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7.各自有心思 文 / 清澄若澈
沉意涼才踏入餐廳，便接觸到兩個孩子投遞而來的異樣目光。他們的眼瞳裡面都閃爍著異於年紀的玩味，令女子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有些困窘地咬了咬唇瓣，在男人手臂扶持下緩緩前進，心裡卻徒升一股莫名的慌亂。
男人在旁邊抿唇，並沒有收斂他的好心情。
「爹地、媽咪！」姐弟二人迅速站起來恭敬地喚了一聲，那玩味的目光卻是依舊。
渴「乖！」沉意涼輕聲答話，臉頰一片殷紅。
辛銳只是對著他們淡淡笑了一下，雙眸裡面儘是燦爛的光輝。
沉意涼身子往著旁側移去，想要盡量著迴避兩個孩子異樣的目光。雖然他們都只是她的孩子，但依他們成熟的心性與脾氣來說，她還真不覺得他們什麼都不懂。
接「媽咪，你為什麼走那麼慢？」慇勤坐回座位後手肘撐在桌面，輕笑著看向女子淡淡道。
這娃兒說話真不留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報復昨天自己對她的責問。
沉意涼有種無語問天的感覺，孩子長得太聰明也未必就真是一件好事，看自己家裡的這兩個就知道了。
她的臉頰泛起淡淡的潮紅，隨便虛應著敷衍道：「晨練自然需要慢點。」
「媽咪，晨練應該是在房間裡面做的吧？」慇勤眸子擴大，清脆的聲音回落在飯廳內。
孩子是不是天真沉意涼不清楚，但她說話語卻極具暗示意味。
她的小臉拉下來，雙眸有些無奈地瞪著女兒輕聲斥道：「胡說八道，誰教你說這些話的？給我記住，以後都不許再說了，否則我絕對不饒你。」
對於孩子的教育以往她似乎太過鬆散，最近她才發覺自己的孩子事事都高人一等，看來他們的調皮都是她縱容出來的。知道了這個錯誤，她必須要改變，同時也要求孩子懂得在哪個場合說哪種話。
「媽咪，你生氣的時候臉蛋紅撲撲的好可愛，如果我是爹地一定會親你。」慇勤似乎對於沉意涼的言語沒有放在眼內，只伸出食指壓著自己的小臉輕笑道。
她這話卻提醒了旁邊的辛銳，他便直接把女子拉到了身邊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沉意涼一驚，嗔怪道：「辛銳，你不許和孩子這樣鬧。」
「這證明我們一家人和睦，不是挺好的嗎？」辛銳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女子，眼裡狹隘的神色浮了出來。
「你……」沉意涼無語反駁，氣得臉上的紅暈擴散了開去，後來一直延伸到耳垂位置，令她整個人都陷入了尷尬的處境中。
被未婚夫與孩子這樣損實在是很丟臉的事情，但現在卻沒有人幫她。
她認命地蹙了一下眉，想要伸手推開辛銳卻又被男人帶回家懷抱裡。
慇勤掩唇偷笑，狹隘的眸光流轉至辛銳的臉頰上。
辛銳倒是從容不迫，他執緊女子的纖手坐到主位後，才輕笑道：「好了，快點吃早餐吧，吃完了準備去上學。」
「媽咪和爹地今天會回公司嗎？」慇勤點頭的同時好奇地盯著辛銳道。
「為什麼這麼問？」辛銳好整以暇地看著古靈精怪的女孩兒，手臂伸過去輕撫了一下她的發端。
慇勤站了起身，目光看向沉意涼：「我看媽咪好像挺累的樣子。」
女子執著剛放到唇邊裝著牛奶的杯子愣在原處，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的女兒。
這丫頭是不是太敏.感了，這種事情她居然似乎都有所察覺？
辛銳這時也不免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著慇勤。
「你們看我做什麼？難道都沒有看出來，媽咪的脖子都是爹地的印記了嗎？」慇勤淺笑，梨渦乍現。
沉意涼才喝進口的牛奶立即把她嗆得咳嗽起來。
老天爺，這小魔女到底誰生的？
好吧，是她——
可是，她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女兒來呢？
似乎有些過於早熟，並且在她應該天真的時候邪惡起來了……
正如旁邊這個惡劣的男人——
這個念頭令沉意涼一愣，她側過臉看著男人，神色有些古怪。
辛銳以為她嚇壞了，連忙開口安慰：「孩子在開玩笑。」
沉意涼搖了搖頭，有些反應不過來。
「sara，你嚇著媽咪了。」辛銳伸手輕拍著沉意涼後背的同時執起了餐桌上放置著的紙巾遞至女子手心裡。
慇勤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美眸，水靈的眼瞳盯著眼前兩個大人：「爹地，我只是在說事實。老師說了，好孩子是要誠實的，難道我說錯了嗎？」
辛銳側眸看了一眼沉意涼，女子自然是啞口無言。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殷澈此時伸手扯了一下慇勤的臂膊，他眸光掃過兩個大人後冷冷淡淡地道：「慇勤，說夠了就吃東西吧！」
慇勤噘了一下唇瓣，在殷澈凌厲的目光注視下低頭吃早餐去了。
沉意涼終於鬆了口氣，執著紙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殘留著的牛奶水漬，若有所思地目光看向兩個孩子。
看來，只有自己的兒子才能把女兒治得服服帖帖……
天生的剋星，也許就是這樣定下來的吧！
「涼兒，看來孩子們比你要早熟許多。」辛銳側眸看著兩個正在專心致志吃早餐的孩童，執著女子的手放置他的大腿位置。
沉意涼嚇得立即想要抽回手，卻教男人握得更加緊。
她掙扎不開，唯有放棄。
辛銳斜睨著她，往著她的面前推了一堆食物：「快點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女子的臉頰再度泛紅。
「媽咪，聽爹地的準沒錯！」慇勤的頭顱側起，看著大人的目光如水。
「吃你的早餐。」擔憂女兒又會胡言亂語，沉意涼連忙輕聲低喝。
「是！」慇勤乖巧地低頭吃東西去了。
沉意涼瞪了辛銳一眼，男人卻挑眉示意她吃東西。
其中一隻手掌被他緊握著，沉意涼無奈地只好單臂用餐。
只是，女兒的早熟令她的心裡有些亂糟糟的感覺，她咬了咬唇，目光緊緊盯著慇勤。
她想看清楚這小丫頭腦子裡面到底在裝些什麼東西。
察覺到她的目光一直都投放在自己的身上，慇勤輕輕地扯唇笑著問：「媽咪是在想著我為什麼知道那些事情嗎？」
「行了，我知道了。」沉意涼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說實在，她是知道女兒那問話的答案。
不就是因為從小受了她以往曾經喜歡看的那些書本熏陶出來的……想當初因為她自己喜歡看書看電視，惹得女兒也跟著一起看了。幸好兒子並沒有隨了她的興趣，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了……
慇勤得意地笑了起來，清亮的眼眸裡面閃爍出燦爛光芒。
「不介意與我分享一下吧？」辛銳適時地插話進來。
他很懂得如何與他們相處，這是他歷年來累積的經驗。
慇勤連忙轉過臉看著他，瞳孔耀眼的光芒萬丈：「爹地，說起這個事情你必須要請教我才是了，其實那也是因為媽咪她……」
「sara，閉嘴！」沉意涼看著女兒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眉心輕擰，迅速打斷了她的言語。
她可不想要讓辛銳覺得她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在做著那種白日夢。
事實上，她的家境好到不需要去幻想什麼，只是當初小女孩心性罷了。加之懷孕與帶孩子的時候除了學習之外自然還為了打發時間才會看那些故事的。誰料到現在倒成了女兒說事的把柄了，真不好受……
慇勤被沉意涼喝止，唯有無辜地對著辛銳眨了眨眼不說話。
辛銳倒沒有計較，只是靜靜地看著沉意涼。
從她的言行舉止來看，如他這般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猜到幾分？
只是，他有的是耐心等她慢慢來說明。
「媽咪，我下個星期可能會作為普林學院的交換學生到美洲去半個月。」對於他們之前的言語沒有多大興趣，到此時才剛放下餐具的殷澈忽然輕聲開了口，他的言語甚是淡漠，似乎這事情並不算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我想詢問一下你的意見，你會允許我過去嗎？」
沉意涼聽著兒子的話語心裡不自主地一跳。
兒子可以作為交換學生去其他學校其實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情，畢竟可以到外國與其他學生交流這絕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但關於這件事情她卻不能輕易就答應。
雖然殷澈很聰明，但畢竟孩子才七歲，而且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她身邊，倘若他自己去美洲，她自然是會擔憂的。
她的心開始七上八下，思索著如何去回答殷澈的問題。
「媽咪是擔心我不會照顧自己嗎？」殷澈看著沉意涼沉默，自然地問出了女子心中最牽掛著的事情。
沉意涼有些愕然地看著兒子，一時間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有那樣的想法。
殷澈只是輕巧地笑了笑，瞳孔裡面掠過異於年紀的淡漠光芒：「媽咪，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這一次只是我自己過去，我會去與colin同在的學校作為交換學生與他一起生活半個月。」
說到colin，沉意涼的心裡莫名一沉。
上次聽羅莎所說的言語，似乎colin這個小男孩不簡單，如果……
「媽咪，如果你沒有意見事情就那樣定下來了。」殷澈不待沉意涼回應便真接為自己做了決定。
「grey，你很想過去嗎？」關於這件事情沉意涼心裡煩亂，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
其實她打心底裡面是期待孩子可以自動放棄這個機會，畢竟像殷澈這樣出色的孩子若是想要做交換學生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但這一次的事情來得實在是太過詭異，她的心有些不安。
殷澈黑亮的雙眸輕輕地斜睨著沉意涼，並沒有去回答她的問題。
沉意涼的心微窒，她看不懂兒子心裡的想法。
「媽咪如果不想我過去我便不過去了。」小男孩忽然淡淡的扯著唇瓣一笑，垂眸看報紙去了。
「grey，媽咪沒有那個意思。」面對兒子的隱忍，沉意涼心裡不好受。
孩子一向懂事，或許可以放手讓他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
可是，她還是覺得不安……
「媽咪不要為我擔心，我覺得那種交換學生的意義其實也並不算大。不過我想以後我終歸是要出國留學，所以想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罷了。」殷澈聲調甚淡，甚至連眸子都沒有抬起來：「現在如果你心裡不贊同，我便等到年紀大一點以後再打算好了。」
沉意涼開始有些頭疼，兒子實在是太過深沉了。他居然可以把未來的事情都想像好，而且還說得條條是道……
這種異於年紀的懂事肯定會讓他很不快樂吧？
她咬了咬唇瓣，才想要說話便被慇勤打斷：「媽咪，我覺得你應該讓他出去，最好去半年，省得在這裡打擾我的生活。不過如果是去colin的學校，我也好想一起去！」
沉意涼一臉墨跡。
這兩個孩子真有夠她受的，他們都不是隨意便說去哪裡便衝動起來的人兒，但一旦心裡有了決定便肯定想要實踐到底……
看著他們興致勃勃的模樣，她的心裡在鬥爭著。
「涼兒，隨他們去吧！」辛銳忽然在旁邊開了口，聲音中透露著濃濃的鼓勵。
殷澈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眉眼中泛著淡淡的光芒。
辛銳目光掠過他的臉頰，但笑不語。
對於辛銳的言語沉意涼有些意外，他這麼聰明，不應該會是說這種話的人——
難道是因為他有別的想法嗎？
「放心吧，別忘了我在歐美那邊的勢力。」辛銳撫著她的小手放置自己的唇角位置輕輕一吻，聲音中透露著濃濃的溫情：「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聽他這樣一說，沉意涼的心不自覺地便踏實了起來。
是啊，她怎麼就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一個事情呢，辛銳明明是可以幫助自己的人，他從此也會是自己的依靠……
「辛銳，你真好！」女子的心情瞬時變得輕鬆起來，臉上便凝上了盈盈的笑意。
辛銳眸光微暗，眼瞳散發出來的光芒掃射到她閃爍著光華的臉頰上。
被他那略帶情.欲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沉意涼連忙轉開了眼睛。
目光所到之處，是殷澈若有所思盯著辛銳的小臉。
「grey，有你爹地的承諾，媽咪就放心了，你可以過去了。」沉意涼以為兒子開心得不知所措，連忙開口道：「你去吧，半個月而已，如果不適應那邊的生活可以隨時讓爹地把你們送回來的。」
「媽咪對爹地很信任。」殷澈似乎不算太過熱衷，只是淡淡的陳述著事實。
——(
沉意涼微愣，一絲疑惑凝上了她的眉眼。
殷澈只扯了一下唇，眸光與辛銳擦過後便再度垂了眉。
「媽咪，那我可以去嗎？」看著他們說得興起，慇勤連忙追問。
「學校選你了嗎？」沉意涼有些好笑地看著女兒，她就愛什麼都湊一腳過去。
慇勤搖了搖頭，眼瞳不免帶著失望的神色。
辛銳掌心攤了一下放置桌面上，目光熠熠地盯著女孩兒道：「sara也想與grey一起去當交換學生嗎？」
「當然，我從來都沒有與grey分開過。而且我是姐姐，這次他要出遠門，如果我不陪在他的身邊會很不安的。」慇勤看著辛銳嘟了一下唇，帶著撒嬌的味道：「爹地，你能幫我想想辦法嗎？」
「如果sara想去，爹地可以安排！」辛銳笑逐顏開。
其實慇勤口中說要照顧殷澈這事兒大家都知道是不可信的，她去了只會增加殷澈的負擔反過來要讓殷澈照顧她罷。不過，他們兩個的確是沒有怎麼分離過，現在恐怕也是分不開……
那就讓他們都過去吧，熟悉那邊的環境。倘若他們都喜歡那邊不想再回來，那便是更好的事情——
「我對於美洲那邊的風景環境很欣賞，但無論外面再怎麼好也不如自己的家。」就在辛銳逕自幻想的同時，殷澈忽而冷冷淡淡地冒了一些話。
沉意涼不由輕笑，她漂亮的眼瞳乍現飛揚神采：「grey，沒有人要你到那邊生活吧？」
殷澈抬眸看了辛銳一眼，方才輕笑道：「媽咪，我只是打個比喻。」
「你這孩子！」沉意涼寵溺地看著他，聲音柔情似水。
「媽咪，你不用管他，他就老愛幻想。」慇勤在旁邊幫腔。
辛銳有些不是味兒地抬了抬眉，看著男孩兒並沒有意願搭理他，不禁微瞇了一下眼瞳。
這個孩子心裡的想法還真是奇特，恐怕一般人真的不能輕易走得進去——
殷澈不理會慇勤在旁邊的挑釁，一心都投放在了自己看著的報紙上。
「辛銳，那我們先來商量一下他們過去以後的食宿問題吧。孩子們不能總吃學校裡面的食物，你可以請一個中餐師傅給他們做飯嗎？」沉意涼最先想到的自然是怎麼樣安排孩子們的生活問題。
「放心吧，任何事情都不是問題。」辛銳自信滿滿。
「那就好！」沉意涼終於可以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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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助我們去美國是因為爹地想要我們留在那邊嗎？」看著沉意涼過去為慇勤穿外套，殷澈放下了報紙，目光凝在辛銳的臉頰上輕聲詢問。
男人微愣，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看他：「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想法？」
「事實上是我先問你話的！」男孩兒的意識很清醒，說出來的話語自然也甚是有理。
辛銳有種被將了一軍的錯覺，因為小男孩實在是太過聰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