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言出法隨 文 / 待售的冬瓜
岡特率先出手，他身體一晃立刻變出鐵壁巨人之軀，面對這個情況歐特魯斯也不敢再輕敵，恢復成魔物之王的軀體，與鐵壁巨人狠狠的搏殺在一起。
鐵壁巨人裸露在外的肌腱每一根都渾如鋼鐵，千萬根肌腱擰成一股，就算是歐特魯斯也無法輕易撕扯。
「哼，這身體雖然異常堅韌，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力量，根本無法傷害我分毫。」
岡特的鐵壁巨人之軀雖然固若金湯，卻因為神力不足，在面對歐特魯斯的時候立刻陷入困境，被真神的力量一點一點被鎮壓下來。
「獸魂附體！」
身穿獸皮的少年赫然是半人半獸的沃克，只聽他大喝一聲，渾身皮膚彷彿沸騰了一樣，從臉部開始一直延續到整個身體，浮現出了整整十種魔物的圖紋。
十頭獸魂從紋身中浮現，在空中交織在一起紛紛發出暴戾的咆哮，在一股神秘力量的牽引下，全部灌注到沃克的體內，與他半人半獸的靈魂相互融合。
整整十頭獸魂所帶來的力量不可估量，沃克的身軀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眨眼間一頭模樣怪異，同時擁有十頭獸魂特長的魔物降臨下來，那暴戾的氣息與魔物之王歐特魯斯也遜色不了多少。
「這是禁斷之術，區區半人半獸的賤種，居然都能夠擁有這種力量，簡直就是對血脈最大的侮辱！」
歐特魯斯怒不可遏，作為諸天環宇血脈最純正的魔物之王，如何能夠見得卑賤的凡人如此玩弄魔物的力量，它的兩顆頭顱同時發出咆哮，兩顆熾熱的火球一左一右同時朝著鐵壁巨人和十不像魔物射去。
「萬蛇之體，降臨諸天環宇！」
歐特魯斯突然大吼一聲，那條蛇的尾巴忽然扭曲生長，變化成一條恐怖的魔蛇，那佈滿鱗片的猙獰軀體，遮天蔽日般的在空中扭曲，和雙頭狗相互糾纏，一副魔物之祖降臨的景象。
歐特魯斯是九子之中唯一同時繼承了魔物之祖堤豐與萬蛇之後厄客德娜血脈的魔物，只有當它同時催動兩種血脈，生長出萬蛇之體的時候，才能發揮出全部的力量。
岡特和沃克似乎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他們臉色不變的各自取出一件聖器，古樸無華的陶泥碗，以及由九百九十九滴溺水凝聚而成的大山。
兩件聖器在神力的催動下，同時朝著歐特魯斯迎頭砸落，那沉重的氣勢就算是真神的不朽神體，也會被砸出明顯的傷口。
「讓你們這些卑賤的雜種見識一下，血脈的真正力量！」
歐特魯斯不躲不避，主動朝著兩件聖器撞去，碩大的狗頭直接將陶泥碗頂飛，恐怖的魔蛇則是將溺水之山緊緊纏繞，不斷收緊擠壓，然後將整座大山捏爆。
歐特魯斯的氣勢狂暴不可壓制，岡特和沃克手持聖器竭盡全力才能夠勉強抵擋，卻也無法長久支撐，落敗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一件構形玉石憑空浮現，在太陽的照耀下閃爍出瑰麗的光芒，那光芒形成牢籠，將歐特魯斯圈禁在裡面。
此時的歐特魯斯已經被激發出了全部的凶性，它怒吼一聲直接朝著牢籠撞去，撞得那金光不斷顫動，彷彿隨時都要被它脫困而出。
「以我的名義，降下禁錮的咒語，就算魔物之祖親臨也無法突破。」
一個溫柔如水的聲音悄然出現，這個聲音似乎擁有無窮魔力，剛一落下，原本搖搖欲墜的牢籠立刻穩固下來，固若金湯任由歐特魯斯如何衝撞，都紋絲不動。
「這是真言的力量，你是赫卡忒！」
真言，既言出法隨，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擁有無窮力量，能夠扭曲世間法則，引導自然的一切變化。
諸天環宇從混沌初開時起，真言術就是原始神之一，主掌亡魂，法術與咒語的夜之女神赫卡忒的本源能力。
真言術乃是世界的本源力量之一，凌駕於一切法則之上，也唯有本源之力才能夠抵擋，就算是擁有數個世紀神力的強大神靈，沒有本源護體也抵不過一句真言的效力。
海倫公主翩翩的身姿從天而降，那如同大海一樣蔚藍美麗的雙眸，用飽含愛與柔和的神情看了場上眾人一眼，岡特和沃克頓時心裡生出暖洋洋的舒服感覺，彷彿身體和靈魂受到了洗滌，沉重的傷勢也在一瞬間恢復如初。
「不對，你不是赫卡忒！」夜之女神赫卡忒是原始神之中最晚消失的一名，歐特魯斯曾經在遠古時期見過一面，立刻就分辨出海倫並不是傳說中的原始神。
看清楚後歐特魯斯震驚的情緒略微平復了下來，卻也是嚴肅的盯著海倫公主，它想不到為什麼區區一名氣息微薄，剛剛達到侍神的凡人，卻能夠擁有原始神赫卡忒的本源之力。
「以我之名，將歐特魯斯沉入迷失的空間，用千萬年的歲月，磨去其暴戾的氣息。」
海倫公主言出法隨，空中立刻撕開一條口子，那牢籠帶著歐特魯斯緩緩的朝著充滿亂流的迷失空間沉去。
一旦陷入迷失的空間，除非有大神通者在另外一個空間給予指引，否則就算是真神也找不到離開的道路，只能夠在永無天日的黑暗中遊蕩，直到千萬年歲月過後，重新飄蕩回起點的那一刻。
這個時候就聽海倫公主又開口念道：「以我之名，切斷歐特魯斯與諸天環宇的一切聯繫。」
話剛落音，歐特魯斯就感覺到自己與世界保持的隱隱約約的連續瞬間消失，彷彿被隔絕於這個世界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它的蹤跡。
如此一來，就算時候有大神通者想要對它施以拯救，也無法通過氣息的鎖定，而投出奧林匹斯的空間坐標，歐特魯斯也只能在迷失的空間中沉淪千萬年。
歐特魯斯瘋狂衝撞，但那被加持了本源之力的牢籠紋絲不動，就在它即將被投入到迷失空間的時候，空中忽然又被撕開一個空子，一柄鐵匠錘破空而來，砸在牢籠之上。
受到裡外同時的夾擊，加持了本源之力的牢籠也不由得發生一絲晃動，歐特魯斯看到這個景象更是不遺餘力，體內的兩種血脈同時燃燒，瘋狂衝撞著鐵匠錘砸落的地方。
海倫公主施展真言術鎮壓歐特魯斯已經是很勉強，此時也沒有餘力去阻止鐵匠錘，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連續三次砸落在同一個部位。
岡特和沃克見狀紛紛騰空而起朝著鐵匠錘的方向撲去，剛去到一半就忽然一滯，兩人身體同時從空中墜落下來。
只見一個酒杯從空中出現，準確的接連砸在岡特和沃特的都上，那無聲無息的蹤跡沒有一人看清楚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
這個時候只聽一陣清晰的破碎聲音響起，歐特魯斯在鐵匠錘的幫助下終於脫困而出，它不敢回頭夾著尾巴就朝著與大海相反的方向逃去，連珀爾修斯都被它忘卻在腦後。
歐特魯斯逃走後，酒杯和鐵匠錘也沖天而起，瞬間消失在視線中，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岡特和沃克才悠悠轉醒，雖然他們被砸昏過去，卻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狀。
塞裡福斯的王宮之中，珀爾修斯足足等候了一個月，才終於等到歐特魯斯的返回。
「歐特魯斯，是什麼讓你直到現在才回到我的身邊。」
歐特魯斯低下頭不敢面對珀爾修斯，含糊不清道：「我……我去了一趟那戰神的國度，與鎮守在那裡的神獸大戰了一場，身體受到重創，直到傷勢恢復才敢返回。」
珀爾修斯感到驚訝，他眉毛一挑，說道：「難道除了斯巴達人外，他的神國還有其他強大的存在？」
歐特魯斯連忙點頭道：「沒錯，我在那神國後方找到一處山林，那裡居然蘊含了一絲本源的氣息，新晉戰神不知道施展了什麼手段，將早已隕落的黃道十二宮重新降臨人間。」
歐特魯斯的話還沒說完，接下來所說的更加令珀爾修斯感到震驚：「就連夜之女神赫卡忒的本源也在那裡出現，我被言出法隨的本源之力重創，拼盡全力才勉強逃脫出來。」
黃道十二宮與言出法隨的本源都沒有錯，只是歐特魯斯隱藏了其中倉惶逃走的一幕，描繪成了自己與一眾強者拚死搏殺，最後壯烈退走的景象。
珀爾修斯不疑有他，只是對新晉戰神的實力感到震驚。不過數年前在奇裡乞亞山底下的牢籠中，那名斯巴達人不過連神格都沒有凝聚，他一隻手都能夠捏死的螻蟻，沒想到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不僅自身擁有了強大的實力，就連手下也匯聚了一群強者。
黃道十二宮雖然不及本源，如果全部召喚出來，卻是能夠搏殺主神的存在，並且還原出遠古的諸天星座，一同引爆甚至能夠帶來第二次的大破滅。
這個時候有侍從進來，稟報準備已經全部做好，隨時能夠出發。珀爾修斯聞言立刻從座位上站起，身旁的侍從紛紛遞上披甲與寶劍。
為了等待歐特魯斯的歸來，珀爾修斯的出征整整拖延了一個月，等到他乘上大船朝著特洛伊的方向進發時，海面的氣候已經由溫暖轉向了刺骨的寒冷。
在這個寒冷的時節，就算是最經驗豐富的船長，也會在溫暖的港口裡休息，所有人類的商船都會停止遠航，等到春暖花開來臨的時候，再重新出發。
有歐特魯斯護航，大船的遠航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在又航行了2個月後，終於橫穿了小半個愛琴海，去到了特洛伊所在的小亞細亞半島。
在奧林匹斯的內陸，從伯羅奔尼撒半島開始，伊利斯王子阿特柔斯，在天啟四騎士的隨從下朝著特洛伊的方向進發。
他們遇到了大山，大山從中間分裂流出一條足以讓馬匹走過的甬道。
他們遇到了大河，一頭巨蟹從中跳出，左右鉗子平伸鏈接了大河的兩岸，搭成一座臨時的橋樑。
他們遇到了懸崖峭壁，在山林之中迷失方向，附近的野獸、魔物會主動出現，並且指引出了正確的道路。
彩虹女神伊麗絲從神王的天空之城中走出，架起彩虹橋去到了天相神殿，那裡共同存在著主掌一切天相氣候變化的神靈。
風神艾爾羅斯與雪之女神喀俄涅迎接了伊麗絲的到來，她們進入神殿後所有門窗立刻緊閉，過了許久之後伊麗絲才匆匆走出並且迅速離開。
在這之後，風神與雪之女神聯袂走出神殿，他們在空中大約查看了一下方向後，就將身形隱匿在雲端之上，悄悄的去到了伯羅奔尼撒半島與小亞細亞半島的交界之處。
那裡奔騰著無法逾越的歐羅塔斯河，唯有翻過一座叫做福耳庫斯的大山，才能夠去到屬於小亞細亞半島的地界。
這座大山的主人是掌握神秘法術的格賴埃三姐妹，就算是神靈的賜福也無法使得這座大山讓出一條道路。
阿特柔斯卻是自信滿滿的說道：「這正是我出征的意義，唯有困難險阻，才能夠證明我的勇武，彰顯我的王者之氣。」
在這裡他們捨棄了坐騎，手持武器開始徒步攀登這座瘴氣瀰漫，地勢險要的大山。
值得慶幸的是，因為格賴埃三姐妹的法術威脅，這座大山幾乎見不到野獸的蹤跡，就連強大的魔物來到這裡，也要小心翼翼的繞路行走。
阿特柔斯與天啟四騎士走了許久，終於走到了大山的腰間，這個時候瘴氣已經壓在頭頂，逼迫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天啟四騎士中的莫格萊尼，正是掌握了瘟疫的力量，他利用瘟疫中和了瘴氣的毒性，使得眾人能夠在瘴氣瀰漫的大山中正常行走。
掌握死亡的瑟裡耶克憑藉著他對死亡之氣的敏感，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瘴氣之中找到前進的道路。
見識到天啟四騎士的強大，阿特柔斯也不由得生出了野心，他想要為民除害，殺死隱匿於大山之中的格賴埃三姐妹，並且奪取屬於她們的能力。
「如果我能夠掌握在戰場之上召喚瘴氣的能力，我的軍隊將會無往不勝，與我一起建立赫赫戰功！」
天啟四騎士無法阻止阿特柔斯的野心，只能夠小心的保護在他左右，在大山的深處開始尋找著瘴氣的源頭。
福耳庫斯是一座光禿禿的大山，受到瘴氣的侵蝕這裡幾乎看不到一點綠色，只有一些頑強的雜草，在岩石的縫隙中苟延殘喘。
博聞強識的阿特柔斯從書中看到，世間萬物都有相生相剋的存在，他翻開岩石拔出一些毫不起眼的雜草，毫不猶豫的捏碎塞進嘴裡，一股不同尋常的苦澀味道瞬間溢滿了口腔。
阿特柔斯感覺到身體的沉重得到了極大的緩解，那是瘴氣潛移默化下帶來的影響，就連天啟四騎士的力量都無法完全消除。
這裡的雜草因為長久以來在瘴氣瀰漫的環境中生長，居然產生了能夠克制瘴氣的解毒效果，天啟四騎士看到這個景象後也紛紛對阿特柔斯的英明感到讚歎。
越到山頂那瘴氣就越加濃郁，到最後連天啟四騎士的力量也無法分辨方向。
這個時候阿特柔斯手中的聖劍閃爍次柔和的光芒，阿特柔斯福臨心至，將聖劍高高舉起，那光芒立刻在迷霧之中開闢出了一條通道，前方的景象清晰可見。
在聖劍光輝的指引下，他們循著蜿蜒複雜的山路行走，穿過了彌補的怪石群後，去到了一處山洞，在山洞門口堆放了大量殘骸，三名衣著襤褸，蓬頭垢面的女人正圍繞著殘骸堆大肆咀嚼著。
「佩弗瑞多，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其中一名蓬頭垢面的女人忽然抬起頭，她臉上的眼睛部位只有兩個凹陷下去的肉瘤，沒有視線只能豎起耳朵傾聽。
「不要問我，眼睛在得諾的身上，快點把牙齒給我，該輪到我享用了。」
格賴埃三姐妹，嘴巴能夠說出世間一切惡毒的術語，卻因為諸神的詛咒只能三人共享一顆牙齒與一顆眼睛。
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奪，其中一名戀戀不捨的將眼球從眼眶中摳出，將牙齒從嘴巴裡拔出，另外一名迫不及待的搶到手中，剛要享用的時候，另外一名連忙開口說話。
「先不要著急，我剛才似乎聽到什麼動靜，你用眼睛好好看看，是不是又有新的獵物來了。」
那名巫女還不願意，只有聽到獵物兩個字的時候才肯動作，她胡亂將眼球塞到自己的眼眶中，佝僂的身體緩緩站起，四周張望了一下，然後又蹲了下來。
尖聲嘶叫道：「厄尼爾，我不會再相信你的鬼話了，因為你的謊言我浪費三個呼吸……不，十個呼吸的時間，我要再多享用眼睛和牙齒十個呼吸的時間！」
另外兩名女巫聞言立刻不忿的開口反駁，一時之間三人居然在這裡爭吵起來，並且相互撕扯，摳挖臉面，企圖硬生生的將眼睛和牙齒從姐妹的身上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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