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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追蹤專家 文 / 唐小豪

    刑術認識閻剛還是萬玉介紹的,三年前,他要去雲南幫一個神秘人物鑒定玉石,這個人出價很高,恰好當時刑術非常缺錢,他不得不接了這筆單子,而且是在不知道對方具體是誰,幹什麼的前提下接下來的,不過因為見面的地點對方要求在邊境,他多了個心眼,希望找個人一同前往。

    隨後,萬玉就給他介紹了閻剛,其實萬玉和閻剛也不熟悉,只是聽說一些人有麻煩都找過閻剛,這個傢伙只認錢,只要有錢,錢給夠了,那一切都好辦。

    刑術找到了閻剛,談價錢的時候,閻剛只是提出他要刑術本身酬勞的10%,其實當時刑術和對方談好的價格是80萬,也就是說他得拿8萬給閻剛。

    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答應了閻剛,隨後帶著閻剛一同上路,一路上他發現閻剛最大的缺點就是喜歡喝酒,整日酒不離手,連早上剛洗漱完畢都得喝上兩口的人,但奇怪的是閻剛只喝糯米酒,除了糯米酒之外什麼酒都不喝。

    而糯米酒在很多飲酒的人眼中,那基本上就飲料。不過閻剛卻能喝醉,但刑術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假醉,在昆明下了飛機,兩人轉乘火車的途中,遭遇過數次小偷,但醉的眼睛都睜不開的閻剛卻輕而易舉將小偷偷走的東西又取了回來。

    當然,刑術不至於被小偷偷走東西,被偷也是故意的,他想在路上找機會測試下閻剛。而閻剛在第三次將刑術的東西找回來之後,只說了一句話:「夠了,第三次了,別故意犯錯了,只要有錢,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時候,刑術就知道閻剛不是個普通人,在幾天之後,刑術更加確定,他與閻剛一同前往的決定正確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的僱主是個毒販子,是個喜歡玩玉石的毒販子,而這個毒販子還試圖將刑術這個有本事的人留下來,只給自己鑒定東西,否則的話就讓刑術永遠長眠在雲南的原始森林之中。

    就在刑術還在思考怎麼周旋怎麼離開的時候,閻剛直接一口答應了對方的要求,並且展示了下自己的各項「手藝」,告知對方,自己曾經是軍人,而且是特種部隊出身的軍人,希望能為毒販效力。

    毒販雖然高興,但也謹慎,暫時留下了兩人,不過當晚閻剛就將這個毒販直接給手刃了,隨後帶著刑術悄然無息地從毒販的住所離開,走之前還拍了毒販死時的照片。

    刑術就那樣跟著閻剛在叢林中穿梭了半個月,終於回到了國內,緊接著閻剛不知道聯繫上了誰,用那張照片向對方換了二十萬,過了一個星期,毒販被殺的消息被證實後,閻剛的賬戶上又多了二十萬,但當時閻剛只是苦笑著說:「說好一百萬,老子又被人耍了。」

    後來,刑術才知道,閻剛當時殺的那個毒販,被人懸賞一百萬,而且是無論死活,閻剛趁著和他同行的機會,乾脆幹了這一票,最讓刑術覺得後怕的是,閻剛告訴他,其實在殺掉那毒販之前,他根本沒有想過怎麼逃離的計劃。

    而且,不管是去雲南還是逃亡回來的路上,閻剛都是我行我素,從來不聽取刑術的任何意見,這也就是為什麼刑術只給了閻剛三萬塊錢的原因,而閻剛說五萬八中的八千隻是他認為的利息。

    ……

    門口的閻剛攤開手,重複道:「五萬八,有沒有?有就給我,沒有就滾蛋。」

    「你壞了規矩,明明是我的買賣,我是僱主,但你卻接了私活,而且還是殺人的勾當,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了,我們倆……」刑術還沒說完就被閻剛打斷了。

    「第一,那地方是三不管地帶,沒有法律可言;第二,那傢伙是千刀萬剮的毒販,他該死,我弄死他,可以救很多人;第三,我如果不弄死他,我們沒辦法逃出去,只要他活著,他就能隨時安排人盯住我們,要知道這類的毒販一向不相信其他人,大權在握,只要他一死,群龍無首,手下的人爭奪地位都來不及,顧不上找我們。這就是原因所在。」說完,閻剛又道,「五萬八,給錢!」

    刑術點頭,一一反駁:「第一,那地方就算是沒有法律,三不管,但你也得考慮一下我的安危,因為我是僱主;第二,那傢伙是該死,但你的任務不是殺死他,我雇你是保護我,不是殺死他,因為我是僱主;第三,你殺死他沒有給我帶來任何好處,我一毛錢都沒有收到,就算你要動手,總得等我收到錢吧?僱主沒收到錢,原因全是因為你這個僱員,我憑什麼要給你全款?給你三萬已經算對得起你了。」

    閻剛站在那閉著眼睛思考了一陣,竟然點頭道:「你說得好像有道理,實際上你虧了,我賺錢了,而且大家都冒險了,讓我賺錢的人也是你,沒有你,我不可能那麼順利到那毒販的身邊。」

    刑術平靜地看著閻剛:「這不就得了?」

    「好,利息不要了,五萬八減去八千,我收你五萬,給錢。」閻剛竟然話頭一轉,說了這樣一句話。

    刑術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閻剛直接將門重重關上,但很快又打開,走出來看著走下樓梯,步伐卻很緩慢的刑術道:「你當菜市場討價還價是吧?故意裝作要走,實際上走這麼慢,等著我叫你回來?好,那錢我不要了,你說吧,什麼買賣,這次我少收你點,當還你上次的人情。」

    刑術站在那,心中已經將閻剛罵了幾百次,閻剛這人就這樣,奇奇怪怪,捉摸不透,性格也很古怪,有時候好得你看他都覺得他腦袋上帶著光環,背上長翅膀,完全就是個天使,有時候又混蛋到,你恨不得開個壓路機將他反覆碾壓。

    刑術轉身回去,坐在那整潔的房間內,也不廢話直接道:「這次比上次簡單點,幫我追蹤一個人,五十多歲,男性,相關的資料路上我會告訴你,你得跟我一起走,人往牡丹江方向去了,具體用什麼方式,是坐汽車還是開車還是坐火車,這些都不知道。」

    「就這麼簡單?」閻剛在旁邊拿著一個裝著糯米酒的皮袋,喝了一口。

    刑術點頭:「差不多吧。」

    閻剛拿出紙筆放在刑術跟前:「你先把這個人的情況,他的體貌特徵都寫出來,越詳細越好,我先查查他是怎麼離開哈市的,然後你說個地點,我去找你。」

    刑術摸出一張先前準備好的田克的照片,放在一側,也不手寫,飛快將田克介紹了一遍,隨後問:「夠了嗎?」

    閻剛點頭:「行了,明白了,我在哪兒找你?」

    「老地方,圳陽市精神病醫院,你要是查到了,先電話給我,然後再來找我。」刑術說完,轉身下樓,閻剛也立即著手調查去了。

    刑術隨後驅車直接到了精神病院,找到鄭蒼穹之後,將所有事情詳細說了一遍,然後詢問鄭蒼穹的意見。

    鄭蒼穹聽完後,喝著茶道:「你來之前,我已經知道了,有人給我帶過消息了,說奇門傳人離開了,去找奇門了,現在道上的人都蠢蠢欲動了,而且聽說好幾批人已經出發了,其中很多都是高手,你要去找田克,也需要找高手,我認識一個人,也是個嚮導,她正在趕來的路上,很快就到了。」

    刑術一愣,原本他想說自己也找人了,但聽到鄭蒼穹說對方快到了,於是乾脆閉嘴沒說,只是點頭道謝,問:「師父,你找的這個人是誰?什麼價錢?」

    鄭蒼穹道:「女的,姓那,叫那枝,年齡不大,只有25歲,尋人專家,她的父親和爺爺都是老警察,特別是她爺爺,早年一直辦的都是失蹤人口案,算是家傳本領吧,他父親開了一個專門找人的網站,現在她算是執行人,靠這一行吃飯,她大學畢業到現在不過兩年,找回近30個失蹤人口,很厲害,價錢嘛,你和她談,應該不貴。」

    刑術有些擔憂地問:「女的?」

    「別小看女人,女人也能撐起半邊天。」鄭蒼穹一字字道,「她真的不錯,相信我。」

    「我知道了。」刑術知道師父推薦的人,自己無法拒絕,又問,「那她知道我們這個行當嗎?」

    「知道,她父親喜歡古玩,我帶過她父親一段時間,而且十年動亂的時候,我救過她爺爺。」鄭蒼穹隨後指著旁邊新裝的座機道,「這是我讓你爸新裝上的,我知道總會出事,我年齡大,不方便出門,有事電話聯繫吧,你去吧,注意安全,有事多動腦子想想。」

    刑術點頭,看著買來的水果道:「師父,記得每天都要吃,不要落下了,對身體好。」

    「囉嗦,快滾!」鄭蒼穹皺眉道。

    刑術起身離開,走到樓下就接到了閻剛的電話,接起來閻剛就直接說:「查到了,做火車走的,今天上午的票,車次是k265,到達時間是下午兩點十分左右,我已經安排我一個戰友在牡丹江火車站截住他,等我們趕到之後,差不多接上他就可以回來了。」

    「好,我知道了,你還有多久到?」刑術問。

    「我還有最多半小時就到你那了。」閻剛說完掛了電話。

    刑術原本想告訴閻剛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如果那麼容易就能在火車站將田克截住帶回來,也不用找他的。

    閻剛的人脈網,基本上都是他曾經的那些戰友,刑術其實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哪支部隊出來的,只知道他少年時期是個混子,整日不學好,那時候被人叫做剛子,後來開始學壞了,竟然染上搖頭丸之類的毒品,被家裡邊想辦法弄到部隊去脫胎換骨。

    閻剛去了部隊之後,才發現那裡的生活才真的適合自己,特別是軍事方面,特別過硬,兩年一過就當了士官,隨後考了某特戰大隊,一次性通過,其後一直在這支部隊服役,但閻剛沒說自己怎麼退役的事情,刑術猜測這其中肯定有點故事,但不好問。

    閻剛的那些戰友,遍佈全國,大多數時候一個電話,閻剛就能搞定很多事情,例如先前調查田克,就是閻剛打電話問了鐵路部門的戰友,直接查詢了田克的身份證號碼,就直接調查出來了,毫不費勁,前後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不過,閻剛為什麼能讓這些戰友在退役後這麼多年,依然給他面子,這讓刑術有點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戰友情高過一切,但也不至於這麼多人都和他有如此深的感情吧?

    刑術走到精神病院大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鄭蒼穹所說的那個尋人專家,可當他一回頭,看著鐵門右側牆角下的時候,才注意到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防風鏡和風帽的人蹲在那,那人跟前還放著一個巨大的登山包。

    那人看見刑術後,站起身來,在那咧嘴笑了,隨後也禮貌地將風帽、防風鏡取了下來,露出一頭短髮,隨後微微鞠躬道:「你好,你就是刑術刑老闆吧?我是那枝。」

    刑術看著那枝,打量著這個個頭剛好只有一米六的姑娘,下意識就問:「你今年有25了?」

    那枝笑道:「我這模樣顯小,好多人都說我看起來像是18、19的姑娘,其實我都25歲了。」

    「是顯小,我還以為你才讀初中呢。」刑術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他最擔心出去的時候帶上膘子或者五花之類的人,這種人沿途還得自己照顧,而且經常犯錯。

    那枝只是靦腆地一笑,隨後問:「刑老闆,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我還得等兩個朋友,等他們來了就出發,車裡坐四個人,再放點裝備都沒問題。」刑術說完,咳嗽了一聲,「對了,不知道您的價錢是……」

    那枝看著刑術問:「你是事主嗎?要找的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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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要找的人是我的伯伯,我也算事主吧,要找的那個人的兒子也會與我們同去。」刑術解釋道。

    那枝點頭:「刑老闆,是這樣的,我不建議事主前往,畢竟萬一發生了某些情況,事主在的話,不好處理,你懂我的意思,這是經驗之談。」

    刑術知道那枝是擔心田克要是出了意外,田煉峰在場會受不了那刺激,立即擺手道:「你放心,這事和你想的不太一樣,應該不會出現意外吧。」

    那枝笑道:「刑老闆,凡事都有萬一,雖然我也很不想那個萬一會出現,但根據我的經驗,失蹤者中10個人有5個人都找不回來,找不回來的原因75%都是遭遇意外,而且是在某個偏僻的地方,有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

    「謝謝提醒,但願不會出意外吧。」刑術笑道,覺得這個叫那枝的有點軸。

    此時,閻剛開車先到,見了刑術,也看到了那枝,什麼話也不說,直接將車開進醫院停好,刑術立即帶了那枝進去,將車尾箱打開,讓兩人將背包扔進去,隨後坐在車上等著田煉峰。

    上車後,閻剛直接坐在了駕駛位上,刑術坐在副駕駛上,剛要準備向閻剛介紹坐在後座的那枝時,閻剛扭頭回去,看著那枝道:「小姑娘,咱們又見面了,沒想到這麼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刑術扭頭看了一眼那枝,問閻剛:「你們倆認識?」

    「豈止認識。」那枝的臉色沉了下去,「他就是個認錢不認人的傢伙。」

    閻剛笑了:「小姑娘,說得你好像找人不收錢一樣,你做的是公益事業,而我都是出於私心。」

    那枝看向車窗外:「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刑術皺眉,覺得麻煩了,他最怕一隊人出去有矛盾,有舊仇,這就是為什麼他總是要親自挑選隨隊人員的原因所在。

    刑術沉默了一陣,開口道:「我先說下規矩……」

    剛說完,閻剛就故意按響喇叭打斷他的話,隨後冷冷道:「規矩是給他們的,我不要規矩,我的規矩我自己訂,刑老闆,咱們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你應該知道的。」

    那枝此時卻在後座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們是一個團隊,為了達到共同的目標,就得有規矩,遵守規矩。」

    刑術咳嗽了一聲,用這種方式來讓他們保持安靜,剛要說的時候,見田煉峰開車到了,只得停下來,等田煉峰著急忙慌下車,打開這邊車門之後,他才簡單地介紹了下那枝和閻剛,然後讓閻剛馬上開車出發。

    田煉峰與那枝單獨坐在後面,聞著那枝臉上抹的那種不知名的護膚霜,被那股香味弄得很不自然,好幾次下意識去偷看人家,那模樣就像是個即將步入青春期的少年。

    刑術和閻剛在車內後視鏡中看了個清清楚楚,都覺得很好笑,特別是閻剛,忍住笑在那搖頭,嘟囔道:「這種模樣的都喜歡,沒見過女人吧。」

    這句話田煉峰和那枝都聽見了,兩人都裝作聽不到,各自看向自己靠著的車窗外面,不發一語。

    而此時的刑術,卻在思考著,自己怎麼才能和稀泥一樣將這個充滿矛盾的隊伍給平安帶出去,再平安帶回來。

    在他心中,這個隊伍是這些年他遇到過的最糟糕的一個,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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