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舌尖血 文 / 重三青闌
3572
濮陽宗政看著沈蝶煙,碰過藥膏的手指上,一直麻麻的涼意從指間傳到心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用那根有些僵硬的手指繼續挖出了一塊膏藥,伸長手指就往沈蝶煙的臉上湊去。
這次沈蝶湮沒有再出手,只是將臉偏到了另一邊去。
「你這是何必,傷在你的臉上,疼的還不是你,何必這麼擰。你要是想鬧脾氣,也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濮陽宗政軟聲軟語道。
沈蝶煙謝謝的白了他一眼:「這張臉我便是劃的稀巴爛也是我的事情。可是,梁大哥的這張臉,你可要給我保護的妥妥帖帖的,傷了哪一點你都是賠不起的。」
這一眼一語,都是傷人不見血的利刃。1。濮陽宗政只能自己沒有聽到過這句話,再次伸出手。沈蝶煙依舊要躲,濮陽宗政連忙將另一隻手上的玉盒扔到桌上,拇指與食指扣住了沈蝶煙的下巴。力道輕了怕制不住,力道重了吧,又怕傷著她。
沈蝶煙下巴一收,濮陽宗政兩指捏了個空,手剛剛張開準備用掌心托著她的下巴,以五指護著她的臉的時候,沈蝶煙卻頭往前一伸,張口就咬在濮陽宗政的虎口處。
疼是自然的,濮陽宗政甚至能感覺到那一層皮肉間,沈蝶煙上下兩排貝齒的距離越來越近。濮陽宗政的虎口被咬住,正好張開手指將沈蝶煙小巧的下巴包在掌心,同時也扣住了她的下顎。1。
沾著膏藥的手指終於順利的摸在了沈蝶煙的臉頰上。濮陽宗政拿食指與中指並在一起,沿著那傷痕來來回回的輕輕揉著搓著。沈蝶煙的一張小臉被濮陽宗政的手遮住了將近一半,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濮陽宗政,口齒間也越的用力,恨不得將這塊肉給咬下來。
她搖了搖頭,濮陽宗政連忙微微用力,哪知她的動作更加激烈了,一隻手抓在濮陽宗政扣住她下巴的那隻手上,而另一隻則去抓那只一直在自己臉上來回摩挲的手指。
濮陽宗政怕她這樣不管不顧的撓到自己的臉,五指張開,任沈蝶煙的指甲抓在自己的手背手指上。2。
透著淺淺的蒽綠色的膏藥漸漸化開了摸勻了,濮陽宗政撫摸著那塊濕潤的肌膚,捨不得放開手。
沈蝶煙似乎覺了濮陽宗政抹藥外的動作,原本抓撓拍打著那隻手忽然掐在了濮陽宗政的手背上。突如其來的一下子叫濮陽宗政驚了一下,兩隻手同時收回,可卻忘記了其中一直手還在沈蝶煙的口中。這一扯,只疼的濮陽宗政還以為虎口這塊皮肉留在了沈蝶煙口中一樣。
沈蝶煙也好過不到哪裡去,兩排牙齒一時沒收的住,硬生生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尖。她疼的還沒先喊出聲,眼淚就冒出了出來,緊接著,一點涼絲絲鹹鹹的東西就從舌尖冒了出來。7。
濮陽宗政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一直虎口通紅,紅中還帶著一排規則的青紫色齒痕,有些地方甚至帶著紅色的血絲。至於另一隻手,只是一些紅色的抓痕。濮陽宗政甩甩被咬的那隻手,再次看向沈蝶煙的時候現她兩手相疊捂著自己的嘴,眼角掛著一滴淚,卻沒有滑下來。
「這是怎麼了?」濮陽宗政跪蹲在沈蝶煙跟前,兩隻手上前就要去掰沈蝶煙的手,「是不是我剛才忽然的一抽手,你咬到哪裡了,別捂了,給我看看。」
沈蝶煙兩隻手更加用力,臉頰邊的肌膚都被壓下去了好深。2。濮陽宗政不敢用力,只好一根一根的掰開她的手指,怕她再捂上,就用自己的另只手墊在下邊。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眼見濮陽宗政就能捏開沈蝶煙的唇齒了,沈蝶煙卻忽然張開口,一口血沫吐在濮陽宗政的掌心。
濮陽宗政一愣,低頭看著掌心那塊紅艷艷的舌尖血。他一向對血這種東西極其敏感,熱熱的,滑膩,還有一絲鹹甜的氣息。他的視線微微上移,看到了沈蝶煙一雙眼瞪著自己,眼中滿是憤怒,身體不停的抖動著,胸口起起伏伏,似乎氣的極厲害。她的臉依舊是白的,塗過藥膏的地方更顯的膚如凝脂,帶著一種透明的感覺。7。唇色白,緊緊抿著,一絲血痕如一道紅線,蜿蜒的爬過她的下唇,在唇角的位置停駐。
濮陽宗政不知怎麼的就被這唇角的一縷血線勾去了三魂七魄。他仍是單膝跪在地上的姿勢,臉微微仰起,慢慢的向著沈蝶煙靠近。而那只一直放在沈蝶煙臉邊的手緩緩的滑倒了她的頸後。
「你做什麼?」沈蝶煙的眼中閃過一抹懼怕。這個男人,雖然自己一直覺得自己是佔著上風的,可是,對於他來說,自己永遠都是不折不扣的額弱者。自己始終是怕著他,並不是心理上的,而是最直接的力量上的無法抗衡。
濮陽宗政卻趁著沈蝶煙這張口質問的瞬間,一雙唇貼了上去。6。冰冰涼涼,柔軟芬芳,還有新鮮的血的甜味。濮陽宗政側過臉,一點一點加深了這個吻。
沈蝶煙的瞳孔有些放大,那雙唇一點一點的碾壓著自己,動作看似溫柔,可是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她想逃開,可是濮陽宗政的那隻手扣在她的頸後,不容的她躲開一分一毫。
那兩片溫熱的唇貼在自己的唇上,然後,一個滾燙的東西就撬開了自己一直緊緊抿著的嘴唇。沈蝶煙感覺那東西在自己口中緩緩的移動,輕輕的掃過牙齒,滑到更深處,最後,停留在她的舌尖之上,一分一毫的摩擦著,舔舐著……
感覺太清晰,清晰到沈蝶煙甚至能清清楚楚的感受他的每一分動作以及自己的身體上的觸動。7。她的身體因為他輕微的一個動作就能戰慄好久,連四肢,都不可抑制的酥麻綿軟。
那滑膩的東西一直在她的舌尖徘徊,戀戀不捨,深情繾綣。沈蝶煙眼中全是濮陽宗政閉目渴求的一張臉。那雙微微閉著時候,形狀如一絲彎月的眼睛,以及投落下一片淡淡青色的睫毛……
沈蝶煙猛然一震,隨即張口就往那口中的東西咬去。可才咬著一點,沈蝶煙的下巴就被一隻手緊緊扣住了。那隻手微微的用力,沈蝶煙不由自主的張開口,任由那東西繼續在自己口中肆虐。4。
臉頰上,與那掌心相貼的地方,是濕粘的感覺。沈蝶煙猜著那是自己的那口血沫。她憤恨的伸手去扯濮陽宗政的臉,濮陽宗政用放在她頸後的手繞過她的後背,穿過她的兩條手臂,然後微微向後掰了一點便制住了這兩條不安分的手臂。
沈蝶煙一雙眼睛越睜越大,口中出依依呀呀的抗拒聲。濮陽宗政卻借此更加深入。
沈蝶煙的手微微向後翻著,為了抓到一邊供台上的器皿,她的手腕翻轉的有些恐怖的變形。濮陽宗政根本沒有注意到沈蝶煙背後的動作。等到他聽到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以及手背上被什麼東西重擊一下後才猛然驚醒。5。而沈蝶煙趁著這個時候,抽回自己的雙手猛的將濮陽宗政推開。
濮陽宗政本就是單膝跪著的,被這一推,下盤不穩,整個人朝後倒去。一隻手下意識的撐在地上,卻偏偏按在那破碎的瓷片上。掌心一痛,那些碎片全扎進了肉了。濮陽宗政原本跪著的那只腿勉強站起來,腳步不穩的向後退去,最後,砰的一聲撞在緊關的房內上。
沈蝶煙仰起頭,下巴尖銳,眼神憤恨的盯著濮陽宗政。唇邊的血線被那一個濡濕的吻碾磨勻開,淡淡的一層紅色,人居然顯出了一點精神頭來。
濮陽宗政背靠著雕花的金絲楠木門,眼裡清晰的映著沈蝶煙的那張臉,可腦子中卻天馬行空的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他緊緊的,緊緊的靠在門上,人簡直像是嵌進去了一般。他甚至能感覺到門上的雕花印在自己的脊背上,打下了印記。門上的圖案他是知道的,很久之前,言一彥同晴靄所謂的切磋將三暉閣一半。等到重修這門的時候,晴靄忽然就對這門上雕花起了興趣。二龍戲珠,歲寒三友,三多九如……最後,還言一彥偷偷做了決定,選了一個什麼勞子叫做「喜上眉梢」的,流雲紋中,是兩隻喜鵲站在梅花枝頭。根本無半分美感可言,但言一彥卻說吉利。如今,這吉利只怕全印在他背上了……
掌心處,幾片瓷片的碎渣扎進肉了,疼的厲害,連手指都止不住的痙攣抖動。血從瓷片邊的傷口處湧出來,順著掌心的紋理滑下來,攀過每根手指,在指尖聚攏,落下。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濮陽宗政的耳中,安靜的只有血滴打在地板上的輕微聲音。而沈蝶煙,滿耳都是自己胸腔中氣流鼓動的聲音,以及鼻翼間的呼吸聲。
「濮陽宗政,你若在碰我一下,別說是你一隻手,就是你的一條手臂,我都敢給你砍下來。」沈蝶煙盯著濮陽宗政的臉,一字一頓的說。
進殿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