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0第10章 文 / 廣陵散兒
那個週末恰巧天氣很好，陽光明媚，一碧萬里。
清晨，葉從伊洗完澡，換上了一套淡藍色的耐克的運動服，這是耐克今春的新款，那種棉布面料非常柔軟，穿著既舒適，修身效果又好，她有次跟荷娜一起逛街，一人買了一套，只是顏色不同。葉從伊扎完頭髮，滿意的看看鏡子裡那個清清爽爽的自己，這才拿起包出了門。
開車去荷娜那接她時，荷娜已在樓下等著了，上了車，兩人打了個照面，葉從伊會心一笑，荷娜卻是一呆，原來荷娜今天穿的正是跟葉從伊同款的淺紫色的運動衫。
荷娜懊惱的用手拍了拍額頭：「噢，早該想到你會穿這套衣服的，完了，到時候風頭會被你比下去。」
「行了，你可是jm艷名遠揚的一枝花，光彩沒人可以掩蓋的。」
荷娜看了看她，又說：「不行，我得上去換套衣服下來。」
「拜託！」葉從伊有些無奈的看著她：「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真的很好看，紫色很適合你。」
「好吧，不去了。」荷娜將頭髮一甩，一副要上戰場的樣子：「自信的女人最美麗，而且這樣也可以考驗考驗小方，看他會不會被你迷住。」
葉從伊苦笑：「我也見了他兩次了，要迷住也早迷住了，可見我只是你的假想敵，沒你想像中有魅力。」說著發動了車子。
荷娜坐在副駕駛座上，一會兒看看外面不住倒退的高樓，一會兒望望天邊自在舒展的片片雲朵，心情不禁大好：「看看，多好的天氣，連老天都幫我們。」
葉從伊微笑：「確實是適合出門的好天氣。」
「難得你還這麼聽話，把你的好車給我開出來了，我們這次出遊，必定是完美的。」荷娜在座位上挪了挪身子，滿意的說：「坐著都覺得格外舒服些，就是一點，我可不喜歡黑色的，黑色的是男人開的，看悅顏那輛紅色的多漂亮，雲俊真是自私，哼！」
說到這個，葉從伊忍不住歎氣：「本來這輛車是要退還給姨父的，誰知道沒退成，還挨了一頓訓斥。」
「退什麼退！不要給我好了。」荷娜瞪著眼睛：「多好的車，我就想著再奮鬥那麼五年十年，然後換輛這樣的。」
葉從伊搖搖頭：「太貴了。」
「那又怎麼樣，對鄭伯伯來說，這只是他的一點心意，也是他疼你的一種方式。」
葉從伊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講，問她：「小方知道我要去吧？」
「知道啊，我還告訴他不用開他的車去了。」荷娜抿唇一笑：「不過我昨天才告訴他的，誰知道你這有家庭的人會不會臨時變卦。」
「他歡迎我加入吧？」
「他敢不歡迎！」荷娜想起小方在電話裡支吾的口氣，回答得有點心虛，將頭轉向窗外：「快到了，他們應該在那等著了。」
小方站在路邊，不時看看手錶，忍不住皺眉：「她們兩個可真慢。」沈寒笙手搭著額頭，半仰著頭看著耀眼的陽光，像是沒聽到他的話。
「寒笙？」
「嗯？」
「荷娜昨晚才告訴我從伊要跟我們一起去的，我當時不好意思拒絕。」
「沒關係。」
小方猶豫著說：「要不，你別去了吧。」
沈寒笙一怔，回過頭來看他，小方苦著臉說：「不過你若是不去，到時候會少很多樂趣，」
「口腹上的樂趣吧。」沈寒笙笑，聲音低下來：「今天的事，早就在計劃之內，何必又為了她去打破，於她而言，我已經是陌生人，我現在也把她當是初識好了。」
「你做得到嗎？」小方想到那晚她痛苦的表情，低聲一歎，瞥眼間卻見一輛黑色的寶馬越開越近，然後在他們身邊停下。
「嘿！」車窗徐徐下降，荷娜的腦袋探了出來，衝他們揚了揚手，笑得一臉燦爛：「同志們好，同志們等辛苦了！上車！」
沈寒笙看看她，又看看車，兀自發呆，小方拍拍她的肩：「上去吧。()」便要拉車門，荷娜突然又叫：「等等，小方，你坐前面來，你來開車，你個大男人也好意思往後坐，要我們葉大美女給你當司機嗎，門都沒有！」
小方說：「喂，我不是聽你指揮才準備上車的嗎？」
兩人對話間，葉從伊已笑著坐到了後排，她友好的沖沈寒笙微微一笑：「沈醫生，我們又見面了。」
沈寒笙的神色有點茫然，似乎正沉思著什麼，被她一叫，「啊」了一聲，有些不自然看了她一眼：「是啊。」然後轉頭看向窗外，慢慢閉上了眼睛。
葉從伊一怔，她不懂面前這人為什麼總是一副不可親近的樣子，而自己又偏偏奇怪的總是想要去親近她，心中不覺添了幾分氣憤，咬了咬唇，便不再說話。
小方坐在駕駛座上，輕鬆自如的操控著方向盤，汽車又快又穩的往前行駛著，他忍不住興奮的說：「這車開得挺帶勁，我還真願意當這個司機。」
荷娜笑著搖了搖頭，男人就是這樣，見了好車跟見了美女的心情是一樣的，正欲說話，一塊大型超市的牌子忽然從她眼前閃過，她連忙叫：「停車！停車！」
小方詫異的看著她：「什麼啊，這裡可不能亂停，你要幹什麼？」
「哎喲，講著話，最重要的事情也不記得了，我們得買點零食在路上吃啊，還有飲料啊水啊什麼的。」荷娜有點著急：「你開超市的停車場去。」
小方翻了翻眼睛：「這些事情，還用你來想，等你想到去做了，這一天也差不多要過完了。」
荷娜倒也不理會他的嘲諷，眼睛一亮：「你買了？」腦袋轉向後面，看著小方和沈寒笙兩人那兩個大大的運動背包，笑道：「難怪背這麼大的包，除了零食還帶什麼了？」
「衣服。」小方看了看她身上的運動服，不滿的說：「早叮囑你帶件厚外套的，就知道你不聽話。」
荷娜心裡甜甜的，嘴上卻說：「今天天氣這麼好，帶什麼外套，我可不想熱死，而且帶著又累贅。」
「現在又不是夏天，晝夜溫差大，而且山上晚上更冷。」
「好啦，我錯了。可是我現在口渴了，我要喝東西。」荷娜拿過小方的包，摸出一瓶橙汁：「嗯，不錯，我最喜歡喝的飲料。」說著遞一瓶給葉從伊，葉從伊搖搖頭：「我不渴。」
荷娜又叫：「沈醫生。」
沈寒笙睜開眼睛，看著面前遞過來的瓶子，說：「謝謝，我暫時還不要。」
小方說：「叫什麼沈醫生，你們都叫寒笙就行了。」
「行，以後就這麼叫她。」荷娜擰開蓋子，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你們都不渴，不喝水是吧，好，我看你們能忍到什麼時候。」
車很快上了高速，車開得更快了。
荷娜很興奮，不時跟小方和葉從伊嘰嘰喳喳的說笑，腦袋前後轉來轉去，葉從伊只是淡淡的笑，偶爾敷衍她幾句，沈寒笙則將白色衛衣的帽子戴上，然後往下一拉，堪堪蓋住眼睛，一直靠在座位上假寐。荷娜過了許久，似乎才發現有個人一直沒有開口講話，看了沈寒笙一眼，對小方說：「沈醫……寒笙她怎麼一上車就睡覺，真沒勁。」
小方解釋說：「她昨晚又加班，很晚才回來。」
「當醫生真辛苦。」荷娜感歎了一句，決定就此原諒沈寒笙了，轉過頭去繼續跟葉從伊交談。這樣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她的興奮勁頭過去，漸漸也有些倦了，懶洋洋的靠在座位上，不想說話，小方笑著問：「聽歌嗎？」
「不了。」荷娜下意識回頭看了看：「會吵醒她吧。」
「怎麼會？」小方笑：「你大聲嚷嚷了這麼久都沒能將她吵醒。」葉從伊聽他這樣說，忍不住也笑了，荷娜不依了：「你什麼意思嘛！」
「聽歌有助於睡眠。」小方隨手打開了音樂，許巍溫暖而清澈的聲音便隨著悠揚的音樂飄進耳內。
或許駕車去遠方的時候，最適合聽的就是許巍的歌，那飄渺空靈的歌聲，讓你感覺不只是人在旅途，連心都遠離了浮躁和塵囂，去了另一個美妙純粹的世界，跟遠方的青山，碧綠的原野，泛著粼粼波光的水面以一種親密的姿態融為了一體。
車廂中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人講話。
「只有青山藏在白雲間，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澗，看那晚霞盛開在天邊，有一群向西歸鳥，誰畫出這天地，又畫下我和你……」
小方的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擊著方向盤，不經意的側過頭去，卻見荷娜頭微歪著，不知何時已經睡著，栗金色的頭髮散落下來，露出半張秀麗的面孔，小方微微一笑，想替她將頭髮撥到耳後去，手伸到半空卻又猶豫著放下，眼前的畫面如此美麗自然，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葉從伊將他的動作收在眼裡，心裡竟生了絲莫名的溫暖和感動，看來荷娜這次是真的墜入愛河了，她心裡有些感慨，又有些為好友慶幸，一邊伸手打開小方的背包，坐了這麼久的車，著實是有些口渴了。
橙汁？運動型飲料？還有荷娜喜歡吃的薯片和餅乾之類，葉從伊微微蹙起眉頭，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嗎？還是說小方只買自己和荷娜喜歡喝的飲料？正覺為難，忽然，一小瓶礦泉水遞到了她面前。
葉從伊驚訝的側過頭去，那個女孩子卻仍靠在座位上，帽子仍然遮著眼睛，只是手裡的那瓶水卻準確無誤的遞在自己面前，她怔了一下，將水接過來，沈寒笙隨即伸回手，雙手抱肩，頭微微偏著，似是再次進入了睡眠狀態。
沒有任何人說話，一切似是並未發生過，只有喉嚨間清涼浸潤的感覺，提醒葉從伊剛才有人給她遞了一瓶水，她再次回眸去看沈寒笙時，唇邊已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兩旁的原野仍在飛快的向後倒退，悠揚的歌聲仍在耳邊低低迴盪，汽車像在追逐著遠方更為美麗的風景，在金色的陽光下歡快的一路奔馳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