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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76第76章 文 / 廣陵散兒

    「呼,今天真是累死了!」荷娜將拖鞋踢掉,赤著腳走到床邊坐下,一邊側著頭,伸手將耳環取下。

    小方背靠著床,目光從手上的雜誌上收回來,含笑問道:「今天帶雪兒去哪裡玩了?」

    「無非是遊樂園,動物園,偶爾陪小朋友去一次,感覺倒也還不錯,就是精力有限。」荷娜看起來心情不錯:「雪兒長胖了不少,抱著都有點吃力了。」

    「哦。」小方將雜誌丟到一邊,似無意的道:「她沒有問起曹雲俊麼?」

    「問了。」荷娜上了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晚上吃飯的時候,突然問爸爸去哪兒了,從伊本來心情看似好了點,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哎。」

    「她怎麼答?」

    「怎麼答?敷衍唄。」

    「寒笙什麼反應?」

    「寒笙?」荷娜側頭看他:「你不是知道麼,寒笙沒去呀,她哪有時間?」

    「哦,我以為她晚上和你們一起吃的晚飯。」

    「沒有,她今晚加班,估計現在還沒回呢。」荷娜突然靠著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幹嘛問這麼仔細?」

    小方淡淡一笑:「隨口問問啦。」

    「騙人!」荷娜滿臉不相信,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臉頰:「你跟寒笙這兩天出了問題,別以為我是瞎子。」

    小方沉默了一下,側過身,右手摟住了她的腰:「老婆,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談談。」

    荷娜見他神色突然變得認真嚴肅,倒覺詫異起來:「怎麼了?」

    小方道:「我先問你,你覺得寒笙和從伊現在的情形,正常麼?」

    「我?我之前是覺得不正常。」荷娜指了指自己,奇怪的道:「可你不是早就知道她們兩的事情嗎?為什麼……」

    小方立即搖頭:「不,我不是指這個而言,雖然我喜歡的是異性,但在知道了寒笙的故事後,我便自然而然的理解了這種感情。我說的正常,是指她們現在的關係而言。」

    「關係,那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吧。」荷娜想起葉從伊,口裡發出一聲輕歎:「從伊太可憐了。」

    「可憐?」小方愕然:「你僅僅只是覺得從伊可憐嗎?你不覺得她們這個樣子,每天住在一起不應該嗎?」

    「你的意思是……」荷娜收回雙手,坐直了身子,呆呆的看著他:「你因為這個去指責寒笙了嗎?」

    「談不上什麼指責,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我不贊同她這麼做,她畢竟跟悅顏在一起了。她把她的秘密告訴了我之後,我就一直勸她放下,試圖去開始新的生活,她過得太消極太壓抑,她所謂的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已經變成了她的拖累和負擔,變成她所有痛苦的根源,我不想她這個樣子。包括她上次跟從伊發生的那些事,還有這次從伊知道真相,住到她家,都是我不樂於看到的,可是她一直沉陷在過去,還因此跟我發火。」

    「你是說,從伊帶給她的只有痛苦?」荷娜眼裡露出不悅之色,挑眉道:「那從伊的痛苦呢?你知不知道從伊現在的痛苦是她的百倍千倍!」

    「好吧,我想說,從伊在這件事裡,確實值得同情,但她到今天的境地,多半是她自己造成的。」

    「什麼叫是自己造成的!」荷娜幾乎跳起來,開始大嚷:「我不許你這麼說從伊!」

    「我在就事論事,寒笙是我的朋友。」

    「從伊也是我的朋友!你這麼說完全有失偏頗!」荷娜神情激動,憤然道:「我們幾乎從來沒有討論過她兩的事情,有些話,從伊不讓我對你說。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在你心裡,你竟然認為從伊是自作自受,你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有沒有一點良心了!」

    「荷娜,你先冷靜點,我不是說你朋友的壞話,我也不想跟你吵架。」小方首先妥協,將聲音放輕:「我只問你,單就現在這個情況而言,她們算什麼?這樣置悅顏於何地?更何況,從伊現在婚都沒離,帶著個孩子住寒笙家,難道她準備一直這樣下去嗎?」

    「說了半天,原來你是在同情悅顏麼?」荷娜先是一怔,隨即昂起頭,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那可對不起,我可沒有你那樣的道德觀,自從我看了從伊的日記後,自從我知道他們所有人的無恥勾當後,在我眼裡,從伊的父母就變成了後父後母,什麼曹雲俊,鄭悅顏全都是第三者!從伊住寒笙那裡怎麼了?那是她一直愛著的人啊,那是她現在唯一想看到的人啊!再說寒笙也是願意的不是嗎?任憑悅顏使出各種手段,她還是沒本事取代從伊的位置不是嗎!我就等著看她兩怎麼分,從伊和寒笙怎麼在一起呢!」

    「荷娜,你是不是瘋了!」小方驚訝的看著她,連說話都有點結巴了:「你……你還有點原則嗎?從伊已經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就算現在離婚,也改變不了這些事實,而悅顏,可是寒笙現在正正經經的女朋友啊!」

    「從伊那時失憶了好不好,失憶了是什麼感覺,就好比迷路了,需要人牽引,而不幸的是,牽引的人是她那愚頑的父母,還有居心不良的曹雲俊!至於悅顏,她做的那些事我都懶得說了。」

    「你別老提失憶!」小方忍不住道:「不是一句失憶就可以把發生的事情全蓋過的!失憶了就不能選擇自己的生活了嗎?曹雲俊是她自己選擇的吧,她若不願意結婚,她爸爸媽媽能逼著她?如果你沒有把那本日記給她,她還在跟曹雲俊做恩愛夫妻呢。再說了,怎麼失的憶還不知道呢,純粹是因為腦部受到撞擊?寒笙那麼愛她,她怎麼就可以把她忘得那麼一乾二淨!她現在,早已經不是寒笙當初愛著的那個人了。」

    「你……這就是你心裡的想法?」荷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好半天才蹦出一句:「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敢情從伊車禍的時候你在現場,你知道她不是因為這個失憶,你又親眼見她心甘情願跟曹雲俊結的婚,你接觸過婚姻生活中的她,所以你還知道他們恩愛了?」她憤怒之下,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你有什麼資格這麼揣測,你所知道的,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全是來自於寒笙,所以你只會站在寒笙那邊的立場為她著想!你甚至連從伊的那本日記都沒看過,你根本不明白從伊為寒笙付出過什麼,她又有多愛她!你知不知道從伊的婚姻生活一直很平淡,你知不知道雖然失憶了,但她一直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珍貴重要的東西,她一度為此去尋找記憶!你知不知道她對曹雲俊根本談不上什麼愛,而她一見到寒笙,就馬上被吸引了,像她那麼矜持自重的一個人,以一個已婚女人的身份,如果不是因為深愛寒笙,怎麼會大失常態,連出軌的事情都做出來了!」

    她辟里啪啦一大長串話,讓小方一下子幾乎回不過神來:「你是說……」

    「我真不敢相信,以從伊這些年的遭遇,和現在悲慘的處境,你居然還能說得出這些話來。」荷娜越說,越是悲憤交加:「你有多瞭解她?你比我瞭解她嗎?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難道說,寒笙也是這麼想的嗎?所以才對她這麼不鹹不淡的嗎?所以連離開悅顏那個滿嘴謊話的人的勇氣也沒有嗎?她也認為現在的從伊已不是當初她愛的那個人了嗎?」

    小方怔了半晌,囁嚅著說:「如果從伊真像你說的那麼深愛寒笙,為什麼當初她沒有離婚的勇氣?」

    「因為她自卑自己是個有家室的人,在不知道她自己和寒笙的過往的情況下,寒笙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那種一見傾心的能讓她把道德暫時放在一邊的陌生人,但她對她的家庭和孩子仍然有著責任,更別提悅顏和我在其中產生的作用。」荷娜說這裡,瞪了小方一眼:「我暫時不想跟你再講這個話題了,你少跟我說什麼應不應該!我告訴你,沒什麼應不應該,今天晚上我跟她們母女一起吃飯,本來還想去看電影的,可是從伊突然說,寒笙快要回來了,她要帶雪兒回家。她好像隨時隨地都在惦記著沈寒笙,她什麼時候上班,什麼時候值班,什麼時候吃飯,晚上什麼時候回家,她全都記得清清楚楚。在她遇到這麼大的打擊時,她還能夠去全心全意的惦記一個人,作為她的朋友,這點很讓我覺得安心安慰,因為我不希望她的生活就此變成灰色,不想她的生活裡只剩下傷心,別的什麼我都不管!」

    「荷娜……」

    「別跟我說話,睡過去點!」荷娜扯過被子,氣呼呼的躺下:「現在我累了,明天我得好好跟你說說這事,我要還從伊一個公平。還有寒笙,如果她也像你這麼想,我定要找她算帳的。」

    這家私人會所的餐廳,格調十分幽雅,氣氛十分的好。餐廳一個不惹人注意的角落裡,鄭悅顏和曹雲俊正相對而坐。遠遠望去,只見兩人表情大相迥異,鄭悅顏語笑嫣然,侃侃而談,似乎在說著什麼讓人開心的趣事,時不時還端起面前的高腳杯,輕抿一口紅酒。而曹雲俊卻是面沉如水,神色越來越是難看,雙手在桌上絞作一處,看得出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未幾,鄭悅顏含笑起身,緩步出了會所,驅車離去。曹雲俊陰沉著臉,獨自坐了一會兒,也跟著起身。本來今天一整天,他都在為女兒昨天下午被葉從伊搶先接走的事情而煩惱生氣,可是跟鄭悅顏作了一番長談之後,此時此刻,這種芝麻大小的事情,已經完全影響不了他的情緒了,他的全部心思和精力,都集中在另一件事情上去了。

    曹雲俊坐在自己的黑色寶馬車裡,心裡一片冰涼,渾身都在發抖,幾次想發動車子,又打消了念頭。

    她愛的人原來是個女生,原來是個女生……

    怪不得爸媽一直對這事諱莫如深,守口如瓶,怪不得……在從伊失憶之後,爸媽就立即把他找來,對他說會全力支持他們在一起,怪不得他們會欺騙他,然後要他一起欺騙從伊,怪不得,任憑他千方百計去查探,也查不到自己受冷落的原因。

    原來一切竟是因為一個女生,他竟然輸給了一個女生……

    曹雲俊深深的垂下頭去,將臉埋在手心裡,心中充滿了挫敗無力感,還有一種無法言述的悲哀,然而,心中多年來的積壓的嫉恨,也像一簇簇火苗,漸漸升騰,蔓延,然後在胸腔裡越燒越旺。

    也不知過了多久,曹雲俊終於抬起頭來,他眼睛發紅,直直的望著前方,心中那個聲音如魔鬼一般,死死的糾纏著他:「一個女生搶走了你從小到大愛著的人,現在還要來拆散你的家庭,曹雲俊啊曹雲俊,你就這般沒用麼?難道你還不及一個女人嗎?」

    不!他搖了搖頭,眼睛裡忽然露出一絲陰戾之色,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在心中把鄭悅顏給他的地址默念了一遍,忽然伸手發動了車子,黑色的汽車很快駛出了停車場,飛一般向遠方馳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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