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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狠心的主子(上) 文 / 初落夕

    連瑤望著站在自己身前的紫蘇,想了會才開口道:「你們被關在後院的時候,可有覺得綠杉有什麼反應?」

    紫蘇一時不解,疑惑道:「反應?」

    「就是她有沒有擔心,或者還是一臉冷靜的樣子?」連瑤不知道怎麼說出自己的想法,總得來說,自己就是想確定下綠杉知不知道連玥下毒的那件事情。

    雖早就認為綠杉對那事毫不知情,可或許是因為間接害了她而心有不安,連瑤還存著一絲希望她是知道那件事情的。這樣即使她落得個悲慘的下場,自己的良心也能好受些。

    「她算是比較冷靜的了。」紫蘇有些明白連瑤為什麼突然問了廢院裡的事情了,今晨先是綠杉和阿桂被押出去審問,後來卻只有阿桂一個人回來,自己一行人也被莫名其妙放了出來。等回了梅苑才知道原來是在綠杉屋子裡發現了夾竹桃粉,難道這事與小姐有關?

    這麼想著不禁又瞧了瞧眼前的主子,只見她一臉茫然的模樣,便接著道:「這幾日奴婢們被關在廢院裡,綠杉由於受了罰,並不怎麼說話。不過阿桂她挺著急的,總說著四小姐的藥是她熬的,自己會不會死什麼,搞得最後整個屋裡都人心惶惶的,最後還是綠杉把她們給吼住了。」

    「這麼說她當時並不著急?」連瑤的心裡似是有些放鬆,期待般的望著紫蘇。

    可紫蘇卻是又搖了搖頭,回道:「她定是也擔心的,有的時候望著我們院裡的人思量著,有時又看著阿桂,應該是在懷疑誰才是下毒之人。她的臉一直紅腫著,奴婢雖看不到她慌亂的臉色,但眼神卻是緊張的。」

    連瑤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她果真是被蒙在鼓裡的。這麼說,能幫著連玥的就是綠桐了?這是連瑤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可是她又有連玥作證,肯定是動不了她的。

    這麼想來,便只有綠杉替她們受罪了……

    阿桂在自己那四人一間的下人房稍稍休息了片刻後,便回到竹苑裡的小廚房內當差。剛跨進廚房門口,就看到一個赤紅色男子站在灶前,走近方才認出了原來是為小姐治病的木大夫,上前行了一禮喚道:「木大夫?」

    男子一回頭,手中拿著一根細小的竹管子,看向眼前穿著碎花布的小丫鬟,舉起手中之物問道:「這是誰的?」

    「回木大夫,是奴婢的。」阿桂不假思索道。

    男子臉色更加沉了一分,加重語氣重複道:「真的是你的?」

    說完還晃了晃手裡的管子,阿桂一見,發覺這中間似有不對,便回道:「是奴婢前幾日準備生火時在灶中發現的,奴婢見著它小巧好用,就留了下來。」

    「你可有用它做過什麼事?」男子繼續追問道,一臉的凝重。

    這個時候阿桂更加確定這根管子跟定有端倪了,瞧著這事情這般凝重,不解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這管子內壁有夾竹桃粉末的殘留液。」男子不動聲色地說道。

    綠桐本是過來想要看看小姐的藥是否有熬好,可剛來到廚房門外就聽到這話,心裡就像是條件反射般得寒了起來。掩在門外偷偷望著裡面,只見木大夫手中拿著一支無比熟悉的竹管子。

    「木大夫,奴婢從來沒動過它,您要相信奴婢。」阿桂一聽夾竹桃液,嚇的腿一軟就跪了下去。現在誰不知道整個府裡都在查這東西?銀釧因為那個沒了,綠杉姐姐因為它現在也被打得半死不活,自己可不想步她們後塵啊。

    越想越害怕,忙又道:「奴婢本是想用它將前陣子做成的花露引進瓶子裡,好回去帶個我嫂子的。可這幾天一直忙著給小姐煎藥、熬湯,根本沒有空閒去用它,所以那日揀著了就直接放在一邊了。」

    男子只是點點頭,而後沉著聲道:「你先起來吧。」

    阿桂此刻被嚇的六神無主,立馬抓緊了木大夫的袍子,央求道:「木大夫,您可要相信奴婢啊,這真不是奴婢的東西」

    「這事還是交給連太太做主吧。」男子望著手中的竹管子說道。

    門外的綠桐聽到這般冰冷的聲音,立馬一個激靈,立馬就悄悄退離了這兒往連玥的屋子而去。

    「小姐。」綠桐大叫一聲進了連玥的屋子,神色匆匆忙忙的。

    屋裡的紅衫一見這般慌亂的綠桐,好奇上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綠桐一見紅衫在場,又看了看躺著的連玥,極力平緩了下情緒,卻依舊帶著喘息聲道:「奴婢……擔心綠杉的身子,她傷得那般重想去瞧瞧她,不知可不可以?」

    紅衫一聽在心底裡想著她愚蠢,這個時候怎麼可能去見綠杉,不是教人起疑嗎?

    連玥自是也想到了這一點,可又想到綠桐不是個沒有思想的人,她剛剛的慌亂也定不是為了這事而表現出來的。

    突然提到綠杉,難不成是有什麼事情?

    「如今,你還是別去的好。我知道你們感情好,可這一切母親自有公斷。」連玥說著又瞧了眼紅衫,心裡琢磨了起來。

    「是,是奴婢不懂事,驚到了小姐。」綠桐立馬便知錯的樣子愧疚道。

    「紅衫,你去廚房看看那燉的蓮藕排骨湯好了沒?我嘴裡有些苦澀,想吃點東西。」連玥笑著說道。

    紅衫當是點點頭,如今夏日還未來,這竹苑裡卻先用到了蓮藕,可見老爺為了小姐多麼費心,當下回道:「小姐稍等,奴婢去去就來。」

    見到連玥含笑地微微點頭,紅衫才離去。

    紅衫前腳一踏出屋子,綠桐立馬跨到床前忙著道:「小姐,那只竹管子到了木大夫手裡。」

    連玥一聽當下也是心中大駭,本是以為自己想多了,卻不想還真的落到了他人手裡。坐直了身子直道:「你不是丟灶裡去了嗎?怎麼會在木大夫手裡?」

    「讓阿桂那丫頭給撿了出來,想必是木大夫先前去廚房給小姐看這方藥的火候,不小心才發現了的。」綠桐的話說得越發的小聲,這是自己的失誤,如今可怎麼才好?

    「阿桂知道是你的嗎?」

    立馬搖搖頭,回道:「她什麼都不知道,自己也被嚇的半死,如今正求著木大夫呢。不過木大夫好像會把竹管子交給太太定奪,小姐,會不會被查出來?」

    綠桐已是害怕到了心底,真不知道能不能躲過這劫。

    連玥想了好久,餘光看了看還擱在枕邊的那塊和田碧玉帶沁巧雕鏤空厚實大藕路路佩,閉著眼睛在心裡狠心做了個決定。等到睜開眼的時候,滿眼的認真,將綠桐喚道身前,在她耳邊吶吶說了幾句。

    只見綠桐滿臉的不可思議,驚呆地望著連玥,似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做。

    「如今,這是最好的法子,你快去辦,晚了可指不定連你我都得搭上。」連玥沉著一張臉說道,對於自己的決定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凝重。

    綠桐機械般地點點頭,而後便走了出去。走的時候卻不如來的時候的速度,一步一步,似是極不想出去。

    「我早說過,那支竹管子早晚會要了人的命」連玥似是感慨地說道,話中卻是沒有一點悲傷的口氣,只是望著對邊妝台上的銅鏡發著呆。

    已經走到屏風外的綠桐聽到這話的時候身子立馬頓了一下,滿心的悔意。

    ……

    丁氏讓人將木大夫送走了之後,望著擱在自己桌上的竹管子露出一抹笑容。真是天都要幫著自己,本還在想著怎麼查竹苑的人,現在可好,物證也算是有了。

    對著一旁的李媽媽說道:「讓人去把阿桂帶來。」

    一刻鐘的時辰,阿桂就被帶到了丁氏面前。看著跪在自己眼前的女孩,丁氏凌厲地說道:「你是不是就拿了這根竹管子把毒下在四小姐藥盒裡的?」

    阿桂連頭都不敢抬一下,趴在丁氏的面前,忙急道:「不是,不是奴婢做的。」

    「那你是從何得來的這竹管子?」丁氏一拍桌子又直問道。

    「這是……是……是綠杉姐姐的」阿桂突然大聲說道,連眉頭都皺了起來,滿臉的緊張。

    「荒唐,剛不是還與木大夫說是在灶裡撿到的嗎?怎麼現在一下子就改了說辭,成了是綠杉的了?你以為連府是什麼地方,容你在這兒信口雌黃」

    阿桂一聽立即就抬起了身子辯解道:「奴婢沒有瞎說,這真的是綠杉姐姐的。方才木大夫問奴婢的時候,奴婢被嚇到了,所以一時沒想起來。其實是那天見到綠杉姐姐鬼鬼祟祟在灶堂前不知將什麼東西丟了進去,奴婢一時好奇走進去的時候,綠杉姐姐便立馬離開了。奴婢一撥灶堂,只見是一隻細小的竹管子,覺得它小巧方便,奴婢便私自留了下來。」

    阿桂將早已想好的說辭告訴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臉色逼真,教人不相信也難。

    「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你要知道如果是假話,我定饒不了你」

    「是真的是真的,奴婢說的一切都是事實」阿桂點頭如搗蒜,就怕了外人不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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