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銀屏山 (三) 文 / 重三青闌
在平日裡,百雨金素聞濮陽宗政的威名。
別看著玫暖與鍾離殷鬧的不可開交的樣子,但是小丫頭護短的很,全天下甚至三界的男人都比不上她哥哥的一根手指頭。不過,小姑娘對這濮陽宗政高看的很,原因也很簡單,濮陽宗政能與她哥哥鬥得不相上下,那肯定也是厲害的角色。
玫暖出去遊玩,難得媯涼沒有跟著,百雨金也明白她為何留在奈何殿。等濮陽宗政待著魔殿一眾人物登場的時候,她就與媯涼待在隱蔽處觀望。
果然名不虛傳,這人還真是不比鍾離殷那個畫一般的人物差到哪裡去。百雨金仰仗著地勢好,正肆無忌憚的盯著濮陽宗政瞅的時候,那人忽然就抬起頭,星子般的眼睛這麼一滑。還是媯涼眼明手快,劈手抓住她的手腕,扯著人一起躲到了圍牆之下。
「好險,要是被發現了,鬼王大人肯定要嫌咱給他丟人了。」百雨金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可是,等到晚上的時候,她才明白,這口氣松的實在是太早了。
晚上的時候,鍾離殷叫媯涼走了一趟,順便,也讓百雨金跟上了。趁著旁邊沒人的時候,鍾離殷用一種不陰不陽不冷不熱的語氣說:「今天可曾見著魔君大人啊,咱們鬼界就沒人了不成,讓你們要這麼偷偷摸摸的瞅著。竟然讓本王要聽濮陽宗政那廝的嘲笑。」
百雨金與媯涼都沒有應聲,只聽見鍾離殷在那邊念著:「這個濮陽宗政,我要是不整整他,怎麼對得起他?」
濮陽宗政暫住奈何殿,百雨金也暫時住在玫暖的偏殿之中,但是,她再沒見過他一面。
事情若是這麼了結的罷,也許,這就只是黃粱一夢,成了她心尖上的一瓣落花,只有耿耿於懷而再無其他。
幾日後,濮陽宗政離開。再不久,跟著玫暖出去的風湖回來了,只為了像鍾離殷報告一件事情。那就是,玫暖偷偷跑了,風湖回來報信,凌雪帶人在外面找。
這件事情對鍾離殷那個當哥哥又做爹爹的人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啊大霹靂。鍾離殷聽到風湖這話的時候,人頓時就炸毛了。
「你們幹什麼吃的,這麼多人居然連玫暖那個小丫頭都看不住。人是怎麼丟的,怎麼丟的?」
其實事情到了這一步,再問人是怎麼跑的除了防患於未然外,也沒有別的用途了。更何況,風湖也沒搞清楚人是怎麼弄沒的。一幫人進酒樓,然後一幫人又出來。進去的時候是十三個人,出來的時候也是十三個人,但是偏偏就是沒有玫暖。
「肯定是有人幫著,說不定還是玫暖被人綁架了。」這個消息讓鍾離殷完全失去了冷靜,「她在外面根本連一個人都不認識,誰會做這種狐朋狗友才會幹的爛事。不行,快點把她給找出來。」
「屬下回來,就是請大人加派兵馬的。」風湖回答道。
百雨金與媯涼一直站在一邊聽著。百雨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明顯的一驚,不是增加人手,而是兵馬,兵馬!
「大人,不可。若是增派太多兵馬的話,萬一讓人知道了玫暖的身份,反倒更危險。屬下覺得,這事情還是要秘密進行。」媯涼站出來說了句。
鍾離殷皺眉,想了一會說:「媯涼,你帶著你的人馬去找,務必要把人帶回來,至於風湖,你把凌雪替換回來。」
「是。」
十日,雖然不長,但整個奈何殿都處在一直詭異危險的氛圍當中,人人都覺得度日如年。百雨金藏在玫暖住的偏殿中,數著花瓣過日子。等她把自己的那株香玉牡丹快揪禿的時候,玫暖姑娘終於意猶未盡的歸家了。
眾人一見著玫暖,又喜又怒,喜的是,終於不在忍受奶爹的閻羅王臉,怒的是——你這丫頭死哪裡去了,你還知道回家啊回家啊回家家家家……
鍾離殷見著人平安回來後既然不著急了,自然開始要想著怎麼罰玫暖。百雨金不知道以前出了這事後都是怎麼解決的。但是這一次,她眼睜睜的看著玫暖如小鳥歸巢一般撲進鍾離殷懷中,用一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多想你」的語氣說:「哥哥,我回來了。」
「還知道回來啊,在外面瘋夠了?」
「哥哥,這不是夠不夠的問題,是我還沒有找著送給你的東西我不想回來。你看,我好不容才出門一趟,不帶點貼心的東西回來,我不就白出去玩一趟麼?」
借口,狡辯。百雨金心中這麼說。
鍾離殷順著玫暖的話接著說:「既然,這樣,你給哥哥帶回什麼好東西來了?」
玫暖稍微離鍾離殷遠了一點,伸手往掛在腰上的繡花小袋子中扒拉了半天,終於捧出一堆的小玩意。百雨金眼尖,一見玫暖手中捧著的那些東西,就忍不住要笑:竟然都是些面人、泥叫叫之類的便宜玩意。
鍾離殷見著這個東西,眉毛立刻就皺了起來。玫暖靠在他懷中,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捧著這些小玩意獻寶似的說:「哥哥哥哥,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做出來的。你要是說不喜歡的話,我現在就給砸了。」
玫暖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鍾離殷怎麼可能還會自掘墳墓的說不喜歡。他拿起小面人看了看,皺眉說:「這是照著我的樣子捏的麼,這能像我麼?」
玫暖撇撇嘴理直氣壯的說:「這可是費工夫的活,你看,這小人也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的,而且和你平時穿的衣裳顏色也一樣,而且而且——」玫暖就這鍾離殷的手把小面人翻轉了一圈,「你看看,這裡還有你的名字呢。不是你,能是哪個?」
果然,小面人圓滾滾的小腳上,還有「哥哥」兩個字字。
於是,輾轉掙扎了數十日的鬼王就被這一個歪扭斜吧刻著「哥哥」兩字的四不像小面人給征服了。
玫暖再接再厲,拿起鍾離殷手中的那只染成黃綠兩色的泥叫叫說:「這個也是我捏的,能吹響的,你試一試。」
鍾離殷湊過去,嘴唇對著那一方小孔吹了幾口氣,連個風聲都沒有。鍾離殷還沒有說什麼,玫暖卻先急了起來:「那一個明明就能吹響的,為什麼這個就不行?」她一邊說,一邊把泥叫叫放在嘴裡吹了幾下。
「那你把另一個送給哥哥不就行了。」鍾離殷只怕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玫暖卻露出為難、不知所措的神色:「那個,那一個被我摔壞了。」
鍾離殷看了玫暖一眼,將趴在自己懷中的她放到了地上:「行了,我不生氣了,但是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你就是把自己變成個泥人送我我都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了。你也該累了,回去吧,明天我在問你在外面的情況。百雨金,媯涼,帶玫暖回去吧。」
玫暖得了大赦令,把手裡還沾著自己口水的泥叫叫塞進鍾離殷手中後,就先跑了出去。鍾離殷看著手裡那兩個難看的的玩意兒,只能苦笑。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