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重傷在床 文 / 初落夕
「連姑娘,請。」
自連瑤右側傳來六語的聲音,微微轉頭便看到了媚眼如絲的她,此時她已收回了剛剛那副慵懶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謹慎、嚴肅、冰霜。
轉身看著另一邊的香靈,並不見她有要說話的樣子,準確的來說,是連瞧都沒瞧自己一眼。空氣中的那股血腥味也不知是不是連瑤的心理作用,越發的感覺濃烈了,目光鎖向簾帳後,卻是什麼都望不見。
抬腳向前走去,香靈、六語上前撩起兩邊極地的帳幔,連瑤走進去,面對的便是一張大床。上面的床帳並沒有勾起,可以清楚的見到躺著的一個男子,仔細一望,赫然就是步一群,那個英姿雄健的男子,只見此時錦被下露出來的白色寢衣上有著點點紅色。
連瑤看得一驚,方知那是鮮血,直後退了一步。身後的香靈、六語剛方向奶黃色的帳幔,就看到連瑤僵在了原地,等看到大床上的景象,二人均是一臉惶恐、驚嚇。
聯想到重影閣內院裡的靜謐,一個人影都看不到。自己又被莫名其妙的請到這兒來,許是真發生了什麼大事,這麼一想,更是不能大驚小怪。觀察著身邊的二人,她們雖然一臉擔心,卻也沒有顯得多麼慌張。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香靈,幾個速步就到了床邊,仔細觀察了下步一群的臉色,又掀開上面的被子,連瑤只見躺著的步一群身穿的白色寢衣的胸前有一大片的鮮血。
一邊的六語也立馬跨腳上前,一臉迷茫的心虛道:「爺怎麼又流血了?我就離開了一會。」
香靈眼神惡煞的看著六語,直道:「我不是叮囑了你不能離開爺身邊的嗎?爺的傷口隨時可能裂開,你怎麼如此鬆懈,還不去請盧大夫過來。」
六語也不似剛剛的那般伶牙俐齒反駁香靈了,只是直點頭,而後自顧自小跑了出去,經過連瑤身邊的時候也沒有一絲停頓。看著正在床邊認真檢查步一群狀況的香靈,連瑤覺得自己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上前也不是。這樣的場面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潛意識裡感覺自己被帶進了一個大大的麻煩中。
望著那直挺挺躺著的身軀,連瑤顯得有些無奈。怎麼都沒有料到說是來乾梓侯府做客,陪老太君解悶的自己,現在到了昏迷不醒的步一群這兒。
「連姑娘,麻煩過來下。」
香靈沒有轉身,不過話是真真切切對連瑤說的。走上前去,站在香靈身後,只見躺著的步一群紋絲不動,此時面容更是毫無血色,雙眼緊閉嘴邊有些血漬,白色領口那也是一片暈開的鮮血,看樣子是剛剛吐了血,可他的嘴唇卻是有些發黑。
這時連瑤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中毒了?
香靈解開步一群的上衣,寬敞結實的胸膛頓時就呈現在連瑤眼前,白色的包紮帶子從他的左肩那一直繞過他的腰際,看來是受了不輕的傷。香靈站起來,轉身看著連瑤,連瑤這才發覺自己這樣盯著一個赤身上體的男子實屬沒有禮教,立即收回眼神。
「連姑娘不必避嫌,您與爺是未婚夫妻,太君也是考慮到這點才讓您過來的。」對於連瑤刻意表現出來的羞赧,香靈可一點也不在意,逕自起身走到另一邊取了身乾淨的寢衣過來,而後又打了盆水進來。
連瑤就一直站在床邊,看著昏迷的步一群,呆呆的,並沒有什麼想法,就這樣望著。
「連小姐,請幫忙將爺扶起來。」香靈一臉急切地望著連瑤。
連瑤只得上前去,在床頭坐下,雙手剛碰到步一群的身子就開始打顫,也不知這是為什麼。右手抓著他的右肩,小麥色的肌膚很燙,燙的讓連瑤都覺得心裡都灼熱了起來。發覺香靈看向自己的著急眼神,眼睛一閉,左手便扶上了步一群左邊的腰際,避免碰到他那左肩的傷口,用力將他抬起來往上抬起來,讓他在自己身前。卻也在剛剛的一瞬,發現原來他的後背竟然也隱隱有血跡,仔細一瞧一看,竟然也有傷口。
心裡七上八下的,很是緊張,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從來也沒有想過會與他有什麼糾葛,如今卻已是公開的未婚夫妻。更沒有想到自己會碰觸這個剛毅、冷峻的男子,最關鍵的還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倒下來。
隔著自己的幾件不薄的衣裳,還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那股熱量,貼著到他肌膚的兩個手心也隱隱冒著熱汗。他好像是在發燒,想著他身上這麼多的傷口,如今這病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香靈並不看連瑤,小心翼翼地解開包紮傷口的帶子,連瑤發現她凝神緊致,很是謹慎。等到帶子繞開,才看到步一群背後的那個傷口,有五六公分的樣子,似是被人砍了一刀,只是奇怪的是,傷口像是發了炎一樣,上面有些黃色粘稠的液體。香靈很小心的用清水清洗了傷口,而後又到了些藥粉在上面,再簡單包紮了下。
連瑤看著香靈熟練的動作,猜測這些天她應該是經常做這事。目光看向他的左肩,傷口並不是很大,只有兩三公分,但看著卻是有些恐怖。傷口旁有些結痂,應該是本就癒合的傷口卻又裂開來造成的,而且還反反覆覆,因此顯得傷口很是寬粗。這個該就是上次見他的時候他故意隱瞞的傷口?
由於知道步一群背後有傷,連瑤便沒有將他就這樣靠在自己身上,而是一直在二人中間保留了幾公分距離。這是自己下意識的動作,自己並沒有多想,可幫著洗傷口的香靈卻是察覺到了。低著的她手下一頓,而後同樣將左肩上傷口邊的血漬、膿水清洗淨,再撒上藥粉,可這次不同,只繞了一層帶子就為他開始穿上寢衣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連瑤發現了一個問題。步一群的傷應該是有幾天了,這些天不是香靈該就是六語在照顧他,很顯然,她們是他身邊備受信任的人。香靈的做事認真、仔細,自己也看到了,那麼她們又怎麼會讓步一群的傷口發炎?何況,這麼多天,他還會發這麼高的燒?
眼睛瞄向步一群的嘴唇,有些紫黑,難道真的如自己所料中了毒?
等一切處理好了,香靈才幫著連瑤讓步一群重新躺下。連瑤站起身來,甩了甩手臂,撐了他好久,真的是很酸。香靈一邊看著,低首出聲感激道:「麻煩連小姐了。」
連瑤笑笑,擺擺手回道:「不麻煩不麻煩。」
客氣地呵呵笑了幾聲,心中想著她剛剛也說了,自己和步一群是未婚夫妻,等將來成了親,那還得自己謝她們對他的照顧了。
不過,他可別這麼不醒過來,自己看著還真有些懸。別自己還沒過門,就套了個「剋夫」的名號,話說,這步老太君也真是的,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自己叫過來。
就像是看出了連瑤在擔心些什麼一樣,香靈又道:「姑娘與爺雖還未成親,卻也算是掛了名的夫妻。今日奴婢敬您為少奶奶,也請姑娘好生照顧好少爺。」
香靈的話說得十分真誠,連瑤聽著卻覺得彆扭,這話好似自己和步一群已經有了些什麼一樣。但畢竟自己心裡根本還沒做好準備,不過聽她話裡的意思,好像就是自己要留下來照顧步一群了。還有她的這語氣,總不像是一般的丫鬟能說的話。抬眼看她,而她的目光卻一直在步一群身上。
瓜田李下,把自己安排住在了重影閣,步一群的宅子裡。剛剛自己的一番打量,猜測出步一群這傷八成是沒對外公開,而且還要保密。不然侯府也不會用給老太君解悶的借口將自己從連府接過來了,外人不知道這院子裡到底有些什麼事,只知道他一直不出宅子,不出自己住所,可別到最後自己落了個什麼禍水的話。
將自己接過來,那所謂的婚前培養感情,恐怕是來堵外人的嘴的。連瑤越想越氣憤,自己這不是不明不白就中了別人挖好的陷阱嗎?望向還昏迷著的步一群,心裡默念道你可千萬要醒來,不然自己指不定也會被家裡送到庵裡去,為侯府少爺守節……說實話,這也太虧了些。
「盧大夫,請。」
連瑤聽聲望向門外,只見六語帶著一個白鬍子老者走了進來,該老者穿著一身深色長袍,後手大拇指上套著一個白玉扳指。肩上扛著一個藥箱,箱盒卻是不一般,連瑤眼尖,發覺底部竟然刻著一個「御」字。在瞧著那老者,身子站得筆直,臉上透著一股自信,不慌不急。
「連姑娘,您的衣服髒了,奴婢送您回屋裡換身衣裳。」就在連瑤打量著盧大夫的時候,香靈卻是上前碰著連瑤的手臂說道。
隨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前,只見上方還真就是有些血漬,應該是剛剛沾到了步一群後背上的傷口。連瑤明白她這是故意要支開自己,不想自己知道步一群的具體情況。回頭再望了眼步一群,便跟著香靈走了出去。
此時他雖是人事不省,可想起一開始見到六語的時候她還能與香靈以玩笑的口氣說話,香靈在整個清洗過程中也一直很平靜。她們對於步一群的傷好像都很有信心,那自己又何必在這庸人自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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