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泡了馬子 文 / 庸春
「凌局長！你這樣一直拖著不好吧！！！」
凌少華辦公室內，謝安靜有些蹙眉的看著凌少華。
她上次因為韓棟車子被砸凌少華不肯作為來找過他，但凌少華口口答應，至今卻依舊沒有任何消息，謝安靜忍不住來詢問事情進度。
凌少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面頰消瘦，雙眼炯炯有神，乍然看上去絕對是一個美男子，而且是一個很正派的人。但事實並非如此，警察局裡面大多知道他們的凌局長不是個太好相處之人，只是礙於凌少華家裡權勢，無人敢出面頂撞而已。
「謝隊長，這件事急不來，你要沒事就先出去吧！」凌少華不動聲色的喝了口茶眼神詫異的看了一眼謝安靜。
對於這個警局裡當之無愧的警花凌少華曾經起過追求的心思，只是她一直性情冷淡，凌少華放不下臉面死纏爛打，所以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但凌少華面對她的時候多少不如面對普通屬下一樣自然，而且謝安靜性格冷靜而較真，是個很難纏的人物，更為重要的是警察局的頭號人物也是姓謝，這個是人所共知的，否則就謝安靜這種脾性根本就在警局呆不下去。
謝安靜心裡憋悶，已經沒心思在辦公室繼續呆下去，走時留下一句話道：「這件事情凌局長若是為難就交給我好了！」
凌少華看著謝安靜的背影漸漸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這女人竟然不惜為了一個小案件跟他翻臉！
謝安靜出了辦公室之後臉色也是陰沉的駭人，旁人碰見她基本是招呼都不敢打一個的，唯恐避之不及。
恰在這時負責韓棟那件案子的人這時候接到了韓棟的電話催促，正自應付，謝安靜忽然徑直走到了他身邊搶過了他電話道：「你有什麼事情跟我說！」
「謝……謝隊長！」負責這件案子的小李這時候有些結巴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謝安靜回頭瞪了他一眼，小李縮了縮腦袋，灰溜溜道：「一會謝隊別忘了把手機還我就好！」
韓棟從慕青捷哪裡受了一肚子火，但理虧於人，韓棟只能將念頭轉到了公安局這邊，希望他們盡快給自己一個答覆，至少也要讓韓棟知道是誰砸了他的車子，這麼拖下去韓棟快瘋了！但察覺換了個人接電話之後韓棟只能壓著火氣道：「你們要實在查不出來就告訴我一聲，我自己找人去查！」
「誰跟你說查不出來了！你把事情再跟我說一便！」謝安靜雖然理解韓棟心情，但絕對不可能面對如此不友善的口氣還去和顏悅色回答。
「我他媽都說了好幾遍了，還怎麼說！」韓棟怒道。
「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謝安靜也沒想到電話剛一接通面對的就是韓棟如此咄咄逼人的口氣。
「去你媽的，老子也不指望你了！」韓棟直接掛斷了電話。
謝安靜還想說話，耳聞一陣嘟嘟聲響起的時候謝安靜胸口都劇烈的起伏了起來，她第一次被人罵，還是在電話裡面，絲毫不給她罵回去的機會。
「王八蛋，我就算查出來是誰砸了你的車，我也得出了今天這口氣！」謝安靜暗暗發狠，看到一旁的小李，謝安靜直接把手機朝小李扔了過去。
「小棟，出什麼事了？」
趙凝脂見韓棟自從昨天上班之後就顯得悶悶不樂，有些關心的問了一句。
「沒事嫂子！」韓棟勉強扯出來了一個笑容，不敢面對趙凝脂那張成熟嫵媚的臉蛋，起身就走進了臥室。
他不會把一些煩心的事情告訴嫂子，只是因為有些事情一個人扛就夠了，說出去白白多了一個人擔心。
小寶此時正在吃飯，見狀放下了筷子委屈的看著趙凝脂道：「媽媽，叔叔今天好奇怪哦，以前天天都跟我玩，今天都不理我！」
趙凝脂揉了揉小寶頭髮稀疏的腦袋笑道：「趕緊吃飯，我進去看看你叔叔！」
「哦！」
林小寶乖巧的答應了一聲，等自己媽媽進了叔叔房間的時候李小寶神秘兮兮的悄悄趕到了韓棟的門口，將小腦袋貼在了門上面想聽媽媽跟叔叔說什麼？
韓棟穿著背心躺在床上頭疼欲裂，看到嫂子進來韓棟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從床上慌忙坐了起來叫了聲嫂子。
趙凝脂剛下班的緣故，穿著上顯得非常簡單，是一套薄薄的家居服，隱隱能看到裡面的黑色內衣帶子，韓棟的眼睛幾乎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合適。
「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一下，我就算不能幫忙，難道還不能幫你想想辦法！」趙凝脂柔和的笑了笑，隨意坐在了韓棟床頭的椅子上面。
「嫂子，真沒事，你別問了！」韓棟有些躲閃趙凝脂柔軟如水的目光。
趙凝脂也不勉強他，歎了口氣道：「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都要一起扛的，你若真有什麼為難，我這些年存的也有些錢，應該能幫上一些忙！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韓棟感動之餘更多的是沉默，他越來越發現自己不適合都市的生活，他曾經如此不可一世自信滿滿，但現在卻是處處低人一等受人鉗制。
「嫂子，我去洗澡！」
韓棟不敢再跟趙凝脂單獨相處，匆匆穿著拖鞋往浴室走了過去，但剛打開門就聽「哎呦」一聲，小寶從門口歪了進來，韓棟慌忙拽住了他。
小寶沒想的自己叔叔這麼快就出來了，一時間心虛不已，結結巴巴道：「叔……叔叔！我沒……沒偷聽你跟媽媽說話！」
韓棟被他這麼一攪，心情好受了很多，順勢揪住了他的一隻大耳朵笑道：「小寶，你聽到什麼沒？」
「沒……叔叔疼！」李小寶裝腔作勢，雙眼求助的看著趙凝脂。
趙凝脂見韓棟心情轉好，也鬆了口氣，笑著對李小寶道：「趕緊做作業去，下次考試成績再下降，看我不揍你！」
韓棟聞言鬆開了小寶的耳朵，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往浴室走了過去。
李小寶這才揉著耳朵上前抱住了趙凝脂的腿撒嬌道：「媽媽，我今天不寫了行不行？星期兩天呢，我明天能寫好！我想看電視。」
「還跟我討價還價！」趙凝脂好笑蹲下身體微微斥責。
「我今天不想寫嘛，叔叔心情不好，我心情也不好了！」李小寶帶著些童真道。
趙凝脂愣了下，似乎沒想到自己六歲不到的孩子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一時間感覺自己的孩子長大了很多。
「不想寫那就明天寫，去看電視吧！一會你叔叔洗澡出來你過來陪陪他！」趙凝脂安排道。
李小寶點頭往外走，到了門口的時候回頭對趙凝脂做了個鬼臉道：「媽媽，我喜歡叔叔！」
趙凝脂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孩子已經跑到了自己的房間，留下趙凝脂一個人腦海中迴盪著小寶的話，想著想著一時間竟然感覺無所適從，而且心裡那種莫名其妙的喜意讓趙凝脂駭了一跳。
她這是怎麼了？明明小棟有女朋友，而且就算沒女朋友他也是自己的小叔子，兩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世俗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此時的韓棟心裡也不平靜，冰涼的水從他身上滑落，讓他原本躁動的思維稍稍平復，雙眼有些出神的看著鏡中那個身材消瘦卻不顯得柔弱的年輕人。他結實的身材上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疤，這些傷疤是他軍營的所有回憶，不是執行各種任務的時候留下的，反而是由於訓練之時留下來的東西，只因為他所執行的任務大多只要留下傷疤就不可能活命了。
十五歲被破格從學校選拔進入軍營，十八歲被破格選入了軍人最高的榮譽殿堂刀鋒營，二十二歲成為刀鋒營的最鋒利的一把尖刀，直到衝動犯下大錯被除名刀鋒營，想想他一路走來幾乎沒遇到絲毫挫折，但沒成想小小的都市竟然抹去了他二十多年培養出來的稜角。
拳頭不知不覺的握緊，咯吱作響！韓棟知道再如此下去他整個人就差不多廢了！
「小棟，電話！」
正陷入沉思的韓棟被趙凝脂獨特的聲音驚醒了過來，韓棟晃了晃腦袋將腦袋請空之後答應了一聲，然後隨便穿著一條褲衩跟背心就走出了浴室。
門口的趙凝脂正拿著韓棟的手機，見韓棟出來趙凝脂把手機遞了過去。
韓棟看了下來電顯示，是白浩然打來的，這讓他本能的就皺了下眉頭。
因為白浩然平時雖然跟他聯繫密切，但從來沒有這麼晚打過他電話，而且電話一端分明傳來了嘈雜的各種聲音，紛亂無比。
「浩然，浩然！」韓棟接連叫了兩聲都沒聽到白浩然回復。
過了一會白浩然只吃力的說了一個地址之後就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聲音，緊接著手機就被掛斷了！
韓棟知道他可能是出事情了，心裡一急，直接披上了一件襯衣，跟嫂子打了一聲招呼之後開門就迅速走了出去。
「小棟，你幹嘛去！」趙凝脂見情形不對，有些擔憂的說了一聲。
「沒事嫂子，我過去看看！」隨著韓棟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趙凝脂趕出門去的時候已經發現韓棟消失在了走道之中。
白浩然說的地址是在附近，韓棟放開速度大約五分鐘就能夠趕到，他來不及多想，只希望把五分鐘的時間縮短到兩分鐘。
……
萬正街是雲海市一處著名夜市旁邊的一條偏僻小街道，這裡每當到了晚上的時候幾乎沒人敢在這裡通過，只因為強-奸搶劫的事情在這裡時有發生，雖然報警的人不多，但這一代的人私下裡都是知道的。
時間接近二十三點鐘，原本該安靜無比的萬正街此時卻是亂嗡嗡的，喊打喊殺聲此起彼伏，砍刀碰撞激起來的火花有些耀眼。
只見五六個年輕人被二十幾個人給逼到了牆角處，為首的一個已經分不出面貌的消瘦年輕人拿著刀如同一個不知疲倦的猛獸，將想要靠近的人給狠狠的逼退出去。
「我操你姥姥的王鬍子，老子沒去找你，你竟然敢堵老子！」消瘦年輕人正是白浩然。
他今天跟鐵牛王鑫喝了些酒，回去的路上沒想到被人圍堵，打著跑著就到了萬正街，被包圍之下實在是跑不出去了！
「浩然，小刀不行了！」鐵牛雙目通紅的嚎叫起來，原本性格溫良的鐵牛此時說話間跳起來一刀朝一個混混頭上砍了過去，混混拿刀去擋，但鐵牛力道奇大，混混慘叫一聲連人帶刀被鐵牛給劈出去了好幾米遠，一雙手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看著鐵牛的眼中充滿了畏懼。
「老子跟你們拼了！」此時的鐵牛正如一隻發狂的牛，不顧身上新添的刀傷，開始橫衝直撞的朝最外圍一個看樣子是頭頭的一個人衝了過去。
這人長著一雙三角眼，下巴上留著大約五公分長的小鬍子，看上去格外的凶悍。
見到鐵牛，這人非但沒有恐懼，反而三角眼裡凶光畢露，接過手下遞來的刀，小鬍子麻溜的朝鐵牛反衝了過去。
「鐵牛小心！」白浩然眼睛瞪的滾圓，卻不能去救，因為他身後幾個兄弟都受了重傷，他只要一走，這些人頃刻間就會變成肉醬。
王鬍子刀術在圈內一直都是極富盛名的，相傳他年輕時候一把刀帶著劉大海衝出了二十幾個人的包圍圈，一戰成名，鐵牛不可能會是對手。
王鬍子獰笑，側身閃過鐵牛勢大力沉的一刀，手中刀閃電一樣的刺進了鐵牛的腹部，毫不容情的一劃，鐵牛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倒在了地上抽搐不停。
白浩然心裡像是被刮了一下，雙眼通紅間不顧一切的就朝王鬍子衝了過去。
「浩然，別衝動！」王鑫同樣滿臉痛苦，但還是死死的抱住了白浩然的腰，他跟白浩然鐵牛幾個人都是同學，好幾年的兄弟情，怎麼可能面對這種情況沒有反應。
兩人這一拉扯不要緊，原本就逼近的二十幾個人霎時間抓住了機會，在白浩然跟王鑫兩人身上添了幾處刀傷。
兩人再也站立不穩的同時坐在了地上，眼看就要被亂刀分屍的時候王鬍子忽然揚起了手，原本要攻擊的一幫人停住了動作跟王鬍子讓出了一條道路。
王鬍子走近白浩然搖了搖頭漬漬歎道：「白浩然，你小子其實也算個人物，劉哥本身還是很器重你的，可你丫竟然能勾搭上劉哥的女人，你說他不弄你還怎麼混！」
「我**的，是你挑事！」白浩然激動起來，如果能有絲毫力氣，他一定朝王鬍子撲了上去。
王鬍子臉上一冷，直接一腳踩在了白浩然血淋漓的手上碾動了起來，陰毒道：「沒錯，的確是我挑事，誰讓你小子長這麼一張小白臉！」
白浩然疼的臉上肌肉跳動，但忽然笑了起來，指著王鬍子道：「哈哈哈，老子給你戴的那頂綠帽子還不錯吧！話說你馬子太賤也太浪，母狗一樣跪在我跟前的時候別提多誘人！」
王鬍子雙眼驟然沒了溫度，蹲下身體抓住了白浩然的頭髮狠狠的撞在了地上低聲道：「我聽說你還有個殘廢的姐姐是不是？據說長得那是傾國傾城，老子這麼多年還沒玩過殘廢，改天我去試試是什麼滋味！」
「你敢！」白浩然拚命掙扎，但力氣早已經用盡，根本無能為力反抗。
「老子沒什麼不敢的，你小子不是能耐嗎？繼續能耐啊！」王鬍子陰毒的一下下拖著白浩然的頭顱往地上撞，幾下白浩然已經神志不清。
王鬍子不解氣，伸手拿出一把刀就要照著白浩然的頭上砍去。
白浩然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刀光，微微瞇起了眼睛，既然混了這一行，他就早料到有這一天，只是太不甘心了，他才二十歲一歲而已，後面的路難道就此要斷了？
想到這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白浩然本能的偏了一下頭顱，刀劈在他旁邊的水泥路面上，濺起的碎屑把他的臉打的生疼，王鬍子的手也是震得發麻。
「躲啊，繼續躲！」王鬍子冷笑，又一次舉起了刀。
「住手！」
恰在這時，胡同口一輛車急速的停在了哪裡，一個穿著一件簡單短袖的年輕人急速的往這邊趕了過去。
「姐夫！」白浩然無力的叫了一聲，強忍著暈眩睜眼看著韓棟。
旁邊幾個本來已經絕望的人看到韓棟之後也由衷的升起了幾分希望。
韓棟在他們心裡已經被神話了，喝酒之餘談論的最多的就是韓棟的身手，所以他的到來帶給眾人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希望。
王鬍子瞇了瞇眼睛看著這個被白浩然稱作姐夫的人。
似乎看上去比白浩然大了那麼一兩歲的樣子，王鬍子也隱約有所耳聞他的名字，只因為王鬍子的幾個弟兄沒少被這人揍過，有的是因為白浩然，有的卻是因為去趙凝脂飯店搗亂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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