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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三章 文 / 雲天恨

    第三十三章

    珈蘿跌到了自家的院子裡,她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真是……不爽極了。

    一旁的無相吁了口氣,「哎呀,總算是把你給弄回來了。」

    她看著珈蘿,滿臉慶幸。

    「幸好你到了紅階一環,我才能畫出煉陣功法,不然剛剛你可真得交代在那裡了。」

    珈蘿一臉郁卒,回到房裡換了一身衣衫。

    「玉鸞,李懷袖,這次是真的惹毛我了。」

    「還有那個鳳驚天。」無相在一旁涼涼的開口。

    珈蘿一聽到這個名字,眼裡劃過一絲狠戾的光芒。果然還是太弱了,隨便出來一個人就能把她壓制住。

    「現在呢?你準備去哪裡?」無相涼涼開口。

    珈蘿瞧了一眼天光夜色,現在的時間不過離玉鸞的宴會只有一個時辰,薄唇勾起一絲輕笑。

    「去哪裡?當然是去拿回我的七絃琴。」

    這一廂珈蘿消失後,觥籌交錯,笑聲不絕於耳。眾人似乎都很有默契的把珈蘿給忘記了,主位上的玉鸞唇角含笑,大廳裡的七絃琴依然在那兒。

    「月眠啊,你在想什麼?」玉鸞看著一直獨坐一方自成貴氣的鳳月眠笑著開口。

    鳳月眠眉色不改,聽聞玉鸞的話,淡聲開口。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玉鸞姑姑何時將珈蘿送回來。」

    玉鸞唇角笑意不變,只是眼底冷光漸起。不過是個廢物,何須他如此上心。

    「月眠啊,瞧瞧這裡頭可有中意的,有中意的姑姑做主給你先納進王府裡,畢竟那你府上太冷清了。」

    鳳月眠聲音依舊清淡,一句話便是四兩撥千斤。

    「玉鸞姑姑,皇侄的婚事自有父皇母后操心,不牢費姑姑了。」言下之意,你該走哪邊走哪邊,還輪不到你來擔這份心。

    玉鸞唇角的笑意一滯,指甲輕輕刮擦過茶盞杯蓋。

    哼,怎麼的也得想個辦法讓懷袖嫁給鳳月眠,一個是她乾女兒,一個是她侄兒,可謂是親上加親,更遑論這兩人背後一個是青雲宗,一個是蒼瀾宗。

    她這乾女兒如此聽她的話,害怕以後鳳月眠不聽她的話嗎?

    似乎是想到了以後風光美好的景象,連帶著讓玉鸞臉上的笑意也越發的明艷起來。

    「對了月眠,你可知道鳳驚天要回來了。」玉鸞狀似無意中提起來一般。

    鳳月眠一聽到這句話,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

    酒杯裡晶瑩剔透的酒水微微晃動,絲絲漣漪擴散,如同他此刻的眼眸一般,詭異不明的光澤。

    鳳驚天乃是這個皇朝的大皇子,本應該是順其自然的太子,可是卻在多年前被流放於外。

    他的沉默讓玉鸞唇角的笑意越加的燦爛,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忽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我來拿七絃琴。」

    短短幾個字卻讓眾人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大廳裡那方才熱絡的氣氛瞬間變得安靜無比,一根針在此刻掉下來似乎都聽得到。

    眾人都齊齊望向那聲音來源處,大廳的門口,少女步履淺淺,裙擺搖曳間,似乎所有的燈火星光都落到了她的眼眸裡。

    一瞬間,震撼無比。

    『光當』一聲,玉鸞打翻了手中的酒杯,瞪大的眼眸裡滿是不可思議。

    珈蘿走進大廳看著玉鸞那如同見了鬼的眼神,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幾步上前,微微俯身,標準到無法被挑剔的宮廷禮儀。

    「玉鸞姑姑,不知道您是否說話算話,這七絃琴我方纔已經奏出聲響了,是否是屬於我的了呢?」

    珈蘿的聲音輕輕淺淺,如同那繞樑三日的夜鶯初啼。

    她眼角瞟向一旁的李懷袖,只見她滿臉的憤恨與不可置信,將那原本如花的容顏瞬間變得醜陋異常。

    玉鸞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女子難不成是鳳驚天自己放走的嗎?不可能啊,鳳驚天一向仇視鳳月眠,不可能放走他的未婚妻。

    本來今日之事她就是要給李懷袖出口氣而已,這世上女子最注重自己的清白,只要毀了這珈蘿的清白,定能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這才多久,她居然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難不成是鳳驚天……不行?!

    玉鸞腦海中有些窘迫的冒出這個想法,隨即搖搖頭,她想到哪裡去了,果真是太驚愕了嘛,居然想這些有的沒的。

    不過……玉鸞的眼裡驀然有一絲精光乍現。

    不對,珈蘿的裙衫換了,與方纔的並不一樣,也就是說鳳驚天得手了。

    一有了這個認知,玉鸞便瞬間高興又舒心。

    「本宮說話一向算數,方才也說了,只要你能彈響七絃琴自當是贈送與你。」

    珈蘿笑得溫婉,「謝謝玉鸞姑姑恩典。」

    玉鸞搖搖手,一派溫和,「都是一家人了,自是不說兩家話。」

    「對了。」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面容都裝作有些驚訝。

    「珈蘿你從幻境出來,怎麼連衣服都換了呢?」

    珈蘿暗中幾欲把一口銀牙咬碎,幻你妹的境呢還幻境,這女人真是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

    明明那七絃琴上面下了傳送陣法,只要是彈奏之人就會被傳送走,還幻境。

    真是光明正大的在坑她。

    不過想歸想,這做戲也得做全套不是。

    「珈蘿在幻境裡因為恐慌不小心摔了一跤,將裙衫弄污了,恐不能好好參加玉鸞姑姑的晚宴,所以便回府邸換了一套衣衫。」

    「原來是這樣啊!」玉鸞笑著點頭,但是眼眸卻是打量著珈蘿,觀察她到底說的是真是假。

    如此淡定的模樣,莫非是鳳驚天沒有得手?

    不可能啊,鳳驚天現在乃青階三環,不可能連個小丫頭片子都制服不了。

    這廂玉鸞想法萬千,那一旁的鳳月眠卻是暗中舒了口氣。

    這丫頭果真沒讓他多失望。

    蘇雲歌看著玉鸞與李懷袖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模樣,眼裡有了晦暗不明的光。

    給我等著,這梁子可真結大了,待日後慢慢的一個一個收拾。

    回到了府邸,才覺自己根本沒有吃什麼東西,吩咐夕霧美婢做了點宵夜,一個人獨坐院子裡品著美食,人生好不快哉。

    「你倒是愜意。」

    珈蘿正在享受夕霧美婢的廚藝之時,冷不丁一旁傳來這帶著寒意的聲音。

    珈蘿手指捏緊酒杯,反射性的轉身。

    「彭」一聲,她的腳勾住了椅子,冷不防朝前踉蹌幾步。

    「蠢。」那冷冽的聲音帶著高高在上的不屑。

    珈蘿揉了揉腦袋,抬眼看去,皇徹坐在那窗台上,身後星空染就黑夜,絢爛無比,有一頭獅虎獸懶懶的趴在他的腳下,給他當著踏腳的墊子。

    他坐在窗台上,依舊華貴無比,俊美面貌,滿是冷冽。

    珈蘿挑了挑眉梢,這皇徹入這赫連國公府輕鬆無比,這一人一獸那麼顯眼,卻是從來都沒有人發現。

    赫連國公府再不濟也是皇朝的第一府邸,防衛自是有一套的,這麼大個人和獸進來,居然卻還是沒人發現。

    是赫連國公府太弱,還是皇徹太強。

    好吧,她敢肯定是後者。

    「弱得連螞蟻都不如,還敢如此愜意。」皇徹淡淡的說道,帶著幾許冷意。

    珈蘿想反駁,但是一看到那雙如同裝滿浩瀚星辰的涼薄眼眸,什麼話都堵在了喉嚨口裡。

    她敢說,要是她一反駁,這男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來拗斷她的脖子。

    皇徹看著面前的女子,沐浴後的身上一襲寬鬆的白衣隨意披著,卻將那妖嬈身段勾勒的越發緊俏嫵媚。

    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的脖頸,纖長而又白皙,美得如同引頸高歌的白天鵝。

    皇徹的眼眸裡有紫光一劃而過。

    珈蘿察覺到皇徹的目光,有些微微的不自然,這神色怎麼好像隨時要過來吃了她的似的。

    「你每天都很閒嗎?」她狀似不經意間,攏了攏自己的衣領口,遮住了那些許顯露的旖旎風光。

    「無事能引起我興趣。」皇徹冷著聲音開口。

    珈蘿挑了挑眉梢,「你的意思是我比較讓你有興趣嗎?」

    皇徹那冷冽的眼眸盯了眼前女子半晌,看著那巧笑倩兮的眼眸,輕輕點了點頭。

    「不錯。」

    兩人像是閒話家常一般,一問一答,在這夜晚時分,有種奇異的和諧。

    「你總是帶著它出現嗎?」珈蘿指了指趴在那裡瞇瞌睡的獅虎獸。

    皇徹冷冷的回答,「踩著舒服。」

    珈蘿暗自抽了抽嘴,這是什麼理由,僅僅因為踩著舒服,就把這傻大個帶著到處遛,您老人家當是遛狗啊!

    「我要用晚膳了,你隨便。」珈蘿不置可否,自顧自的開始繼續吃飯。

    夜風吹拂過窗台處,將那插在素色花瓶裡的兩隻桃花,吹得輕輕顫動。

    不經意抬頭,卻發現皇徹已經走了。

    珈蘿心裡無端的有些氣悶。她將筷子放在桌上,拿起那茶壺,沏了一杯茶水。

    她坐在那小桌前,舉起茶杯,朝那窗外皎潔月亮晃了晃,那雪白皓腕在那月光下越發誘人。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她輕輕出聲,似是有些感慨。

    她來這世界不過幾日光景,卻是備感疲累,若是以後都是如此疲累,那她是不是該每日喝兩口小酒,以便暫時忘卻煩惱與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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