錢，定能完成他所要做的事情，可是對於歐陽雨。他足足花費了差不多三十年的時間不斷僱傭不同的人去尋找，卻一直都是毫無音訊。
仍然帶著些希望的歐震岳每一次在詢問這個問題時。都是用期待的目光望著老牛。只是每一次的結果都是令他失望的，而這一次依然毫不例外。
管家老牛哀歎一聲，「老爺，或許三少爺遭遇不幸…….」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卻一直都沒有找到。他不得不往這壞的方面想。也想借此希望老爺徹底忘記那些。
「吉人自有天相，他出生後連叫我都還沒叫得清楚，我不相信他會這樣就離開了。肯定是在某個地方好好生活著，只是我們還沒查到而已。」不想接受現實的歐震岳斷然否定老牛的話語。
「老爺。就算三少爺他還活著，可是那麼多年都過去了，就算他如今站在我們面前。我們也認不出來不是麼？我們除了有他的出生證明，什麼都沒有，這只會讓我們尋找他的機率變得越來越渺茫。」
「老牛，當初在我快要放棄這個兒子時，是你叫我不要放棄的。現在你卻又說這種話，這到底算什麼意思呢？」臉色微微發變，歐震岳緊盯著老牛。
「可是老爺我們都努力了差不多三十年了，我也不知道那麼多年過去了都還會沒有三少爺的消息的。」
「總之，人我們還是一定要繼續尋找。在我有生之年。無論他是活著還是已經離開了我都得得到有關他的信息。」
「是的，老爺。我會繼續加強人手去查探的。」對於歐震岳的執著，管家唯有微歎。如果在某些事情上，老爺能如此執著，那麼這個家也不會變成至今這個樣子。偏偏他這個老爺很多事情把執著放在了錯誤的地方，比如對待二少爺歐陽天就錯得離譜了。
「老爺，歐陽國際集團，你真的打算交給大少爺嗎？」
白天面對記者的訪問，大少爺凌亂的處理方法可是讓他都忍不住蹙眉。大少爺根本就不是經商的人才，這個想必混跡多年的老爺也能一眼看穿。
「別提他！」歐震岳的神情由前一刻的哀傷轉換到憤怒。
本來他還抱有一絲絲期待的心思，然而在看到歐陽政對記者的回訪時，簡直慘不忍睹。全程半個小時的採訪，幾乎有二十分鐘是看到歐陽政在翻弄手機，不斷地撥打著不知誰的號碼。整個場面對他歐震岳這種遇事不驚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恥辱。
「但老爺，從二少爺的行徑上看來，他真的是打算撒手不管了。老爺，我看你是不是換個方式和二少爺好好地溝通一下呢？」
「歐陽國際集團本來就有他的努力，遇難了他理應幫忙度過難關的？現在卻為了那個女人而無視這一切，你的意思是難不成還要讓我去求他回來？」
他真後悔當初那個女人剛出現時，他沒有及時把她給剷除，現在要剷除恐怕會讓那個不孝子對他的恨更增加幾分。
「那…老爺，難道你就這樣看著歐陽國際集團…….」
「當然不會！」這是他多年的心血，怎麼會讓它說垮就垮呢！歐震岳雙眸發出銳利的光芒，「天一亮，你立即幫我聯繫我曾經我們給過他們好處的所有合作夥伴，以及我的一些朋友，只要我開口，他們應該都會幫忙的。」
歐震岳說得理所當然。
只是在江湖上打滾多年的他，難道不知道一旦一個人落難了，那些昔日的朋友都是一片雲煙麼？恐怕到時連個影子都找不著。
這世上，很多時候，只有看到了利益，他們才會偽裝的一副嘴臉來討好。否則，屁都木有。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