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十六章 :妹妹為何不爭上一爭 文 / 不游泳的小魚
「不是說,男女授受不清麼?下次出來,記得把耳洞也穿了吧。」婉清卻不肯放過他,惡劣在他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人牙子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那雙再怎麼化妝也難掩光華的高貴而又明媚的鳳眸向上一翻,送了婉清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
婉清看得呆住,這個愛害羞的劫匪也太……太可愛了吧……
看婉清兩眼放光,一副看小動物的萌樣,人牙子眼中的光華暴漲,狠狠地瞪了婉清一眼,一擰身站直了,扭腰甩帕地向玉姨娘又推薦起另外幾個丫頭來,那一抬手,一投足,如行雲流水般順暢,女兒態實足,婉清心裡的八卦因子便蹭蹭往上漲,呀,絕頂小受的身板啊,便是正經的女兒家,也沒他那身段妖嬈啊啊啊。
婉清正有滋有味地瞅著人牙子樂,這邊林氏打發人來請她過去,說是趙姨媽送了禮物過來,讓她去挑,她只得怏怏地起了身,向玉姨娘道別,讓方媽媽帶豆芽兒回去梳洗,給豆芽兒上藥。
那人牙子正唾沫橫飛的推薦著另外幾個丫頭,見她一走,頓時沒了興致,帕子一甩,黑著臉擰身就往外走,生生把正在聽她介紹的玉姨娘和一干丫頭涼在一邊,玉姨娘怔怔地看著他突然變得筆直挺拔的背影,不覺莞爾一笑,明麗的眸子裡染上一層有趣之色來。
林氏屋裡,婉容正拿著一枝絹花往自己頭上插,笑著問趙姨媽:「姨媽,您瞧我戴這個色可好?」
趙姨媽笑容可掬,一派春風得意:「容姐兒膚白,戴什麼色兒都好看,尤其這桃紅適合你。」
婉容聽得臉色一僵,緩緩將頭上的絹花取下,放回了妝盒了,桃紅!自古便是妾室的專屬!
趙姨媽嘴角便噙了一絲冷笑,伸手拿了枝大紅的絹花遞給婉麗:「麗姐兒,這朵合適你,明兒靖寧侯府來送小定禮,你就戴了這個吧。」這話卻是正戳中了婉麗的心窩子,婉麗眼圈兒一紅,巴巴地看向林氏。
林氏心疼的將她拉到自個身邊來,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趙姨媽不知其中關節,饒自笑道:「……請了文華閣大學士楊夫人去了靖寧侯府提親,昱哥兒的庚貼寧華郡主已經收了,只在將兩個孩子的八字一合,這婚事就算定下來了,以後,咱們可是親上加親了呢。」
婉麗的臉色就更加沉了,一捂臉跑了出去,正好撞到進來的婉清,婉麗自己被撞了個趔趄,卻難得的沒有發作,反而破涕為笑,扶住婉清道:「三姐姐怎的來得晚了,姨媽送的好絹花都快挑完了呢。」
哪次自己得的不是挑剩下的?婉清不以為意,瞥見婉麗臉上的淚痕也沒問,抬腳進屋,婉麗卻是回頭跟了進來,邊走邊道:「三姐姐可知姨媽為何如此高興麼?軒哥哥和子怡姐姐的婚事定下來的呢,姨媽說要請幾桌慶祝慶祝,還要請戲班子來唱戲呢。」
故意說給自己聽,以為自己會是最傷心的那個人吧,婉清淡淡地搖了搖頭,從來就知道那份感情太沉重遙遠,護在胸口的心沒有送出去,又怎麼會傷會痛?
見婉清進來,林氏倒是難得的熱情,向趙姨媽說了,要將婉容婉麗記到她名下的事情,趙姨媽聽得詫異,神情怪怪的看了婉清兩眼,又讓婉清挑絹花,婉清意思意思拿了兩朵,一旁的趙淑雲卻突然跑過來,一把搶過婉清手裡的絹花扔在地上,怨恨地瞪著婉清吼道:「這花原是慶祝大哥哥訂婚之喜的,別人拿了也就罷了,三姐姐也拿,你的心就是石頭做的麼?」
趙淑雲不比趙淑媛,她天真活潑好動,又單純無心機,平日裡婉清還是很喜歡這個小妹妹的,也是姐妹裡難得不勢利的一個,今兒突然大發脾氣,一屋子裡的人都怔住了。
婉清只當沒聽懂她的意思,彎腰去撿那兩朵絹花,趙姨媽惱恨地瞪了淑雲一眼,罵道:「你魔障了,好好兒發作什麼?你大哥哥訂了親,你三姐姐高興也不行麼?」
淑雲美眸噙淚,狠狠瞪婉清一眼,一跺腳衝了出去。
婉清向林氏和趙姨媽行了一禮,也跟著追了出去,深宅大院裡頭,難得有個心思單純的孩子可以交朋友,她不想傷了淑雲的心。
任婉清在後頭如何喊,淑雲也不肯停下來,一個勁的跑,婉清氣喘吁吁的追到園中的人工湖邊,卻看到淑雲的身子一閃,竟是不見了,婉清急急的在湖邊喊:「雲妹妹,你在哪?」
「三妹妹……」一條飽含深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婉清驟然回頭,就看見趙昱軒清俊修長的身子從假山後轉了出來,溫和乾淨的眸子幽暗深遂,一抹深痛潛藏眸底,如風平浪靜的湖面下翻捲著的暗湧,一個一個洶湧的漩渦在湧動,似要生生將婉清吸進去一般。
婉清心頭一顫,不過數日不見,趙昱軒就清瘦了很多,原本柔和俊朗的下巴也變得尖銳了,緊閉著的薄唇抿出一條憂鬱的弧線來,看著讓人心中生痛。
「原來是大表哥在此啊,可見了淑雲?」婉清忽略掉趙昱軒眼裡的痛苦和深情,含笑福了一福問道。
「是我讓小妹帶你過來的。」趙昱軒雙眸炯炯,毫不掩飾地說道。
婉清心中大急,她很怕聽趙昱軒接下來要說的話,轉身就想走。
「三妹妹……你就如此狠心麼?便是幾句話也不肯聽我說完?」趙昱軒緊走一步,伸手想要拉住婉清,卻又諱於禮儀,只能生生頓住,聲音愴然淒涼,婉清想起他為自己擋下的那一掌,至今手上還留下一道淡痕,心中一慟,那提起的腳就怎麼也邁不出去了。
微歎口氣,轉過身來,笑容明媚,深深一福道:「忘了要恭喜大表哥喜得良緣,才姨媽送了我們幾個好多漂亮絹花呢。」
趙昱軒聽得一滯,溫和的眸中瞬間赤紅,身子搖了一搖才站穩道:「別人道喜尤可原,妹妹明知我的心,又何必挖苦我?如今只是送了庚貼……我只問妹妹一句話,若是妹妹肯……我便是捨了這條命去,也要爭上一爭……」
「大表哥說什麼?婉清聽不懂,婉清只知道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不合規矩的話快別再說了,湖邊風大,表哥還是早些回屋的好。」婉清再聽不下去,截口道,她不是不知道趙昱軒的心,也不是沒有動過情,只是,趙姨媽那樣勢力利害的一個人,又豈肯讓她一個庶女為媳?而且,趙昱軒此人雖是風神俊朗,才情卓越,性子卻太過綿軟,又對趙姨媽持孝甚重,便是爭贏了,她嫁過去,必定也沒有好日子過,又何必作那不切實際的妄想?
「妹妹便是如此無情麼?妹妹看似笨拙,實則蘭質惠心,懂得藏愚守拙,如若妹妹肯與我同心,又何愁緣分不定?妹妹……」趙昱軒心中一慟,卻是咬牙又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著婉清,那樣的執著深情,不容婉清逃避,不容婉清掩飾,似要穿透她的心靈一般:
「我知姨媽與壽昌伯正在議親,想將兩家結於秦晉之好,可是,那壽昌伯世子,生性玩劣不堪,最是浪蕩無形,妹妹難道甘心情願受此擺佈?我不敢承諾讓你達顯容華,但以我之身護你一生周全還是做得到的,妹妹為何不敢提起勇氣來爭上一爭?」
以我之身護你一生周全!一句話如雷霆萬鈞,擊潰了婉清那堅硬的外殼,淚水頓時盈了滿眶,前世今生,還是第一個人對她許下如此深情的諾言,她抬眼定定地凝視眼前的清華俊朗的少年,看到他眼中悠悠的期盼,那抹堅定與熱烈,都灼燒著她的心,像是要片割了她的魂一般,可是……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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