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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文 / 楚秋

    蘇錦秋神情嚴肅,語調認真,以至於賈家三口都是一愣,下意識以為這事成了,賈姑娘能嫁給郭豐了。

    還是元老太爺先反應過來,道:「當丫頭?這怎麼能行,總是要擺上兩桌酒,當個明公正道的妾。」

    他雖然很愛賈氏年輕溫順,但對賈家人卻是十分看不上。尤其是賈姑娘說的,她跟郭豐有私,首先是自己不尊重。聘為妻,奔為妾,像賈姑娘這種被男人私下上手的,也就是當妾的料。

    賈家三口這才反應過來,賈姑娘首先跳了起來,哭喊著道:「我是大戶人家的姑娘,讓我當妾,我情願一頭撞死在這裡。更何況我若是為妾,姑奶奶的臉面往哪裡擺,娘家侄孫女給長史當妾,豈不是要笑掉人大牙。」

    賈太太抱著賈姑娘,哭的更痛了,道:「我可憐的女兒啊,遇上這等畜生,毀了你的清白,這要如何是好啊。」

    賈氏更是不必說,站起身來緊抓住元老太爺的衣袖,幾乎要哭岔氣了,道:「老太爺,我娘家侄孫女若是當了妾,我和禧兒要如何立足啊。」

    元老太爺頓時顯得猶豫起來,總是賈氏的親戚,讓賈姑娘當了妾,確實很不像話。便義正詞嚴的看向蘇錦秋道:「若是為妾,臉面上實在過不去,那就讓郭長史把賈姑娘娶為正室,此事也就過去了。」

    蘇錦秋看著元老太爺有種吐槽不能的感覺,她明明說的是當丫頭,他們就能如此神展開理解。尤其是元老太爺說話的神情,好像小貓小狗配對似的,十分十分的理所當然。

    狗腿魏公公看蘇錦秋神色,馬上插言道:「老太爺想太多了,王妃說的是,寫了身契當丫頭。」

    這根本就是一句戲謔的話,嘲諷賈家的。賈姑娘是良民,寫了身契當丫頭那就是賣身為奴,別說腦子正常的,就是純腦殘都不會幹。

    元老太爺又是一怔,終於反應過來,頓時氣成豬肝色,拍著扶手道:「胡鬧,那郭豐如此淫、邪,多番調戲,毀了賈家姑娘的清白,豈能就這麼算完了。」

    蘇錦秋認同的點點頭,卻是道:「是不能這麼算完了,不過誰調戲了調誰就要另外再議。以郭長史的才情相貌,不知道多少人打他主意,意圖訛詐。」

    說話間蘇錦秋的目光看向賈姑娘,上下打量一番,毫不客氣的嘲諷道:「賈姑娘這等容貌,與郭長史站在一處,誰調戲誰一目瞭然。」

    就算她沒有目睹全過程,就以郭豐的品行,她也會選擇相信郭豐。又不是沒見過女人,不可能飢渴到這種程度,賈姑娘的樣貌連郭豐都不如。

    賈姑娘愣了一下神,馬上跳了起來,喊著道:「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家,被府中長史毀了清白,王妃竟然包庇奸人指責我!我是年幼無知,上了郭豐的當,但總是他先誘拐在先。」

    賈氏也跟著道:「就是,明明是郭長史誘拐我的侄孫女,王妃要給我們做主才是。這樣一個男人,我家依然願意把女孩嫁過來,不就是因為女兒家的名聲要緊嘛。」

    蘇錦秋笑了出來,賈家這三口不但演技不錯,自欺欺人的本事也不錯。道:「我不是說了嗎,讓賈姑娘寫了身契給郭長史當丫頭,我相信郭長史會要的。」

    元老太爺聽不下去了,道:「我做主,讓郭長史娶了賈姑娘,以後誰也不准提此事。」

    「噗。」蘇錦秋笑了起來,看著元老太爺道:「郭長史是五品朝廷命官,老太爺真當他是家生奴才嗎。雖然身為上司可以為下屬說親,但個人親事總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別說老太爺要做主,就是我這個王妃,想給長史官說親事,也要與他好好商議。」

    元老太爺頓時被堵的啞口無言,旁邊賈氏也愣了一下,她當然知道長史是朝廷官員,不是家養奴才,但許多事情可以通融的,這事只要蘇錦秋做主,郭豐肯定不敢反對,怨聲道:「越是朝廷命官越要愛惜名聲,這事若是鬧大了,他這官只怕也不好做。」

    說話時賈氏一直看著元老太爺,她少女之身嫁給老夫,本以為能享福的,結果呢,元老太爺一直如此的無能,被兒孫壓到頭上,讓她在這個家裡根本就抬不起頭來。

    一直旁聽元祈笙總算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是被拉壯丁拉過來的,元老太爺擔心自己搞不定,總要拉上兒孫幫忙,元俊卿躲了,他躲不過去被拉過來的。雖然不知道賈姑娘跟郭豐是什麼狀況,但他見過郭豐,賈姑娘敢打他的主意,真是找死呢。

    蘇錦秋都擺出這樣的態度來了,此事絕無可能,照顧元老太爺的面子,便笑著圓場道:「郭大人是舉人出身,又是朝廷命官,他的親事哪能隨意決定,還得慢慢商議著來。」

    賈氏聽元祈笙這麼說,眼淚頓時落得更凶,看著元老太爺道:「我家姑娘要怎麼辦,這豈不是逼她去死。」

    「死?賈姑娘只怕捨不得。」蘇錦秋笑著接話,對魏公公道:「你來說。」

    魏公公上前一步走到賈姑娘面前,道:「賈姑娘莫要再演戲,剛才王妃遊園,在假山後頭看的清清楚楚。是你先與郭長史發生爭執,看爭執不過,便自扯衣領要訛郭長史。」

    當然誰也沒想到郭長史這麼剽悍,竟然把賈姑娘趴光了。

    眾人頓時傻眼,賈家三人是一臉不可思議,怎麼也沒想到蘇錦秋從頭圍觀到尾。元老太爺和元祈笙也是一臉震驚,沒想到事情的經過竟然是這樣的。

    穆六娘卻是瞬間明白,為什麼蘇錦秋沒有當場訓斥。像賈家這種攪事的,就算當場訓斥了一頓,把事情壓下去了,過不了幾天肯定還要惹事。既然要打臉了,那就打回狠的,一次把她們打下去,或者直接趕出府,倒是省事了。

    「說來老奴也是開眼了,口口聲聲說自己大戶千金,結果自己把衣服脫了都沒貼上男人,真不知道還有什麼臉活著喲。」魏公公冷嘲熱諷的說著。

    蘇錦秋自恃身份,許多話是她這個主子不好說的,這個時候就要他這個奴才之口了。他也看出來了,蘇錦秋對賈家人是十分不待見,直接掃地出門,更合蘇錦秋的心意,根本就不用擔心言語冒范。

    痛哭中的賈姑娘,漲紅了臉,幾乎都要跳起來了,爭辯道:「胡說八道,就是郭長史約我出來撕我衣服的,姑奶奶和母親攔都攔不住。」

    蘇錦秋微微一笑,看向賈姑娘道:「賈姑娘覺得我說謊?故意要陷害你?」

    賈姑娘頓時語塞,本以為還有幾分勝算,沒想到被蘇錦秋看到了,心亂如麻,雖然不敢公然頂撞蘇錦秋,臉上卻滿不甘心。

    她衣服都被郭豐撕破了,若是不把郭豐拖下水,她要如何自處。

    蘇錦秋看她不言語,到如此地步,再能爭辯也說不出來了,便總結發言:「郭長史是王爺的近臣,打理府中之務,對他十分放心。賈姑娘這點手段就想訛他,未免太小看人。此事到此為止,誰都不准再提起,郭長史還要說親,賈姑娘自己不要臉,就不要連累別人了。」

    賈氏和賈太太臉色慘白,話都說到這份上,賈姑娘未來的富貴之路就徹底堵死。元老太爺則是漲紅了臉,一半是怒一半羞的,直瞪向賈氏,這麼丟臉的事,既然讓他過來,真是把老臉都丟盡了。

    賈姑娘動動嘴唇,腦子頓時亂成一團,口不擇言起來,喊著道:「不是的,我沒有,就是郭豐調戲與我的。倒是王妃,處處袒護與他,完全不信我們這些親人。想來是因為王爺出征許久,王妃依靠這奸人……」

    「放肆!」魏公公一聲怒喝,指著賈姑娘道:「王妃跟前,豈容你無禮,來人,掌嘴。」

    賈姑娘還沒有反應過來,三個小內侍過去,一左一右掐住賈姑娘的胳膊,還有一個對賈姑娘的臉就左右開弓。小內侍力氣不小,啪啪幾個耳光打到賈姑娘臉上,白嫩小臉立馬腫了起來。賈姑娘倒是有勁想折騰,只是哪裡還能叫的出來。

    賈太太心疼女兒,上前就要去拉,只是不等她碰到賈姑娘,兩個婆子上前把她按住。雖然不像動手太監挪樣,卻也是一陣掐擰,賈太太吃疼,頓時叫了起來,只是此時哪裡有人理她。

    魏公公無比氣勢的喝著道:「給我使勁打,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小賤、婦,竟然敢在王妃面前胡言亂語,今天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以後豈不是要翻天了。」

    賈氏見狀哪裡還敢去拉,只是看著元老太爺,哭泣道:「老太爺,老太爺……」

    元老太爺也慌了神,喊著道:「住手,都住手。」

    魏公公冷哼一聲,道:「這裡是齊王府,元老太爺想耍威風請回定城侯府去,這裡的事輪不到你做主。」

    「你!!」元老太爺大怒,身體顫抖起來,指著魏公公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魏公公猶嫌不夠,喝著道:「使勁打,沒給你們吃飯嗎!這種連王妃都敢衝撞的賤、婦,就該活活打死。」

    賈姑娘實在是找死,單是想訛郭豐就算了。還說什麼王爺外出,王妃如此,這不是要編派蘇錦秋和郭豐,真是打死都不虧。

    賈氏看元老太爺也管不住,身體一軟直接倒地元老太爺懷裡,害怕是一部分,再也是擔心她會被揪出去打。嘴裡求饒喊著:「姑娘年幼,還是小孩子,只是不小心說錯話了,求王妃大量。」

    蘇錦秋面色平靜,道:「小孩子就可以隨便亂說話了嗎?若是這樣也行,這王府裡還有什麼規矩可言,隨便什麼人都敢如此頂撞與我,我又要如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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