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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煨湯藥 文 / 重三青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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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陽宗政帶著沈蝶煙回了三暉閣後,安安穩穩的蟄伏了幾日。惹事的眾人見雷霆之怒並沒有降臨,都安心不少。尤其是百雨金,明裡暗裡的勸慰眾人,這兩邊都不落下。

    最舒服的人自然是沈蝶煙,雙眼一閉睡的人事不省,任他東風西風都是刮不到她分毫的。二舒服的人卻是一直守著她的濮陽宗政,那人乖巧的模樣的叫人連在睡夢中都能笑出來。安安靜靜的躺著,任由你摟著抱著親吻著。

    然後,事情都是有正反兩面的,就像現在的濮陽宗政,雖會因為沈蝶煙終於安靜蜷縮在自己懷中感到欣喜,但是更多的是因為沈蝶煙沉睡不醒的恐懼與擔憂。

    終於,在兩天後,濮陽宗政讓雀鳴連拉帶拽的將言一彥再次請到了春望城中。2。言一彥本來就猜著濮陽宗政主動找自己肯定是沒好事,但是沒想到是為了這件事情的後續。濮陽宗政身上的急躁幾乎化成了殺氣,言一彥自然不會犯傻多說一句不該說的抱怨。

    沈蝶煙始終沉睡,濮陽宗政卻連看到她眉眼間的安詳神情都會覺得不安。他腦後的傷口已經結痂,濮陽宗政按著言一彥的吩咐,每日都會仔細換一遍那白色藥粉。臉色也不像剛剛受傷時蒼白孱弱。明明一切跡象都在表明,沈蝶煙在慢慢的康復之中,可人就是不見清醒。

    言一彥也犯了難,這傷都開始康復了,人反倒沒醒,這其中的前因後果他也不好說的。萬一是撞壞了腦子呢,萬一是失血過來身體要調養呢,萬一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呢……這其中的理由,他怎麼會知曉。4。

    當然,心裡這樣想,嘴裡卻絕對不能這般說的。言一彥煞有其事的驗傷切脈後,眉頭不展的對濮陽宗政說:「這情況,說好辦也好辦,說不好辦它也不好辦。」

    「你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我管你好辦不好辦的,你先把人給我弄醒了再說。」

    我要是有辦法何必在這裡跟你打馬虎眼。言一彥心說,可是為了盡早脫離這個魔頭,竟然開始扯謊,將責任推給了對外界沒有任何感知的沈蝶煙身上。

    「這也不是我能努力的出來的。她自己不願意醒來我能有什麼法子?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惹到對方的事情了,或者說是哪裡刺激到了她,於是人家就想盡一切辦法逃避,最後竟然選擇了長睡不醒。5。「

    濮陽宗政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自然怔怔的不知說什麼是好。言一彥再接再厲,言辭懇切的說:「事已至此,你縱使如何的心急如焚都是沒有用的,只能等她慢慢的恢復清醒過來。你也能趁機學個教訓,知道這以後什麼事情是能做的,什麼事情是不能做的。」

    什麼事情是,能做或者是不能做的……親近是不能做的,擁抱是不能做的,愛撫自然也是不能做的,甚至是兩人間的最簡單的眼神或者語言上交流,如今都被沈蝶煙故意冷卻拋棄。

    如果,她清醒的時候又恢復成這個樣子,那麼,還不如讓她一直待在自己懷中。5。這種想法在濮陽宗政腦海中閃過,久久盤亙。

    言一彥見濮陽宗政並沒有懷疑自己的信口開河,於是接著說道:「這才是兩天而已,你也不用這般擔心,說不定她睡足了就自然醒來了。何況,她的性子這般倔強,好不容易安生些,你多佔些便宜也是無可厚非的。」

    這話一出,一直站在床邊的雀鳴抬起頭飛快的看了言一彥一眼,眼神接著從濮陽宗政與沈蝶煙身上掃過,最後又恢復到低頭垂手的模樣。

    相對於雀鳴這丫頭的吃驚,濮陽宗政只是瞪了言一彥一眼,接著扭過頭去看仰躺著的沈蝶煙——前兩日,濮陽宗政不敢讓她的後腦上的傷口碰到任何東西,自然不能讓她跟平時一樣睡覺。8。每次都是濮陽宗政仰躺著,懷裡的沈蝶煙俯壓在他身上,他一手摟著沈蝶煙的腰肢,另一隻手大張開捂在她傷口上。這個樣子,即便是沈蝶煙或者是他自己睡覺時候不小心,也能牢牢地護住沈蝶煙。當然,這幾日的同床共枕,沈蝶煙不知不覺中被吃掉多少豆腐卻是濮陽宗政自己私藏的好處了。

    濮陽宗政看著沈蝶煙,在一瞬間就下了一種決定,雖然帶著無法抑制的衝動,但是更多的沉思熟慮下的無奈考量——既然每一種都有遺憾,那麼,就選擇一種對自己來說,應該是死亡而無憾的結局才對。

    這邊言一彥說著說著就來了興致,剛想以過來人的身份再多教育濮陽宗政幾句,哪知對方手一擺表示不願意聽下去。5。言一彥好久沒說過這些話了,難得有機會一吐為快,對方還是這個一向對情事情理無半分瞭解的濮陽宗政,哪裡肯罷休。當即無視濮陽宗政那擺動的手接著說:「這下邊的才是最關鍵的地方你怎麼能不聽呢,怎麼說也是相識幾千年的感情了,我怎麼能讓你誤入歧途踏上不歸路?你聽我說,別以為以心印心是表面上的話。你要是只想與她春風一度,以你的身份,就是用強的也沒人敢有二話。但是,你若是想要她的心,想要她完完全全的屬於你,就要慢慢來,一年不行可以兩年,兩年不行還有十年,十年過後還有百年千年。你的生命本就是無限的,只要你願意,你可以花上無數的時間慢慢得到她。」

    濮陽宗政聽了言一彥前邊的那幾句話時,臉色一變剛想怒,可等著將他的話全聽完後,竟然像是聽到什麼金玉良言似的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只要好好的待她,那她總有一天會知道我的好是不是?」

    言一彥說這麼多總算是有了回應,更何況濮陽宗政理解的也不差,於是就點著頭說:「正是此意,正是此意。9。」

    濮陽宗政安慰肯定自己般的也點了下頭,扭頭對一直侯在旁邊的鷥庭說:「時辰該到了,你去把湯端過來吧,千萬別耽誤了。」

    鷥庭與雀鳴分別站在床的頭尾兩邊。鷥庭應了一聲後就輕手輕腳的出去了。言一彥看著濮陽宗政那副眼中只此一人再無其他的專注模樣後,就沖雀鳴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將人喚到一邊小聲的問:「你家大老爺給他那心頭肉喝的什麼金貴的東西?」

    「聽說是從天界那裡得來的方子,養人養的不得了,可是熬也費時間,每隔一個時辰加一味料進去,正好二十四味料,整整熬兩天。4。每次放材料的時間還都要分厘不差。宗主大人為了這味湯藥,吩咐人連開了三個灶膛一起煮,每個藥爐邊守著兩個人——「說到這裡,雀鳴原本不大的聲音更加壓低了,「這才兩天,光是耽誤了放藥的時間而被罰的人已經不下於五人了。」

    言一彥臉頰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然後說:「算了,不管了,你們小心點別撞到刀尖上就行了。」

    「萬一那刀尖主動扎過來怎麼辦?」雀鳴反問了一句。2。

    言一彥看了一眼雀鳴:「那你就受著吧。」

    雀鳴扭頭看了一眼那「刀尖」後,就安靜的退回了原處。

    於此同時,鷥庭也捧著一隻檀香紫檀的托盤,盤中是一隻玲瓏的紅玉碗。言一彥看著那只碗,心說真是一件寶貝。隱隱約約能從半透明的碗中看到大半碗液體。言一彥明白那大概就是那方「養人養的不得了」的湯藥了。

    濮陽宗政看了眼那藥,一邊接過來一邊問:「時辰沒錯一點?」

    鷥庭恭敬地回答:「是,每次加藥的時候奴婢就在旁邊算著,絕對沒錯。」

    「這是幾號爐熬出來的?」

    鷥庭停頓了下回道:「三個灶爐都熬出來了,奴婢就挑了一碗送來了。8。」

    濮陽宗政揭開碗蓋,看了一眼湯藥,也沒說話。鷥庭於是抱著托盤慢慢退了出去。言一彥卻站在門邊一動不動,濮陽宗政看著他,那眼神似乎在請人離開。言一彥佯裝不懂,非要留下來看下邊的情況。最後還是雀鳴這丫頭貼心,一手托著言一彥的手臂將人扶了出去。

    言一彥看著雀鳴將房門關上後就挑著眉頭說:「你們就不想看看裡面是個什麼情況?」

    言一彥的一雙眼睛黑亮深沉,劍眉沿著眉骨斜飛上揚,臉上留著淡青色的鬍渣,本該是個堅毅英俊的成熟男子。偏偏他喜歡做出與相貌不符的行為舉止,顯得有些輕浮隨便。

    「不想。」兩個小丫頭異口同聲的說道。

    言一彥探頭就要往門裡沖,雀鳴連忙伸手將人攔住了:「言大人,你這嗜好,可真是不好啊不好。」

    「這哪裡是什麼嗜好,本君是在關心濮陽,萬一他連個藥都不會喂怎麼辦?畢竟傷者可是由本君救回來的。」

    「言大人,這事情就不勞您費心了,夫人兩日的一切都是由宗主大人打理的,想必宗主大人也該早已熟能生巧了。」雀鳴站在門前,跟尊門神似的。

    「熟能生巧啊,親自打理啊……」言一彥學著雀鳴的聲調重複了一遍,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扭頭問鷥庭,「鷥庭,你跟本君說實話,那三個藥爐子都准點熬出湯藥來了?」

    鷥庭站在一邊不說話,雀鳴倒替她開了口:」言大人也關心這個?熬出一碗能用的不就行了,何必罰這麼多人?「

    言一彥點點頭:」你們這些丫頭,膽子越大了,連陰奉陽違的本事都學會了。不過,別以為救人就是什麼好事,別自己栽進去了。「」謝謝言大人教誨。「雀鳴那表情分明不是什麼虛心聽取的模樣。言一彥也不管,朝緊閉著房門的屋子看來眼後便旋身離去了,只留下雀鳴鷥庭兩個丫頭一左一右的守在門口。

    進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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