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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八章 文 / 雲天恨

    第五十八章

    珈蘿坐於安然居,早膳時分,連那以往唧唧喳喳的花解語卻是不見了。

    鳳月眠挑了一筷子菜到珈蘿的碗裡,像是知道她的疑問一般。

    「小師妹回宗門了,由於走得急,所以來不及跟你打招呼,她讓我下次帶你回宗門時去找她。」

    珈蘿點了點頭,「哦。」

    「這幾日吃得好嗎?」鳳月眠輕聲問道。

    「好。」珈蘿點點頭。

    「睡得好嗎?」鳳月眠復又問道。

    「好。」珈蘿又點了點頭。

    「那今日跟我去個地方吧!」

    「好。」一字才落下,珈蘿才是驀然回神,「誒?什麼?去哪裡?」

    鳳月眠勾唇一笑,眉梢眼角都是帶出了笑意。

    「答應了可不得反悔,走吧。」

    她滿懷郁卒的吃完了早膳,便是向那鳳府大門走去。

    大門處,一襲布衫的隨從已是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裡。

    「王爺,赫連大小姐。」他恭謹的彎腰行禮。

    珈蘿擺了擺手,便是踏出鳳府大門,那烏木大門沉重打開,門外已是有那尋常馬車停著。

    馬車裡傳來聲音,「上車吧!」

    珈蘿轉頭看了鳳府一眼,隨著鳳府大門緩緩關上,她心裡驀然升騰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總覺得這一趟出去,會遇到什麼事情。

    她一腳踏上馬車,掀開那門簾,眉梢一挑。

    看不出外面如此簡樸的馬車,內裡卻是五臟俱全。那正前方與兩側都有一方小小臥榻,碧玉棋盤擺於面前,無數抽屜暗格鑲於車身內裡上,還有各色書籍擺於一旁。

    這到底是去辦事的,還是去享受的。

    「三弟,我們此行便是坐這平常百姓家的馬車去,因為做那飛行鳥會有記錄,所以就委屈你了。」

    說話的是鳳驚天,他坐在那軟毛鋪就的車內地上,一手執棋,一邊笑著說道。

    珈蘿冷冷瞥了他一眼,出來的時候鳳月眠便與她說了,此一行會與這鳳驚天一道。

    據說是君皇下得命令,命他與鳳驚天一起去找那快要開放的婆娑迷花。

    珈蘿眼眸微垂,便是朝那左側的臥榻走去。

    不管如何,至少在鳳月眠面前不能與這鳳驚天起衝突。

    鳳月眠據說是因為宗門功法到了瓶頸期,無法使用出任何一點煉氣。所以皇上才會派鳳驚天來保護他。

    而那婆娑迷花就是他助他進階的最佳藥材。

    「你可別坐錯了地兒。」鳳驚天抬起頭,那丹鳳眼裡譏誚之意一閃而過。

    他用手指了指那正前方的臥榻,「這個位置才是你的,我與三弟可是爭了許久,無奈他偏要留給你,說你坐車不適,要睡大得才好。」

    珈蘿皺了皺眉,這鳳驚天陰陽怪氣的,真是惱火死了。

    她腳一頓,心想著,乾脆下了這馬車與那侍衛一同騎馬算了。

    「我可是警告你,別妄想下車,你的臉誰都認識,你在那外面招搖著,可是給我們徒惹麻煩。」

    鳳驚天在那碧玉棋盤上落下一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珈蘿眼神一凜,看到那臥榻頂上一方勾起的紗帳,便是三步走向那臥榻上,手一扯,將那懸於頂上的軟絲紗帳扯了下來。

    眼不見,心不煩。

    又是等了一會兒,珈蘿聽得有人上了馬車,料想是鳳月眠。

    他一上車,便是緊盯著紗帳裡的珈蘿,柔和無比,像是有水將她輕輕包裹,讓她渾身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現在倒是真有些後悔,與這兩兄弟一起去找那什麼婆娑迷花了。

    馬車轱轆聲響起,三人一行向那遠方行去,向那未知走去。

    哦,不。或許是已知。

    珈蘿躺在那榻上,睜大著眼眸看向那頭頂的流蘇紗帳,她不得不承認鳳月眠是細心的。

    用這一方紗帳隔絕出一方小天地,免去了彼此面對面的尷尬,也讓她能夠安心休息。

    可是,去他的安心。

    一個人在一側用那灼灼目光盯著自己,一個人在那看書時不時說些曖昧無比的關心話語,在這樣的環境下,她能安心才怪。

    她多想一把掀開那紗帳,朝那鳳驚天大聲吼道。

    親,你知不知道你盯了多久了,你脖子酸嗎?你眼睛花沒?親,你是想把我身上盯出多花來嗎?親,你知不知道那紗帳都快被你給盯出窟窿來了。

    可是,事實卻是,她依舊躺在那榻上,雙眼無神的盯著那頭頂的紗帳。

    「我說赫連大小姐,你一直躺在那榻上又不睡,你躺在那裡幹什麼?孵蛋麼?」鳳驚天兩指夾起一顆棋子,挑著眼說道餘。

    珈蘿心裡一窒,差點破口大罵。

    你才孵蛋,你這死鴨子。

    「不如來陪我下棋,一局一個賭。」鳳驚天眼裡劃過詭異的光芒。

    珈蘿起身,一手撩開那紗帳,正欲說話,卻見鳳驚天兩指間的棋子一甩,那棋子直衝向她而來。

    她伸手一接,那手指尖端夾著的棋子圓潤無比,還帶著碧玉的涼意。

    她眼眸神色一沉,火了。

    「賭什麼,賭你的命。」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鳳驚天卻是伸出那右手食指輕輕搖晃道,「不不不,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我喜歡怡情,可不喜歡傷身。」

    珈蘿眉梢微挑,「你想賭什麼?」

    「心裡話。」鳳驚天毫不猶豫的說道,那眼眸裡期待的光芒盡顯。

    珈蘿暗暗嘲諷,她心裡可沒有什麼說不得的事情,哪像鳳驚天心裡藏著的竟是些見不得人的秘密。

    「賭。」她下了榻,朝那碧玉棋盤前走來。

    這有何難?賭心裡話,她可不吃虧。反正也是無事可做,倒也可以玩上幾場。

    當那圓潤的棋子落在那棋盤上時,珈蘿心裡劃過一絲暖意。

    她記得,她小時候調皮至極,練功時心總是靜不下來,於是老頭就教她下棋,說不僅可以鍛煉心性還可以縱觀全局。

    人生便如下棋,操控得當,便是從第一步贏到最後一步,雖然沿途要失去些棋子。但若是操控不得當,那便是一子錯,滿盤皆輸。

    「赫連大小姐,我記得你以前不會下棋。」鳳驚天淡淡的開口。

    珈蘿唇角一勾,一子落在那邊緣,將那黑子包了個透徹。

    「我也記得,我們不是很熟。」

    鳳驚天將那一子落下,欲想挽回那邊緣一方的頹勢。

    「哦?是嗎?我記得你和三弟也不是很熟。」

    珈蘿清脆落下一子,將那外圍一圈吃了個徹底。

    「那又如何?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人嘛!總要學著長大,長著長著就變了。」她淡淡的開口。

    「那就單說以前吧!我可是聽說過,你是琴棋書畫都不會。」鳳驚天那語調裡透著古怪。

    珈蘿心裡暗笑,這鳳驚天莫不是看出了什麼,所以來試探。

    「你恐怕是記錯了。」她一說完,便是『啪』一聲脆響,狠狠落下一子,像是要發洩她的怨氣一般。

    「哦?」鳳驚天勾起淡淡的尾音。

    「你說記錯,那便是記錯了吧!」他緩緩的說道。

    珈蘿落下的棋子一顆接一顆,那勢如破竹,將那黑子絞殺的片甲不留。棋盤上,那白子優勢越發明顯,黑子被逼得節節敗退。

    「嘖嘖,赫連大小姐下得一手好棋。」鳳驚天落下一子,像是讚美道。

    珈蘿冷笑一聲,「我還寫得一手好字。」

    鳳驚天點了點頭,「有機會定看看你的字。」

    珈蘿眼眸光芒流轉,心裡卻是想道。

    有機會定要殺了你。

    若不是因為關係到皇家,她早就與鳳驚天鬧翻了。她來這異世收到的第一份莫大恥辱,便是鳳驚天給的,讓她怎麼能不計較。

    以往她高高在上,殺了誰都連累不到任何人。

    可是如今,她背著這赫連大小姐的名頭,連那仇人在眼前,卻還是要微笑以對,真是憋屈。

    「不知赫連大小姐對這『愛』字是何看法?」鳳驚天那問題卻是轉了個彎。

    珈蘿心裡一陣暗笑,這披著人皮的狼還配說一個『愛』字,真是有些玷污啊!

    她挑了挑眉,「我對這愛字沒什麼看法,不過對那與愛相近的『戀』倒是有一番看法。」

    鳳驚天勾起唇角,那隱隱笑意流露。

    「洗耳恭聽。」

    珈蘿眼裡閃過一絲惡趣味的光,忍住那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戀愛的『戀』字,上半部分取做變態的『變』字,下半部分取做變態的『態』字。總得來說,這個字就是由變態兩個字組成的。所以說,我對這字眼的理解,便是兩個字,變態。」

    鳳驚天那額旁似有青筋抽了一抽,那神色也是黑如鍋底。

    他想過千種答案,卻不曾想是這種毫不搭邊但是又說得讓人無從反駁的答案。這珈蘿的回答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珈蘿憋住心裡的笑意,她記得這個段子還是她的妹妹說給她聽的,彼時帝緋煙是整個宗門的開心果,深得大家喜愛。

    但是,她後來為了司琉空卻是……

    珈蘿一想到這裡,眼裡的光芒沉了下來,連那心情也是沉了不少。

    「你這見解,是……如何來的。」一陣富有磁性的低沉的聲音響起。

    鳳驚天沒說話,那身側一直聽著他們對話的鳳月眠卻是開口了。許久未說話的嗓子裡還帶了一絲啞意,隱隱透露著性感。

    珈蘿落下那盒中的最後一子,將那黑子已是絞殺殆盡。

    「你輸了。」她淡淡的說道,復又側頭看向鳳月眠。

    「從別人那裡聽來的,我覺得這話說得很有道理,有時候愛戀過頭,那就是可以擔上『變態』這兩個字眼了。」她看著鳳月眠,那如花粉唇將那變態兩字咬得極重。

    鳳月眠微微愣了愣,卻是笑笑。

    「這見解好生有趣,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原來珈蘿不喜束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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