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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新舊交替 文 / 重三青闌

    等人都離開後,濮陽宗政問沈蝶煙:「李——」,他才說出一個字,就頓住了,「我究竟是該說是李夫人,還是言夫人?」

    沈蝶煙瞪了他一眼,濮陽宗政繼續說:「她現在這個樣子了,你能從她那裡聽到什麼,你又能把她送到哪裡去?這麼些年,她的情況越來越糟,甚至可以說,是從來沒有清醒的時候,可是言一彥待她始終如一。這件事情,你就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麼?」

    「你的意思是讓我像當初服下珠簾隔的時候一樣麼?」沈蝶煙本是無心的說了這句話,可是,濮陽宗政卻聽到心裡去了。他臉色一沉,並不是生氣,卻是比生氣更讓沈蝶煙不舒服的表情。

    「恩——是我說話過了。我的意思是——我也知道,現在說的再多,做的再多都是無用功。何況,聽之前言一彥的意思,她能不能活下去就是一個問題。可是,我不明白該怎麼說,李夫人她已經死過一次了,甚至可以說,已經死了幾次了,我不想她這次還是沒有好結果。即便是救不了她,可是,我希望她能得到一個圓滿。」

    「煙兒,沒有人能得到圓滿,而且,誰也不能讓誰圓滿。」濮陽宗政牽著沈蝶煙的手說。

    沈蝶煙知道濮陽宗政說的沒錯,可是,人總是會一廂情願的。

    三暉殿中的三暉閣並不是很大,言一彥三人被安排到了三暉閣後面的瀉水亭。濮陽宗政與沈蝶煙回到三暉閣的時候,看到鷥庭站在主屋外面的走廊上,十幾個穿著各種顏色一群的姑娘整整齊齊的站在她面前。鷥庭板著臉在說些什麼,表情很認真,有時候還用手指指院子屋內。

    濮陽宗政問沈蝶煙:「鷥庭她是在做什麼呢?」

    沈蝶煙搖搖頭,兩人走近了一點都,隱隱約約能聽到鷥庭的說話聲。無非是教那些姑娘如何做事,還有她與濮陽宗政的生活上的習慣之類的事情。

    沈蝶煙與濮陽宗政走過去,鷥庭見兩人回來了,就招手讓那些姑娘散去了。鷥庭迎向兩人。

    「在做什麼呢,剛才那些都是什麼人?」

    「都是在三暉殿裡當差的,平時來三暉閣的不多,所以夫人您看著面生。剛才看您和宗主大人不在,我就把人叫來說了幾句。剛才有人來說,言一彥大人和晴靄大人以及言夫人住進瀉水亭了,我已經讓人給收拾好了。」鷥庭走在兩人身後,將該說的話都說完了。

    沈蝶煙笑著看了她一眼,隨即對濮陽宗政說:「濮陽,我們鷥庭做這個三暉殿的總管是綽綽有餘的吧。」

    「這是自然的。」

    「夫人你說笑了。」鷥庭臉上也不見有什麼表情。

    三個人一邊朝主屋的方向走去,等進了屋後,濮陽宗政說還有事情又離開了。屋子裡只剩下沈蝶煙與鷥庭兩人。

    沈蝶煙直接坐在靠窗戶的凳子上,接著對鷥庭說:「你怎麼真跟一個管家婆一樣,既然都是新來的,你慢慢說就是了,至於把人都叫到一起,急吼吼的說這麼多麼。再說了,三暉閣裡平時就只有我們幾個人,過些天就把雀鳴接回來,該有多少人,就還是那個樣子,哪裡就需要這麼多人?」

    「雀鳴?」鷥庭反問了一聲,接著說,「夫人,我剛才挑了幾個人,從今天起就要在三暉閣裡了。夫人您先把人家名字記住了再說。」

    說的有點奇怪的說:「鷥庭,你是不是覺得一個人忙不過來了,所以才找來這麼多人?算了算了,你想想看,我一個人本來是好好的,忽然這邊走過去一個人,那邊走過去一個人的。我還不想安安靜靜的的日子就這麼沒了。」

    「我一人確實是忙不過來,夫人,這樣可以讓那些人過來了吧。」

    沈蝶煙啞然。

    等了一會兒後,沈蝶煙接著說,晚上的時候,你陪我去看看言夫人吧。鷥庭雖不知何意,但是自然要點頭。

    沈蝶煙雖然不熟悉言一彥,但是為了怕自己過去的時候遇到他,就先派了幾位醫官把他給糊弄到一邊去了。

    鷥庭跟在她身後,小聲的說:「夫人,您找言夫人有事麼——你找她有事的話,那也不是沒用的麼?」

    「恩——我只是看看言夫人,當初言一彥與晴靄也對我們不錯,就當是去關心關心他的家眷又未嘗不可?」

    「可是,您把言一彥大人給支出去了,要是知道您這麼關心言夫人,他估計會翻臉。」

    沈蝶煙點頭,卻不說話了,靠近瀉水亭中,言一彥住的屋子的時候,沈蝶煙還是想做賊的一樣,想看了周圍一圈才進門——直接進門,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出,更別說敲了門。

    房間中的光線很昏暗,只有在桌上和壁龕上燃了幾盞水晶燈——透明晶瑩的圓形燈罩內,村綠色的花萼形狀的油盞中,小小的火苗跳躍著。

    床一般都是擺在最裡面的,靠牆,木質的小屋狀,外面搭著兩層帳子,裡面一層是淺色綃紗的,外面一層是顏色稍微顯得富貴華麗點的錦緞,錦緞上還垂著金色的流蘇。

    此刻,外面的那層錦緞帳子並沒有放下來,透過那層似乎是銀紅色的綃紗,沈蝶煙看到言夫人的身影。沈蝶煙與鷥庭相視看了一眼後,沈蝶煙伸手挑開了帳子。

    言夫人的臉色在昏暗的燈火下,反倒顯出一點真實的顏色來了。沈蝶煙坐在床邊,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人果然還在一直昏睡,根本就沒有醒來的跡象。沈蝶煙像是放了心一樣,手指慢慢的探向言夫人的衣領。沈蝶煙慢慢的捏著她的衣領往下褪。言夫人的領子有些高,鬆垮垮的,素白的花邊狀,包裹著言夫人白皙纖細的脖子。沈蝶煙很輕鬆的就把衣領褪到了鎖骨的位置。

    「夫人,您這是要做什麼?」鷥庭站在沈蝶煙身邊,奇怪的問,哪裡來看人,卻直接扒人家衣裳的。

    「在找一樣東西。」沈蝶煙這麼說著,身子弓了一點,臉湊向言夫人的脖頸,「鷥庭,你給我拿一盞燈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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