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修真血影 第五十六章 英雄無淚 文 / 陳門三少
葉無雙身體一震,彷彿看到了自己不敢相信的一幕,一個活生生的詞彙,就這麼在這蒼老的老者那顫抖的刻刀下出生了。
「倉頡?」葉無雙想起了曾經閱讀過的書籍,則是有著揭露出這文字的起源,而倉頡,相傳便是文字的創始人,具體已不可考證,只能通過流傳下來的書籍的介紹,大致瞭解文字的起源,而隨著修士修仙廣為流傳,不斷的打破自身桎梏,文字記載也逐漸的由筆墨改為了,靈力書寫,不僅保存完好,且更易閱讀。
卻沒想到,在這簡單的台階上,卻是被人這般遺棄了,建造成了台階,這既是人的愚昧,也是修仙者財富的損失。
「台階從灰色變為了白色,灰色代表破滅,代表殺氣,而這白色,可為肅殺之意,象徵死亡,也代表了人性兒時的童真,純潔。」
「每走一步,都有著殺氣,此為灰,每走一步,都充滿肅殺之意,文明的起源總是純潔而又殘酷的,這又是誰在主導這場殺戮盛宴?是那帝尊麼?」
思緒紛飛,雜念萬千,白色的台階上,煞氣更濃了,只是與灰色台階所不同的是,台階上出現了銘文,一種亙古流傳也不會被磨滅掉的符號,記載著漫漫修仙路的點滴。
夜,更黑了,天亮前的一段時間,總會是最黑暗的;血月,更濃了,那一雙原本漆黑的眼眸,也變得發紅了。
分身閉上了眼,葉無雙也隨之閉上了眼,卻不知道,那眼角邊的皺紋,輕微的皺了一下。
一次偶然的相遇,卻編織了千年的夢,如今,依然穿過時空,勾起了葉無雙心裡的那一縷念,一縷深藏於千萬年後,依然無法完全憶起的思念,是愛情?抑或是親情?
他不想去深思,不想去憶起,他只想要無牽無掛的生活著,猶如幼時的孩童,天真無邪,但這一切,伴隨著他踏上修仙之路,一切都變了,變得那麼那麼遙不可及,彷彿冥冥之中,有著有人正悄悄的牽著他的手,走在那條已定的道路上。
葉無雙靜靜的坐在台階上,迎著血月,一陣陣詭異的山風,從山下順著台階捲起,吹拂著他的臉頰,吹動著那披散於兩肩的髮絲,卻無論如何,卻吹不動他的心!
「我看到的,別人看不到,正如我能闖過這台階,別人卻不能,只因為,那……是我瑪雅族人心裡的那一份執念!」
「瑪雅族已滅,我又從何處來?為何我有那個人的影子,猶如那鏡中人,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搖了搖頭,卻依然沒有想出個所以然,千萬年前的悲歡離合,早已超出了他所能想像的範疇,葉無雙笑了笑,笑的那麼苦澀,那麼無奈!
「梅奧曾經暗示過,台階的背後,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抑或造化,可我陰差陽錯,卻步入這踏天路,是因緣巧合?還是命中注定?既已踏過這灰色台階,我又何曾得到什麼造化呢?」
葉無雙啞然一笑,目光投向山腳下的灰色台階,散去了霧氣,顯得那麼清晰,分身踏著台階,沒有絲毫的阻力,發出『篤篤』腳步聲,一步一步的向著他走來。
「記憶,是記憶碎片!」
葉無雙驟然站起,伸手向著虛空抓去,一顆顆點點的光芒,從掌心散開,又一次消失了!
「幽靈為何沒有了碎片?那是被人生生抽出來,又無情的打碎,乃至丟棄,一個又一個碎片,拼接成了一塊塊不完整的碎片,是誰這般歹毒,竟已此法滅殺人性?是帝尊麼?」
「是帝尊!」
葉無雙默默地轉過身,目光猶如冬天裡的一塊碎冰,拚命的想要冰封住隱藏於心裡的那一份執念,卻發現,那一份執念,早已深入骨髓,深入魂體,無法抹掉,無法忘記,猶如那日月,東昇西落,縱然消散於天空,閉上眼眸,腦海內依然有著一抹光芒,久久不曾散去,抹不掉,也忘不了!
「原來,就連這一縷執念,也穿透了時空,等待了千萬年!」
葉無雙仰天長笑,笑聲猶如化為了一個個淒涼的音符,迴盪於這黑暗空間內,連夜裡也迴響起他的笑聲。
「可我……早已不是幼時那個天真的我了,我懂了許多,也明悟了許多!」
「在這白色的台階背後,又能獲得怎樣的造化?但,不管怎樣,這都是用我瑪雅族人血淋淋的枯骨所堆砌而成!」
話音剛落,那睜開著的眼眸也閉上了,抬起腳步緩緩邁上台階,震起了一層層灰塵,斷劍隨著手指垂落,匡鐺的撞擊著每一道台階,他不想出手,那是他的族人,縱然傷己,也不傷他們,嘴角輕輕的攪動著,彷彿想說:「看不見的,是否就不存在,存在著不存在的魂,既已流浪了千萬年,此時不回家,更待何時!」
第兩百三十二,兩百三十三,……
每一道白色的台階的背後,都有著驅不散魂體,透過這白光,葉無雙看到了,看到了那一個個稚嫩的臉龐,光著腳丫,裹著獸皮,手舉鐵叉,情緒高昂,向著山峰整齊劃一走去,猶如那軍隊般,卻不知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著他們。
就算知道即將死去,那也不顧一切,因為,他們是男子,是頂著天,立於地的男子漢!
但他們還是孩子啊!
沒有矯情,只有堅強;沒有退縮,目光堅定;更沒有眼淚!因為他們,是英雄!英雄無淚!
何為英雄?
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道路,敢於正視淋漓的戰爭!
第兩百九十九道台階!
右腳猛然踏在台階上,一股碎裂的聲音從腳下響起,瞬間碎裂成幾塊,血液染紅了台階,猶如鮮紅的綢緞般艷麗。
腦海內的那一幕幕,正不斷的來回播放著,一線線血液,沖天而起,染紅了星空,染紅了大地,卻染紅不了那剛毅的內心!
稚嫩的臉龐依然面不改色,視死如歸,那鋒利的鐵叉,正一次次的舉起,向著敵人砍去。
穩定如山的腳步,不曾後退,那身後的金字塔正抹上了一層層鮮血,一雙雙明亮的眼眸隨著身體的墜落而望向天空,充滿著仇恨,充滿著不甘,充滿著對蒼天的不滿!
英雄無淚,只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