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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39第39章 文 / 廣陵散兒

    「從伊,你怎麼了?」

    曹雲俊摸索著打開燈,半跪在床上,喘著氣,一臉震驚的看著葉從伊,葉從伊低著頭,凌亂的秀髮垂落在額前,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而她的手卻緊緊的擁著一床薄毯,勉強遮住□的上身,正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向後退,直到背靠著床頭,整個人便縮成了一團。

    曹雲俊本是慾念高漲,突然被推開,自然是大為掃興,這時憋得臉色通紅,滿頭是汗,可是看著葉從伊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卻沒了半點脾氣,只是打疊起耐心道:「從伊,是不是我……」

    他懷著滿腔疑惑,靠近葉從伊,伸手將她的長髮撥向一邊,表情一剎那間變得無比僵硬,原來自己的妻子,不知何時早已是淚流滿頰。

    房間裡徹底安靜下來,耳中只聽得到男人漸漸趨於平緩的呼吸聲,還有女人再也抑制不了的啜泣聲。

    曹雲俊跪在葉從伊旁邊,臉色暗沉,身體僵得彷彿成了一坐雕像,良久,他才勉強擠出一句話來:「從伊,是不是因為上次,你還沒有準備好?」

    葉從伊只是抽泣,並不說話。

    曹雲俊眸中的陰鬱之色漸濃,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改了口:「從伊,告訴我,你怎麼了?或者是我……太不夠溫柔了麼?」

    他極盡溫和寬容的語氣,更加重了葉從伊心中的負荷,讓她覺得胸口似壓著沉重的鉛塊,幾乎要透不過氣來。她裹緊毛毯,半晌,才費力的搖搖頭,然後抬起一雙波光朦朧的眸子,哽聲道:「雲俊,別問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從伊,別哭……」曹雲俊眼裡複雜的情緒漸漸消失不見,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然後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水,嘴角忽然綻開一絲淡淡的笑意,語氣也變得格外寵溺:「你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或者是,上次我讓你有陰影了,沒有關係,我會等你。」

    「雲俊,對不起。」

    「沒事,我們睡吧,啊?」曹雲俊摸著她的頭,一邊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她,一邊扶著她躺下去。

    葉從伊聽他的話再度睡下,心中忽然充滿了感激,忍不住低聲喚了一聲:「雲俊。」

    曹雲俊從身後將她圈在懷裡:「老婆,我在這裡。」

    「嗯。」

    「老婆,我愛你。」

    曹雲俊保持著側抱她的姿勢,傾耳細聽,然而這句話一說出去,卻像石沉大海,再沒有了一絲回音,開始葉從伊的呼吸,卻慢慢的變得均勻,原本緊繃的身體,也漸漸在他懷中放鬆開來。

    確信葉從伊已然睡著,曹雲俊小心翼翼的從她身邊爬起,從地上揀起自己的襯衣穿上,連紐扣也不扣,伸手關了燈,輕手輕腳的出了臥室。

    客廳裡的窗簾並沒有拉上,清冷的月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給室內帶進了些許亮光。()曹雲俊隨意的披著一件白色襯衫,敞著結實的胸膛,一步步走下了樓梯,然後在寬大的沙發上坐下。

    室內並不是不能見物,他也懶得開燈,伸手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摸出一支煙,拿過打火機「啪」的一聲點上,頭仰靠在沙發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在大學時他就會抽煙了,可是因為葉從伊不喜歡煙味,他便很少抽,只是家裡有時候要招待客人,高檔煙酒之類從未缺過,這時心煩意亂,竟犯了煙癮。

    沒有第三者,也沒有特別大的矛盾,可是葉從伊對他的態度,卻越來越是冷淡,兩人之間一旦有了一條極細小的裂痕,不但不能像往日一樣,輕易的讓它彌合,反而越來越大,甚至,可以把他們隔到兩個世界,而現在,連她的身體都開始排斥他。曹雲俊百思不得其解,他一手隨意的搭在沙發上,深鎖著眉頭,一根接一根,仰著頭大口大口的吞雲吐霧,煙火在幽暗的房間忽明忽暗,不一會兒煙灰缸裡已堆滿了煙蒂,而他也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掐滅了一根還剩下半截的煙。

    算了下時間,應該還算早。曹雲俊將腳從茶几上放下來,從西裝褲袋裡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響了五六聲,話筒裡傳來一個和善親切的聲音。

    「媽,我是雲俊,抱歉這麼晚還給您電話,我只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跟您說。」曹雲俊將自己再度埋進沙發裡,也來不及像往日一樣多表達一下自己的關切與慰問,直接切入主題:「是與從伊有關的事情……不,我們還沒好……媽,您先別擔心這個,我想聽您說說關於從伊以前愛的那個男生的事情……不不,媽,我絕對不是想追究這個,只是從伊現在跟我關係很僵,我有一種感覺,我們正越走越遠,可是我卻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改變我們之間這種狀況……她最近不大對勁,我懷疑她現在是不是有點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醫生曾說過的,她以後恢復記憶的幾率很大……不,沒有什麼事情表明她想起了什麼,我只是擔心這是不是她要回憶起過去的前兆,所以我想搶先一步,詳細的瞭解她跟那人的過去,媽,無論如何她現在是我的妻子,我不想讓任何把她從我身邊搶走……什麼?你要過來?什麼時候?」

    打開門的時候,鄭悅顏一臉的欣喜之色變成了愕然:「怎麼是你?」

    「幹嘛見到我一副見鬼的表情?」荷娜站在門外,看起來深受打擊:「不然你以為是誰?」

    「沒有以為是誰。」鄭悅顏又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轉過身去:「進來吧。」

    「少來,你剛剛明明笑得跟個妖女似的,見了是我,那個失望的樣子喲,你以為我是瞎子啊。」荷娜口氣酸溜溜的,跟隨她進了客廳:「真叫人心裡不痛快,我這才上你這走第幾遭呢?」

    「好了好了,想喝什麼?」鄭悅顏走到客廳旁邊的吧檯,衝她仰了仰下巴。

    「隨便,我可不是來這討酒喝的,我來這討人嫌來的。」荷娜撇了撇嘴,口氣仍是不順。

    「哎喲,得了,別盡拿著這個說事了行吧,我只是沒想到你這時候會過來啊。」鄭悅顏拿出兩瓶烈酒,各自倒出一些,又兌入了青檸汁,親自調出兩杯酒來,走過來坐下,順手遞給她一杯。

    「我吃了飯沒事,開車在馬路上晃,想到你了過來看看不行啊。」荷娜搖了搖杯中淡青色的液體,喝了一口,輕哼一聲:「你就老實交代吧,在等誰呢這是?」

    「我今晚約了寒笙過來吃飯啊。」

    「我就知道!」

    「我又不怕你知道。」

    「這個時候還吃什麼晚飯?我看她是放了你鴿子了吧?」荷娜有點幸災樂禍。

    「不是啊,之前我本來要開車去接她的,但她打了電話過來,說接了台很急的手術,要晚點再來。」

    「嘖嘖,鼎泰的大小姐追起人來,可真是什麼身段架子都可以放下哈。」

    「是嗎?」鄭悅顏瞟了她一眼,不甘示弱的說:「比不上你追小方時的天天蹲酒吧的瘋狂。」

    「我哪追他啦!我們那是一見鍾情,是互相的!」荷娜瞪著眼珠子分辯,鄭悅顏卻不言不語,只是笑著看她,荷娜被她的眼神打倒,敗下陣來:「哎,算了,追就追吧。」

    「本來就是,何必介意這個,豁達點嘛,誰先出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把誰想要的給虜獲回來了,是不是?」

    荷娜聽了這話,神情忽然變得有點謹慎:「悅顏。」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荷娜用一種試探的眼神望著她:「我們兩同時愛上了一個男人……」

    「什麼?」鄭悅顏差點失笑出聲:「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什麼男人會有這麼大魅力?」

    「好吧,那如果我也愛上了沈寒笙……」

    「哈哈!」鄭悅顏將酒杯放下,手撐著頭,笑得花枝亂顫:「你沒毛病吧?除非孫海英和呂麗萍哪天離婚了,一個去搞基,一個去百合,也許我會相信你哪天也有可能喜歡上女人。雖然寒笙確實很招人愛,但愛她的那個人裡,絕對不會有你。」

    荷娜綠了面孔:「我是說假設好不好?!」

    「這種假設不成立。」

    「好吧,反正就這樣吧,如果我們兩個人同時愛上一個人,你會因為我放棄那個人麼?」

    鄭悅顏看著她,笑容漸漸隱去,一雙寶石般光華流轉的美眸微微瞇起:「嗯,你問這問題好像很認真啊,我要認真考慮下。」

    她晶亮有神的眼神,彷彿能看穿別人的心事,洞察別人的心靈,荷娜平日裡最怕她這種表情,低頭假裝著喝酒,避開了她的目光,只聽鄭悅顏在耳邊說道:「如果愛上了,就各憑本事啊,我為什麼要放棄?」

    荷娜抬起頭,見她的樣子看起來一本正經,不覺一怔,不死心的說:「那以後我們要經常見面啊,如果你們在一起了,我看到會難過啊,你不會顧慮我的感受嗎?」

    鄭悅顏忽然撲哧一笑:「你有小方啊,還要我顧慮什麼感受?」

    荷娜一呆,只覺得她表情瞬息萬變,話語真真假假,一時倒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更不知道這個話題要如何繼續下去。沉默了一會兒,她輕聲問:「悅顏,你是真的愛上沈寒笙了吧?」

    「當然。」

    「好吧。」荷娜將杯中酒飲乾,拿起包站起身來,有點不自然的笑笑:「她也該來了,那麼我也不好不識趣的呆在這了,我走了,你就好好享受接下來的時光吧。」

    沈寒笙到的時候,熱氣騰騰的菜也端上了桌,她一眼掃過去,宮保雞丁,麻婆豆腐,樟茶鴨,香辣蝦……竟全是些經典川菜,香味十分誘人,她在鄭悅顏坐下來,一邊吸鼻子,一邊又忍不住說:「晚上適宜吃些清淡的,吃川菜可不是個好的選擇。」

    「職業病吧你,明明自己都流口水了,還要講這些違心的話。」鄭悅顏眼神裡帶著點鄙視。

    沈寒笙笑笑,夾起一塊鴨放到口裡,只覺皮酥肉嫩,大加讚賞之餘,不禁又歎道:「有錢人真是好,每天都可以變著花樣吃東西。」

    「本來想吃海鮮的,這裡的海鮮很不錯。」

    「是啊,記得你挺喜歡吃海鮮的。」

    鄭悅顏有意無意的說:「昨天我爸跟表姐夫回來,家宴就吃的海鮮啊,今天再吃可就沒那麼有味道了。荷娜喜歡吃辣的,我也被她帶得喜歡吃了,川菜是不錯的選擇。」

    沈寒笙的喉嚨像被什麼梗了一下,放慢了咀嚼的速度,將手伸向旁邊的水杯。

    「我爸真是個不合格的丈夫,出去一趟什麼都沒給我媽買,理由就是我媽想買什麼,自己都可以買,我表姐夫卻給我表姐帶了兩大箱子禮物。」鄭悅顏感歎了一下,見沈寒笙低頭喝水,一把將杯子搶過來。

    「幹嘛啊?很辣哎,還不讓人喝水嗎?」沈寒笙試圖掩飾自己突然低落的情緒,低聲抱怨著。

    鄭悅顏衝她挑了挑秀眉:「知道嗎,你今天遲到了。」

    沈寒笙沒想到她一下子又跳到這個話題,愕然說:「啊?我說過對不起了啊。」

    「光說對不起是不夠的,得接受懲罰。」

    「怎麼罰?」沈寒笙知道她精靈鬼怪,聽她這樣一說,不禁有些頭痛。

    鄭悅顏拿起一瓶產自阿爾薩斯的瓊瑤漿,給她倒了一杯,答非所問的道:「喝這個,這個的口感可以減少辣味的刺激的。」

    沈寒笙端起杯子,只覺一股醉人的芳香撲入鼻中,驚奇的道:「這酒好香,像果香,又像花香,簡直讓人陶醉。」低頭喝了一口,笑道:「酸酸甜甜的,真好喝。」

    「別被它的香氣迷惑,別人我不知道,你喝多了肯定會醉的,不過呢,這也沒關係,因為我對你的懲罰就是,今晚陪我喝酒,我想要多久就多久,所以你遲早會醉的。」鄭悅顏笑得像只偷吃了糖的小狐狸,千嬌百媚。

    「沒問題。」沈寒笙嘴角浮起一絲笑容,淡淡的說:「反正我明天可以不用去醫院,而我最近,也愛上了喝酒。」

    主臥室的大床旁邊的冰桶裡放著一瓶紅酒,沈寒笙躺在床上,頭暈乎乎的,蒼白的臉頰上已是一片暈紅,鄭悅顏側身躺在她旁邊,手撐著腦袋,發出一聲輕笑:「你醉了沒?」

    「沒有吧,就是腦袋很暈,你放心,你這張臉我還認識的。」沈寒笙側過頭,居然開起了玩笑。

    「很好。」鄭悅顏似乎很滿意她的狀態,眨眨眼睛:「因為我正想跟你說,我昨晚跟我爸我媽提起了你。」

    「提我?提我做什麼?」沈寒笙很驚訝。

    「我跟他們說我喜歡你。」

    「哈?!」沈寒笙一個激靈,酒幾乎都被嚇醒,手撐著床,有點費力的坐起來,睜大一雙眼睛看著鄭悅顏。

    「我只提起過你,還沒有說你是男是女,這點我想留著以後說。」

    她說話的神情和語氣都很自然,像在聊著什麼家常一樣,沈寒笙看著她,一顆心卻一直懸在空中。

    「寒笙,你很緊張嗎?」

    沈寒笙嚥了嚥口水,卻立即搖頭:「沒……沒有。」

    「那麼,要不要我跟你分享我的一個秘密,來讓你放鬆一下?」鄭悅顏聲音又輕柔又甜美,笑容亦是嫵媚之極。

    「什麼……什麼秘密?」沈寒笙心中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卻莫名其妙的結結巴巴的問出了口。

    「秘密就是……」沈寒笙只覺一陣淡淡的如蘭似麝的香水味鑽入鼻中,鄭悅顏的下巴已靠在沈寒笙的肩膀上,她的嘴唇在她的耳邊一張一合,嬌艷如玫瑰花的唇瓣若有似無的拂過她的耳垂,聲音說不出的甜美蠱惑:「我今晚穿著的內衣,是你那天給我選的那件,淺紫色的,很性感的那件哦……」

    作者有話要說:發遲了幾分鐘,但字數多了不少

    明天檢查,沒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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