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文 / 不游泳的小魚
壁爐的事情自然是很快就解決了,諾大的太極殿果然變得暖意融融,不止是王上,便是來太極殿議事的大臣也覺得這種改造很舒適,尤其是煤比柴炭經燒,只需添上幾塊,便能燒上好一兩個時辰,省時省力多了,煙塵也少了很多,王后娘娘立即喜歡了這種新奇事物,喜滋滋的讓王上使人在春和宮裡也做了個壁爐子,由於第一批採回來的煤太少,所以,王上立即下令工部著人立即著手挖掘煤。
隨著煤的開挖,壁爐和煤的運用很快便在上京貴族中運用,也有不少人想把煤用到煮飯和日常生活中去,但是,卻不知道怎麼燒。
王后娘娘也覺得新鮮,聽慕容凌雲說過,婉清說過有特製的煤爐子,但當慕容凌雲對她提出來時,婉清卻笑道:
「我們夫妻如今在大戎就像從質一樣,而且,一切用度都是大王子府裡的,這種吃白食的感覺還真是不舒服呢。」
慕容凌雲聽了眼裡立即升起一絲不豫來,皺眉道:「我說過,我會護著你和阿離的。」
婉清笑了笑道:「你認為,我家相公會心甘情願讓你保護著,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
慕容凌雲無奈道:「那你想如何?你也知道,此時就算我想法子將你們送回大周去,阿離也未見得能得到大周朝庭的諒解,你們夫妻同樣也有危險。」
「這一切,都是你的造成的,所以,你要負全責。」婉清正色而嚴肅地說道。
慕容凌雲聽得一滯,的確,始作甬者就是他,如果不是他將婉清從龍景鎮擄掠過來,又怎麼會到了這步田地?
他有些挫敗和無奈的咕噥道:「如果你肯嫁給我,這些事情就都不是問題了。」
話音未落,一柄冰冷的劍便架在他的脖子上,後腦的頭髮絲被削去了一束,上官夜離剛才明明不在正屋,怎麼一下子便如鬼魅一般的出現了。
「你再存著那心思,我不介意讓你變成太監。」上官夜離冷冷道。
「我知道,那幾座山煤礦山如今都在你的名下,所以,你很快就要成大富翁了,而這筆財富正是我給你帶來的,所以,你應該分我一分,再加上你對我們夫妻的傷害,我想在你的煤礦分得兩成股份。」
婉清對慕容凌雲脖子上的那柄劍不置可否,自顧自的說道。
而慕容凌雲卻明白,上官夜離敢在自家的王府裡對他動手,就是想告訴他,雖然他們夫妻是人質,但以他的本事,隨時都有可能殺死自己報仇,說到底,阿離還是不相信他,更不相信北戎人。
「我哪能真拿大戎朝庭的寶藏當私有財產呢。」慕容凌雲惱火地瞪了眼上官夜離,「阿離,你不用這麼小器吧,人都是你的,我不過是過過嘴癮罷了,我死了,三妹妹可也要受連累的,淡定點啊,淡定點,最多我以後不再胡說了就是。」
上官夜離收回劍,臉色仍然黑沉沉的,「你又不是傻子,在南周過了那麼久,連皇商都不懂麼?你父親如今掌管著北戎的軍隊,而煤礦就是錢袋子,這幾座山原本就是王上分給你的封地,你開發賣錢有什麼錯?最多你讓朝庭占三成股分就是了。」
「那我自己豈不只有四成?」慕容凌雲很不高興的嚷道。
「你的還不就是朝庭的?你家老爹肯定是要繼位的,整個北戎都是你們父子的私有財產,你爭個什麼勁啊。」上官夜離鄙夷地看著慕容凌雲。
婉清笑吟吟的拿出幾張紙來,上面祥細地寫著煤礦開採和買賣經營方式,甚至連承包開採和承包運輸,再加上承賣的幾個流程都寫得清清楚楚。
慕容凌雲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公司運轉型的集開挖,運輸買賣一條龍的經營模式,不由越看越高興,越看越心驚,一拍大腿道:「好,就依三妹妹的,我這就去找父王商量。」
「這不過是個粗略的想法,如果想要更細緻的,自然要從長計議,一時半伙我也做不出來,不過,咱們還是把分股的協議簽一簽吧。」婉清不緊不慢地叫住慕容凌雲。
就這樣,婉清唱白臉,上官夜離唱黑臉,夫妻二人倒底還是逼著慕容凌雲答應了,會跟壽昌伯商量分股的事情。
壽昌伯當然不會答應,但是,婉清說過,如果沒有股份,自然就不願意盡心盡力為大戎服務,誰願意傻傻地做無用功啊?
壽昌伯也知道,煤如果只是用來燒,用在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雖然也能賺不少的錢,但是,它的真正價值肯定是沒有發揮出來的,很多事情,他們這些人根本都不懂,自然還是需要婉清這個天魂血脈者來出計出力了。
如是,最終壽昌伯只答應了分給婉清一成的股份,婉清也沒有強求,讓慕容凌雲與上官夜離簽了一分合同書,拿了大戎室的玉璽蓋上了。
婉清便著手畫了個製作藕煤的機子,讓將作營打造了,又畫了煤爐,如是,大戎上京街頭裡,擺滿了大王子府制用的煤爐,和已經製成的藕煤塊。
整個上京城的貴族大員們,家裡的能源立即鳥槍換了大炮,都用上了清潔而耐用的藕煤,山裡的柴沒有了大貴族們的搶奪,就變得充實和便宜了起來,平民百姓用不起煤,就燒柴,如此一來,上京城的胡人百姓的生活也變好一些。
而壽昌伯則因賣煤和賣爐子這兩項,就賺了個盆滿缽滿,上官夜離夫妻分得的銀子全換成了天平錢莊的通票,整個大陸上,只有太平錢莊的分號各國都有,全大陸通用,如此一來,也不怕北戎人會吞沒了他們夫妻二人的財產。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幾天就能完成的,自從上官夜離到了北戎後,北戎老王上甚是看重他,夫妻二人經常進宮,婉清陪著王后娘娘聊天說話兒,上官夜離便陪著老王上下棋。
老王上其實並不喜歡戰爭,只是,大戎土地貧瘠,百姓大多遊牧為多,有些是逐草而居的,很難定居下來,遇到雪災年景,牛羊大多凍死,有些部族竟是常常餓死好多人,王上最大的願望便是讓大戎的百姓如大週一樣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但是,自然條件的局限,讓他年過六旬,仍然難以達到願望。
所以,北戎才憚精竭力的想要搶奪大周的土地,才每年都掠奪大周的邊境,搶奪大周人的財產。
上官夜離在大戎呆得久了,自然也知道大戎王室的想法,他以前是不同意婉清幫助大戎富國強民的,這不是在大周國的側邊扶持起一頭強大的獅子麼?這樣做,只會對大周有百害而無一利。
但是,婉清後來把自己的想法詳細地告訴了他,他也終於有些認同她的觀點了,最重要的是,婉清還是留了後手的。
在宮裡與王上下棋時,上官夜離便有意無意地輕王上:「其實戰爭也好,做生意也罷,王上您的最終目的是想自己統御下的百姓能過得安居樂業,能過處衣食無憂的生活。」
王上笑了笑,並不說法,拈了白子繼續對上官夜離的地盤發起進攻。
「大周雖不尚武,但是國富民強,國力也比大戎強了很多,王上您想真的從大周搶些地盤過來,只怕很困難,而且,大周立國幾百年,百姓的民族氣節還是很強的,就算您搶得一兩個城池,除非您殺光所有的大周人,否則很難讓他們馴服,不同種族之間的衝突肯定會不斷發生,百姓的生活短期內很難以改善。」
上官夜離斷掉王上的白子一條路,仍然侃侃而談。
王上鼻間輕哼一聲,似乎不喜歡上官夜離的觀點,但他沒有說話,表明他認同他的說法。
「大戎的煤礦資源很豐富,大周卻沒有,而且,煤的用法既簡單用清潔,您完全可以把煤賣到大周和東夷國去,換取大戎所需的糧食和棉布,絲綢瓷器等等,兩國和平共處,互惠互利,總比戰爭流血要好得多吧。」
王上終於笑道:「看來,你這個特使是來談和的。」
上官夜離笑了笑道:「王上英明,外臣雖然在大戎呆的時間不長,但是深感大戎人民質樸純良,並不像龍景鎮的胡人那般橫戾,我家娘子說,大戎和大周就像是兩兄弟,兩國在一起打架,就像是大房在欺負二房,很沒意思,雖然種族不太相同,但都是兄弟民族,刀戈相向只會讓百姓受苦,王上您體恤百姓,自然不忍這樣的。」
而另一個宮殿裡,婉清也同樣在勸王后娘娘,雖然王后娘娘將她貶為了慕容凌雲的侍婢,但因為發現了煤,王上早就給婉清正了身,王后又知道了煤的好處,但不再為難婉清,倒是非要她天天給自己講西遊記的故事。
說故事之餘,婉清便會將自己關於戰爭與經商的觀念說給王后聽,久而久之,王后也覺得確實是那麼個理兒。
兩國邊關的戰事並沒有停,但也沒有大規模的戰役發生了,只是兩邊都守著邊關,全都不肯退讓一步。
上官夜離擅自脫離職位的事情讓大周皇帝震怒,將整個靖寧侯府圈禁了起來,好在太子對顧家還算照顧,只是將顧大老爺的官職一免到底,派了人監視著顧家的動靜。
上官夜離和婉清在大戎一呆就是大半年,春末夏初時,上官夜離終於說得大戎王上動心,同意他回國了。
當然,上官夜離不可能就這樣回去,這半年來他們夫妻為大戎做了不少實事,婉清的羽絨服廠在上京以大戎宮廷的名義開了家諾大的分號,如今大戎上流社會裡,基本都穿著輕便而舒適的羽絨衣,沉毛的羊毛皮反而不如以前那般行銷了。
婉清又教子大戎普通的牧民怎麼樣將羊毛搓成細細的毛線,再用羊毛織布,教他們用羊編織毛衣,這種通過技術處理過後的羊毛衣,穿在身上柔軟而溫暖,也輕便,大戎人全都愛上了這兩種衣服,對於大周的絲綢雖然還是很熱情,但終於於服裝這一行也有了自己的驕傲,羊毛衫大周人可穿不上呢,只有大戎才有。
大戎的普通百姓家裡,如今幾乎家家主婦都在紡毛線,織毛衣,毛線也由過去的粗松變得細緻了起來。
羊毛織品再加煤,這兩大新型的商品是上官夜離勸說大戎王上的法碼,如今山裡的煤挖得很快,但是,畢竟如果僅供百姓和王室貴族們自用,還是產生不了多大的經濟效益,而羊毛織品也是,自產自銷的路子於富國強民來說還是太遙遠了些,如果銷往富庶的大周,東夷,自然就能賺取多多的銀子,為大戎換來缺乏的物資,所以,王上還是沒有抵得住上官夜離編織的美麗誘惑,終於讓他代表大戎回國。
這個說法很有些奇怪,等於是坐實了上官夜離夫妻叛逃的罪名,但這也是大戎王上保護上官夜離的一種方式。
誠然,光用特使一說很難保得住上官夜離的安全的,大周皇帝向來陰險且誠信度差,對於背叛過的人,哪一位君王都難以原諒甚至接受,所以,大戎王上做了一件讓大周皇室更為惱火的事,竟然將大周的一等郡主封為子大戎的福平公主,地位比在大周還高了幾個等級,而上官夜離則被封為商務部大臣,與福平公主一同出使大周,向大周皇上傳遞大戎人和平共處的美好願望,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既便大周皇帝再如何惱恨上官夜離夫妻,除非他想與大戎一直血戰到底,否則是不會輕易對上官夜離夫妻動手的。
慕容凌雲將上官夜離和婉清送到了上京城郊,眼神落漠卻又擔憂地看著正要上馬車的婉清,這應該算是最好的結局了吧,自己的任性給婉清造成了很大的災難,如今對於婉清夫妻來說,前路仍然艱險重重,但至少,他還是讓他們平安地離開了。
「放心吧,我會輕說父王的,父王也不是一味嗜殺之人,戰爭不是大戎人的喜好,大戎人也許歡平靜安寧的生活,如果你們夫妻真能將兩個通商之事辦妥,改善大戎的國力,大戎上下自然也就不會再好戰了,家裡的糧食有富餘的,誰還願意潑了命去搶別家的啊?」
後面的一句雖然是玩笑話,但也說得實在,只是上官夜離眉宇間仍有隱憂,只是不好對慕容凌雲說,在大戎的半年時間,這對情敵仍然關係緊張,上官夜離始終不能對慕容凌雲擄掠婉清一事釋懷,他原就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若非愛霎了婉清,不想讓婉清為難,又怎麼會容得下慕容凌雲?
不過,不管容得下,容不下,現在都不是報復的最好時機,上官夜離也不是一味呈強鬥勇的莽夫,他知道,如今還不能殺慕容凌雲,大周大戎兩國的交好,不能缺少慕容凌雲,如今大戎好戰的三王子一派已經垮台,巴顏是個沒什麼野心的人,而且,因他與壽昌伯年紀相仿,與壽昌伯感情甚好,又是一母同胞,更加不會對自己的嫡親兄長使陰絆子,所以,只有壽昌伯一人,仍然野心勃勃,沒有熄下入侵大周的野心,只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機,現在應該是是大戎休生養息,大力發展國力的時候。
而上官夜離的隱憂便是,如今大戎如此貧窮,僅憑著強悍的鐵騎就敢跟大周叫板,甚至打得大周喘不過氣來,那麼幾年或十幾年後富強起來了的大戎呢?
大戎福,大周若保持現狀,而且內鬥下去,此消彼漲之間,將來的天下格局會是什麼樣?難道真的讓胡人一統天下,讓胡人統治大周人嗎?上官夜離是漢人,他的骨子裡是瞧不起粗蠻的胡人的,所以,他決對不答應,寧可死。
「莫要忘了,你雖是大戎人,但大周養育了你二十幾年,你的母親也是大周人,你的妹妹如今還在大周,你是半個大周人,我希望你不會實言而肥。」上官夜離冷冷地說完這句話,兩手一架,將婉清抱上了馬車,同時摔下了車簾子。
慕容凌雲的微微一怔,苦笑一聲,心道,這阿離還真是小心眼兒,這一別,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見到車裡的這個人,偏生他連這最後的惜別也不讓自己做全套……一回頭,看到自家那個同樣騷包的小叔,唇角勾起一抹壞笑,揚了聲道:
「五叔,大周的美女可多了,你可不要流連花叢中間,忘了歸程啊。」
赤顏不愛穿官服,此時一身紫色大長袍子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懶懶的半歪在馬背上,睨了慕容凌雲一眼道:「死小子,我可沒你花心眼兒,你在大周的那點子豐功偉績莫以為我不知道,聽說你的兒子都半歲了呢,你什麼時候打算抱回來?」
車上的婉清聽得眉頭一皺,碧草早就生了,這半年間,平安仍然帶著碧草駐守在龍景鎮,這是康王和太子堅持的結果,婉清心中微暖,不管如何,康王和太子還是不相信自己夫妻會背叛大周的,所以,盡了心保護著自己的家人。
只是,碧草的兒子是慕容凌雲的,這件事還算隱蔽,赤顏怎麼會知道呢?
慕容凌雲果然沉了臉,眼裡滑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這個便宜兒子他打心底裡不想認,卻又很期待,也很愧疚,說穿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碧草和碧草生的那個孩子。
碧草於他來說,不過是解毒的工具罷了,只是沒想到春風一度,竟然珠胎暗結,這一年多來,他幾乎絕了女色,非無**,只是覺得無聊了而已,對於男女之事,少年時的他,只不過當成玩鬧遊戲罷了,從遇到了心儀的女人,便覺得其他一切都只是紅粉骷髏,連親熱的興趣也沒有了,如今這個女人只上一朵鏡花水月,難不成,自己的後半生就要如此孤單的過下去嗎?
也許,有個兒子傍身也不錯啊,至少可以聊解寂寞。
「那個孩子你最好還是不要抱回來的好,你現在的處境就不怎麼安全,難道還要讓你的兒子在你沒有站穩腳根之前遭遇不測嗎?生於帝王之下並不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上官夜離深深地看了眼慕容凌雲道。
慕容凌雲聽得一怔,不知上官夜離這話從何而來,他的父親已經是大戎權勢最大的王爺,自己怎能算是沒站穩腳跟?不過,阿離這傢伙向來不會胡說,話必有因,只是他不解而已。
看著慕容凌雲眼裡的疑惑,上官夜離淡淡一笑道:「莫非塞北的風把你的腦子也吹凍結了麼?那一次,我們險些死在山谷口,大王子殿下為何為遲了半個時辰才到?不要告訴我,你的父親大人是記錯了時辰。」
慕容凌雲立即想起了那一日阿政的話來,父親之所以來晚了一個時辰,是因為正好遇到了三王子截殺阿政,若父親那天不會來救自己,那阿政是不是就會死?只帶三百親兵就敢與上千人對抗,阿政是太過勇敢,還是太過愚蠢?
上官夜離看了眼正發呆的慕容凌雲,冷冷地躍上了馬車,他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不管慕容凌雲會不會相信,至少懷疑的種子已經扔進了他的心裡,王室子弟之前向來就難有真情,相關於那把椅子的事,總是血腥而又骯髒的。
赤顏也是這一次的大使,作為大戎國的正牌王子,他的出使表達了大戎王上求和的決心和誠意,也是對婉清夫妻的護衛,當然,掩在這兩個冠冕堂皇底下的意思自然是監視這一對名為大戎使者,實為大周人的夫妻。
令上官夜離無比震驚的是,等在大周邊境,迎接他們夫妻的,除了康王,竟然還有當今太子殿下,看到一身明黃長袍,面容冷峻凜冽的太子殿下,婉清和上官夜離互望一眼,齊齊恭敬下拜。
自己夫妻這半年在大戎所作所為,太子殿下自然是一清二楚,婉清當初發出的求救信號召來了上官夜離,自然也召來了太子的暗衛和親信,這半年,陪在他們夫妻周圍,自然也起到了情報人員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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