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挑釁 文 / 淺蒼
月色朦朧,滿天的星斗鑲嵌在黑色的天幕上,星星點點,璀璨奪目,如同一條美麗的銀河。
御花園裡歌舞昇平,濃光淡影,稠密的交織著重疊著,空氣中飄散著美酒佳餚的香氣,在座的儘是達官貴胄,數名舞姬隨著鼓樂在中間的空地上翩翩起舞,頭頂上方由數根紅綢連成一個漂亮的挽花,有數盞宮燈懸於其上,隔著一層紅色綢料投映下去,散發著迷離夢幻的光彩。
蕭厲一到,眾人紛紛停下了談笑起身相迎,聲呼萬歲,然後一個個按著官品先後出列,送上賀禮說著恭賀的話,武將還好一點,文臣那道賀的賀詞十幾個人聽過去都不帶一點重樣的,聽得蘇謹兒佩服無比。
「小謹兒,怎麼樣,是不是很無聊?」
本來坐在太后身邊的蕭玄,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了蘇謹兒身旁的空位坐下,見蘇謹兒看向他,朝她眨眨眼,做了個搞定的手勢。
蘇謹兒微不可尋的點了點頭,蘇丞相就在旁邊坐著,她不好多說的道:「還好,王爺很無聊?」
因為是正式宴會,蕭玄平時裡老是披散著的狂野墨發,今晚難得用一根金簪束了起來。一襲深藍帶銀色滾邊的長袍,身材高大偉岸,坐著都要比蘇謹兒高出好大一截,古銅色的帥氣臉蛋上那道刀疤肆意招搖,五官輪廓深邃分明,卻和蕭厲沒有任何相像的地方,一雙鳳眸邪魅而性感,不時的衝著周圍的姑娘小姐不要錢一樣的大放電,連那些已婚的美貌貴婦都不曾放過,也不怕惹火上身。
聽到蘇謹兒的話,他惆悵的一歎:「美人如雲只能看不能吃,能不無聊嗎,本王跟這些正兒八經的少年郎又混不到一塊,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如雪寂寞啊……」
「你的小卿卿呢?」蘇謹兒忍住扔他白眼的衝動,得,跟著這麼個天生能勾引少婦出牆,小姐爬床的貨,讓別的男人怎麼泡妞,換成她是男人,也不想跟這丫的一起混,除非下半輩子的性福不想要。
蕭玄明顯在為她口中的名字迷惑:「你說的是哪個小親親?本王的女人叫小親親的多了去了。」
「第一次碰見你的時候那一個,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她麼?」蘇謹兒沒想到他忘得這麼神速,有點無語。
「那個啊,」蕭玄恍然,理直氣壯道:「本王當然愛,只是愛好廣泛了一點而已,女人生來不就是讓男人疼惜的,本王從來追求兩廂情願,本王喜歡又心慕本王的女子自然要收過來。」
說的有點道理,不過,「她們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不會打架?」
「自從那一次鬧大了本王被罰後,現在基本不存在這種情況,相反還相處得挺好,沒事小聚一下出去逛逛街劃划船游游景什麼的,嘖,本王算是因禍得福了。」
蘇謹兒黑線,聽他這口氣,紅顏知已恐怕都能組成幾支足球隊了吧……
百官道賀聲不絕於耳,兩人正埋頭聊著天,突然一道清脆的女音響起,讓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道賀聲也跟著停下。
「等一下——」
蘇謹兒和蕭玄對望一眼,眼中皆有疑惑,直接看向太后身邊的葉語蓉,剛才那句打斷正是出自她口。
葉語蓉是太后唯一的親侄女,疼寵自然不在話下,還沒完的恭賀被葉語蓉霸道打斷,也不責怪,慈愛的點了點她的鼻子嗔怪道:「小鬼機靈,這是你皇帝表哥的冊封宴,你讓大臣們等一下幹什麼?」
「姑媽,人家都長大了,別這樣叫啦。」葉語蓉順勢的抱著她的胳膊,模樣要多親暱有多親暱,一邊揚著下巴高傲的睨向下方眾人,一臉無辜的意有所指道:「姑媽可別生我氣,語蓉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只是看到各位大臣道賀,突然想起來,皇帝表哥不是新封了御前女官嗎,女官和朝中大臣一樣都有品級,按道理早該上前恭賀才是,可是我瞧著人家一點動靜都沒有,根本就沒將皇帝表哥放在眼裡。()姑媽,你說這樣藐視皇家不知禮數的人該不該罰?」
她的話中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誰人不知,大秦唯一的女官除了蘇謹兒還會有誰,這華妃娘娘暗指的是誰,眾人不用想心裡也門兒清。
嘖,一個是天子近臣,一個是後宮妃嬪,眼見華妃娘娘這架勢可是要和蘇謹兒槓上了。
兩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看來他們今晚有好戲看了……
在場眾人心思各異,抱著看戲心理的最多。
太后對蘇謹兒本就不喜,怎麼看都是不順眼的,有葉語蓉這個寶貝侄女兒一摻和,將她的話聽進去了七分,很是不悅的轉向蕭厲道:「的確該罰,皇帝,你自己看看你挑的什麼人。」
「母后還想處置朕的人不成。」蕭厲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語氣一如他那雕塑般完美的俊臉一樣沒有溫度,看似不溫不火的坐在座上,然而所有鷙猛危險的氣息全收藏在慵懶的姿勢裡。
被當眾頂回來,太后臉色有些難看道:「怎麼,哀家身為太后,還沒有處罰一個宮眷的權利?」
現場的氣氛有點詭異,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沒一個敢吱聲。
啊喂,不是葉語蓉pk蘇謹兒嗎,怎麼太后和皇上也槓上了,御前女官可是官比尚書令的,怎麼到了皇太后的口中就成了宮眷?這火藥味太大,大夥兒扛不住啊。
蕭厲坐在主位之上,其實他才落坐時就一眼看到了蘇謹兒,忽略掉她身邊礙眼的傢伙,蕭厲深斂沉穩的眼眸盛驟著縱容和不易察覺的寵溺,冷峻的臉上憑添了一抹繾綣溫柔,憑地醉人。
儘管那溫柔只有一星半點,儘管一般人壓根瞧不出來。
對著蘇謹兒的方向,只聽他若磁的嗓音擲地有聲道:「母后此言差矣,她沒有錯,何來的處罰之說,不僅如此,以後在後宮各妃嬪面前,朕准蘇謹兒一律不用行跪禮。」
「荒唐!」
他這一番話把太后可惹惱了,當即斬釘截鐵的一口否決:「如果只要皇帝一句話誰都能免去跪拜,那把後宮的一干妃嬪,將來的皇后,還有哀家這個皇太后置於何地?哀家不准!」
蕭厲嘴角勾揚的笑意驀地斂去,俊容像是罩了層寒霜,而褪去那一丁點溫柔光痕的黑眸釋放出的則是比寒霜更讓人心顫的冰刃:「母后何必為一點小事動怒,朕准她免去跪禮,又沒說不用行禮,御前女官代表的就是朕,就算要跪也只能對著朕跪。」
想讓他的人下跪,她們還消受不起。
「好啊,她既然是你的臣子,那就讓她拿出做為臣子該有的禮數來!皇帝身邊的人,不是更應該做好榜樣嗎?」
太后忍著怒火,絲毫不肯相讓,一腔的火氣憋在肚子裡差點沒被憋出心臟病。
當然,如果這個時空有這詞的話……
「姑媽,還是算了吧。」挑起事端的葉語蓉見狀,伸手輕拍著太后的背順氣兩頭說著好話,一邊暈紅著臉看向蕭厲嬌聲勸道:「皇帝表哥,姑媽是後宮之主,這還不是怕壞了規矩,你別生氣,都是語蓉不好,語蓉說話不該這麼直接的,我也不是故意的,都不要生氣啦。」
眾臣婦閨秀:華妃娘娘你當然不是故意的,因為你丫完全是有意的啊!
眾憤青大臣:就是就是,太后說得沒錯,點點頭福福身也能算是行禮,那和跪禮差別大了去了,怎麼能一樣!
眾少年公子:偏袒!皇上這是赤果果的在偏袒蘇謹兒!你們難道看不粗來嗎!
端王殿下支著胳膊肘,撞了撞身邊一點不受干擾穩坐如山的人,聲調同情又憐憫:「小謹兒,你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過她?」
葉語蓉這種難纏的女人,連他見了都要跑,他家小謹兒是倒了幾輩子的霉才跟她結的仇啊。
「我怎麼知道,難道狗咬你的時候會提前告訴你它為什麼要咬嗎?」蘇謹兒沒好氣的道,他問她,她去問誰?
蕭玄賊笑道:「小謹兒你真幽默,這形容還真適合那女人,不過你打算任她咬?嘖嘖,能忍耐是好事,一味的忍讓卻只會讓對方更加囂張,被她當成敵人的人,以後就算有皇兄在,你也要當心點。」
「你覺得我長了一副很能忍耐的臉嗎?」
蘇謹兒斜睨了他一記,葉語蓉表面看著是在勸和,實在火上澆油,依太后的性子怎麼會善罷甘休。
太后這一針對她,底下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偷的興災樂禍,可惜,她一點都沒有成全這些人的打算!
蘇謹兒回頭看了眼阿鳶,兩人相互默契的對了個眼神。
「華妃娘娘當然不是故意的——」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蘇謹兒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走到空地中央,行個了鞠身禮道:「太后息怒,臣女以為這中間或許有些誤會。」
聞言,太后怒極一笑:「怎麼,你不知禮數藐視皇家,華妃難道還錯怪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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