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56第56章 文 / 廣陵散兒

    7月16日

    中飯是寒笙做的,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炒的菜這麼好吃,很驚喜，但是從她媽媽口裡得知,她小學時就經常給一家人做飯，又開始心疼起來。

    寒笙就是個這樣的人,她不會主動說起關於自己的一切,但跟她接觸越久，瞭解越深,就會發現她身上更多更多的閃光點,然後情不自禁被吸引。

    寒笙,到底還有什麼是她不會的呢？

    整整一個下午,我都處於興奮狀態,我拉著寒笙，走在鄉村縱橫交錯的小道上，我好奇每一條路的盡頭通向哪裡，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真有種這樣的想法，跟寒笙選其中一條路，就這麼走下去，這樣，我們兩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這麼傻，這麼不切實際的想法，我覺得自己有點好笑。

    這樣的時光是很快樂的，可是寒笙要去廣州打工的事，就像大片陽光中的一點陰影，始終存在於我心頭的某個地方。

    離別是件很難受的事情，儘管只有短短兩個月。何況，雖然覺得自己高考發揮得還可以，但未來我們兩究竟在哪裡，一切都是未知的。

    因為心裡轉著的這些念頭，晚上躺在寒笙懷裡時，我鼓起勇氣，再一次抬起頭，閉上眼睛，主動吻了她，這是那個晚上之後，我們第二次的親吻。

    寒笙剛開始很矜持，她只是任我吻著，並不像那次一樣回應我，就在我心裡的溫度就快要降至最低點，準備放開她時，她卻突然激動起來，緊緊的擁抱著我，開始熱烈的回吻我。

    這黑漆漆的，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屋子，讓我們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肆無忌憚，寒笙在我耳邊急促的喘息聲，讓我臉紅心跳，身上每一個毛孔都變得無比敏感，還有，快樂。

    我們擁抱著彼此，親吻著彼此，撫摩著彼此，從柔情似水，到如饑似渴，似乎不這樣，心裡就有個地方，空空的讓人難以忍受。

    直到寒笙將撫摩著我腹部的手，伸向我的胸，我忍不住輕哼了一聲，伸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那一下，空氣彷彿凝結住了，我們兩人僵持在那裡。

    我緊張的咬著唇，說不出任何話，可是自己都感覺到自己握著她的手，在輕微的顫抖著。我不反感她這樣，絕不，但就是條件反射的這樣做了，這樣，實在是太讓人羞澀和不知所措。

    好長一段時間，我們兩沒有誰動一下，也沒人講話，氣氛完全冷卻，然後，寒笙輕輕掙脫開我的手，緩緩的退了出去。我想寒笙是不是誤會我討厭她了，或者是生我氣了，我想開口解釋什麼，又覺得自己很委屈，簡直有種想哭的感覺。

    幸而，寒笙這時湊到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從伊，對不起。」

    她的聲音很溫柔，充滿了歉疚，我心裡所有不安的情緒都隨著她這句話遠去，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再次擁住了她，將臉埋進了她的脖頸，我要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她，沒事，她可以這樣做，只是，我會矜持，我會羞澀，只是，我十七歲，但是……但是，我喜歡她。

    寒笙，我想我喜歡上你了，但是，在你抱著我的時候，吻著我的時候，你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

    7月20日

    寒笙去了廣州，而我，自從她走後就沒了出門的興趣。媽媽很奇怪我為什麼沒有按原計劃去旅遊，而雲俊哥哥則每天圍著我轉，跟我大講特講一些他想去的地方的美景和美食，慫恿我出去玩。

    可是，我真的提不起任何興致，我甚至煩他天天來找我。我借口天氣熱，每天躲在自己的房間，睡大覺，玩電腦，看書，發呆，而我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思念寒笙。

    我想寒笙，真的很想很想她。

    自從高考結束後，我就開始審視自己對她的感情，我對她所有的異樣的感覺，都說明了一件事，我喜歡上她了，不是朋友間的那種喜歡。

    我不是傻瓜，分別時那麼深刻的思念，在一起時那種無上的快樂，讓我早就隱約意識到一些什麼，那次去寒笙家所發生的，猶深印腦海，無日或忘，如果說前一次親吻，還可以對自己說，那是因為做了那個夢，那是因為那個時候腦子還不清醒，那麼這次，連自欺欺人也不能夠。

    開始時，我是有點怕的，怕跟別人不一樣，怕被人非議。

    可是現在，我憑空增添了無限的勇氣，因為，我越來越相信寒笙跟我是一樣的感覺，我相信我們心靈相通，我相信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

    不！喜歡兩字不足以表達我們對彼此的感覺，那應該是愛，對，就是愛情。

    我們相愛了，而我們都是女生。

    我知道什麼是同性戀，我知道這不是一種病態，我知道很多名人這樣，我還偷偷查過各種資料。

    我為什麼要怕？有了寒笙，我是這麼幸福啊！

    可是，我心裡仍然有種焦慮的感覺，雖然確信寒笙對我的感覺是一樣的，可是，畢竟她還什麼都沒有跟我說呀。

    寒笙，我想你呢，我等著你回來，然後跟我說點什麼呢。

    寒笙，我愛你，有一天，我會當面對你說出這三個字，那麼，你也會回我一句一模一樣的話嗎？

    房間裡的燈光仍然亮著，可是窗簾外已有陽光透射進來，漸漸將燈光映襯得微弱，白晝取代了黑夜。

    這個夜晚，對荷娜來說，比以往任何一個不眠的夜晚都要漫長，她沒有心思睡覺，也不敢去睡覺，葉從伊的臉色蒼白憔悴得像個病人，似乎隨時都能倒下去，在翻看那本日記的過程中，她的沉默更讓人慌張，而她的眼淚，根本沒有停歇過，從晚上，一直到天明。

    她的反應在荷娜的意料之中，可是她這種狀態，卻又不顧勸阻，固執的要堅持將日記看完，難免讓人更加擔心。

    荷娜看著她紅腫不堪的眼眶，在她面前蹲下，再次伸手蓋住日記的頁面，幾乎懇求似的說：「從伊，休息一會兒吧，休息幾個小時再看，好不好？」

    葉從伊沒有像之前一樣將她的手撥開，而是微微抬起頭來，眼神呆滯的看著她：「這是我的日記。」

    荷娜有點被她的表情嚇住：「從伊，這是你的日記啊，你怎麼了？」

    葉從伊喃喃的說：「我認識寒笙，就是沈寒笙。我看到，我在裡面寫，我愛她，你看這一篇，看這些字，這是我寫的。」說到這裡，她開始撥荷娜的手，不過一下，又停住，嘴角擠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來：「哦，你看過了。」

    荷娜拉住她的手，喉嚨似乎梗塞住，半天，才輕聲說：「從伊，天亮了，我去弄點早餐給你吃。」

    「我不吃，我什麼也吃不下，我要看，我要繼續往下看！」葉從伊甩開她的手，就要繼續往下翻。

    荷娜急了，再次飛快的抓住她的手：「從伊，你一晚沒合眼，又不吃東西，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你別讓我後悔把這個拿給你看。」

    「我想看，他們是怎麼騙我的。」

    荷娜一呆：「從伊……」

    「荷娜，我的心跳得很厲害，一陣一陣的，我的心臟在憤怒，那種憤怒我快要負荷不了！」葉從伊臉色煞白，眼睛卻佈滿鮮紅的血絲，她反手用力抓住她的手，想要把她甩開，一邊劇烈的喘息著：「可是我的血液卻是冰涼的，像有雪水滲進去一樣，像有冰渣溶進去一樣，荷娜，荷娜，你知不知道我的感覺？！你讓我看下去，讓我看下去！」

    除了哭泣，葉從伊表面上一直表現得很平靜，可是到了此刻，卻突然崩潰，陷入了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荷娜的淚水涔涔的落了下來，她死死的抓住她，不讓她繼續翻日記，口裡不停的哭著哀求：「從伊，求你，求求你，你這樣子，讓我很擔心。」

    她的哭泣起了作用，葉從伊停止了跟她撕扯的動作，呆呆的看著她，只見荷娜的手背上，已被她的指甲抓出了好幾道紅痕，可是卻仍是死死的捂在日記上面。

    葉從伊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滾落，她不再試圖去翻日記，身體卻突然篩糠似的顫抖起來：「荷娜，我不想後面發生的事情是我猜想的那樣，我不想是那樣！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認識寒笙，我愛的是她……愛的是她……」

    荷娜連忙上前抱住她，哽咽著連聲說：「沒關係，從伊，沒關係，我說了，你有我在身邊，我會陪著你……會一直陪著你……」

    葉從伊窩在她肩上，身體不停的抖著，泣不成聲，荷娜像哄小孩子一樣，不停的拍著她的背，輕聲哄著她。

    過了許久許久，房間裡的哭泣聲，勸慰聲終於慢慢止住。

    葉從伊慢慢鬆開荷娜，緩緩靠回了床上，荷娜見她臉色恢復了一絲平靜，心下稍微鬆了口氣，她拿過那個日記本，將它再次放回了床頭的抽屜，看著葉從伊，再次柔聲勸道：「從伊，你先去洗個臉，我去弄早餐，好不好？」

    葉從伊沉默了一會兒，卻答非所問的說：「荷娜，你上班遲到了。」

    荷娜一怔，搖頭道：「從伊，今天我不去上班，我們就呆在家裡吧。」

    「不，你當然要去，不只是你，我也要去。」葉從伊將拭淚的紙巾扔過一邊，忽然站起身來，一字字的說：「只不過，你是去上班，而我是去辭職。」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說句抱歉，最近私事纏身，讓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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