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情緒反常 文 / 丫丫有點閒
夏天不願深思自己為何這般情緒反常,只是自己安慰自己,說是放心不下夏淳,怕他小小年紀便墜入情網出不來。
今日上午,原本擔任丙一班音樂鑒賞的夫子徐樂師循著舊例,將自己起草的教案拿給夏天審閱,夏天略微翻閱了一下後,卻突然開口說,自己要親自擔任丙一班音樂鑒賞的夫子。
徐樂師愣了半響,倒不是懷疑夏天的教學能力,事實上夏天是個博學之人,琴、棋、書、畫、經、史、子、集幾乎沒有不通的,且很有一套自己的管理方法,這也是乾康帝放心將宗學交到夏天手中的原因。
主要是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慣例,不止夏天,以往任何一屆宗學管理人都未有過親自授課的經歷。
不過,也僅僅是沒有這樣的慣例而已,卻沒有哪條明文禁止這種行為,因此,愣了一會後,徐樂師連忙唯唯應諾了。
而夏天這話說出之後,就開始在心中後悔,不知自己為何頭腦發熱,說出要任課的話來。只是,話已說出口,便不好再挽回。
在這種心情的影響下,下午到了教室後,夏天一直不肯讓自己看向甜甜,彷彿這樣就能證明自己不心虛似的。
只是在周康馨表演完,他依照方才設立的規矩讓向甜甜站起來鑒析時,教室後面響起的那些嗤笑聲讓他想起向甜甜之前的經歷,擔憂向甜甜說不出場面會變得尷尬,他不禁又有些後悔起來,後悔不該喊向甜甜起來鑒析。
不過,正當他準備出言將向甜甜從這種尷尬的局面中解救出來時,向甜甜卻開口了,雖然未能將彈奏者的不足之處準備的指出來,其它部分卻分析得非常精彩、到位,讓他那顆懸起的心又回落下來。
或許是她回歸將軍府後,向寧遠或者吳昭儀找人教導她了吧,夏天心想,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不露聲色的詢問道:「這位學生鑒析得非常精彩,看得出來,往日應當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不知前面放置的這些樂器中是否有你往日彈奏過的?」
「學生不曾彈奏過這些樂器。」向甜甜很誠實的搖了搖頭,只是,她卻突然想用口琴吹吹那首《鳳求凰》,便用意念從空間中喚出那把口琴,拿出那把口琴對夏天道:「不過,學生可以用這個吹奏一首,不知可否?」
夏天從未見過口琴,不由詫異道:「這是何物?」
「這東西叫口琴,發聲原理與笙類似,都是通過吹氣使簧片發音,不同的是,笙用的是竹簧片,口琴裡面的是鐵簧片。口琴共有10個吹孔,每個孔裡面有兩個簧片。
當吹氣時,其中的一個簧片就開始振動,這便產生了一個音符。當吸氣時,另一個簧片開始振動,產生了另一個音符。」向甜甜解釋道。
「原來如此,笙我也見過,不過比不得你手中的這東西精貴,看來,你手中的好東西還真不少。這也是樂器,用它來演奏,自無不可。」夏天不由搖頭笑了笑。
之前還裝作從來不認識我,這會兒又說的好似和我很熟一般,向甜甜忍不住在心中吐糟,不過面上卻只是微微一笑,然後道:「那學生可以開始了嗎?」
「自然。」夏天頜首。
隨後,向甜甜便認真的吹奏起來,雖然已經有幾年未吹奏過,開始略顯生疏,但不多會功夫,她便進入了角色,前世吹奏這首時那種悲拗和想念又重回到她的心中。
哀婉欲傷的曲調讓教室中頓時寂靜成一片,連那幾個原本打算看她笑話的都消停下來。
夏天既然難來擔任音樂鑒賞課的夫子,在鑒賞樂曲方面自然也是個高手,他心中非常詫異,年方十歲的向甜甜竟然能將這首《鳳求凰》演繹得入木三分,所謂境由心生,她還是沒有經歷過情之一事的少女而已。
夏天忍不住仔細觀察了一下向甜甜的臉,他發現向甜甜此刻的神情竟與他幼年時看見父皇見到已過世的劉貴妃遺物時,臉上所出現的神色相似。
難道,她的心中竟有所思念的人?所以才能將這首《鳳求凰》吹奏得這般好?雖然他自詡在彈奏樂曲上有些天賦,但他卻沒有信心將這首曲子彈奏好,因為他從未有過這種思念欲狂的經歷和感覺。
這個念頭讓夏天心中一緊,也讓他的情緒莫名變得有些糟糕起來。
接下來,曲目的演奏和鑒析仍在繼續,夏天卻變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敏感的向甜甜察覺出,夏天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有些不善,這讓她不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也絞盡腦汁,前思後想了一番,覺得自己好像沒啥得罪他的地方啊。
偏偏她還有事想求他,在貌似他已經惱了她的情況,他還會答應她麼?向甜甜不禁有些犯愁起來。
在回家的途中,向甜甜仍舊處於求或不求的糾結中,不過,在想到中午接到的那一百六十份訂單後,她咬了咬牙,決定還是去求夏天一下,大不了就是丟回臉而已。
因此,她讓長生先將她放在趙王府門口,再送向小寶他們幾人回府,之後去一趟「客自來大酒樓」將今日宗學學生們的訂單遞給耿婆子,讓她提前準備一下食材,最後再繞到趙王府接她回將軍府。
向甜甜下了馬車之後,從懷中掏出之前夏天給她的腰牌,遞予門房內一個管事模樣的人道:「小女姓向名如花,有事想求見趙王殿下,還麻煩大哥能代為通傳一下。這腰牌是之前趙王殿下送予小女的,讓小女有事找他時,便拿著此腰牌來王府找他。」
說完,又塞了一個約莫五兩重的銀錠和一些碎銀過去。
門房管事見向甜甜一個小女孩,孤身一人要求見夏天,原本存著幾分輕視之心,可接過腰牌一看,態度立馬變得恭敬起來,向甜甜手中拿的腰牌是夏天特製的,一共只有三塊。
持有這種腰牌者能夠不經通傳就能進將軍府,至目前為止,門房管事還只在六皇子夏淳的手中見過它,門房知道,眼前的這位少女能持有它,肯定非富即貴,還頗得趙王歡喜,再加上向甜甜又如此上道,門房管事便先道了謝,又將腰牌遞還給向甜甜,如實告之向甜甜道:「向小姐有所不知,您手中所持有的這塊腰牌乃是王爺特製的,憑此腰牌無須通傳便可進入王府。只是王爺此刻尚未從宗學中回來,要不您看這樣行不行,您先進王府內等著,待王爺一回來,小人便告之王爺此事,可好?」
說完,便從門房內喚了一個門童出來給向甜甜引路。
向甜甜也沒料到這腰牌還有如此功能,倒也算得是意外之喜,她也知曉,夏天應當尚未從宗學中回來,趙王府的門房不一定會放她進去,可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她還是選擇早早的守候在趙王府外面,以顯示自己的誠意。
沒料到,現在竟然能提前進去,現在正值早春,傍晚時的溫度並不高,一陣微風吹過,還是有些寒意襲人的,進去候著也能暖和點。
因此,向甜甜又謝了一回門房管事,便隨在門童後面,走了進去。
這還是向甜甜第一次見趙王府,她大致掃了幾眼,發現其與梁王府的構造大同小異,唯一不同的是,趙王長期居住在趙王府,趙王府的人丁氣更足一些,而梁王在京城的時日不多,梁王府要冷清一些。
因著向甜甜求見的是趙王夏天本人,門童便直接將其引至夏天居住的天翔苑,交到天翔苑的主事嬤嬤,也是夏天的奶媽陳嬤嬤手上。
陳嬤嬤見她一個小姑娘要求求見夏天,也很是疑惑,試探的詢問了幾句,向甜甜也不多言,只說有事想請趙王殿下幫忙,為了不讓這陳嬤嬤繼續追根求源下去,向甜甜又從袖中掏出那塊腰牌,說趙王殿下曾對她說過,有事需要幫忙就儘管來趙王府來找他。
這塊腰牌和向甜甜的話成功的讓陳嬤嬤住了嘴,隨後,陳嬤嬤喚出兩名丫環,讓她們將向甜甜帶至夏天的書房外間,並小心伺候著。
再說夏天這邊,若是依照往日的慣例,他應當是要在宗學中處理一會事務,晚點再回王府的,可是,今日被向甜甜的事弄亂了心緒後,他拿著公文,卻半天都看不進去一個字,心煩意亂之下,他索性扔掉公文,打道回府了。
誰知,剛入了王府的門,門房的管事便告之他,大約半個時辰之前,有位持著他給的特製腰牌,名叫向如花的小姐來府中找他,門房管事說其已經讓人將那位向小姐領去他的住處。
向如花?這會她來找他為了什麼事呢?這還是她拿了腰牌之後,第一次來找他呢!
夏天心中既有幾分詫異,又有幾分歡喜,並連忙加快腳步,往天翔院趕去。
天翔院中,陳嬤嬤也在邊思索向甜甜是個什麼來頭,邊在等他。
不過,見夏天很罕見的回來這般早,陳嬤嬤還是很是詫異了一下,隨即,她便告之他道:「方纔有位向小姐來找殿下,奴婢已經將她安置在書房外間。」
「嗯,本王知道了。」夏天點點天,然後便匆匆忙忙的往書房走去。
見夏天走得這般匆忙和著急,陳嬤嬤更是奇怪不已。
待到了書房跟前,夏天也感覺到自己似乎太急切了些,便刻意放慢腳步,整理了一下衣襟,調整了下面部表情,努力使自己顯得不是那麼在意。
只是,進了書房的外間後,夏天的表情卻變得有些呆,因為他發現向甜甜竟然靠在他慣常坐的那張鋪著虎皮的木質搖椅上,小嘴微張,一連串不大不小的鼾聲從裡面冒了出來。
她究竟是過來找他有事,還是特意過來睡覺的啊?夏天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張了張嘴,原本打算開口喚醒她,可是,話到了嘴邊,看到她睡得那般香甜的模樣,又有些不忍心。
夏天思索了一番,索性從書房內翻出一條薄毯子,搭在向甜甜身上,由她繼續睡著,而他自己則尋來一把椅子,坐在距離向甜甜不遠的地方,拿出之前他在宗學中未審閱完的公文,繼續審閱起來。
說也奇怪的是,此刻之前一直縈繞著他的煩躁情緒竟然一掃而空,他的心境彷彿頃刻間便變得很平和,處理公文的速度也變得格外的快。
然而,待夏天手中的公文都已處理完畢,向甜甜卻仍舊睡得香甜,百無聊奈的他乾脆將目光停留在向甜甜那睡得香甜、紅撲撲的臉上。
夏天覺得,與去年自己所見的向甜甜比,今年的向甜甜似乎長開了些,臉上的嬰兒肥也褪去了不少,想也知道,再過幾年,定然也能長成個容顏不俗的小美人。
想到這裡,夏天突然一驚,這些年來,他見過的容顏不俗的女子多不勝數,特別是他封王之後,以各種各樣的名目出現在他眼前的美女也不知凡幾,見過之後,他大多只是有點淺淺的印象,為何對向甜甜的印象這般深刻呢?連去年她的模樣都記得一清二楚?還有,現在連她睡著的模樣,他看著都覺得無比的可愛。
若換成其他的女子,夏天也無所謂,頂多不過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已,可向甜甜僅僅是個十歲的孩子,對她有這種怪異的感情,夏天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戀童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