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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六章 文 / 不游泳的小魚

    「那怎麼辦?如果皇上不放棄這個打算怎麼辦?」婉清突然就覺得慌張了起來,這個時代,皇權至高無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上官夜離就算再強悍,再厲害,也鬥不過皇帝吧。

    若皇帝非要得到自己,他們兩個,又能逃到哪裡去?

    她的惶恐和不安讓上官夜離心痛,他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龐,眼睛深深地看著她,「他的蠱毒,中得比我還要深,這些年,他肯定是飽受了蠱毒之痛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這一味藥,他怎麼捨得放手,娘子,也許,他真的會用盡一切辦法搶奪你,甚至,會許你皇后之位來誘惑你。而我,若不放你,就只能帶著你亡命天涯,從此會過上饑不裹腹,衣不敝體的日子,娘子,你怎麼辦?」

    婉清的腦子裡還有想著要如何擺脫皇上的糾曷才好,突然聽他鄭重其事的說出這一番話,一時楞住,她一直就相信他對她的感情,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尤其是他不擇手段,毀了自己與慕容凌雲的婚事,然後處心積慮地讓自己嫁給她後,她就更這篤定,他對她情比海深的,可是,現在,他說這些是為什麼?

    是啊,皇權不可逾越,如果他與皇上對抗,那對於他,乃至整個靖寧侯府,都只能只有死路一條,所以,現在他是要放棄她了麼?還說什麼,皇上會許自己以皇后之位的話來,亡命天涯饑不裹腹什麼的,她不怕,但是他會怕的吧,他會不願意的話,也是啊,雖然從小體弱多病,但倒底是錦衣玉食般長大的,當然是受不得那樣苦的,何況,這種苦,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呢。

    婉清的心突然就感覺有些冰涼了起來,冷冷眼中的溫柔漸漸凍結成冰,嘴角揚起的抹笑容道:「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上官夜離沒想到她會如此反問,而她眼裡的的冷意讓他的心再一次揪痛了一下,眼裡的痛色一閃而過,握著她的手漸漸鬆開,眼睛卻還是深深地,柔柔地看著婉清,很艱難地說道:「娘子,你應該知道,我最不想你受苦,我只想你過得好。」

    不想看到我受苦,那就是說,放棄我嗎?為什麼這個男人在說出這樣殘酷的答案時,還要說得如此深清款款,表現得如此情深似活呢,他不覺得,這樣會使她更覺得好笑麼?

    一股巨痛驚濤駭浪般襲捲過來,剛才在看台上,他那樣堅定地將她護在身後的幸福與甜感瞬間被達巨痛給淹沒,這樣的痛來得太突然,太快,讓她措手不及,蒼惶間,婉清就想要逃,一股熱湧直逼眼眶,不行,她不能在他面前流淚,一定不能。

    「好啊,我也捨不得你受苦。」婉清微笑著,清亮的眼睛濕濕的,氤氳蒸騰,聲音裡,還帶著一絲譏誚,還有一絲絲的絕望。

    上官夜離的心一緊,脖子僵硬的轉過頭去,深湖般的黑眸黯然如死灰,吃內的空氣瞬間稀薄凝重了起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婉清僵直著背坐著,眼睛傻傻地看著車窗簾子一閃一閃,窗外忽明忽暗的街景。

    下馬車時,上官夜離慣性的等在馬車邊,伸了手想扶婉清,婉清輕輕撇開身子,漠視他伸過來的手,提了裙,昂著頭,自己先進了府。

    上官夜離怔了怔,才大步往府門走去,但人還沒有進去,就聽到歐陽落衣清脆地嬌呼聲:「夜離哥哥,你們回來,怎麼也不叫我一聲呢。」

    歐陽落衣的馬車幾乎是尾隨而來的,輕鬆利落地跳下馬車,歐陽落衣很自然地走上前來,靈動的大眼裡含著一絲嗔意。

    「你不是跟賢妃進宮了嗎?下午還要看比賽,在宮裡歇息就好了,何必跑回來這一趟?」上官夜離淡淡地說道,對於歐陽落衣剛才在皇帝面前為婉清說情,上官夜離還是心存感激的。

    「表嫂和夜離哥哥都回府了,我還留下有什麼意思,最多下午又和你們一塊去就是咯。」歐陽落衣提了裙與上官夜離並肩往裡走,一抬眼,看到上官夜離肩上有一片樹葉,許是才下馬車時,樹上掉的吧,她很自然的抬手將那片樹葉拈去,「是銀杏葉哎,夜離哥哥還記得小時候麼?我最喜歡纏著你摘銀杏樹葉,還非要長得像心型的那種。」

    上官夜離看著歐陽落衣手是的桃型樹葉,眼神有些幽長,笑道:「你那時就是調皮,銀杏葉那有心型的,摘了好些個給你,你都不滿意,總是哭。」

    「原來哥哥還記得麼?那一天,你還從樹上摔下了,不過,那片葉子著實很像雞心呢,那葉子,我現在還留著,當花樣子來著,哪天繡件銀杏葉花式衣服給夜離哥哥好不好。」歐陽落衣兩眼彎彎,大眼裡便是喜色。

    上官夜離就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額頭,笑道:「好啊,不過,繡得太難看我是不會穿的。」

    兩人說說笑笑往清遠居去,婉清從長廊後走了出來,默默地看著一雙同樣修長的身影,怔在原地,半晌也沒有說話。

    她沒有去清遠居,而是直接去了壽安堂。

    老太君屋裡,大太太正說得唾沫橫飛:「……宮裡傳這消息的也不只是莫昭儀,華妃娘娘先起的頭呢,賢妃娘娘雖是跟著說,但也沒反駁,看那樣子,應該也是知道這個謠傳的,要不是我家大姐姐與寧王妃交好,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情,說起來,咱們府裡頭,今兒可是出大名頭了。」

    「母親,五弟妹可不是這樣的人,您還是別再說的好,不是說,連昭儀娘娘都打殺了麼?」三少奶奶皺了皺眉,一轉頭,就看見婉清從外面走了進來,忙住了嘴,起了身迎了過來:「弟妹下午還去看比賽麼?」

    「去啊,怎麼不去,這麼精彩的比賽不看不是可惜了麼?」婉清淡笑著說道,給老太君行了個禮,卻是看也懶得看大太太一眼,大太太面眼裡就帶了一絲不屑,冷笑道:「喲,咱們府裡的世子奶奶回來了,我還以為,以後再難看到侄媳你呢。」

    看來,上午在看台上的事情傳得還真仔細,皇上曾說,讓上官夜離將婉清送進太后宮裡的話,大太太這話的諷刺意味很明顯。

    婉清當時就沉了臉,眼裡就蒙上一層冰霜:「那倒是呢,我正要為這事來向老太君稟告,太后娘娘如今可是對侄媳疼愛有加,前兒從宮裡出來的時候還對我說,要是在府裡受了什麼委屈,就一定要告訴她聽,她會為我作主的。」

    大太太聽得身子一震,臉色白了白,隨即眼裡的譏笑更濃,對老太君道:「宮裡的規矩可是比侯府裡的更大,就算能得貴人的表眼又如何,倒底出身不正,總有些見不得光的。」

    婉清頓時氣急,在外頭受了氣也就罷了,回家還要受這些人的攻訐麼?如今寧華還沒有回來,大太太一個人的話就已經不堪入耳了,等寧華那個中間分子再一來,自己還要如何在這府裡過下去?

    婉清抬了頭,直視著老太君道:「老祖宗,在比武場上時,孫兒已經以命相拼過一次了,原想回來能得老祖宗您一點憐愛,可原來,府裡頭的話說得外面人還要難聽,孫兒是不是還要拿簪子戳自己一回,才能干休啊?」

    老太君自婉清進來,就一直眼睛複雜地看著婉清,放任著大太太,聽了婉清這話,她面無情睛地看了大太太一眼,對婉清道:「留言總是止於智者,清丫頭,外面的人說得多,府裡頭的人聽了不明白,自然也是要跟著說的,你想要人不說你,就得自己行得端正,半點話把子也不能讓人拿著,明白嗎?」

    婉清聽得鼻子一酸,心中越發覺得悲涼了,老太君說得對,確實是她自己做得不好,才給了話把子給人說,如果那天在御花園,她能克制守禮一些,沒有得意忘形,與皇上保持應有的距離,這流言,也難以傳得這樣逼真了。

    「老太君,前兒太后娘娘對孫兒媳說了一番很重要的話,孫兒不是太懂,就想向老太君您請教請教。」婉清直直地看著老太君說道。

    老太君的目光微閃,對大太太和三少奶奶道:「你們兩個先下去吧,有些話,別人傳也就罷了,你們是自己家人,長輩長嫂,可不要看那些沒見識的人,也學著嚼舌根子。這事牽涉到誰,你們心裡應該明白,可不要禍從口出就好。」

    大太太聽得背後冷汗嗖嗖的,也明白了老太君還是像以往一些的寵著婉清的。便怏怏地起了身,和三少奶奶一出門去了,三少奶奶臨出門時,安慰地拍了拍婉清的肩膀,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婉清就把皇上中蠱,而太后請她經常進宮為皇上解蠱毒的事情說了:「……皇上自己也知道他並非是病,而是中蠱,相公說,我的血可能能夠救得了皇上,太后的意思是想我常去宮裡,皇上毒發時,就替他解毒。」

    老太君聽了臉色驟變,略顯蒼老的眸子銳利無比地看著婉清,冷聲道:「那麼?離兒呢,離兒怎麼辦?他如今的身子……也是因為你才有所好轉的吧,你準備要離開離兒麼?」

    婉清迎上老太君的目光,冷然道:「老祖宗您認為孫兒媳能夠自己決定這件事麼?」

    老太君目光又閃了閃道:「如今只是要你的血來替皇上解毒,又不危及你的生命的話,這對靖寧侯府倒是一件好事,這件事情,你作不得主,靖寧侯府怕也作不得這個主,明兒我就進宮找太后娘娘,如果太后堅持讓你進宮,那……離兒也只能與你和離,給你一個自由之身,如今此來,你進宮也方便,侯府的名聲也不會被拖累得太過,孫兒媳,你也不要怪我太過狠心,這種事情,不是侯府能夠左右得了的。」

    果然是以侯府的安危為第一的,婉清越聽心越冷,她以為,以老太君的睿智,及她往日對自己的疼愛,老太君應該會捨不得把自己當禮物送出去的,沒想到,老太君半點也不曾遲疑,就作出了決定,和離麼?要與那個人和離麼?那無邊的巨痛再一次襲捲過來,幾乎要將她淹沒一般。

    她再也沒有力氣應付老太君了,木木的就轉了身,準備出去。

    「不行,不能讓媳婦與離兒和離。」婉清才抬起腳,就聽見一聲斬釘截鐵的話從穿堂處傳來。

    抬頭看去,就見靖寧侯正大步流星從外面走了進來,「娘,事情還沒有到這一步,皇上也沒說要將兒媳如何,如今才鬧出這樣一點流言,咱們府裡頭就要休了兒媳婦,那豈不是落井下石,老五家的往死裡推麼?這樣做,也太不地道了些。」

    婉清詫異地看著神情堅毅的侯爺,她進府後,與侯爺並沒有說過幾句話,只是與上官夜離一起拿郁心悠算計過他,沒想到,整個府裡頭,肯為自己說話的竟然是侯爺。

    「侯爺,你可想清楚了,可不要因小失大啊,你也在皇上跟前呆過十幾年了,皇上是什麼性子你不清楚麼?所謂聖心難測,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就將整個侯府置於危險之地。」老太君厲聲說道。

    「娘,還沒到那一步,就不能做得太過,現在皇上的意思並不明朗,老五家的也算得上是救過皇上的人,現在就處置了老五家的,若是皇上震遷怒了又怎麼辦?」侯爺濃眉緊皺著說道。

    老太君這才沒有再緊持了,揮了揮手對婉清道:「你下去吧,這幾天,就老實地呆在府裡頭,不要隨便出門了,也讓侯府的前門口,能清靜清靜。」

    這話說得可真的就很重了,婉清微瞇了眼,強忍著心中的憤懣,向侯爺行了一禮,轉身出去。

    侯爺卻是從屋裡追了出來,聲音沉重:「老五家的,你也不要想太多,你對離兒的好,為父都看到了,離兒的身子如今大好,你功不可沒,你且放心,父侯就是拼卻沒了這個爵位,也會盡力保住你和離兒的。」

    婉清哽噎地點了點頭,剛要說什麼,就聽到侯爺低低地說道:「你成親之時,父候給你的那張圖,可收好了?」

    婉清詫異地看著侯爺,點了點頭,她剛想問那是什麼圖,就聽侯爺又道:「離兒的那塊玉裡,應該是有另一半圖的,只是,那塊玉怎麼都解不開,不知道秘密在哪裡,你要將這兩樣東西都收好,可別弄丟了。」

    婉清聽得完全怔住,她一直就不知道那塊玉代表著什麼,以前也懷疑過,是不是就是那張圖紙的另一半,如今得到了侯爺的證實,心裡就更加疑惑的,那麼小的一塊玉,裡面能藏著一張圖紙?簡直就是不可能嘛。

    侯爺似乎也看出來婉清不相信,笑了笑道:「那裡面,確實是有秘密的,究竟是什麼,我也不清楚,歐陽家的人,也不是每個人都清楚,只有繼承者才知道,可惜,離兒的娘死得太早了,那些人,最後也沒有橇開她的嘴,她帶著秘密一起走了。」

    婉清忍不住就想問被關起來的王嬤嬤的事,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王嬤嬤就算知道秘密,只怕也不會說出來吧,把她關了這麼些年,卻一無所獲,也許,王嬤嬤也不一定知道。

    侯爺走後,婉清還是有些木木的,仍在想著那塊玉的事情,突然她感覺很厭煩,她操這些心作什麼?那個人根本就不要她了,以前為了那塊玉,為了他身體裡的蠱毒挖心撓肺的想法子,探尋著秘密,與寧華,與府裡的那些人鬥得死去活來,鬧半點,自己在意的,自己想要保護的那個人,卻是那樣的冷情冷心,如今自己還不知道能在這個府裡呆幾天,操這些碎心作什麼?還不如把那塊破玉還給他,也省得人老盯著自己。

    剛一拿定主意,上官夜離就現在在她眼前,他似乎有在找她,眼裡有些急惶,一看見她,就像以前一樣,習慣性的上前來扯她,婉清不等他挨到自己的衣服,就是一掌揮去,打落他的手。

    然後,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往前面走去。

    「娘子,娘子,你怎麼沒有回屋裡去,這個時候去老祖宗屋裡做什麼?」他的聲音裡滿是擔憂,急急的又跨上來一步,陪著她一齊走。

    婉清就停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正好如了相公的意了,才我把太后娘娘的意圖告訴老太君後,她說,讓我與你和離,相公以後就可以再娶一位名門貴妻了。」

    狂怒立即在上官夜離的眼中升起,他一把拽住了她,聲線壓得很低,還帶著一絲顫抖:「你說如了誰的意?我的嗎?你這麼快就決定要離開我了嗎?是連退路都找好了吧,是想進宮?哦,也是,慕容凌雲那草包現在還等著你呢,你正好可以與他好夢重圓,是不是?」

    他的大掌像鐵鉗一樣的箍著婉清,讓她動彈不得,從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婉清火冒三丈,明明是他說的,要她離開,如今他憑什麼來對自己發火?真當自己是根雜草,任意欺負踐踏嗎?

    婉清逼紅了自己的眼睛,卻強忍著不掉一滴眼淚,手臂動不了,她就一歪頭,張口狠狠地咬住上官夜離的手臂,死死咬住,再用力撕扯,她現在恨這個男人,恨不得把他皮肉剝開,把他的心給挖出來,看看是紅的還是黑的,特麼的,太會裝情聖了,以前是她傻,她沒有看清楚這些該死的古人的本性,他們眼裡,除了家族利益,其他全是垃圾,老婆孩子都是用來交換利益的,歐陽夫人也是因此而死的吧。

    上官夜離痛得一呲,平日溫順嬌柔的婉清發起怒來,就像一隻狂暴的小獅子,他任她咬著,看她一副想要生吞了他的樣子,卻讓他狂怒的心平息了下來,飛帶橫飛的血行也漸漸變緩,聲音也是異常的輕柔:「娘子,我不會跟你和離的,決不。」

    透過幾重錦衣,婉清的嘴裡浸入一絲腥甜來,可她仍不想鬆口,仍是死死地咬著,似乎要將滿腔的憤怒全都注入到自己的小鋼牙上,撕碎了這個男人的心都有了。

    可是,他說什麼?決不和離?那是要休妻嗎?心再一次疼痛起來,緊咬的牙齒又加了些力道,頭死命的一甩,將上官夜離身上那塊肉,連同衣服一起撕扯了下來,又重重的將嘴裡的肉連同皮一起吐掉,大眼凶狠地瞪著上官夜離:

    「不和離,那你是要休了我嗎?休了我,好討好皇帝,好保住你們靖寧侯府,更為你加官進爵是嗎?」

    她如同小發怒的小獸樣一樣的怒吼,卻讓上官夜離的心如同灌了蜜一樣的甜,手臂上的傷口很大,血在汩汩地流著,他卻眉頭都沒皺一眼,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一把將她攬進懷裡,聲音都是哽著的:「消氣了嗎?要是沒消氣,你再咬一口?」

    說著,把流血的手臂又遞到她的唇邊來,黑幽幽的大眼裡全是寵溺,正像平素婉清拿著肉包子喂毛毛的樣子,他拿自己當她的出氣點心了。

    婉清的心,沒來由的就顫了下,心虛起來,眼睛不住的往那流血的傷口上瞟,感覺自己肌肉一陣陣發酸,看他一眼風淡雲輕,好像木頭人一樣的,眉頭都不肯皺一下,心虛就更甚了,卻還是氣,想要推開他。

    上官夜離的手臂一緊,抬著那條受傷的手,撫著她的臉道:「我以為,你不想跟我一起去亡命天涯呢,如今看來,我娘子還有些野外生活經驗,生肉也是能吃得下的。」

    呃,不是他說的,要讓她進宮的麼?還說皇帝保不齊會給她一個後位呢,如今……好像他只是說,他不想自己受苦來著,難道她是會錯了意麼?

    「你……你願意為了我,與皇上,與朝庭對抗?你願意帶著我浪跡天涯?」婉清仍有點不自信,小聲問道。

    「是啊,可是,我又捨不得娘子受苦,怕娘子不願意跟我一起流浪啊。」上官夜離的眼裡有著失而復得的喜悅,原來,鬧半天,兩個人,都在顧著對方的感受,都想岔了。

    「你不早說,害我傷心了好久。」婉清的臉立即就脹紅了,小聲嘟嚷。

    上官夜離就把那只血淋淋的傷臂伸到她眼前來,大眼裡全是委屈:「娘子,好痛。」

    婉清又羞又愧,又心痛,無措地托住他的手臂道:「那快些回去上藥吧,要是感染了可就不好了,那個……相公……對不起啊。」她托著他往清遠居走,聲音卻是越來越不自在,一路滴著的血,讓她的心縮成了一團,一時又恨自己起來,明明對他的情早就浸到骨子裡去了,一發起火來,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這……只怕要留個大疤痕了,以後都是她欺負他的證據。

    她眼裡的心疼讓他如同浸在蜜罐子裡一樣,渾身都甜得發軟,故意嘶著氣,在她面前做出一副痛苦隱忍的樣子來,讓她的小臉揪得更緊,小巧的五官都快擰成一團了,這隻小狐狸,發起怒來還真是會咬人呢,以後還是順毛摸的好。

    「娘子,我就當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記號了,以後,我的身上就有了你的烙印,你以後再也不能丟下我了。」看她心疼得不得了,他還是有些不忍了起來,沒有繼續叫痛,輕撫著她的秀髮,眼睛深深地看著她道。

    婉清一直強忍著的眼睛像開了閘的洪水,奔湧而出,頓時哭得稀里嘩拉起來,挽住他的手臂,就再也不肯鬆手。

    「傻瓜,上點藥就沒事了,你以前不是見過我受傷麼?比這更重的我都受過,算不得什麼的。」他看不得她哭,她一哭他就心慌,慌得比手中的傷口還痛。

    婉清一聽,更加傷心了,他就算是受過再多的傷,那也是敵人傷的,可她是他的妻,是他的愛人啊,她剛才怎麼就嚇得口去的。

    「娘子,你咬得越重,我就越高興,你要不是恨極,又怎麼捨得下這麼大的力氣,心中若是無情,又怎麼能生恨?好啦,莫要哭了,我下午不是還要參賽嗎?」上官夜離小心地哄道,沒受作的手不停地幫她抹著那怎麼也流不完的眼淚。

    婉清被他說中了心事,心情這才好轉了些,不由意思地抬眸對他扯了扯嘴,抽噎著道:「怎麼辦,你受傷了,下午還要比試呢,會不會受影響啊,要是為了這個,你得不到第一怎麼辦?」

    「沒事的,如今我能瞧得上眼的對手也就兩三個人,慕容凌雲算一個,御林軍領隊楊宇之算一個,還有一個就是福王的部下,莫言也算一個,再說了,不是還有文比麼?有兵法策論和小演練呢。」

    上官夜離自信地說道。

    提起兵法策論婉清眼睛一亮道:「相公,你說你沒有讀者《孫子兵法》嗎?三十六計你知道不?」

    上官夜離上回就聽她說過孫子兵法,以前沒怎麼留言,這一次,他聽了卻是緊皺起眉頭來,墨玉般的雙皮緊鎖著婉清的臉:「娘子,你……不會真的來自異世吧,你知道好多我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東西。」

    婉清聽得一震,臉有瞬眼的蒼白,咬了咬唇,她還是決定不要把真相告訴他,雖然這個世界裡有詭異的巫蠱,但她還是有點害怕他們會將她當成邪靈,這樣一想,便道:「你胡說些什麼呢?我……我只是看的雜書比較多罷了,哎呀,時辰也不早了,你下午不是要去比賽麼?我把孫子兵法寫給你看看吧。保不齊對你的策論有好處呢。」

    說著,拖起上官夜離進了院子。

    歐陽落衣從屋裡迎了出來,一瞧見上官夜離手臂上的傷,不由大驚道:「夜離哥哥,你這是……怎麼傷的?」

    上官夜離忙用手摀住傷口,不讓她細看:「剛才練劍時,不小心把自己劃傷了。」邊說就邊往裡屋去,婉清將頭垂得很低,盡量不讓歐陽落衣看到自己哭紅的眼,和自己滿臉藏也藏不住的心疼和愧疚。

    墜兒很機靈的打了熱水來,婉清又讓墜兒加了些鹽在水裡,她自己親自忙上官夜離清洗了傷口,又上了上好的金創藥,拿紗布細細的包紮了,這才扶著他一起出一里室。

    歐陽落衣在正屋裡著急地等,看他們出來,這才笑道:「表嫂,我正要跟你說,去老祖宗屋裡用飯也太麻煩了,以後,我就在清遠居吃吧,反正離得近,也方便。」

    婉清也感激她在比武場幫過自己,雖然心中不太願意,但還是不好意思拒絕,只好應下了,吩咐方媽媽以後要先問問落衣小姐要吃什麼樣的菜式,小廚房裡好做。

    上官夜離在正堂吃飯,婉清就去了裡屋,親自磨墨鋪紙,開始回憶《孫子兵法》,並抄錄下來,她對軍事並不太熟悉,好在父親是個中文熱愛者,古代著名的幾部巨著從小就讓她死背,她連三國都能背下來,何況是比三國短很多的兵法。

    因為時間緊,她就只把三十六計給羅列了出來,等上官夜離用過飯,她就拿給上官夜離看,並逐條講解給他聽。

    但歐陽落衣吃過飯後,卻並不肯離去,婉清又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在幫上官夜離的事情,只好自己先吃著飯,上官夜離卻有些心急,看婉清飯也沒吃,就在屋裡搗鼓了好一陣,卻沒拿東西給他看,一時也明白是歐陽落衣的緣故,便對正悠閒坐在正屋喝茶的歐陽落衣道:「落衣,我的傷有些痛,讓你嫂嫂一會子給我換個藥,就不陪你了啊。」

    不是才上的藥麼?怎麼又要換?但歐陽落衣很快就反應過來,人家小夫妻兩個有私房話說,要自己避開呢,她艷麗的俏臉就顯出一絲不自在來,美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落漠,笑著起了身道:「正好我也有些乏了呢,我就先回屋歇歇了,表嫂,下午可要記得叫我一起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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