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62 求你帶她離開 文 / 絡青歌
林歡倒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和氣,端了茶坐在傅紹卿的身邊,一隻手伸過去搭在他的大腿上,伸手對著對面的沙發輕輕送了一個手勢:「顧寧,進來坐吧。」
顧寧站在門口沒有動,腳心傳來的陣陣冰涼,隨著傅紹卿翻閱報紙的動作,只覺得渾身一陣比一陣冰冷。
「顧寧,要不進去,要不我們就回去。」長孫封騰上前走了一步,彎腰把手中拎著的顧寧的拖鞋放在了地上,握著她冰冷得已經沒有感覺的雙腳,蹲下來為她穿上了鞋子。
「這裡就是我的家,為什麼我要回去?」至始至終,顧寧的雙眼都沒有從傅紹卿的臉上離開過,那一張深刻精緻的五官,在一身黑色衣服的襯托下,完美的不近人情味。
她鬆開握住門的僵硬的雙手,緩緩地收回袖子裡面,一步一步艱難的讓自己往錦瀾居裡面走,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傅紹卿和林歡的對面,顧寧坐下,一雙通紅的雙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之上,目光平視著傅紹卿,重複一遍:「這裡是我的家。」
「顧寧……」林歡姿態優雅的在嘴角扯出一絲諷刺的笑容,看著對面潰不成軍,完全不構成威脅的顧寧,輕輕一笑,俯身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茶几上,伸出一隻白希細嫩的手指頭,驕傲的在顧寧的面前晃了晃,「實際上,這座錦瀾居的歸屬權,現在已經在傅少的手裡,所以,這裡是傅少的家。」
「傅、紹、卿。」顧寧緩緩地收緊雙手,從牙縫之間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吐出傅紹卿的名字,她的指甲陷在手心裡面,竟然感覺不到疼痛,大抵是因為身上另外一個地方的疼痛太過於劇烈,以至於讓她已經失去了痛感。
傅紹卿這才緩緩地將視線從報紙上挪開,落在對面顧寧的身上,他晦暗的眸子裡面一片漆黑,顧寧看不清楚任何的情緒。
「一個禮拜之前,錦瀾居的所有權已經轉到了我的名下。」
輕描淡寫的一句解釋,瞬間卻要了顧寧的命。
她不可置信地盯著傅紹卿,心臟彷彿被人拚命的撕扯著,漏了一個大洞似的,瘋狂的往裡面灌進去冷風,顧寧臉上蒼白,一口氣強撐在胸口,咬牙頂住心痛如絞的悲傷,讓自己看起來還是和平常一樣堅強,但是捏著發白的骨節,已經出賣了她的情緒,她的聲音在喉嚨之中顫抖:「什麼意思?」
林歡輕輕一笑,看著顧寧這番鬥敗的模樣,是在是讓她的心中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興奮感,笑著接口過來,端的是大方優雅的架子:「當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顧寧你再怎麼也是念過大學的人,又不是文盲,難道連簡單的語言表達都聽不懂?」
「我他媽沒有問你!你閉嘴!!」顧寧霍然大吼,她的眸子之中猙獰著血絲,額角爆起青筋,狠狠地盯著林歡,手指在沙發上面抓出一道道的白色痕跡。
林歡不自覺的吞嚥了一口唾沫,她被顧寧的氣勢嚇到,生怕她下一秒會撲過來廝打自己,膽怯的縮了縮身子,往傅紹卿的身邊靠了靠,嘴裡不滿的嘟囔一聲:「傅少,你看她……」17gnu。
「錦瀾居重新裝修需要取得業主的允許,一個禮拜之前,我從你的名下將錦瀾居轉到了我的名下,就這麼簡單的事情,顧寧,你還有哪裡不明白?」傅紹卿的目光平淡,他彷彿說了很多話,但是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顧寧只聽見自己的名字從他的唇齒之間清晰的叫出來,是她從未聽見過的冰冷。
她即便是再愚笨,也知道他的意思。
可是卻還是抱著那萬分之一不可能的僥倖,自我安慰的笑了笑,顧寧蒼白的臉色上浮起一絲卑微的笑容:「那也就是說,你只是回來錦瀾居,沒有其他的事情吧。」歡料勢一傳。
長孫封騰看得皺眉,忍不住想輕輕出聲,但是看見顧寧那副模樣,他終究還是忍住。
顧寧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笑得像是她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手腳無措地站著,臉上的笑容讓人看得心酸,「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那我……那我先回去了,我……我改天再來找你。」
「再……再見。」顧寧挪動腳步,艱難的抬起腳,朝著錦瀾居的大門走過去,可是腳卻像是生了根,佇立在原地,顧寧一步也挪不動,她懊惱的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腳,心情從來沒有如此低落與複雜過,抬頭望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長孫封騰,眼眶瞬間便就被潤濕,聲音艱難地像是小貓的嗚咽:「長孫醫生,我的腳好像走不動了,你幫幫我,扶我一下好不好?」
長孫封騰不忍心看著顧寧如此,責備的目光投在了傅紹卿的身上,出人意料的,他在傅紹卿的眼眸之中讀出了只有男人才懂的那一種心疼,但是僅僅是片刻,傅紹卿的眸子重新恢復波瀾不驚,他甚至彎腰俯身,重新拿起了報紙,對顧寧視若無睹。
「顧寧,我們回去。」長孫封騰扶著顧寧,她手指冰涼似生鐵。
「等等。」林歡挽著傅紹卿的手臂,看見顧寧已經能夠正常行走,她站了起來,從沙發處走到衣帽架的位置,伸手從方才隨身的包包裡面,拿出來一樣東西,伸手遞給顧寧,抱著胳膊站在精神恍惚的顧寧面前,林歡居高臨下的笑著,語氣之中是掩蓋不住的驕傲。
「我和傅少一個月之後就要訂婚了,這裡是請柬,請你和長孫先生一定到場。」
顧寧的手毫無知覺,目光呆滯地看著那兩張設計精美的請柬,像是看著死亡通知書一樣,不能做出任何的反應。
長孫封騰伸手替顧寧接了過來,很有紳士風度的點點頭,但是也難掩他眉宇之間的厭惡:「謝了。」
「我同傅少原本是準備今天訂婚,誰知道接下來一個月都將有大雪,我父母在國外不能回來,幸虧傅少體貼,將訂婚儀式推後一個月,顧寧,你是見證我和傅少之間最重要的人,所以,你一定要來哦。」林歡瞇著眼睛笑的格外的得意。
顧寧麻木的轉身,要從傅紹卿那裡得到一絲求證,但是傅紹卿彷彿卻看不到她一樣,只是淡淡的吩咐林歡:「林歡,把我書房裡面的記事本拿過來。」
「書櫃第三格最右邊的那個黑色硬殼記事本,我現在就去拿。」林歡半探身,為了顯示自己對傅紹卿有多瞭解,特意在顧寧的面前炫耀。
林歡轉身進了書房之中,顧寧的情緒才緩和回來一點,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半個身子無力的靠在長孫封騰的身上,臉色蒼白如剛剛落下的雪,沒有一絲的血色,手腳都冰冷寒涼。
「傅……紹卿。」現在每說一個字,對顧寧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和痛苦,她的舌頭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大腦之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但是卻有清晰的知道,她要從他的嘴裡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別的說的,她都可以假裝聽不見,她在乎的,是他的態度:「你要……訂婚?和她?」
傅紹卿抖了抖手裡的報紙,報紙的聲音險些掩蓋過了他說出口的話,可是顧寧卻依然聽得一清二楚。
他靜靜地說,「嗯,不出意外,我們會結婚。」
顧寧恍然之間彷彿什麼都感覺不到,傅紹卿的一句話,如有千金鐵板的重量,狠狠地壓在了她最後一塊跳動的心臟上,瞬間壓得她心臟破裂,鮮血淋漓。
眼前驀然一黑……
長孫封騰掐了顧寧的後頸,讓她昏暈過去之後,抬手抱起懷裡這一團柔軟的人兒,皺眉眉頭盯著傅紹卿,很是有些不悅:「讓女士生氣,不是君子應該有的風度。」
傅紹卿冷笑一聲,剛才還波瀾不驚的眼神這會兒變得凶狠冷銳,盯著長孫封騰,這個男人,他有什麼資格靠近顧寧?!靠近他此生最愛的至寶?!他憑什麼?他也配?!
是,他配,他有一副健康的身體是他傅紹卿所沒有的,他能給顧寧下半輩子的幸福是他傅紹卿給不了的。
離開自己,顧寧固然會傷心,她是如此死心眼的一個孩子,傻傻的愛著一個人的時候,便毫無顧忌的奉獻出自己的全部,可是時間會消磨一切,等到他傅紹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對他的記憶,也漸漸地會像風中的沙子,一點點的消磨乾淨,到那個時候,傅紹卿在她的嘴裡,只是一個一笑而過的名詞,沒有任何的意義。
「在我還沒有想動手打人之前,帶著她離開這裡,是你最明智的選擇。」16607562
傅紹卿冷冷的抬眸,目光盯著長孫封騰懷裡的昏暈過去的女人,心臟一點點的被這場大雪冰封,他的目光一寸寸漸漸地變得溫柔,卻在最瀕臨冰冷的臨界,倏然止住,彷彿是做了極大的心理鬥爭,他銳的語氣無力的轉化成痛苦的閉眼割捨。
「算我求你,帶她離開。」
作者的話:是因為最近有颱風,乃們都潛水了嗎?!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