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03 探望傅老爺子 文 / 絡青歌
宴會結束之後，蘇焰歡天喜地的和陸楠一起將顧寧送回家，路上，顧寧坐在後排，從後視鏡裡面看見陸楠眼角里反射的幸福笑意，也免不了為他感到高興。
突然，顧寧放在身邊的包包裡面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她掏出來一看，發現是林暖雲的來電。
「喂？」顧寧偏頭微笑著接下電話。17135539
「顧寧，你在哪裡？」林暖雲的聲音在無線電裡顯得十分急促，快速而又流利的接著問道：「你是不是好幾個月沒有見到傅少了？」
顧寧想了一想，自從幾個月前兩個人一起從醫院離開，傅紹卿問她可不可以重新開始她沉默以對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顧寧沒有想過要去找傅紹卿，傅紹卿也沒有來找顧寧。
「出什麼事情了嗎？」林暖雲提到傅紹卿，顧寧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點不由自主的關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這份情緒是什麼時候累積起來的，經常在不自覺之間，就流露出來。
「我和大笨龜不是要結婚了嗎，他向軍區請了半年的假期，昨天回軍區拿了一趟東西，才意外得知第五區的部隊近期接到上面的通知，要去中越邊境駐紮，主要任務是緝拿幾個在逃的毒販，為此，第五區的所有兄弟們接受了三個月的嚴格培訓。」
「然後呢？」
車子平穩的駕駛在寬闊的路面上，燈光從車窗縫隙之間灑落下來，斑駁的路燈光線透過道路旁邊高**國梧桐黃色的枝葉，將車內顧寧的五官分割成無數塊碎小的光斑，輕輕一晃，眸子迷濛，柔光淺淡。
「然後大笨龜無意之間看到了指導員手裡的先遣部隊的名單，其中有傅少的名字！」
顧寧的心中猛然咯登一下，臉上柔光盡數碎裂，彷彿大冬天的被人扔進水塘之中，一顆心一個勁兒的往下沉，手指捏緊了手機的邊緣：「或許是看錯了。」
「顧寧！」林暖雲的面容沉下。
沈臣喆和傅紹卿一起長大，不可能會將名字看錯。
「同名同姓也有可能。」顧寧又說。
不知道什麼時候，前座的蘇焰停止了和陸楠之間的談話，靜靜地躺在副駕駛座上，偶爾餘光落在顧寧的身上，車上流動著一股寧謐的氣氛，只能聽見顧寧偶爾一兩聲看似平穩卻不平靜的回答。8
「北城沒有第二個傅紹卿，顧寧，消息我是已經告訴你了，先遣部隊有多麼大的危險你應該也有所耳聞，那些山野林間的毒販子不是養尊處優的紈褲少爺們，他們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冷血動物。我不知道傅少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進入第五區，但是我覺得你很有必要跟他談一談。」
林暖雲說到最後，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收起了所有的表情，淡淡的說道：「至少，我想你應該不希望跑跑和等等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親生父親。」19tjf。
顧寧握著電話久久沒有出聲，她雙目平視著前方，和傅紹卿分別的三個月，她不是沒有設想過，以他那種厚臉皮的性格，就算是她再怎麼厭煩他，他也會嬉皮笑臉的貼上前來，只是沒有料到，他竟然一聲不吭的又進了部隊，而且還是危險係數如此高的緝毒先遣隊。
「我知道了，暖雲，謝謝你。」
「還有，」林暖雲繼續補充，語氣似有些無奈，說道：「先遣部隊隨行的軍醫組長是長孫封騰。」
電話掛斷了，車子穩穩的停在了顧家的門口，顧寧拿著包包和陸楠蘇焰兩個人道別之後，轉身朝著亮著燈的屋子走過去。
「陸楠。」蘇焰趴在車窗上，拇指撐著下巴，望著顧寧纖細的背影，突然轉頭說道：「傅少喜歡孩子嗎？」
「不知道。()」陸楠擺著方向盤掉轉車頭，「不過他那個人，最護犢子，什麼東西都是自己看上的才是最好，孩子這種東西，八成也是只覺得自己的好，自己的是天使寶貝，別人的在他眼中，充其量也就是惡魔。」
「這樣啊。」蘇焰若有所思，轉過頭又看顧寧的背影，笑著說道：「我記得傅少是雙子座的，等過了這個年，再過幾個月就是他的生日了，我已經想好送什麼生日禮物給他了。」
陸楠不以為意，「還早著呢。」
蘇焰微微一笑，露出一隻漂亮的虎牙，略有些羞澀，「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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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寧拿出鑰匙，輕手輕腳的開了門。
兩個孩子從來都不用人操心，早就已經回房乖乖睡覺，客廳裡面的電視聲音十分小，母親宋梅一隻手撐著腦袋，看著電視上的廣告正在打瞌睡。
顧寧抬頭望了一眼客廳牆壁上掛著的黑白簡約時鐘，將近午夜十二點，看來顧森還沒有回來。
「媽。」顧寧換了拖鞋，輕手輕腳的走到沙發邊上，拿過沙發靠背上的藍白色毯子，輕輕的展開披蓋在母親的身上：「夜裡涼，回房去睡吧。」
宋梅迷糊的醒過來，抬頭望了一眼時鐘，打著呵欠起身：「年紀大了，剛坐了一會兒就困了，你也趕緊洗漱一下快去休息，我就不等顧森了。」
「我扶您回房間。」顧寧扶著宋梅從沙發上面起來，低著頭看見母親髮絲之間的灰白，輕輕的開口說道：「媽，我明天想帶孩子去探望傅紹卿的父親。」
顧寧這個話題提的毫無預兆，宋梅突然像是睡意全醒，站定腳步，抬頭看了一眼顧寧：「你剛才說什麼？」
顧寧可以肯定母親一定聽見了自己的話，「我和傅紹卿雖然沒有緣分成為夫妻，但是傅老爺子一直都對我很好，如今他的意識不是很清醒，托老部下的話，說想要見上我一面。」
女兒已經完全長成大人，也做了母親，知道為人父母的辛苦，宋梅也沒有攔著，只是有些擔心，詞不達意的說了一句：「我總歸是覺得傅家的那個小子太過於狂妄，沒長孫踏實。」
顧寧但笑不語，知道自己說得越多，母親接下來還有更多的話等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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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紹君這些年對傅老爺子的軟禁鬆了許多，除了傅紹卿和傅母，其他的人想要探望傅老爺子，都可以通融。
顧寧雖然帶著兩個孩子進入病房的時候，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親眼看見往日威風的老爺子枯瘦如柴的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心中還是忍不住酸澀。
抬手按下了眼角的水意，顧寧將兩個孩子頭上的棒球帽摘了下來，蹲下來輕輕的對兩個孩子說道：「跑跑，等等，叫爺爺。」
兩個孩子對望一眼，他們年紀尚小，雖然聰明伶俐，但是看見病床上枯瘦的老人，依然還是心中膽怯，咬著下唇不約而同的搖頭，不肯叫人。
顧寧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脾氣，看著兩個孩子不肯聽話，聲音揚高了一些，有些生氣：「我讓你們叫爺爺，沒有聽見嗎？！」
「顧……寧啊……」躺在病床上的傅老爺子聽見聲音，嘶啞的聲音從喉嚨之間發出來，讓兩個孩子面露怕意，又齊齊朝後退了一步，顧寧卻向前一步，靠近病床，嗓音艱澀的叫了一聲：「爸。」
當年老爺子病了，要求單獨見顧寧一面，交代的最重要的一句話，就是讓顧寧和傅紹卿好好的在一起過日子。
傅老爺子雙目渾濁，艱難的扭頭看見站在地上的一雙奶娃娃，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意，那兩張小臉蛋，看上一眼，就知道像足了傅紹卿和顧寧：「紹……卿……對孩子……好嗎？」
傅老爺子說上一句話，彷彿用了全身的力氣，渾濁不清的眼睛裡面透露出點點希冀的光芒，像個要糖吃的老小孩，等著顧寧的回答。
顧寧不忍心辜負那樣一個遲暮老人的目光，點點頭，咬著牙不讓自己眼中的晶瑩的水意太過於明顯，說話的鼻音卻十分嚴重：「爸，您放心，挺好的，他很喜歡孩子。」
「媽咪胡說，爹地明明不要我們。」顧等等蹙著一雙秀氣的眉頭，不悅的盯著顧寧。
會天然免福。顧等等也皺著一張小臉，臉上沒有笑容：「我們也不要爹地。」
顧寧轉過頭來，看了兩個孩子一眼，喉嚨之間滾動一下，張了張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從來沒有在孩子面前給他們灌輸過這樣的思想，孩子的天性讓他們對親生父親沒有好感。
「這……些年，辛苦……你了……雲婷。」
雲婷是傅母的名字，傅老爺子的意識已經變的模糊，輕輕的握著顧寧的手，指節不停的顫抖。
「爸，蘇伯伯說您想見我，我帶著兩個孩子來見您，這是您的孫子和孫女，雖然不姓傅，但是骨子裡面卻流著傅家的血，爸，您好好的休息，總有一天，傅紹卿會把您接回去的。」顧寧握著老人的手，嘴裡說著安慰的話，心中卻清楚老爺子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護士進來提醒時間，顧寧帶著兩個孩子離開，兩個孩子出了病房的門，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一些，兄弟兩人不約而同的仰頭，望著顧寧，問道：「媽咪，那個快要死掉的老人家，真的是爺爺嗎？」
顧寧一怔，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盯著兩個孩子看，有的時候，孩子的直覺準確的讓人膽戰心驚。
她的唇瓣囁囁，一個字一個字艱難的問道：「你們說，誰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