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文 / 重三青闌
沈蝶煙原本懷疑濮陽宗政還有別的女人的疑心就這麼被打消掉了。事實上,即便沒有歡葉信誓旦旦的保證,她也不會自己想的太過分,畢竟,這種事情,簡直是自己嚇自己。
可是,隨後幾天內,濮陽宗政都沒有住在臨月小榭。別的都好好的,連飯都能吃同一碗中的,可就是不肯睡在一張床上。沈蝶煙前兩次問了,濮陽宗政都是搬出來鍾離殷當擋箭牌。本來三番兩次的拒絕已經很讓人不舒服了,更何況還總是用同一條理由,他這是不是篤定自己不敢想平常家的女子,對自己相公的朋友套話。當然,沈蝶煙肯定是不會主動找鍾離殷來求證這些事情的。
同樣也是到了亥時的時候,歡葉伺候著沈蝶煙梳洗完畢後,濮陽宗政自自然然的就往外面走,剛張開嘴就沈蝶煙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沈蝶煙也沒有挽留,看著濮陽宗政出門以後,也沒有躺下,眼睜睜的盯著帳額。歡葉見她根本就不閉眼,就小聲的說:「夫人,您還不休息麼。」
「下午睡了一會了,現在也睡不著。」沈蝶煙有些木然的回答,似乎在考慮什麼問題。
歡葉嘴上沒說話,心裡卻有些奇怪,在臨月小榭這麼多天,但是從來沒有見到夫人在該是白日裡的時候小憩過,本來一整日都是白晝,連晚上休息的時候猛的睜開眼睛都覺得不習慣。可是今日夫人卻在午膳後睡了一會,宗主大人坐在旁邊陪著。
歡葉見沈蝶煙連閉眼都不閉眼,就說:「夫人,不然我給您拿一位安神丸來,您吃了後能安穩些。」
沈蝶煙不但拜拜手拒絕了,甚至還坐了身,指著被歡葉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裳說:「歡葉,拿衣裳過來。」
「夫人?」
「快點給我穿好。」
「——是。」歡葉心裡猜想著夫人這是不是要追蹤宗主大人呀,怎麼一臉的堅決。
歡葉立刻就快手快腳的幫著沈蝶煙穿好了衣裳。濮陽宗政雖然沒有住在臨月小榭,但是為了方便,在旁邊也借用了鍾離殷的一處小樓。沈蝶煙這邊不方便的時候,他便去了那邊小樓。
歡葉心中有一桿秤,不知道究竟要偏向誰,雖然她也知道宗主大人肯定不會做什麼對不起夫人的事情,但是,應該還是要提醒宗主大人一句,畢竟夫人這可是突然襲擊。
沈蝶煙已經收拾好了,只是她也不著急,坐下開始讓歡葉給自己梳妝,慢條斯理的仔細模樣不像是去追相公的,倒像是會情郎的。
歡葉站在她身後幫她梳頭,手裡的動作輕輕柔柔的,嘴裡說的話也是輕聲細語的:「夫人,您這是要去哪裡,您不休息這是去什麼?宗主這才剛離開一會兒,他若是回來了沒見著夫人您怎麼辦?」
沈蝶煙盯著銅鏡中的歡葉,語氣自若的問:「他會回來麼?」
歡葉啞然,若是沈蝶煙休息的時候聽不到什麼動靜的話,那她貼身伺候的人可是將周圍的任何一絲動響都沒有放過。宗主大人若是趁著夫人睡著的時候回臨月小榭來,第一個知道的人肯定就是她。宗主大人每日都是在夫人起身以後才來臨月小榭。
沈蝶煙用手托了托髻,然後要帶著歡葉出門。奈何殿中的那些姑娘一直在外面戰著,沈蝶煙也不知道她們究竟是樹變的,還是一天之內能換幾撥人。不過每次都是匆匆而過,她也沒有仔細看過她們的長相,記住誰是誰。
不過,這次她雖然點了一個人,指著站的位置離門最近的一個姑娘,讓她帶路去隔壁的小樓。
那女婢雖然不知道平時這個時辰早該休息的沈蝶煙這要去做什麼,不過,既然臨月小榭是給宗君夫人暫住,而那處小樓則是宗君大人暫住,雖然都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麼還要分兩處,但是宗君夫人到宗君大人那裡,應該就不用在向鬼王大人通告了。
小樓離臨月小榭不遠,雖然說只是在隔壁,那好歹也隔著一片綠沉沉的小林子。臨月小榭好歹還有個像模像樣的庭院,而這棟小樓,真的只是一棟小樓,孤零零的立在一片綠色之中,周圍不見一磚一瓦,連條像樣的小路都沒有鋪。濮陽宗政帶到京城的那幾個侍衛有兩人站在小樓前,也是跟木頭人一樣,至於其餘的,沈蝶煙猜測著,衡天肯定是跟在濮陽身邊,至於餘下的,肯定就分佈在這小樓以及臨月小榭的四周。
那女婢站在沈蝶煙兩步遠的前邊,然後停下腳步,側身站在一邊,等著沈蝶煙走上前。周圍一點人聲都沒有,沈蝶煙四下看了看。歡葉站在她身後說:「夫人?」
沈蝶湮沒有看她,只是反問了一聲:「怎麼,難道我不能進去麼?」
「宗主大人若是不在的話,您這麼進去許就是有些不合適。」歡葉老老實實的說。
沈蝶湮沒有搭理歡葉,自顧自的走上前,等到她靠近後,站在小樓外的兩個侍衛這才像是看見她一般跪拜:「夫人。」
沈蝶煙的視線盯著緊閉的房門,問:「大人在不在?」
「回夫人,大人同鬼王大事商談要事,至今未歸。」
沈蝶煙從喉嚨深處出一聲「恩」,然後伸手就將房門推來,守門的侍衛也沒有攔她,只是等人進去以後站起身,然後視線很自然的看了一眼歡葉,歡葉朝著其中一個使了一個眼色,隨後,歡葉也沒有先進去,而是站在門外請奈何殿中領路的那位先回去。
小樓從外面看就不大,臨月小榭後面好歹還是延伸出來一個大水榭台,而這直接就是牆壁了,靠南的位置是一座紅木的階梯,應該是通向樓上的。房間一切從簡,椅台都是清一色的紫檀。沈蝶煙也沒有到處翻看,只是挑了一個正對著門的椅子坐下,一隻胳膊搭在椅背上,另一隻手勾著手腕,旁邊若是在站兩排人的話,那架勢能讓人沒話說了。
歡葉走到沈蝶煙身邊,房門大敞著,侍衛從另一邊繞了過去,等著給濮陽宗政報信。
「夫人,您該不是要打算在這裡等宗主大人回來吧,這都是什麼時辰了,宗主大人要是等很晚才回來,或者就是不回來了,難道您還要在這裡等著嗎?」
「你以為我為什麼今日下午要午睡?」沈蝶煙反問了一句。
歡葉心中立刻接了一句:原來,這是有目的的,可憐見的,宗主大人見夫人安安穩穩的小憩,只差沒搖扇子打風,結果夫人卻就是為了能在該睡覺的時候熬的住。
歡葉見沈蝶煙干坐的,怕她無聊,就沒話找話的話,沈蝶湮沒什麼興致的應和著。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等著外面其中以為侍衛來稟告,說是宗主大人回來了。沈蝶煙站起身,卻沒有迎出去,歡葉心中卻想著,大人回來了,你這邊稟告了,那邊千萬別沒實現通風報信啊。
可是,又等了一會後也沒有見這濮陽宗政回來。沈蝶煙看了一眼歡葉,然後就說:「這能有多遠的路,怎麼還沒有見著人回來,是我太心急了還是他太慢了。歡葉,你跟我外面迎迎他。」
歡葉連忙攔住她說:「夫人夫人,您還是在這裡等著吧,宗主大人也該回來了,您別著急,都等了這麼久了,也不差這一會兒是不是。」
沈蝶煙只好對著門站著,等到能看到濮陽宗政的衣衫的時候,她的一顆心才安穩下來。可是,等她一看到濮陽宗政後,人立刻就奔了過去,因為她看到濮陽宗政的腳步竟然有些虛浮,衡天半扶半托著他將人往這邊送。
之前歡葉讓守在外面通風報信的侍衛扶著另一邊,沈蝶煙抓這裙子跑過去,推開那個侍衛,自己扶著濮陽宗政。沈蝶煙立刻就覺得他幾乎有一小半的重量都壓到了自己這邊。
濮陽宗政人有些迷迷糊糊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樣,但是臉色白,眼睛盯著沈蝶煙看了好一會,才認出眼前的人;「煙兒?你,你來什麼?」
濮陽宗政應該是想說「你來做什麼的」這些話,可是如今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沈蝶煙直接問衡天:「這是怎麼了?」
衡天只是慢了一拍,話頭立刻就讓濮陽宗政給搶過去:「跟鍾離殷那廝鬥了一場,受了點小傷而已。」
沈蝶煙瞪這他說:「這話倒是說的順溜,先進了屋子再說。歡葉,快去鋪床。衡天,要不要請醫官來看一看?」
「夫人,這,這就不用了,宗主大人只是被鬼王大人的一掌給震住了,別的也不礙事。」衡天順著濮陽宗政給出的理由接著扯謊話。
「真得不用,萬一是內傷什麼的怎麼辦,這又不是能看出來的。說什麼要商量大事要事,這怎麼就能打起來了。什麼大局為重,都是騙鬼的麼,能遇到什麼事情要打起來?」沈蝶煙又怒又急,喋喋不休的念叨著。
濮陽宗政的一條胳膊雖然搭在她的肩上,但是他卻把全身的重量都移到了衡天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