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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文 / 桃花淚

    小黑山說是山其實就是一個小土包,只有十幾層樓高,範圍也不是很大,大概有三四個足球場大小。不過有兩點奇特之處引起了鳳初離和小龜的注意,第一就是小黑山的顏色,和它的名字一樣是黑色的,而且還是極為純粹的黑,一點雜質都沒有;第二就是山上的樹木,最粗的有臉盆口粗細,最細的也有鵝蛋粗細,而且越靠近小黑山的頂端樹木越粗,最讓他和小龜詫異的是,山上的樹木居然鬱鬱蔥蔥,絲毫沒有凋謝的情況,而那些樹木都是最常見的闊葉木,斷斷沒有冬天不落葉的道理。

    鳳初離和小龜對視了一眼,一人一龜的眼睛中都露出了興奮的光芒。鳳初離分開密密匝匝的小灌木向山頂走,那些灌木越靠近山頂越密,距離山頂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幾乎是寸步難移,好像它們在守護者什麼似的。

    沒有辦法,鳳初離拿出了得自強盜頭的大砍刀奮力劈砍。在劈砍的過程中,他發現灌木顯得異常堅韌,拇指粗細的灌木他往往一刀只能劈斷兩三根,如果換成平常的樹木,他一刀劈斷人腰粗細的大樹毫不費力。越是怪異,鳳初離越是興奮,他知道能夠造成狀況的東西一定不簡單。

    大約花了一個小時,一人一龜終於來到了小山的頂部。小山的頂部大約有一件房子大小,然而奇怪的是上面居然寸草不生。不,不是寸草不生,而是有某種東西讓植物無法在上面生存,因為山頂鋪著一層細細的木屑,有些還很新鮮。

    就在這時一片樹葉飄落在山頂上,接下來讓他驚異的一幕出現了:樹葉剛剛沾到山頂,一抹煙霧一般的淡綠色東西就從地上冒了出來,隨後快速鑽入樹葉之中,過了大約不到十秒鐘,樹葉的顏色由黃綠色變成了鮮綠色,緊接著樹葉上居然冒出一條條細長的根,並且插入了地下,隨後淡綠色的物質順著細根傳輸到葉子上。

    大約又過了二十秒鐘,樹葉上先是出現嫩芽,接著嫩芽長成樹幹,然後樹幹上長滿了樹枝,樹枝上又長滿了樹葉,每一片葉子都比落在上山頂的那片葉子要大。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從一片掉落的枯葉上居然生出了一棵超過兩層樓的樹,如果不是鳳初離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有這種奇異的事情。

    鳳初離轉過頭來,詫異地問小龜:「小龜,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小龜兩眼發亮,顯然很興奮,不過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老鄭,你走運了!下面有好東西!」

    就在他要問具體有什麼好東西時,耳邊突然傳來了卡卡的碎裂聲,他急忙轉頭一看,眼前的發生的一幕讓他大感意外,那棵鬱鬱蔥蔥、枝繁葉茂的樹居然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樹身、樹枝和樹葉上居然出現了無數的裂紋,並且越來越多,越來越細密,過了大約一分鐘,噗地一聲整棵樹居然碎成了一蓬細細的木屑。

    小龜看見鳳初離還有一些猶豫,急忙催促道:「老鄭,快挖!地下確實有好寶貝!我警告你,一旦錯過你可要後悔一輩子。再說了你能夠遇見這件寶貝也是你的機緣,這就是所謂天授,如果不取對你也有妨礙。對了,你最好用金屬的東西挖。」

    鳳初離見小龜不願說明,心中有一點不爽,不過轉念一想,它也不會害他。於是就用砍灌木砍得已經有些卷口的大刀挖了起來,一直挖了大半人深也沒有發現什麼寶貝。

    就在他轉過頭來要問小龜怎一回事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一節手指長短的樹枝從他衣服的褶皺中掉在了他的腳邊。他依稀只看見綠光一閃,緊接著就發現幾十根拇指粗細的籐條好像蛇一樣爬上他的身體,在他反應過來前就將他纏成一個大粽子,並且還死命往裡勒,勒得他骨頭都嘎嘎作響,任他如何掙扎都沒有用。就將認為自己要被勒死時,所幸籐條出現的快,碎裂的也快,不到一分鐘就碎成了粉末。

    看見地上的寶貝如此神奇,鳳初離心中湧起了強烈的好奇,端起大刀奮力挖了起來,不一會的功夫,又向下挖了半米來深。就他在奮力鏟土時,突然感覺到刀頭一輕,似乎下面已經空了。

    鳳初離急忙將大刀扔到了一邊,開始用手挖土,大約挖了不到一巴掌深,發現了一個小洞,扒開小洞上的土,他看見一絲綠光從中透了出來。

    鳳初離立刻將小洞挖開,小洞只有籃球大小,在小洞的底部躺著一棵雞蛋大的珠子,閃著熠熠的綠光。讓他意外的是珠子居然有了主人,是一隻拳頭大小的墨綠色的猴子,正抱著珠子酣睡,一絲絲的口水落在珠子上。

    鳳初離回過頭看了小龜一眼,頗有些嗔怪的意思,你說我是這個寶貝的主人,現在被一隻小猴子抱在懷中,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這時小龜催促道:「老鄭,你愣著幹什麼?寶貝挖出了你為什麼拿?快拿啊!寶貝見天,很快就有人注意到的。」

    「小龜,不是我不能拿,而是有只……」鳳初離轉頭看向洞中時,只有孤零零一顆珠子在閃著綠光,哪有還有那只墨綠色小猴子的影子。

    「快走!老鄭!快走!」小龜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

    鳳初離下意識抓起了那個綠珠,順著開闢出來的道路轉身就跑。跑動中,小龜又說話了,「不要拿在手中,快一點放進鼎裡。」

    鳳初離順手將綠珠放進九龍神火鼎裡後,就放慢了腳步。豈料小龜大聲呵斥起來,「老鄭,我讓你跑,你為什麼停下來?你難道不要命了嗎?向左轉!快跑!」

    感覺到了小龜語氣中的凝重,鳳初離按照小龜的指示奮力奔跑。一開始他還是以為跑一會就行了,沒有想到小龜一直沒有讓停下來,並且指示他不斷轉換方向。

    這一跑就從午後跑到了天擦黑,一直跑到一座酷似一根插入天際的巨柱模樣的大山前,小龜才讓他停住了腳步。

    這時鳳初離才逮住機會問小龜為什麼一直讓他逃,原本他只是想找個機會向它發發牢騷,以疏解小龜讓亂跑的悶氣。

    卻沒有想到它居然對他振振有詞地說出了一大堆的道理。它讓他跑是因為他取寶的時候已經驚動了某些神通廣大的傢伙,因為修為到了一定程度,對某些事情就會有一種微妙的感應,修為高到一定程度甚至能夠大概推測出事情發生的方位和時間。()

    寶物出土的瞬間的就引發了某些人的感應,如果不趕快跑的話,他極有可能被逮個正著,辛辛苦苦得到的寶貝就為他人作嫁衣了。還有之前,他問它地下是什麼寶貝,它不說出來也是一個道理。

    聽了小龜玄之又玄的理論,鳳初離將信將疑,也就不再追究了,現在他只想找一個人問一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隨便找了個小山洞將就了一夜,第二早晨鳳初離看見一個砍柴的樵夫從遠處走來,立刻上前詢問,樵夫給出的答案讓吃驚非小,他現在居然就在天木山的主峰--天柱峰下。昨天下午他一口氣居然跑了三百多里,這放到前世是不可想像的。

    既然到了天木山就應該到天木宗的遺址去看一看,作為曾經修仙界有數的修仙大派,也作為天木王朝的守護者,雖然現在已經消失了,但是卻成為了天下知名的旅遊勝地。

    它吸引人的固然是天木山的風景確實幽美,沒有被幻陣遮蓋,任何一個人只要體力足夠就可以隨便觀賞,且完全不收門票。

    但是大多數人來天木山的目的卻不在風景,而是一種好奇心驅使,帶著一種探秘的心情來的。因為天木宗的消失即使不是因為遭到了敵人的攻擊,也不是自然的衰敗,它的消失具有極大的神秘性。

    五百年前,天木宗的發展到了頂峰,這和它的發展策略有一定的關係,別的修仙門派都講究神秘,不大願意和普通人有什麼交集,自然每六十一次的龍門大會招收門徒除外。

    但是天木宗卻不同,它宗派所在的天木山沒有設置幻陣隔絕普通人的目光,甚至面對一些實在想瞭解天木宗的人,只要向天木宗的外事機構--知客堂提出申請,經過知客堂弟子的考核確定沒有問題後,只要象徵性地交一兩銀子,就可以在天木宗知客堂弟子的帶領下探訪一些相對不重要的地方。一時間,天木宗門庭若市,熱鬧非凡,其熱鬧程度甚至不下一些香火鼎盛的道觀和寺院。

    然而天木宗的動作並不僅如此,它還派出了自己的弟子到民間訪貧救苦,救濟一些揭不開鍋的窮人,為一些看不起病的窮人免費施治。除了做這些小事外,每逢洪水旱災,他們都會派出本領高強的門人,運用自己的法力影響天氣,減輕災害的損失。

    天木宗的這些作為被絕大數的修仙門派所詬病,有的認為天木宗不顧正業;有的認為天木宗在玩火;甚至有的修仙門派認為天木宗在墮落,和卑微的凡人混在一起,是在貶低修仙者,建議將天木宗從修仙門派中除名。不過由於天木宗是天地玄黃四級門派中天級門派的重量級成員,擁有著巨大的實力和影響力,想要以這些作為將它驅逐出修仙門派顯然是不現實的,最後也好只好不了了之。總之,幾乎所有的修仙門派都不再看好天木宗,認為它的衰敗是遲早的事情。

    但是天木宗的作為卻讓它在天木王朝,乃至整個天下的凡人中贏得了巨大的人心,當時天木王朝的皇帝甚至將天木宗冊封為護國神教,給了天木宗和其門人很多特權,甚至將自己的太子送到天木宗學習。

    就這樣過去了近兩百年,天木宗並沒有像那些修仙門派想像的那樣衰敗下去了,反而越來越強大,甚至在每六十一次的門派****中戰勝了排名第二的浩然宗,提升了五個名次,一躍成為天級門派中的領軍人物。

    突然間的變故讓各大修仙門派措手不及,也讓他們不得不仔細思考天木宗的發展模式。經過仔細考察和研究後,他們才發現天木宗的高明之處,雖然修仙者看不起凡人,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修仙門派的基礎還是凡人,如果沒有凡人為他們源源不斷地提供門人弟子,他們也就無從發展,更談不上壯大。

    而天木宗的高明之處在於它籠絡住了人心,也提高它在凡人中的知名度,人們願意將自己的子弟送到天木宗去,這樣天木宗可供選擇的凡人就多了。

    人一多,自然出現人才的機會就多了,甚至一些可遇不可求的天才也會出現,這些人才甚至是天才自然落入天木宗的囊中。有了優質的門人弟子,再加上天木宗的功法也確實有獨到之處,如果這樣天木宗還不強大的話,那真是沒有天理了。

    有些細心的修仙者更是發現了天木宗一系列動作背後隱藏的更深層次的用意,天下的人才就那麼多,天木宗擁有的多了,其他修仙門派能夠擁有的自然少了,這樣不僅可以壯大自身,甚至還可以變相消弱對手。

    還有在珍貴資源日益匱乏的大環境下,天木宗的做法也可以大大緩解它的資源壓力,那些將子弟送到天木宗的長輩自然是希望他們被天木宗選中,於是為了增加成功幾率,自然會用一些手段,而最常見的莫若送禮。

    能夠送給修仙者做禮物的自然不會是俗物,儘管其中大部分並不放在他們的眼中,但是數量一多其中自然不乏相當珍貴的寶物,送來的人資質好的自然連人加寶物一起留下,即便資質太差的不能作為弟子的,他們也可以用別的方法獲得寶物。

    其實最讓那些研究的修仙者覺得天木宗可怕的還是,他們縮短了招收門徒的時間間隔,由每六十年一次縮短為十年一次,要知道修仙者招收的門徒的最佳年齡是八到十八歲,過小則理解力太差,無法理解相對比較艱深的修仙功法,過大則身體和經脈已經定型,不利按照修仙功法塑造。

    六十年一次,則會使很多原本適合修仙的人才錯過機會,甚至出現有些人原本自己可以成為修仙門派弟子的,卻只能送自己的兒子乃至孫子參加龍門大會。而天木宗的做法則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這種人才的浪費,為它獲得更多的優質門徒。

    各大修仙門派專門負責研究天木宗作為的修仙者將研究報告向高層一交,舉派震動。雖然他們知道天木宗的高明,但是根深蒂固的仙凡有別的觀念桎梏著他們,讓他們不敢貿然行動,不過私下裡也都動了手。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小動作也漸漸浮出了水面,不過各大修仙門派都保持著驚人的默契,誰也不願扯下那塊已經形同虛設的遮羞布。

    接下來的一百年時間被普通人稱為修仙的黃金時代,因為只要你資質夠好,就可以參加各種選拔活動,並被神通廣大的仙師選中成為弟子,甚至你只要待在家中,也會有仙師上門收你為弟子。()

    就在人們以為這種黃金時代會一直延續下去時,一件事情的發生徹底改變了一切,而湊巧的是這件事情居然就發生在始作俑者--天木宗身上了。

    天木宗消失了,頭一天人們還能夠看見天木宗連綿不絕金碧輝煌的建築,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門人弟子,但是一夜過後,人們發現天木宗徹底消失了,幾千上萬所建築不見了,一萬多接近兩萬的門人弟子不見了,甚至連他們存在的一切痕跡都消失了,原本開闢出來的藥田、練功場、廣場……全都不見,山體又恢復了原樣,就好像有兩千多年歷史的天木宗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不,天木宗原來大殿所在的位置多了一樣東西--一塊八丈一尺高的青色石碑,上面深深印刻著九個觸目驚心的血紅大字--戒。字體高古峻冷,一看讓人頓起敬畏之心,不敢有絲毫的冒犯。

    雖然之後也有膽大的修仙者打過它的念頭,但是都沒有成功,因為他們發現石碑已經不可思議地和整座天木山融為了一體,任何對石碑的動作都由整個天木山來承擔。換一句話說,如果不能一下子毀掉整個天木山就根本無法動石碑分毫。雖然修仙者神通廣大,但是讓他們毀掉方圓幾百里的大山他們也是辦不到。

    其實讓修仙者真正不敢招惹石碑的還是因為那些企圖對石碑不軌的修仙者的下場,重者當場斃命,魂飛魄散;輕者身受重創,修為急降數個境界。

    天木宗消失得詭異,石碑上發生的情況更詭異。這讓整個修仙界發生了一場大地震,特別是石碑上九個讓人心寒的血紅「戒」字更是讓各大修仙門派驚恐莫名,因為他們認為天木宗的無故消失,石碑的憑空出現,都是上天借天木宗對整個修仙界發出的警戒,警戒他們不應該破壞自古以來就定下了的「仙凡有別」的鐵律。

    為了防止發生在天木宗身上的事情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各大修仙門派紛紛取消了對天木宗的模仿,因為恐懼甚至將沿襲了數千年的六十年一次的龍門大會延遲了十年才召開。

    就這樣普通人眼中的修仙的黃金時代徹底過去了,各大修仙門派都變得很保守,甚至比原來更加的保守,一個個隱匿不出,原本修仙者滿天飛的奇景是再也看不到了。

    至於為什麼在明年的二月初二龍抬頭之日,各大門派又大張旗鼓地高調收徒,誰也不知道。

    這些關於天木山和天木宗的秘聞都是鳳初離聽一個鬚髮如銀的老人說起的,他是一家叫做仙客居的小茶樓的老闆,鳳初離則是他的新夥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鳳初離還發現老人說起這些秘聞時,語氣中和臉上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鳳初離從天柱峰來到天木宗原來山門所在的蓮花峰下,準備找一座飯莊吃早飯,然後見識一下大名鼎鼎的天木宗遺址。

    他用目光一閃路邊的飯莊茶樓,一眼就被一家叫做仙客居的小茶樓吸引住了,儘管周圍比它高檔豪華的飯莊茶樓多得很,但是它們都沒有它那種氣韻,一種經過歲月洗禮後沉靜安詳的氣韻,讓人一見心境就頓感平和。

    從小茶樓上斑駁的印跡,古樸的氣質,應該是一個老建築了。走進茶樓,一切都那麼讓人舒服,就像一個人到了晚年,驕傲與膚淺全然褪去,剩下的只有安詳恬靜,這對有二十多年快節奏生活經歷的鳳初離來說衝擊尤為強烈。

    鳳初離找了一個靠近窗子的位子坐下,桌子上的茶壺是滿的,而且是熱的,傾倒出來啜飲幾口,一股清幽淡雅的茶香瀰漫了整個口腔,也瀰漫了整個人,不過茶香並不顯得霸道,就像春天郊遊時感覺到的春天的氣息,處處都有,又處處皆無。

    讓鳳初離奇怪的是,他坐了很久,居然沒有人來問你他要不要上些點心,直到他將一壺茶完全喝空了,才有一個高高壯壯神情敦厚的少年走過來,提著一個大茶壺給他續上水,不過依然不提上點心的事情。

    鳳初離忍不住好奇,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敦厚少年的話讓他心泛起了一絲異樣,這是仙客居的一個特色,只要客人不主動叫點心,店家就不送,坐多長時間都行,而且茶水完全不要錢,喝多少都可以。因為店小龜曾經告訴他,人活著並不完全是為了填飽肚子,還有許多的事情值得他們去思考,來到茶樓也一樣,他可能是為了填飽肚子,也可能是為了想清楚一些事情,而想事情的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擾,因為每個人能夠真真正正安下心來思考的機會並不多。

    從少年的表情上看他似乎並不能理解店老闆的話,只不過是在簡單複述,就這幾句話讓他對店老闆產生一種好奇,生出了要見見他的念頭,不過店老闆一直沒有出現。

    鳳初離點了幾樣敦厚少年推薦的招牌點心,都十分普通,都是一些什麼白米粥、湯包、燒餅之類的東西。

    等端上後,鳳初離發現這些點心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至少從外表上和一般的小吃沒有任何不同,甚至在色澤和造型上還略遜一籌。不過一入口,鳳初離立馬發現不同了,不是說這些點心多麼多麼好吃,而是其中有一種獨特的味道,那是一種食材最原始的味道,比如喝大米粥,就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稻米的清香,極為純粹,沒有任何別的雜味干擾,閉上眼睛腦海中甚至會浮現出萬畝金燦燦的稻田在微風吹拂下蕩漾起伏的情形。

    除此之外,鳳初離還發現每樣點心都很少,就像大米粥就淺淺的一小碗,幾口就可以喝完,等他將敦厚少年叫過來讓他添加的時候,少年卻拒絕了,他又複述了店老闆的一段話:飯不宜吃的太多,吃好就好,吃得太多,人就容易昏昏欲睡,大腦的運轉就會變慢,而想不清楚很多問題,容易淪落成混吃等死之輩。

    鳳初離心中好笑,這個店老闆理論一套一套的,真不知道是一個智者還是一個喜歡賣弄的人。轉念一想,光憑他能夠打造出這麼一座韻味獨特的茶樓就應該不是一個喜歡賣弄的人才對,似乎是敦厚少年太過崇拜店老闆,處處引用他的話才讓他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早點很便宜,只要區區五個大錢,一兩銀子可以吃兩百次。付了錢,又花了十個大錢雇了一個半大孩子做導遊,領著他到天木宗的遺址上去看一看。

    叫做順子的小導遊很健談也很盡職,提醒他帶足乾糧,因為要游完整個天木宗遺址需要一整天的時間。

    後來的行程證明順子並沒有誇張,天木宗遺址確實很大,光光一個練功場就有一百丈見方,而且它在天木宗數以十記的練功場中只是一個小個子。天木宗開闢的藥田據說有數萬畝之眾,那時藥材成熟時,漫山遍野都是收穫藥材的天木宗弟子。天木宗大殿擎天殿前的廣場據說更是有八百一十丈見方之巨。

    聽著小導遊順子的介紹,雖然現在已經無法看見天木宗存在的蹤跡,但是鳳初離也可以想像得出天木宗全盛時期的輝煌和氣派。這也讓鳳初離更加疑惑和驚懼,能夠讓天木宗在一夜之間消失的是什麼勢力?又是怎樣可怕而強大的力量才能能做到讓天木宗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消失?他可不相信是所謂天罰的論調,他堅信是人為,只不過不是普通人罷了。

    太陽西斜時,鳳初離在小導遊順子的帶領幾乎看完了天木宗遺址的所有地方,最後他們來到了那塊據說極為神秘和詭異的「戒」字碑前。碑體很高大,有層樓高,呈現出冷硬的青灰色。最讓鳳初離注意的還是碑體上的九個血紅色的巨大「戒」字,每個都七八尺見方,字體極為威嚴峻冷,每一筆每一劃都如鋒利的寶劍,鋒芒畢露,攝人心魄,九個「戒」字連在一起更是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威壓。站在碑前,不僅身體感覺沉重很多,連心靈上都像被壓了一塊巨石,有一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鳳初離看著「戒」字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到一股強烈的殺意籠罩在上面,讓他心悸。

    沿著台階,往山下走,就要拐過山頭時,鬼使神差地,鳳初離又回過了頭,遠遠地看著「戒」字碑一眼,眼前的一幕嚇了他一大跳:無邊無盡的血色從「戒」碑上瀰散開來,將他整個視野都染成了血紅色,好像有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在他的眼前波濤翻滾。

    等鳳初離聚攏目光想看清楚時,他卻只看見「戒」字碑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裡,在碳紅色的夕陽映照下顯得更加孤寂而冷峻,好像一柄青色的巨劍。鳳初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眼睛,眼前還是只有「戒」字碑站在那兒,彷彿他之前看見的血色海洋根本就不存在,儘管那片海洋是那麼真實。最後,他幾乎不得不強迫自己相信是因為看見西下的夕陽產生的幻覺。

    這時一個好像來自遠方的聲音在他耳邊幽幽響起,「公子,您是不是看見什麼東西了?」

    「沒……沒有,只不過是幻覺罷了。順子你……你……」鳳初離回過頭來發現是小導遊順子在叫他,但是當他將目光投在順子的臉上時,卻發現順子的表情很是怪異,呆滯而冰冷,這種表情他只在死人的臉上看見過,而且他的頭頂還有一團血紅色東西在蠕動。

    「鄭公子!鄭公子……」鳳初離感覺到有什麼人在推他,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居然是順子在推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他和順子的距離。

    等他再次看清順子的相貌時,他的臉上根本沒有什麼所謂死人的表情,頭頂也沒有什麼所謂的血紅色的東西,正露出擔憂的表情看著他,「鄭公子,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臉色變的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如果不舒服,回去後,小的可以幫您找一個好大夫看一看。您放心,小的和他們都是熟人,保證讓他們給您用最好的藥材,而且不會多收您的錢。您……」

    「好了,好了,」鳳初離揮手打斷了順子的話頭,「謝謝你的關心!我真的沒有什麼。」

    「真的?您不是騙我吧?有病千萬別扛著,錢重要身體更重要,錢花了可以再賺,身體垮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順子顯得相當熱心。

    「當然是真的。身體舒服不舒服我比你清楚。走吧!天快黑了!」說著,鳳初離帶頭快步向山下走去。剛才遇到的詭異情況讓他心中毛毛的,一刻也不想在這待了。

    華燈初上時,鳳初離和順子回到了山下。他多給了順子十個大錢的小費,這讓順子很高興,熱情地為他推薦飯莊和旅店,不過被他謝絕了。

    和順子分開後,鳳初離在寬闊的街道上閒逛,雖然看見了不少的飯莊,他卻提不起一丁點的食慾,走著走,他居然又來到了仙客居的門前,招待他的還是那個敦厚的少年。

    簡單吃了一些,當鳳初離得知仙客居有自己的客房時,他索性要了一間房住了下來。他睡得很香,直到一陣咚咚的聲音將他吵醒。

    鳳初離穿好衣服,擦了一把臉,開了門循著聲音找去,不一會他來到了仙客居的後面,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仙客居的後面居然還這麼一塊地方--一塊十丈見方的練功場。

    練功場旁邊放著兵刃,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石鎖、石碾子、練功樁……各種各樣的武器和練武的工具應有盡有。那個他之前見到過的敦厚少年正在練功,一條鴨蛋粗的大槍被他舞的上下翻飛,槍身前探,盆口大的雪亮槍花一朵接著一朵湧現,好似無窮無盡;槍體繞身,就像一條黑色的蛟龍翻滾,將他的全身護得風雨不透……鳳初離看的都傻了,這樣的功夫他只在電視電影中看過。

    突然聽叫敦厚少年一聲大喝,手中大槍猛然前刺,噗地一聲將一個卡車轱轆粗的石碾子刺了個通透,他雙臂一較力,居然將這個一兩千斤重的石碾子硬生生挑了起來,然後一抖大槍,砰地一聲巨響,將石碾子炸得粉碎。事情還沒有結束,敦厚少年吼聲如雷,一次次挑起石碾子,一次次炸碎,而且石碾子一次比一次巨大,等到第十八個也是最後一個時,鳳初離估計最起碼有五千斤。

    正在鳳初離看得入神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肩頭被輕輕地拍了一下,轉頭一看,是一個鬚髮如銀的老者,正一臉慈祥地看著他,「年輕人,想學嗎?」

    「這……」鳳初離被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的一愣一愣,他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這樣的好事。

    之後,通過老者的介紹,他才知道大山(敦厚少年)並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他僱請的夥計。原來他經營仙客居一個人忙不來,於是就以教授武藝為條件,只要被他看順眼,並答應給他當夥計的,他就教授他武藝,至於他用學到的武藝做什麼他從不過問。而且只要夥計覺得武藝學得差不多,就可以自行離開,他從不阻攔。

    今天湊巧是大山離開的日子,他正愁沒有人給他當夥計,想睡覺碰到枕頭,於是就選中了鳳初離。鳳初離自然千肯萬肯,能夠學到傳說的真功夫可是他一直的夢想,於是他接替大山成了仙客居第八十一任夥計。

    當鳳初離真正跟老者學習武藝時才發現事情遠遠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仙客居的工作很輕鬆,雖然客人不少,但是他們都顯得比一般人有涵養,即便服務態度差一些,他們也不見怪。

    真正讓鳳初離感到吃力的還是老者郭懷山的訓練,他在特種部隊中接受過的訓練已經讓普通人難以承受了,但是跟老者的訓練相比簡直太小兒科了。就拿第一項訓練來說吧,很常見,蹲馬步,前世他雖然沒有練過傳統功夫,但是他也嘗試它的厲害,他那時比較調皮,而他的班主任懲罰調皮學生的殺手鑭就是蹲馬步,往往幾分鐘就能讓那些刺頭痛哭流涕、哭爹喊娘,這成為他童年最痛苦的回憶之一,也是在特種部隊受訓時,儘管總教練的傳統功夫很厲害,他卻沒有請教學習的根本原因。

    老者顯然不知道他這段經歷,即便知道了,鳳初離相信他也不會顧及的,因為老者訓練他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嚴厲苛刻,他教的東西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差池,他必須重做,而且還要被罰加倍。

    當天晚上,老者笑瞇瞇地佈置了第一項訓練任務--站樁一個時辰。一開始,鳳初離對這項訓練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在他的認知中,蹲馬步,不就是屈膝、舉臂朝那一蹲嘛!但是當他聽了老者的講解後,才發現站樁真是不簡單,他不知道別的樁功是怎麼樣的,就拿老者傳授的樁功來說就極不簡單,因為最特別的一點就是他教的樁功居然是活的,人站在那裡雖然看起來一動不動,但是全身的每一塊肌肉和骨骼都在動,甚至五臟六腑也在動。

    老者介紹這套樁功最難之處在於微控,在人基本不動的情況下控制每一款肌肉和骨骼乃至內臟的運動,他之前僱請的八十個夥計,只有大山的成就最高,雖然他不是稟賦最高的卻是最能吃苦的,到離開時已經可以控制全是六成的骨骼七成的肌肉,連內臟也能進行小範圍的移動,這依然不能讓他滿意。

    因為這套樁功雖然難練,但是一旦大成,則威力驚人,一個普通人可以輕鬆舉起數萬斤乃至十數萬斤重物面不改色,氣不長出;拳擊二尺厚的鐵板如穿豆腐;只要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基本上可以刀槍不入;受了重傷,可以自己封住傷口和血管,戰鬥力絲毫不減;即便被刺穿胸腹,也可以移動內臟免遭重創……

    鳳初離聽了老者的介紹後,血液沸騰,兩眼發光,忘記了兒時的痛苦記憶,催促老者快一點教他。老者對他的好學相當滿意,立刻微笑著給他講解其中的微妙之處,一邊講一邊讓鳳初離在旁邊做,隨時糾正謬誤。

    然而鳳初離的苦難也就來了,老者讓他擺出樁功的架勢後就沒有讓他站起來過,似乎完全忘了他說過只對鳳初離進行一個時辰的站樁訓練的事情。時間長了,以他超人的體質也扛不住了,身體不受控制地晃動,動作也開始走形了。

    老者看數次懲罰後依然沒有明顯的效果,突然露出一絲危險的微笑,讓鳳初離自己訓練,自己則轉身走了出去。就在鳳初離認為終於可以喘一口氣的時候,老者卻很快回來了,帶回了一樣怪異的東西,他第一眼看上起就發現它和他原來世界的一樣東西很像,那就是西方中世紀讓人聞風喪膽的可怕刑具--鐵處女,只不過它外形酷肖男人,且沒有腦袋。

    老者將男版鐵處女扔在地上,發出了砰地一聲巨響,地面都顫了數顫,顯然它份量不輕。鳳初離還來不及感歎老者那麼大的年齡還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老者已經嘎吱吱地拉開了男版鐵處女的門,裡面不出意外和鐵處女一樣佈滿了突出的尖刺,雪亮鋒利,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老者並沒有立刻讓鳳初離占進去了,而是讓他用手去摸一摸那些鋒利的尖刺。就在他認為老者是想讓他體會一下尖刺的鋒利以增加威懾力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在他的手距離尖刺還有大約一兩厘米遠的時候,一道藍色的光弧突然迸射而出,重重地地擊打在他手指上。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好像被鋼針猛地刺了一下,緊接著一股強烈的酥麻感順著他手臂傳遍了他的全身,他的頭髮就跟爆炸似的全部立了起來。

    「這是什麼?難道是雷電?」鳳初離眼睛驚訝得瞪大了眼睛,這個世界怎麼會受人控制的電流。

    看見鳳初離驚訝的表情和狼狽的外形,老者強壓著心中的笑意和驕傲,故作淡然地說:「沒什麼,只是小玩意!我年輕時喜歡瞎琢磨,看見下雨時劈下的閃電威力無窮,可以輕易地劈死行人、劈開大樹甚至巨石。於是我就在想,如果能夠控制閃電的話,那豈不是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於是我就開始琢磨怎麼收集雷電和如何運用它們進行攻擊,可是沒有想到經過一番努力後,雖然成功收集到了雷電,卻沒有方法控制它像在天上一樣進行遠距離攻擊。好了,你站進去!」

    看見鳳初離有些猶豫,他寬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只要你在其中保持我教你的姿勢站樁就不會觸碰到尖刺,自然你也就不會遭到電擊。再說了,即便遭到了電擊也沒有什麼問題,我已經將電流調到了一個安全的範圍內,不會對身體產生傷害的。還有據我在一些小動物身上做的實驗結果表明,受到適量強度的電擊對身體還有著不小的好處。」

    看著這台怎麼看怎麼不靠譜的男版電擊鐵處女,鳳初離心裡直打鼓,不過當他看見老者臉上堅定的表情時,知道要想跟他學真功夫,那就必須過這一關,一咬牙,為了學到真功夫,一圓自己一直的夢想,拼了!

    鳳初離抬腿就要邁進男版鐵處女,卻又被老者攔住了,只見他在它的外面鼓弄一番,一邊弄,一邊輕聲自語:「年齡大了,記性就差了。我是按照大山的體型調製的,你和他的體型不一樣,差一點壞事……」弄了大約四五分鐘,老者拍了拍手,示意已經調試完畢,鳳初離可以站進去了。

    老者讓鳳初離在特定的位置以站樁的姿勢站好,又給他糾正了一些細節問題,嘎吱吱關上足有二寸後的鐵門,並用一把足有十斤重的大鎖頭,卡地一聲鎖上了門,之後他好像還是有一些不放心,又卡卡扣上了三條巴掌寬一寸來厚的鐵箍後,才滿意點了點頭,給男版鐵處女通上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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