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文 / 不游泳的小魚
「郡主?」舒蘭驚詫地喚著這個名字,有片刻的失神,夫人既然有本事把一個郡主也給軟禁了!
看她不說話,歐陽素淡淡說道:「過了三刻鐘了,你慢慢受罰吧,我要睡了,明天還要縫一天的衣服呢。」
看著歐陽素邊走邊抬手細細撫著自己受傷的指尖,舒蘭仍然很茫然,只是跪得筆直的身子萎頓了下來,原本因為升職的興奮感一掃而空,只感覺心底有股冷氣在涼嗖嗖地吹著,比體外的寒風更讓她難以抵擋,她不由裹緊了身上的舊棉襖。
上官子墨正悄悄在內院裡頭走著,今天婉清和上官夜離似乎都很忙,沒時間管他,而婉清跟前的那幾個厲害婆子似乎也忙得很,對他沒有防範得那般嚴實了,今天應該能夠成功地見到落衣了吧,他白淨的臉上露出一絲純淨的笑容來,步子邁得很快。
路過宛春院時,他看到一個纖細的背影正跪在寒見裡,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無助孤苦,這裡是流放女的宅院,他在才院裡聽到不少護衛調笑說,這裡的女人長得有多漂亮,多斯文,比起龍景鎮牛高馬大的胡人妓子可不知道要溫柔端莊多少,是最正宗的大家閨秀啊,若是能抱在懷裡寵愛一番,那是何種**滋味?
上官子墨看不起這些個粗鄙不堪的下等軍士,這些苦哈哈出身的下賤民,怎麼能跟他這個正宗的侯府公子比,那些個在北疆生活折磨經年的女子怎麼能跟京城裡頭的大家千金比?身段不柔,白膚粗燥,莫說比小姐,就是跟他的幾個貼身丫頭比,都差了好大一截去。
可是,前眼這個背影卻讓他的心弦一動,那樣的楚楚可憐,那樣的柔弱無依,這樣的女子比起歐陽落衣那種強悍又精於算計的女人來,更能激發他男性的保護欲,如果壓在身下,只怕更加**蝕骨吧,下意識裡,上官子墨的腳就轉進了宛春院的院子,修長的身子在舒蘭面前站定,抬眸細看眼前的女子,他頓時宛如隔世,竟然是舒家的女兒,他見過的。
當然,他最熟悉的是舒家的大女兒,那個叫舒心的,差一點成了壽王妃的女子,明艷而耀目,他曾經被她的美震憾過,但那時的舒心像一顆遙不可及的星辰,閃爍在天外,讓他只能仰望,不可觸及,地上的這個女子,雖然不是舒心,但也一樣的明媚美艷,還比舒心多一了絲單純,上官子墨的唇角終於勾起一抹淺笑來。()
「誰讓你在這裡跪著的?」上官子墨的聲音溫柔醇厚,帶著一絲性感的磁性。
舒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聽到有人對她說話,愕然地抬頭,就看到淡紅色的燈光下,一張俊朗帥氣的,年輕貴氣的臉,微弱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卻顯出淡淡紫紫的光暈,使得他的臉,像籠罩在雲霧裡,看著好不真實,卻更像是夢境裡看到的某一個如謫仙般的存在。
「你是……」也許太沉思得太久,舒蘭的聲音有些乾澀,眼神與這個少年如墨般漆黑晶亮的眼睛一觸,便立即感覺墜入了一個極深極強大的漩渦裡無法自拔。
「都督大人是我的五哥,他們都叫我六少爺。」上官子墨微笑著說道,臉上的笑容如和日下的春風,溫暖而明朗。
舒蘭羞澀的收回目光,一顆心忍不住如小鹿亂撞,咚咚的聲音似乎要傳出胸膛。
「我認得你,舒家妹妹。」上官子墨向舒蘭伸出手去,含笑看著她。
舒蘭臉上有著受寵若驚的不自信和喜悅,有片刻的呆滯,傻傻地看著他伸過來的,修長乾淨的手,她很想把自己的小手放進那只寬大的掌心中去,但殘餘的理智提醒她,她不敢。
「我犯了錯,金嬤嬤罰我跪一個時辰,還沒到時間呢。」舒蘭微羞著回答,艱難地拒絕著那隻手。
又是那個老不死的,上官子墨原本不過是好玩的心裡感覺一陣郁堵,金嬤嬤前兩天讓他吃過一個暗虧,這讓他心情很不爽,原本打算低調的在都督府裡過著的他,此時心裡升起一起惡劣的想法來,伸出的手往下一把挽住舒蘭的手臂,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她不過是個下人,要少爺讓你起來,她若敢說半個不字,爺就讓她好看。」
舒蘭聽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狠厲,不由顫了顫,不敢反抗他的心意,很順從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有些無措地看著散發著怒意的俊俏少年。
「你住哪間屋子?我送裡回去。」上官子墨很霸道,卻又不失溫柔地說道。
「那間。」舒蘭眼裡浮出一絲霧氣,一種久違了的,被人呵護的感覺湧入心間,鼻子忍不住就發酸。
上官子墨不由分說的牽著舒蘭的手,把她拖到她指著的那間屋子裡去,看門的一剎那,歐陽素怔怔地看著門口俊朗無匹的少年郎,看到兩隻緊緊相握的手,再順著那隻手往上,看到舒蘭嬌羞而嫵媚的臉,頓時一股火像被風燎燃,炙烤著,燒灼著她的神魂,該死的舒蘭,命也太好了一些吧。
她眼裡的陰戾只是一閃而過,隨即綻出一個溫婉而又適宜的笑臉:「這位公子是……」
「上官子墨。」上官子墨冷冷地說道,把舒蘭往屋裡一帶道:「你去打些熱水來,給她燙燙腳,她在外頭凍壞了。」
歐陽素愣怔了一下,隨即福了一福,乖順的到大廚房裡去取水,臨出門的那一刻,她的血都快被嫉妒灼干了。
上官子墨只是把舒蘭送到屋裡後,就很禮貌,很規矩,很優雅地退了出來,臨出門時,還拿了一錠銀子放在舒蘭的床上,什麼也沒說。
舒蘭看著他消失在的門口頎長身影,眼淚奪目而出,心裡像灌入了桔子密茶一樣,又甜又酸,還有一絲的雀躍和欣喜。
上官子墨心情大好的出了宛春院,就向相鄰的另一個院子走去,院子外頭,守著一個婆子,見他倒來,那婆子的粗礪的眉下意識的就皺了皺,旋即又是一臉討好的笑:「六少爺,這麼晚了,還來看表小姐啊,她怕是睡了呢。」
夫人明白說過,不讓六少爺和表小姐走得太近,所以,守院的婆子滿心都是戒備,她實在是怕金嬤嬤的嚴厲,一旦知道她又放了上官子墨進去,肯定下個月的月例銀子也要被罰掉去。
「睡了麼?這麼早就歇下了,不會是身子不舒服吧。」上官子墨隨手拿了塊碎銀子往那婆子手裡塞去,那婆子接過,在手裡掂了掂,得有二兩的樣子,比起自己的月例高多了,忙笑道:「要不,老奴給您去瞧瞧,保不齊真是身子不舒服,六爺您難得來,自然是要關係下表小姐的身體的。」
「不用了,你呆在這裡就好。」上官夜離說著就徑直往小院子裡走去。
歐陽落衣哪裡睡得著,她早就聽到院子外頭的聲響,只是懶得出來看罷了,上官子墨走過穿堂,剛進正屋,就看到歐陽落衣正著一襲薄衫,正從耳房裡出來,頭髮還是濕鹿鹿的,像是才沐浴出來,屋子裡燒了地龍,暖和得很,她的臉被暖氣熏染得粉紅,如三月的桃花一般艷麗無比,那雙剪水雙瞳更是秋波盈盈,勾人心魂,上官子墨頓時感覺骨頭都酸軟了,情不自禁地就走上前去,大手撫向歐陽落衣的秀髮。
歐陽落衣慵懶而嫵媚地嗔了上官子墨一眼,身子一偏,躲過上官子墨的手,嬌嗔道:「子墨哥哥怎麼到了這處後,也和胡人一般的粗魯起來,把老祖宗教的規矩都忘了?」
上官子墨臉一紅,吶吶地縮回手,乾笑道:「你太美了,我……有點情不自禁,表妹莫怪,我素來最是敬重於你,只等老太君向太后娘娘提親,我們……」
「子墨哥哥,我如今可是待罰之身呢,不知道還沒有命回去,還談什麼婚嫁?」歐陽落衣立即垂下眼眸,聲音哽咽,神情悲切。再配上她嬌不勝力的身姿,更是誘人心魂。
上官子墨看得眼都癡了,喃喃道:「不過是五哥夫妻使的絆子罷了,落衣妹妹,你可是太后的外孫女,他們再大膽子,也不敢將你如何的。」
「可是,前線戰爭已經暴發,我這個監軍卻還被關在屋裡,不得自由,我辛苦來到北疆是什麼的?不就是能建功立業,好重振歐陽家的家聲麼?奈何卻落到這步田地,讓我心中何忍啊,子墨哥哥……」歐陽落衣越說越傷心,眼眸水汪汪如冰浸葡萄,楚楚動人。
「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碎了,如果我能幫你,我一定用盡全力,只是……我如今也不得五哥信任,出入也不得自由,不知要如何幫你才好啊。」上官子墨心疼地看著歐陽落衣,一顆心都快化成春水了。
「你真的願意幫我麼?」歐陽落衣睜大了眼睛,滿懷希翼地看著上官子墨。
「那當然,你莫要忘了,我們曾經就合作過一次的,而且,合作得天衣無縫,五嫂不是很精明聰慧麼?那一次還不也沒查得出來。只是可惜,她並沒有懷孕,要不然,那一次在宮裡,她早就流產了,保不齊,就是個一屍兩命呢。」上官子墨越說趙陰戾,神情狠毒而可怕。
歐陽落衣前挑了眉看了他一眼道:「那次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別說漏了嘴,要知道,我可是利用了賢妃和太后娘娘的,真被人發現了,你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落衣妹妹說得是,我不會亂說的,只是提醒你,你我乃是天生的一對,是心靈相通的,只要我們兩個聯手,應該沒有辦不成的事情。」上官子墨自信地對歐陽落衣說道。
「那倒是,我也是很相信子墨哥哥的,子墨哥哥,這一次,我在軍營裡之所以沒能成功,可就吃虧在五嫂那摔炮上頭了,那東西威力太大了,以前我怎麼沒見過?也不知道是怎麼做成的,要是我們也能擁有那種武器,還怕不能建功立業麼?」歐陽落衣話鋒一轉,眼睛定定地看著上官子墨,似乎想從他眼裡看出些端倪來,只可惜,上官子墨對那東西也是陌生得很。
他訕訕地笑了笑,突然眼睛一亮道:「我聽說,五嫂準備就在都督府裡頭建一個制那炮彈的作坊呢,到時候……」
「真的麼?我行動不便,到時可就得多仰仗子墨哥哥你了,那種東西,弄一個到手裡,想要了誰的命,都不用付吹灰之力呢。子墨哥哥,其實阿離哥哥已經官居二品了,若在這一次的戰爭中,再立下大功,皇上再給他分封個爵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皇上對阿離哥哥兩夫妻可是很看重的,何必又非要霸著侯府世子之位不放呢,你也一樣是嫡子啊。而且,你的母親身份比我那姑姑要高出不知凡幾,這世道,真是不公平啊,你文才武略,哪一點又比不上阿離哥哥了?」
這話正觸到上官子墨的痛處,他的臉色立即變得陰沉起來,怒道:「可不是麼?爹爹太過偏心,明明大哥那會子身子差得很,三天兩頭就要吃藥,而且半個身子都埋黃土裡頭了,就是不肯把世子之位給我……」
「凡事沒絕對嘛,有多東西是靠自己爭取的。」歐陽落衣笑了笑道:「如果你也是世子,京城裡頭的那些個大家閨秀還不爭破了頭想要嫁你啊。」
上官子墨垂了頭,並不再說話,只是兩隻拳頭攥得死死的,透露出他心裡的不滿和嫉恨。
「聽說,五哥搶了巴顏白石兩族的糧倉,如今困繞他的兩個難題都解決了,就只剩下征服龍景鎮的胡人,讓他們老實地不鬧事這一椿事兒了,想想就鬱悶,為才能,好事都是他得了呢?若我是這裡的都督,幹得肯定比他更加漂亮。」
「那就去幹吧,就算得不到都督之位,也莫要讓人家只知道,靖寧侯只有一個能幹的兒子,而六哥你只能掩在五哥的光輝之下,沒有看得到你。」
「摔炮的方子……我一定要得到,而且……」上官子墨喃喃地說道。
「而且,我聽說,五嫂並不想把法子貢獻給朝庭呢,若是你能弄到,送到皇帝舅舅手裡去,保不齊,皇帝舅舅就給給你很大的賞賜……」歐陽落衣見上官子墨終於被她說得動了心,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又拋了更誘人的糖果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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