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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誰給誰的傷 文 / 重三青闌

    濮陽宗政的的一番表白,在沈蝶煙心中確實有了點點觸動。可隨即又被一種更大的憤怒所代替:抵平?誰跟誰能抵平,他這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卻是以她的梁大哥的性命為代價的。

    那個她默默看了無數個日月的梁大哥,她一直渴望相思相守的梁大哥……沈蝶煙的眼淚嘩的就湧出來了,同時心中也生了一種玉石俱焚的衝動。

    濮陽宗政看見了沈蝶煙的眼淚,只覺得心疼。他連忙攔腰扶住沈蝶煙的腰肢,手忙腳亂的拿著衣袖就往她臉上擦,可是轉眼就看到了自己袖子上的粥漬,又將袖子放下了,伸出手指用指腹抹掉了她扎人心疼的眼淚。

    沈蝶煙藉著他摟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猛地朝濮陽宗政撲去,伸手去奪他手中的碗。濮陽宗政還沒反應,手裡的白瓷薄胎碗已經被沈蝶煙抓住,狠狠的朝雕花的床欄砸去。

    濮陽宗政怕那四處飛濺的碎片傷著了沈蝶煙,連忙將她整個人裹在自己的懷裡。沈蝶煙卻抓著了機會,撿起落在身邊的尖銳瓷片就朝濮陽宗政那主動湊上來的、近在咫尺的脖頸扎去。

    麻——第一感覺就是麻,緊接著,所有的疼痛迅的襲擊了四肢百骸。殷紅的血從傷口中湧出,順著白瓷片流到沈蝶煙的手上、濮陽宗政的脖頸處,慢慢的又浸透了衣服。濮陽宗政卻是不肯鬆手放開沈蝶煙,甚至抱著她的手臂又加了幾分力,使勁的將沈蝶煙往自己懷中塞著填著,想要把心裡的那個無底洞補上……

    「儘管刺,多深都無所謂,換一個地方也可以,臉,手,甚至是心口,你想扎哪裡都可以……」濮陽宗政在沈蝶煙耳邊吐出這樣的話語,「這些是殺不了我的,無論怎樣,我都是不會死的,我要長長久久的守著你。」

    永遠?長長久久?

    這些字眼對沈蝶煙的刺激就像是頭狠狠的撞在門板上,簡簡單單卻後果嚴重。她輕輕的推了推濮陽宗政,對方立刻就鬆開了手。沈蝶煙呆呆的盯著那張臉,忽然就扯出一個溫順嫵媚的笑容來。

    沈蝶煙伸手捧起濮陽宗政的臉,略帶病容的臉上巧笑倩兮,卻藏不住眼中惡劣的恨意:「傷你的臉?這教我怎麼下得了手,這可是我梁大哥的臉啊。」

    原來在痛之後還有更痛。濮陽宗政伸出手蒙住沈蝶煙的雙眼:「我真是無意,我身受重傷,只能用這個下下之策,對不起,我道歉。」

    沈蝶煙將濮陽宗政脖頸上的瓷片猛然拔出,剛覺得大量溫熱的液體噴在她掌心,立刻又握著瓷片再次紮了回去:「放開我,你放開我,我恨你,我恨你……」

    瓷片反反覆覆的扎進那處皮肉裡,幾近血肉模糊。濮陽宗政將臉埋在沈蝶煙的頸窩,感受著她溫熱光滑的肌膚,小心翼翼到連眼裡滾出的冰涼眼淚都怕打濕她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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