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我不是膿包 文 / 庸春
趙凝脂真正著急了，她從韓棟被警察帶走之後就急的不行，但卻是沒有絲毫辦法，想要托人把韓棟給保釋出來又不知道該去找誰？
「怎麼辦？怎麼辦？」趙凝脂在原地走了幾步，眼淚都要掉了下來。
李小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被媽媽情緒感染，撇著小嘴睜大眼睛一直看著媽媽走來走去，心裡卻想著天都快黑了，為什麼韓棟叔叔還沒回家。
「媽媽，叔叔怎麼還沒回來？」小孩子畢竟是藏不住事情，雖然知道媽媽不高興還是問了出來。
「你叔叔今天加班！」趙凝脂隨口安慰了一句，忽然回頭對小寶說道：「小寶，你自己一人在家怕不怕？媽媽有事出去一趟！」
小寶點了挺了挺小小的胸口，示意自己不怕。
「媽媽出去辦點事，你有事的話就給媽媽電話！」趙凝脂溫和的囑咐一聲之後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忽然想到有人可以幫得上忙，這個人她雖然沒有電話，但知道他住在哪裡。
他是韓棟的戰友，同樣也是曾經李弓藏過命的兄弟，而且這人經常來看望她跟小寶兩人，說過有事情需要幫忙就找他。趙凝脂實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她畢竟是個女人，雖然平時理智冷靜，但關係到韓棟，她已經亂了！
坐了將近二十幾分鐘的車子，趙凝脂終於來到了他曾經說過的地址處。
也顧不上什麼，趙凝脂匆匆就付錢下車按響了門鈴。
門鈴響了半天，一個懶洋洋而又粗獷的聲音響了起來，道：「誰？」
「是我，你嫂子！」趙凝脂聽到他的聲音趕緊道。
對面直接掛斷了門鈴，不出十秒鐘，一個身材健碩，滿臉鬍鬚的男人從樓上跑了下來。
他大約三十歲不到的樣子，鬍鬚很重，很濃，卻不顯老態，反而給人一種極為年輕瀟灑的感覺，但身上同時又有一種很矛盾的成熟感覺，加上一雙銳利的眼睛，讓人一看便知不凡。
「嫂子，這麼晚你怎麼來了！」男人匆匆打開了門，面對趙凝脂的時候他顯得很是親熱自然。
趙凝脂也顧不得上樓去，在門口就把事情經過給男人講了一遍，講完之後趙凝脂有些著急道：「文強，這件事你能不能幫上忙，我家裡還有些錢，等會可以全部拿給你！」
謝文強初始還好奇是什麼事情，等聽完趙凝脂說話之後原本懶散的臉色忽然變得氣急敗壞，破口大罵道：「韓棟這王八犢子出了事也不跟我打聲招呼，竟然還需要嫂子親自跑一趟！」
他其實退伍的時候韓棟剛剛入伍，兩人雖然見過面但卻談不上太熟，只是謝文強隔三差五的去趙凝脂家裡探望，他跟韓棟才算是真正熟識起來。
「先別說這個了！小棟這件事肯定是有人針對他，我怕他在裡面吃虧，你到底能不能幫忙？」趙凝脂平時性格極好，此時卻也有些著急了，顧不得禮數的催促。
謝文強這才道：「嫂子你先回去，這件事交給我了！兩個時辰之後我要是把韓棟帶不出來，你找我算賬！」
趙凝脂半信半疑，但也沒任何理由再追問下去，只能先攔了輛的士離開這裡，心裡打算著萬一謝文強不行，她就直接去派出所一趟，至於她去了能幹什麼？趙凝脂根本就沒有想下去，她只知道只有見過韓棟她才能放下心來。
等趙凝脂走了之後，謝文強直接拿起電話道：「蛋子，你文強哥我遇上大麻煩了，你幫不幫？」
對方很顯然愣了一下，但緊接著連問什麼事情都沒問直接就道：「幫！」
謝文強眼神微微一寒道：「那就別廢話，把你手下的那些新兵蛋子全給我弄來，然後給我圍了區派出所！」
電話裡叫蛋子的男人也沒問什麼事情，有些興奮道：「好的，一會就到！」
謝文強這才掛斷了電話，換了鞋之後匆匆先一步趕了過去。
沒人理解他對李弓藏是怎麼樣的感情，韓棟既然是李弓藏的兄弟，那也是他的親生兄弟，李弓藏已經不在，那他的家屬絕對不能受任何委屈，更何況他也不傻，只聽趙凝脂斷續介紹就知道有人在刻意挑事，這種事情明白人都心知肚明！
「麻辣隔壁的，想玩老子陪你們玩！」
……
派出所，所長辦公室裡面！
秦升此時正拿著電話跟人笑瞇瞇的交流，對方是一個平時他壓根就沒任何交集的人，但秦升卻是一點都不敢怠慢，他怎麼都想不到作為一個巨無霸企業的董事長秘書會因為這點事跟自己親自打電話，要知道對方可是連本市市長都需要以禮相待的人物，他如今有機會攀上這關係，怎麼可能會不盡心盡力。
「王秘書，這些事都是小事，哪能麻煩你親自給我打電話！」秦升笑盈盈的客套道。
「秦所長，我們董事長跟那小子有些不對頭，秦所長把事情查清楚就好，千萬不要為難人家！」被稱為王秘書的男人淡聲道。
秦升心裡暗罵，事情都到了這種當口這人說話還藏頭露尾的讓人不爽，不過他絲毫不會表現出來，只是又客套了幾句話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喝了口茶盤算了一下，秦升又拿起了電話。
「清明，那小子底細你查清楚了沒？」秦升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絕對不可能是飯桶一個，他就算是答應了對方要整治韓棟也依舊要查一下韓棟的關係鏈，在現在這種年代，他萬一踢到了鐵板可不是丟官罷職這麼簡單。
「所長，查清楚了，那小子也就最近才來的雲海市，現在跟一個寡婦住在一起，平時也沒什麼像樣的親戚朋友，更沒聽說過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也就只是一個普通人！」
秦升眼睛一亮接著道：「那這件事你就親自去辦一下！」
對面笑嘻嘻道：「所長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就好了！」
秦升這才悠哉的掛了電話，顯然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而且他此時也是志得意滿，認為這麼件小事就能賣恆大老總一個面子，值！實在太值！
……
韓棟安靜的坐在陰暗的審訊室裡面，神情自若，並沒什麼異樣的反應。
事實上這種套路他再熟悉不過，當初刀鋒營審訊的手段比之這裡可謂強了千百倍，這種簡單的施加壓力之術對他而言小兒科，但也正是如此韓棟徹底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確實有人想要整治他，雖然不知道得罪了誰，但韓棟堅信兵來將擋，泱泱雲海市還不到有人一手遮天的地步。
門口這時候有動靜響了起來，腳步聲很急促。
緊接著審訊室的門就被猛然推開，新鮮空氣撲面，給人一種來勢洶洶的心理壓力。
韓棟抬眼看了門口一眼，是三個身穿制服的警察，為首的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樣子，方臉細眉，結合他那雙獨特的三角眼，給人的感覺凶悍異常，若是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見到這人，恐怕會心裡咯登一下。
他正是秦升口中的清明，全名趙清明。
沒見到韓棟眼睛中有恐懼，趙清明冷笑了一聲帶著兩個警察走了進來，於此同時韓棟見到本來有反應的攝像頭這時候滅了！
韓棟知道來者不善，索性連頭都沒抬，只低頭看著自己手上手銬。
曾幾何時他對這種東西不屑至極，任何手銬在他手上不出二十秒鐘都會被打開。但如今他卻是沒辦法打開，畢竟沒有了刀鋒營的身份，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這種表情在趙清明的眼中無疑使心虛的表現，趙清明心裡有譜，哼了一聲沉聲問道：「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情嗎？」
韓棟抬起頭瞟了他一眼沒有作聲，只是看著趙清明道：「我想跟家裡打個電話，能不能把我手機給我！」
「想要手機可以，這要看你配不配合？」趙清明居高臨下，詭異的看著韓棟道。
韓棟皺了皺眉，他本意是想跟趙凝脂打個電話讓她不要擔心，但很明顯對方並不給他打電話的機會。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當時路上有無數個證人在，你可以去問問他們！」韓棟道。
「你說的沒錯，證人的確是有無數，不過大家多數看到你蓄意謀殺！」趙清明見韓棟沒有如他預想中的懼怕反應，不由聲音冰冷道。
韓棟啞然失笑，看另類一樣的看著趙清明道：「警官，我雖然不知道誰想整我，但是用這種手段實在是太過弱智！」
趙清明被他一看心裡本能的虛了一下，不過旋即就惱羞成怒的砰然拍桌而起道：「韓棟，狡辯沒有任何用處，現在鐵證如山，你若是坦白從寬的話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韓棟表情也漸漸陰冷了下來道：「你若是把攝像頭打開的話我或許會坦白從寬！」
趙清明沒想到對方察覺到了貓膩，心裡本能的動搖了一下，這是他審訊多年從來沒發生過的狀況，偏偏這個貌似普通的男人給了他這種感覺。
「清明哥，少跟這王八蛋廢話，老子就不信還有能在局子裡橫起來的人！」這時一個中等身材的精幹漢子低聲在趙清明耳邊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聲音雖低，但是給懂唇語的韓棟給讀的清清楚楚。
而趙清明這時候也除去了偽善的臉皮，陰冷的笑看著韓棟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韓棟心想終於忍不住撕破臉了麼？想著心裡漸漸起了冷冽，嘴角甚至泛起了笑容，他實在想不通這幾個蠢貨憑什麼認為沒了攝像頭心虛的會是他韓棟。
「我去你罵了隔壁的！」趙清明再也受不了處處下風的感覺，爆喝一聲，直接就用手去卡韓棟的脖子。
韓棟明明近在眼前，但趙清明卻是伸手抓了個空，不等他從愣神中反應過來，眼前一花間，緊接著就有一種巨大的力道襲了過來，他整個人飛了出去！卻是韓棟輕飄飄的給了他一腳。
「你他媽敢動手！」另外兩個警員先是一愣，緊接著就驚怒一聲雙雙撲了過來。
韓棟腳下用力，連人帶椅滑出去了一尺左右的距離，同時間腳下一旋，椅子忽然奇跡一般的調轉了方位，恰巧兩個撲來的警員的攻擊全部落在了椅子上面。
一時間兩人各自一聲慘叫，顫抖著手退了兩步！
兩人一人一拳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實木椅子上面，已經滲出了血絲。
趙清明這時候已經爬了起來，面對已經打開手銬站起來的韓棟，他忍不住心裡產生了幾分恐懼，這時候的韓棟目光裡沒有半分溫度，看向他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斃了他，給我斃了他！」已經被壓力壓制的即將崩潰的趙清明這時候才手忙腳亂的掏槍。
韓棟雙眼淡漠，但看到趙清明已經舉槍的時候韓棟忍不住冷哼一聲，心裡泛起殺意。
「不許動，不許動！！！」趙清明拿槍指著韓棟，色厲內荏的顫聲道。
韓棟默然的看著眼前隨時有可能激動之下扣動扳機的警察，清淡道：「開槍啊！」
「你別他媽以為我不敢，老子打死你！」趙清明的手碰到了扳機，但又觸電一樣的縮了回去，他似乎有種感覺，就算是他開槍同樣可能打不中韓棟，這種感覺鬱悶的他幾乎發狂！
「你-只-是-一-個-膿-包！」韓棟一字一頓，口氣尖酸至極。
沒錯，他在逼眼前這個警察開槍，派出所裡面不需要有這種心術不正的人，瞧他熟練對待自己的態度，韓棟知道這人不定整過多少人！雖然他還知道這人背後可能有只更大的蒼蠅。
趙清明額頭上汗流了下來，手上顫抖的幾乎拿不住槍，與此同時另外兩個警察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一時間面面相覷，其中一人比較清醒些，見狀急聲道：「清明哥，開槍你就完了，千萬別衝動！」
他其實不是怕趙清明完了，而是怕事情鬧大了他們哥倆也跟著受連累，畢竟不管如何審訊，但凡開槍打死了犯罪嫌疑人那就是大事了！
但趙清明此時已經被韓棟刻意營造的氛圍完全點燃，完全聽不進去任何言語，心裡只迴盪著一句話！
我不是膿包！
我不是膿包！
「老子開槍打死你！給我去死！！」
砰砰砰！
三聲凌亂的槍聲徹底打破了派出所晚上的安靜，也驚起了一陣巨大的波瀾，與此同時所長秦升打來的電話也已經急促響了起來。
韓棟當然不可能被膿包打中，關鍵時刻他只是踢了一下桌子，身體奇跡一般的連同椅子仰躺了下去，子彈全數打在了身後的牆壁之上。
別說是趙清明心智大亂，就算是他完全清醒在韓棟全神警惕之下也休想打中韓棟。
槍聲響起的一瞬間趙清明臉色涮的一下就白了，恐懼佈滿了全身上下，就連電話都懶得再去看，第一時間就去看向韓棟，而韓棟依舊姿勢未變的靜靜看著他。
詭異！
一種無邊的詭異氣氛將趙清明淹沒，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完蛋了！這人的資料正是因為太普通，而他在這裡的表現也就顯得不普通，而且他分明是不想開槍的，只是想嚇嚇韓棟，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開槍了！
「電話，清明哥！」一個最先反應過來的警員說道。
趙清明機械的接起電話，電話旋即就響起來秦升那標誌性的聲音，只是他此時的聲音無比的急促。
「清明，先別動那人，麻辣隔壁的，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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