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6章 :各院心思 文 / 紫小樂
見所有人都入坐了,慕容昭雪方才走到最大的圓桌邊。
「雪兒,坐這。」「雪姐姐,坐彥兒邊上。」
一大一小,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令慕容昭雪與桌上一干人等微愣。
「彥兒,司徒哥哥是雪姐姐的未婚夫,理當坐雪姐姐身邊,彥兒不許胡鬧。」沈姨娘急忙拉住邊上的小人說道。
冷彥小眸子一轉,帶著幾分不服之意,卻只是嘟了嘟嘴,不再說話,所謂一物降一物,能降住這個小傢伙的自然是沈姨娘。
司徒塵鳳眸一揚,嘴角洩出滿滿的笑意,且帶了幾分得意之色,站起身,拉著慕容昭雪坐到了他的身邊。
邊上幾桌的下人們都未動筷,只瞧著主子一桌上,眼睜得大大的,桌上的這些東西他們這輩子都未吃到過一回,最多也是平日裡主子吃不下了,才輪到他們做下人的嘗些味。
慕容昭雪淺淺一笑,美眸瞧過桌邊的人,身邊的人都是她這輩子最為在乎的人,還有身於皇宮的舅舅,幾位表哥表姐,今世她定不會覆前世舊塵。
「雪兒,這是若姨最拿手的酥鳳雞,你嘗嘗。」司徒塵若無旁人的夾了一塊最中央那大盤中的雞肉,放至慕容昭雪碗中。
江奶娘瞧在眼中,欣慰在懷,主子在天之靈終能安慰,小主子有這般夫君疼愛,今世想來也會無憂了。
慕容昭雪朝著銀香使了個眼色,銀香點頭,站起身,按著方才主子交待她的話,大聲道:「各位,郡主吩咐了,今晚不分主僕,大家不必拘束,放開懷大吃即可。」
琴魁等人都是微微笑著,紛紛拿起筷子,帶頭吃了起來。
接著,有幾個丫環也拿起筷子夾起了菜,有了人帶頭,氛圍自是很快被帶動起來了。
語雪院內,其樂融融,漸漸的下人們也是鬆了心,不再拘束於主僕之禮,更有甚者,端著酒杯至慕容昭雪與司徒塵身邊敬酒,祝兩人百年好合等然,雖有不合禮儀之處,卻也無人阻攔,只圖今晚歡欣。
只是,冷府其餘許多地方許多人都與語雪院內的氛圍截然相反,比如仍在冷家祠堂抄《女經》的冷玥,比如欣華院的秦氏,亦比如珠華院被慕容昭雪警告過的安玉珠母女。
冷玥雖然恨秦氏,卻也知道她在冷府中沒有秦氏是不可的,便聽了秦氏的話,安分的呆在冷家祠堂內抄寫《女經》。
平日裡與她極不對盤的哥哥冷逸這段日子倒是經常來瞧她,且常常為她帶來好吃的。因為冷逸是冷家的長子,如今又算嫡長子,甚有可能接管冷家,所以冷府的下人們對他都是極其恭維的,守祠堂的婆子自然不另外,對冷逸進出都是睜隻眼閉只眼。
「哥哥,慕容昭雪現在在幹嘛?」冷玥坐在榻上,吃著冷逸帶來的紅豆糕,問道。
冷逸眉頭一佻,眼中帶了些憤恨:「在語雪院內和下人一同用膳,還有沈姨娘母子,還有那個該死的司徒塵。」
冷玥眼眸一閃:「和下人一同用膳?」這個慕容昭雪想幹嘛?和下人一同用膳,倒真是新鮮!
冷逸卻不糾結與此,只想著司徒塵日日與那麼漂亮的美人在一起,他心中便又恨又癢,看向冷玥:「我可與你說好了,待你出了祠堂,我們便要聯手,你要你的司徒塵,我要我的美人。」
冷玥心中暗哼一聲,臉上卻是揚起一抹笑意,點點頭:「玥兒記得,玥兒被關了這麼些時日,娘親定會覺得對不起玥兒,到時玥兒求娘親想辦法讓玥兒嫁與司徒塵,玥兒與哥哥再想其它辦法,最好讓慕容昭雪成了哥哥的人,那慕容昭雪定逃不了哥哥的手掌。」
冷逸眸子一轉,伸手撫了撫自己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笑意。
冷玥瞧著他這副樣子,露出濃濃的鄙睨,連剛放進嘴中的紅豆糕都吐了出來。
另一邊,秦氏這些時日亦是出奇的安分,只每日清晨,於冷傲上朝前在欣華院廚房內做各色甜湯,令郭嬤嬤端去給冷傲。自然,冷傲見她這般,心很快便軟了下來,也漸漸忘了她所犯的錯,只礙於自己話已放出,還有慕容昭雪在那看著,不能除了秦氏與冷玥的懲罰。
欣華院,十分冷淡,大部分下人已是歇下了,主屋的燈火仍就亮著。
郭嬤嬤在院門口與丫環說了幾句話,便往主屋走去了,進了主屋,便見秦氏在燈光下縫著衣裳,上前,朝著秦氏屈了屈身:「夫人,語雪院院門緊閉,秋景打聽說,裡面應該在用膳,且是主子下人一同用膳。」
秦氏眉頭一皺,停了手中的針,抬眸瞧向郭嬤嬤:「什麼?主子下人一同用膳?」
郭嬤嬤點了點頭:「正是,錯不了,院外也無人看守,院內時不時傳出歡聲笑語,十分開心的樣子,沈姨娘母子,還有那司徒少主都在裡面。」
秦氏斂下眸光,想了片刻,問道:「老爺時刻在何處?」
「回夫人,老爺還在書房,老爺這些日子好像十分忙碌,根本無暇顧及後院,已有好幾日在書房歇息了。」
「老太爺和老太太可歇下了?按理說老太太也應收到風聲了…依著老太太的思想,應該不會由著慕容昭雪胡來才是…」秦氏邊皺眉說著,邊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
郭嬤嬤想了想:「回夫人,老太爺好像已經歇下了,老太太還未歇下,聽安楓院的丫環說,老太太這幾日睡得不太安穩,所以令人買了座觀音像回來,放在正屋內,現在好像跪在觀音像前祈福,也不管後院的事。」
秦氏眼光一閃,輕聲哼道:「老太婆何時信起這些了?莫不是當年之事心底裡在害怕?」
「夫人,小心隔牆有耳。」郭嬤嬤急忙朝屋外望了眼,又朝著秦氏輕聲提醒。
秦氏倒是不以為意,眼光一閃,緊接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郭嬤嬤,你去趟安楓院,替我代話與老太太。」說著,朝郭嬤嬤揮了揮手,示意她附耳過來。
郭嬤嬤靠近秦氏身邊,聽了她一番耳語,臉色一變,有些慌張,瞧向秦氏:「夫人…這…老太太若是生氣該如何是好?」
「你放心罷,老太太這些日子睡得不安穩,定是因為當年那事,如今她心中不定,我們稍稍刺激她便會依言行事,只要不過便行。」秦氏稍稍瞇起眼道,眼中儘是盤算。
郭嬤嬤猶豫了一會,便點點頭:「是,夫人,老奴這便去辦。」屈了屈身,便往主屋外走去了。
珠華院內,安姨娘與冷鈺兩人坐於暖榻上,臉色一片深沉。
「姨娘,姑娘,語雪院院門已關,聽下人們說,語雪院院內擺了六桌豐富的飯菜,好像是主僕一同用晚膳。」煙兒走進正屋,朝著兩人行了禮稟報道。
冷鈺佻眉,疑惑:「主僕同用晚膳?」
「是,姑娘,還有沈姨娘,五公子和司徒少主。」煙兒點頭道。
安姨娘抬了抬眸:「隨她去罷,慕容昭雪有皇上護著,如今連老太太對她的態度也改變了,若不抓住她的大錯處,我們是奈何不了她的,反倒會與方纔那般,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冷鈺瞧了眼安姨娘,也不再說話,她們已得罪慕容昭雪一次,若是此次還前去,那慕容昭雪定不會放過她們,她們確實犯不著再冒險。
屋子裡又沒有了聲音,正在此時,李嬤嬤與另一名丫環拉著兩名女子進了屋子。
「姑娘,姨娘,人帶來了。」李嬤嬤朝著安姨娘與冷鈺稟報道,兩名女子正是前幾日莫言送來的人。
安姨娘眼光一閃,指向前面的兩名女子,朝著冷鈺問道:「鈺兒,聽慕容昭雪的話,這兩人已在你院中有段時日了,你為何不與姨娘說?」
冷鈺臉色不變,只是淡淡的道:「只不過兩名女子,我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便也沒說。」
「可是她們是慕容昭雪送來的人,放在你院子裡始終是個禍害。」安姨娘方才吃了慕容昭雪的警告,心中憤恨,如今又聽冷鈺如此語氣,心中更為不舒服了,聲音不自覺高了幾分。
冷鈺眼光一閃,瞧向安姨娘,淡淡的語氣中又帶了一抹冷意:「她們兩人是秦妙欣和冷玥一大一小兩個賤人買通來陷害我的,是她們害得我與瑤女之名失之交臂,是她們害我在瑤女節上出盡了仇,我冷鈺定要報這個仇!」
安姨娘聽冷鈺這番話,心中頓時軟了下來,瞧向兩名女子的目光亦多了恨意,又瞧向冷鈺:「那鈺兒想如何做?」
「慕容昭雪方纔那話的意思,應該是暗指我們若要利用她們兩人,便要快些,不若她們的家人便會找上門來…」冷鈺斂著眉頭說著,想了想又道:「我們現在便帶著她們去找祖父祖母,父親偏心,祖父卻是公正的,相信祖父會為我們做主的。」
安姨娘瞧著冷鈺:「鈺兒,若這般,那便等同與欣華院的徹底翻臉了……」
「徹底翻臉又如何?」冷鈺亦瞧向安姨娘,眼光中多了一絲怨責,收了眼光:「如今秦妙欣與冷玥都在受罰,時機正好,你若不願與我一同去,我自己去便可。」
「鈺兒…姨娘不是這個意思…」安姨娘急急解釋道:「姨娘只是想,如今我們已與慕容昭雪鬧翻,再與秦妙欣翻臉,那在冷府中,我們便算是孤立了…」
「那又如何?難不成慕容昭雪與秦妙欣會聯合嗎?慕容昭雪與秦妙欣已然勢成水火,既然如此,那便分為三勢,各顯神通。」冷鈺揚眸道,眼中儘是狠絕之意。
顯然,此時的冷鈺已被濃濃的仇恨所蒙蔽,瑤女節過後,每夜入眠,當她閉上雙眼後,腦海中便會浮現那一張張嘲諷的臉龐、那一聲聲輕諷的話語,她快被逼瘋了,這一切都是秦氏母女造成,無論如何,她都要報此仇,哪怕是玉石俱焚!
「我說了…你若不願,我自己亦可。」冷鈺邊冷淡的說著,邊站起身來,瞧了仍在猶豫的安姨娘一眼,指向前面的兩名女子,朝著李嬤嬤與煙兒吩咐:「李嬤嬤,煙兒,將她們帶到安楓院。」
李嬤嬤與煙兒一陣猶豫,紛紛瞧向安姨娘,不知如何是好。
「好啊…你們倒是不聽正經主子的吩咐了…哼,」冷鈺氣極,倒是有些口不擇言,轉身朝向屋外:「來人,將這兩人送往安楓院。」
安姨娘正思量間,被冷鈺這句「你們倒是不聽正經主子的吩咐了」一刺,抬眸瞧向冷鈺,她是自己懷胎十月生出來的,她是自己的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如今卻聽得她如此一句話,心中怎能不痛,一時間愣愣得說不出話來。
郭嬤嬤聽了冷鈺的話,亦是變了臉色,別人不知,她又豈會不知,這十多年,姨娘可謂是掏心掏肺對待姑娘了,姑娘卻說出這般話語來…「姑娘,怒嬤嬤大膽,便是姑娘再如何生氣,也萬萬不能如此說,姨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姑娘你,姑娘你如此說真真是傷到姨娘的心了。」
冷鈺神情一滯,亦是意識到自己方纔的話確實過份了些,只是心中仍是氣極,嘴角扯了扯,終究沒說話。
安姨娘呆愣了片刻,悠悠的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吩咐:「李嬤嬤,煙兒,帶上她們兩人,去安楓院。」
吩咐罷,走到冷鈺身邊,有些語重心長:「四姑娘,妾身並非不願,只是妾身想考慮周全一些,如今府中形勢不明,我們不光要考慮到秦妙欣母女,還有沈月荷母子,妾身在這冷府中也太多所求,只盼四姑娘能嫁戶好人家,做正室,過上好日子,不用像妾身這般為人妾,連親生孩子一聲娘親都聽不到……」
說著,有些哽咽,心中更是酸楚,她本也是嫡女,雖只是富商之女,卻也可嫁於富商為正妻,奈何父親要巴結做官之人,當時她又年輕無知,喜歡上了冷傲,這才來了冷家做妾,原想在大官家做妾也不會太委屈,只做了這妾之後,方才知道,妾終究是妾,連半個主子都算不上,甚至聽不到自己親生的孩子喚自己一聲娘親,甚至不能在外人面前親暱的喚聲自己的孩子…
安姨娘說罷,擦了擦嘴角,往屋外走去。
李嬤嬤與煙兒也上前拉起兩名女子,走過冷鈺身邊,往屋外走去。
兩名女子已被關了好幾日,衣裳髒成一片,原本光鮮的兩人也是便得如同乞丐一般,心中早已後悔得上千次了,任由李嬤嬤與煙兒拉著去了,那人吩咐過,若是指認冷夫人,便照實指認。
冷鈺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耳邊迴響著安姨娘的話語,心中微微一動,轉眸瞧向走向院口的安姨娘,抿了抿嘴,踏出了屋門。
冷鈺走得較快,很快追上了安姨娘,眼光微微閃動,朝向安姨娘:「姨娘,對不起,鈺兒方才只是……」
安姨娘聽到她的聲音,朝她看去,微微一笑:「四姑娘不必再說,妾身明白,妾身並不怪四姑娘。」
「那姨娘還…」冷鈺皺眉瞧著她。
「如今我們自成一勢,自是要小心行事,無論何事都不能出差錯,讓別人拿了把柄去。」安姨娘微笑著道,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孩子,聽得她道歉,哪裡還得氣得起來。
冷鈺眸子一轉,亦是笑了笑:「謝謝姨娘。」
安姨娘搖了搖頭,瞧了冷鈺一眼,便往前看去,不再說話。
另一邊,郭嬤嬤聽了秦氏的吩咐,已到了安楓院,且很快見到了老太太。
「郭嬤嬤,如此晚了有何事?」老太太已是坐到了正屋的榻上,瞧著行完禮的郭嬤嬤問道。
郭嬤嬤眼眸一轉,彎著腰:「回老太太,夫人讓老奴向老太太稟報,此刻郡主正與語雪院一干下人一同用晚膳。」
「與下人一同用晚膳?」老太太眉頭微微一皺,怨不得冷府其餘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是此副神情,確實,主子與下人一同用膳甚是少見。
郭嬤嬤點點頭:「正是,老太太,聽說沈姨娘、五公子、司徒少主也在院內。」
「司徒少主也在院內…」老太太低了眸光,好似思量了片刻,便揮揮手道:「無妨,如此多人在,不會出事…大概昭雪今日因了什麼事高興,才會讓大家一同用膳,也不必去掃他們的興。」
「可是…老太太…司徒少主畢竟還不是郡主的夫君,確切說來,還算是外男…而且自古主僕有別,下人又豈可與主子同桌用膳,郡主如此做…是為於禮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