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九章 從屋裡衝出來的血人 文 / 漫步雲端路
眼前的女人頭髮猶如枯草,神情憔悴,眼窩深陷,以前水潤潤的鳳眸此時一片死灰,紅唇乾裂蒼白,整個人就像是一個邋遢不堪的老女人,儘管衣服穿得光鮮,但套在她身上,顯然失了衣服的水準。
客廳內,冷魅兒看著這樣的夏雲雙,鳳眸閃過一絲邪惡的笑意,「夏小姐這是發生何事了?怎麼如此狼狽,這樣的你,怎麼配的上我的管家?」
夏雲雙看著她,不語,不是她不想光鮮亮麗神采飛揚地出現在她面前,只是這些天飽受心理的折磨,又為妹妹的事操心,就算她怎麼遮掩,也掩飾不了她的狼狽與憔悴。
突然,『通』的一聲,她重重地跪在她的面前。
「呵呵,夏小姐做什麼行如此大禮?」
夏雲雙低著頭,咽哽地出聲,「求求你放過我們夏家吧,我知道你身份不簡單,你真的沒必要和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計較這麼多,我們以前是得罪過你,但現在你將我們兩姐妹這輩子都毀了,我哥哥也死在你手裡,這些難道還不夠你出氣嗎?」
大哥死了,他們的父母早在他們小時候就發生空難,如今,爺爺閉關,她實在是沒辦法才放下尊嚴,上門來求她,地址還是那個男人給她的。
若她不收手,夏家遲早會被她玩完,她身為夏家長女,儘管知道夏家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但那些勢力她動不了,爺爺一天不出來,她們兩姐妹就是這女人手中的玩物,任她揉搓。
不管如何,她都要堅持到爺爺出關,到時候再報仇也不遲。想到這裡,夏雲雙低垂的眼眸露出一絲陰狠。
「當然,我和你夏家比較有緣,所以,並沒有打算放過!」
冷魅兒語氣涼涼地,聽起來讓人恨的牙癢癢。
夏家的人,她冷魅兒那麼輕易放過的話,那她就不是冷魅兒了。
夏雲雙猛地抬頭,眼神憤恨地瞪著她,「你……你到底想要怎樣?插手人間的事,欺負凡人就不怕雷劈嗎?」
「呵呵」冷魅兒邪笑一聲,柔若無骨的纖手輕撫著懷裡小人兒那柔軟的髮絲,腳尖挑起她的下顎,「你說對了,我還真不怕!」
「母后,這女人得罪過你?」陌焰看著這種情況,俏臉皺了皺,看著夏雲雙的眸色帶著陰鷙的冷光。
他的母后,誰也不能欺負,母后會保護他,他也會保護母后。
宮魅影看著小大人似的陌焰,墨綠色的眼珠閃過一絲不懷好意,「她曾經和你母后搶男人,害的你母后在婚禮現場被人拋棄,你說這算不算得罪?」
客廳內,幾個男人眼神一致轉向他,眼裡帶著一絲責備和不贊同。
宮魅影聳了聳肩,這件事過去多年了,寶貝兒也不是個愛記事的人,司燁這個人在她心裡恐怕已經激不起任何波瀾了,開開玩笑,無傷大雅。
陌焰俏臉一黑,「是誰這麼有眼無珠?」
突然,他腦海中想到一張冷酷陰鷙的臉龐,記得那天,這個女人就是和他在一起,這麼說來,拋棄母后於婚禮之上的男人是他了。
「焰兒,你要去哪裡?」冷魅兒見懷中的人兒想要離開,連忙出聲問。
「我知道那男人是誰了,回家查查生死簿,看他有多少年壽命,小爺我讓他下輩子投胎做種豬。」
噗——
凌嘉憶一口水沒忍住,全噴了出來,他晶亮的桃花眼滿是驚懼地看著眼前這個如惡魔般的小屁孩,他甚至看到他背後兩隻黑色的翅膀在扇動。
人家都說小孩子是天使,他怎麼覺得,他惡魔啊,投胎做種豬?司燁你悲劇了!
淡定如冷希辰,嘴角也忍不住抽了幾下,不過他對他的話倒是挺贊同的,陌璃清冷的黑眸閃過一絲笑意,他這兒子有時候還真挺貼心的,居然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還別說,當初他就有這麼個打算。
宮魅影眼神放光,他看著一臉酷酷的小屁孩,再看看陌璃,「悶**,你這兒子挺和我胃口的,要不給我做兒子得了?」
「小爺我看不上你!」
話落,陌焰小小的身子就消失在眾人眼前,那個邋遢女人既然知道母后的身份,他也不怕在她面前曝光。
夏雲雙在聽到他那一句調查生死簿和投胎那些字眼後,整個人完全呆住了,再一想想他口中的母后二字,此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們夏家,這都是招惹了什麼人啊。
不,他們不是人,是一群披著人皮的妖魔鬼怪,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她,和他們抖,還能活命嗎?
夏雲雙臉色慘白,驚慌失措地逃出來軍區大院。
嘟嘟嘟——
汽車刺耳的喇叭聲響起,她轉眸,看向那輛熟悉的銀灰色跑車,想到剛才那個小孩說的話,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她走到車邊,這時候車窗也滑了下來,露出司燁那張憔悴不堪的臉龐。
夏雲雙看到這樣的他,顯然嚇了一跳,「司燁,你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變成這樣?」
他頭髮凌亂,黑眸滲滿了血絲,他的五官本就是那種深刻立體型的,這會兒,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眼窩越發的深陷下去,給人的感覺,很是恐怖。
司燁看著她,也有些驚訝,不過一想到她最近惹上的事,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他看了眼前面那戒備森嚴的豪宅區,「上車!」
夏雲雙微愣,不過她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司燁是特地來這裡接她的。
車門關緊,司燁發動引擎,銀灰色的跑車像是離弦的箭般,衝進車流。
司燁將車停在夏家門口,他按下車窗,點燃了一支煙,吞雲吐霧,朦朧的煙霧,夏雲雙看不清他的神色,「司燁?」
「你去那裡做什麼?是怎麼進去的?」司燁斂熄煙頭,靠在椅背上,冷冷地出聲。
他一直都不知道她具體住在哪裡,今天在商場看到凌嘉憶在採購食材,就一路跟著他過來,看著他進了軍區大院,可他的車卻進不去。
他知道凌嘉憶是住在軍區大院的,可最近傳出凌嘉憶並不是凌家的正統血脈,就連凌氏集團都換了負責人,既然他還住在這裡面,那就說明,那個女人也住在那裡。
「最近我和雲雅被她整的很慘,我去求她放過我們夏家,你也知道,我這輩子算是毀在她手裡了,可雲雅還年輕,她不能就這麼被毀了。」
司燁嘴角扯出一絲嘲諷地笑意,「那她答應你了嗎?」
以他對她的瞭解,她可不那麼好說話的。
夏雲雙對他的話不予回應,她轉眸看著身旁憔悴的男人,「司燁,他們不是人,即使你不相信,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他們是一群妖魔鬼怪,冷魅兒是狐妖,我勸你最好是不要再去招惹她了,那個女人,你要不起。」
這個男人是她以前愛的人,可她在事業與他之間,選擇了事業,她不怪他移情別戀,畢竟,那是一隻狐狸精,什麼樣的男人能逃得過她的手掌心。
司燁眼神霍地一冷,「我還沒問你,那顆火紅色的珠子,你是怎麼得到的?」
他記得,那顆珠子一直都帶在她身上,她的東西又豈是凡間之物,然而,它卻流落凡間,還在夏家人手中。
夏雲雙被他的眼神嚇得哆嗦了一下,現在她很怕司燁,以前他從來都不對她說句重話,如今,那雙眼睛每次看到她,恨不得將她撕了似的。
「那珠子是我夏家的傳家寶,爺爺見我身體不好,從小就讓我帶身上。」至今,珠子被那女人搶了去,夏雲雙心裡還有點憤恨,這三年來,她沒有那顆珠子,身體每況愈下,特別是到了冬天,身體冷的像冰似的。
「狗屁傳家寶,那顆珠子本來就是她的,你帶我去見你爺爺,我有話要問他!」司燁一拳重重地砸下方向盤,引起一陣穿破耳膜的喇叭聲。
夏雲雙不理會他的怒氣,「我爺爺在閉關,不見外人。」話落,她徑直開車門,下車,在她看來,司燁被那只狐妖迷得無可救藥了。
司燁隨後下車,用力拽住他的手腕,滲滿血絲的眼眸冷冷地看著她,「今天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
通過那顆珠子,和夏家那除魔衛道的道術,他懷疑夏家是國師夏侯忠的後人,他必須要弄清楚。
「放手!司燁你這個瘋子,你拽疼我了!」
夏雲雙被他拖著進了內院,手腕出被他拽得生疼生疼地,她不停地拍打他的手,可終是撼動不了他分毫。
正在他們拉扯之間,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從屋裡面衝了出來,他看到司燁,滿是絕望的血眸閃過一絲亮光,踉踉蹌蹌地走到他身邊,最後身子不支,倒在司燁的腳下。
他伸出染血的手,拽住司燁的褲管,「讓她……來……來救銀……崢!」
短短地一句話,好似要了他的命般,話落,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只是拽著司燁褲管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
啊——
夏雲雙的精神本就處在極度緊繃狀態,這會兒從她家裡竄出一個血人,她嚇得尖叫一聲,白眼一翻,身子軟綿綿的昏倒在地。
司燁看著緊緊抓住他褲管的血人,眼裡閃過一抹震驚,他蹲下身去,拂開他臉上的髮絲,一張熟悉的妖冶臉龐暴露在他眼前,此人正是消失了三年的司彬。
他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叫來救護車,不久,一陣刺耳的鳴笛聲響起。
救護車內,他再次掏出手機,試著撥通了那個存在手機最裡面名為『老婆』的號碼,嘟嘟嘟的聲音響了良久,他一遍又一遍的撥,這三年來,他撥了無數次,可一次都沒有人接聽,這一次也不例外。
後來,他又撥了凌嘉憶的,這次響了兩聲之後就被人接起了。
「什麼事?」那頭,凌嘉憶那磁性嗓音響起,卻帶著無盡的冷漠。
司燁將這邊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遍,而後告訴他醫院的地址,就結束了通話,對於凌嘉憶,他是真的不想多談,不可否認,他心裡是恨他,怨他的,但他也明白,在感情的世界中,沒有什麼退讓與成全。
凌嘉憶將司燁的話轉達給冷魅兒,冷魅兒即刻打電話給冷希黎,讓他出面將夏雲雅給弄出來,而後想辦法讓她帶他去夏家,最好是能見到「夏明候」。
冷希黎接到電話,事不宜遲,去局子裡將夏雲雅給弄了出來。
這邊,冷魅兒安排好之後,就去了司燁所說的醫院,仍是司氏旗下的艾司醫院,司燁調遣了最好的醫生幫司彬治療。
看到她的到來,司燁眸光一亮,他上前,略帶急切地出聲:「魅兒!」
冷魅兒俏臉冷凝,緊繃,她淡淡掃了他一眼,語氣帶著暴風雨前的平靜,「他如何了?」
「不知道,還在裡面急救,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像是從血池裡面爬出來似的。」
冷魅兒聽到他的話,鳳眸一冷,身上散發出一股暴戾的氣息,冷希辰和陌璃二人拉住她的手,無聲地安撫著,只是兩人臉上皆閃過一絲凝重。
「他還有沒有說別的?」
良久。冷魅兒那略帶壓抑的聲音響起。
司燁搖了搖頭,「他說的話,我在電話裡已經對凌嘉憶說過了。」
他眼睛癡癡地看著她,自從那天她讓他恢復記憶後,這還是第一次與她面對面,上次在醫院看到的場景讓他形神俱滅,他沒有那個勇氣好好看她。
冷魅兒對她的眼神視若無睹,走廊裡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寂靜。
叮——
急救室上面的紅燈滅了,不久,緊閉的金屬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醫生和護士從裡面出來,和他們一起出來的,還有躺在手推病床上的司彬。
他臉色呈慘白狀,本是妖艷的雙唇透著一種不正常的灰白,那雙異於常人的血眸緊閉,身上的氣息微弱地幾乎不可聞。
「病人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就是失血過多,不過家屬最好是多留意他的心理,避免他再次想不開。」中年醫生看了眼司燁,語氣淡然,卻不難聽出一絲恭敬地意味。
在他看來,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少年定是有什麼想不開,才會割腕自殺。
現場的幾人知道醫生定是誤會了什麼,但他們誰都沒有出面澄清。
司彬被安排到一間單獨的高級病房,冷魅兒他們幾個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男人,眼神轉向陌璃,「你查探一下他的身體。」
陌璃會意,上前,手指抵住他的眉心,一道幽光從指尖竄出,沒入他的體內。
良久,他收起手指,眼神轉向冷魅兒,「他體內卻是被人下過禁咒,只是現在已解!」
他頓了頓,想到剛才談到他靈魂深處的異樣,語氣憂慮地出聲:「不過,我剛才探到,他體內好似有兩股氣流在爭奪什麼,具體怎麼樣,我也說不清楚。」
這邊,冷希黎送夏雲雅回到夏家之後,看到一切無常的宅院,眸色一沉,如果剛才他沒聽錯,那個叫司彬的帶血衝出來的,可這院子卻是一點血跡都看不到。
夏家人口不多,再加上終歸是與別的家庭不同,所以並沒有多少幫傭,三年前還有一個管家,可在夏雲天喪事辦完之後,就被辭退了,偌大的宅子,只有夏家兩姐妹和一個夏明候。
夏明候在閉關,不可能出來清理血跡,夏雲雙昏迷,剛才一起被帶到醫院,那麼,這間宅子裡面暗處定還有其他人。
「希黎哥,快進來吧!」夏雲雅見他站在院子裡不動,便柔柔地出聲叫喚。
她以為她還要在拘留所待一段時間,沒想到他會出面將她弄出來,她心裡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歡喜愉悅,感覺這一次雖然吃了點苦頭,但也值了。
「雲雅,你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夏雲雅微愣,有點不明白他問話的意思,不過還是乖巧地回答:「家裡就我和姐姐,爺爺三人,不過爺爺身體不好,一般甚少出房門,都是姐姐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以前她多次想要請菲傭,都被姐姐拒絕了,說爺爺會不喜歡,後來慢慢習慣,也就沒再堅持。
冷希黎眸色一沉,這時候,他眼角突然掃到一個抹黑影以極致的速度一閃而過,他想要去追,手臂卻被人拉住,「希黎哥,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對了,雲雅,我也好久沒見過夏爺爺了,我想見見他老人家,順帶說……說說我們的事!」後面的話,冷希黎說的彆扭極了,臉上表情僵硬異常。
可他這幅樣子,在夏雲雅看來,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便也沒多想,她心花怒放,表情閃過一絲羞澀。
不過一想到他的話,又有點苦惱,怎麼辦?姐姐說爺爺暫時不能見客,她要怎麼婉拒?要告訴他他們家與別的家庭不同嗎?
儘管姐姐和爺爺他們沒有跟她說過,但她不是傻子,很多事都可以看,三年前,自從哥哥被希黎哥送回來,且躺在床上幾個月,她就漸漸明白,她家與一般的家庭不同。
正在夏雲雅不知如何是好時,一陣打鬥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夏雲雅臉色一變,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語氣焦急,「那是我爺爺的房間!」
冷希黎眸色一閃,片刻不遲疑地抬步向聲音傳出的房間走去。
他正找不到好機會進去呢!
房間的門被推開,然而,裡面的一幕,冷硬如冷希黎,也忍不住心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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