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路 29 亦柔暈倒 文 / 與卿白首
「柔兒，兩年的時間有多久你知道麼？」一直跟絮兒抱頭痛哭的清顏緩緩站起身子。一臉的惋惜。
莫亦軒一輩子能有幾次的道歉？他剛剛捏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她還記得，這麼驕傲的男人，一輩子能碰上幾個？雖然，她一直不想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語，但是，她不得不承認，白亦柔碰見的，覺得是所有女人都嚮往的幸福。
現在，她只是恨這個小女人居然不知道珍惜，還在這兒跟人家定下什麼兩年之約，她向來就是一個雷厲風行的女人，屬於自己的幸福，就該把握住，她不希望柔兒最後後悔。
兩年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兩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男人原本非你不可，變成可有可無。尤其是莫懿軒這樣的男人，他的驕傲，大家誰都能看得清。如果，白亦柔真的用時間把他一顆滾燙的心冷淡了，那麼。即便將來有一天，她回到他身邊，也是沒有一直在他身邊來的幸福。
「我知道，我還知道，如果是真愛，別說兩年，就算是二十年，兩百年，都會始終如一！」亦柔的眼睛裡閃爍著光芒。帶著期待，也帶著幸福的味道。
其實，她活的應該比莫瑤和清顏都顯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這異於常人的思想就是長不大，她居然還在期待著童話裡的愛情，她希望有一個像董永那樣的男人始終如一的愛著她。
「柔姐姐，能聽絮兒說句話麼？」絮兒整理好思緒，媚眼如絲的看著白亦柔。
昨天要是沒有白亦柔，她可能真的就錯過了一輩子，絮兒雖然在花樓裡長大，但是，她的良心並沒有隨著紙醉金迷的生活而泯滅，她希望白亦柔幸福，她也看得出，莫懿軒對白亦柔的感情，不是一般男人能比的上的。
「絮兒，你還小，大人的事情，你不懂！」白亦柔趕緊出聲制止，這架勢，真是要舌戰啊？怎麼一個個都衝她來了？
「我雖然年紀小，但是，我在這裡長大，男人我見的多了，這世間都是男人負心休妻，哪有女人要求被休的？想想這花樓的姐妹又有多少不是被他們騙了？你這般的要求，要是換一個男人，會有人答應麼？愛情的事情雖然我不懂，但是，絮兒知道，一個男人肯為了你放棄尊嚴，那麼，他就是愛你！」
絮兒淡淡的話語正好刺激了在場每個人的心扉，她好像山間清泉的聲音敲打著白亦柔的心坎。他為了自己放棄的到底有多少，到現在為止，白亦柔從來沒去想過。
似乎，他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愛情面前，她一直保持著自己的高貴，心不深陷，自然沒有痛苦，可是，他呢？暗自打量莫懿軒，他真的是那個可以保護她一生的人麼？
看著他疲憊的容顏，想著他的心酸，白亦柔第一次嘗到了心疼的滋味。不由自主的上前，伸手白皙的手，附上他的臉，柔聲問道。「你後悔麼？」
「本王唯一後悔的就是當初不該猶豫！」深情款款的對視，莫懿軒道出心中壓抑的話。
他娶亦柔的時候就在心底裡發過誓，這一輩他定要護她周全，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柔兒的心，居然敏感到如此。為了他一個憂鬱，她都不安，他一直認為，只要他做的，她就會理解，但是，他錯了，女人要求的是完全完全的在乎。
下意識的在乎，只要他有一絲的猶豫她都會毫不猶豫的轉身。想到此時，他緩緩輕啟薄唇。「柔兒，本王答應你，從今以後，本王會一直把你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上。別鬧了，跟本王回去吧！」
莫懿軒第一次知道，所有的情話不是你想，就能說出來的，要想達到效果，還是要氣氛，時機的配合，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吧。
「讓我想想好麼？」白亦柔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她心疼了，但是，她也清醒了。
感情不能衝動，當初莫懿軒就是一時衝動，給自己寫了休書，而她現在不想犯同樣的錯誤，衝動的後果，是無法預料的，她不想讓大家的勸導迷失了自己的思考方向。
她到底要不要跟他回去，這個不是她現在能回答的。
「好！不管你想到什麼時候，本王都會在你身邊等的！」莫懿軒的鳳眸中閃現著堅定，這次，他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不能放手。
「莫懿軒，你不要逼我。我知道你對我的心，但是，一時之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接受這份感情。你知道的，我嫁給你，完全是誤會，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愛上我，所以，我也要問我自己的心，如果，我愛你，我會義無反顧的跟你走，如果我不愛你，我希望你放我離開！」
她不是故意要傷他的心，她只是實話實說，她的感情不是減價甩賣的商品，她也明白，一段感情的付出，也可能是這輩子傷口。她怕，從小被親情傷的體無完膚的她不敢輕易的接受任何情感，她好像一隻受傷的刺蝟，把自己團團包裹住，只是為了不讓別人傷害自己。
但是，她忘了，她這樣的自衛方式，不僅傷了自己的心，也傷了真正疼愛她的人。每根刺都深深的紮在莫懿軒的心上。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跟他開這樣玩笑？明明他剛才已經告訴自己不能強求了，明明他已經在滾燙的熱水中把自己的心扔進去了，是她讓他又燃起希望，在他滿懷希望等她回答的時候，她再一次把他的心撕得粉碎。
這樣的折磨，莫懿軒真是受不了了。冷冷的臉上映出一副好看的笑臉，他變的不再多情，也霎時難以接近。一把拍落她還停留在自己臉上的手，他陰寒的聲音從嘴角溢出。「如果你認為這樣把我的心來回碾碎好玩兒的話，你只有幾次的機會，任何人的心，都是肉長的，你這樣，本王經受不起！」
他的心，在滴血，白亦柔，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你能對他的付出視而不見，你能如此讓他傷心欲絕，你能讓他瞬間天堂地獄來回，一個那麼驕傲，那麼高高在上的男人，被你傷的血淋淋。你不會心疼嗎？
「莫懿軒！」突然，白亦柔感覺自己的嗓音變了，臉上兩行熱淚也隨之掉落，她看見那個曾經健碩偉岸的背影，在這個時候，是那麼的頹廢。她終於知道自己有多殘忍了。
「本王還有公事，如果你想通了，就讓莫瑤送你回府吧，要是你真的不在乎本王，休書在手，本王斷然不會在攔你的去路！從此以後，各不相干！」
也許是被白亦柔傷的，也許是莫懿軒的耐心不夠好，反正，他放低身段換來這樣的話時，他的心死了，他從小到大養成的性子告訴他，不管有多愛這個女人，他也不能在這樣荒唐下去了。
也許，今天踏出這個門口，他們之間便會再無瓜葛，也許，他這一輩子也不會在對任何女人動心，但是，他還是不能容忍白亦柔一而再而三的踐踏著他的尊嚴。
再愛，也得要臉。他莫懿軒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有千千萬萬的百姓，他手下還有數以萬計的人馬，他不能為了一己私慾讓北冥王的威嚴蕩然無存。
倘若他日，一朝有戰事，那麼，他說一不二的命令又有幾人在乎？他活的不僅僅是自己。如果柔兒真的愛他，希望，她能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男人，就有男人無法推脫的擔當，也有男人無法卸下的責任。
瞬息萬變的不只是天氣，還有人心，白亦柔不得不承認在看見他漠然轉身的瞬間，她的心，酸了！不知道為什麼，那落寞的背影好像一把已經被燒紅了的烙鐵，狠狠的印在她心口，酸，疼。一時間她心口湧現出了幾種不同的情緒。
但是，這些情緒共同的作用就是她此時微紅的眼眶。也許是從離開的那瞬間，她壓根就知道一樣，他從來不肯離去，這是事實，但是，這有這一瞬間，她突然害怕他離開。心口空蕩蕩的感覺，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
「懿軒！」緩緩開口，聲音好像也感染了她諾諾的情緒，柔弱的讓人心疼。
莫懿軒也許是真的死心了，也許是並沒有聽見她那聲小的可憐的呼喊，自顧自的繼續前行。留下的，只是那個讓人看了心酸不已的背影。
亦柔不是沒經歷過離別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她卻沒辦法安靜。「莫懿軒，你給我站住！」
剛剛吼出聲，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便軟軟的倒在原地，她不是要跟他說自己愛不愛他，只是，她受不了別人這樣無言的指責，好像她做了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這麼大的冤情就算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啊。
而且，她是一點也不希望莫懿軒孤單傷心。最起碼，在她弄清自己心裡的真實想法之前，他要好好的，萬一，她要是愛上他了呢？她可不想每天都面對一張苦瓜臉。
「柔兒！」花清顏眼尖手快的接住白亦柔軟塌塌的身子，一臉的關切。
她剛才還在心裡感謝老天爺對她不薄呢，才認了自己親生的妹妹。可是，白亦柔這突然的暈倒，簡直嚇死了她，要知道，她跟絮兒在自己心裡都是那麼的重要。
「亦柔！」莫懿軒才剛剛回過頭，就看見她那軟軟倒下的身子，一個跨步，他焦急的出現在白亦柔身旁。
「你走開！莫懿軒，我跟你說的都是廢話麼？你是傻子麼？你為什麼非要逼她？」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暈倒，花清雅的心裡亂成了一鍋粥，死死的摟著白亦柔的身子，她對莫懿軒大吼著。
她明明說的很清楚了，女人，不管外表有多強勢，她的心裡始終都是軟弱的，她需要莫懿軒無微不至的呵護，也需要他如珍似寶的寵愛，可是，他還是那副鬼樣子，高貴不可一世，這要她怎麼能不生氣？花清顏想到這兒，兩隻眼睛好像老鼠似的瞅著莫懿軒，帶著憤怒也帶著仇恨，他最好祈禱柔兒不要有事，要不然，後悔去吧！
相對她的不分青紅皂白，莫懿軒似乎沉默了許多，似乎要把房間炸開的一聲咆哮，讓每個人都渾身一震。「大夫！給本王找最好的大夫！」
「清顏，先讓我看看吧！」莫瑤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現在大家的心都被暈倒了的白亦柔揪著，還是先找到她暈倒的原因比較好。
她一個人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別的不會，但是最起碼的防身醫術還是懂的，要不然，沒人知道她生病的話，她還不得病死啊？
「嗯！莫瑤，你趕緊看看，柔兒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暈倒啊？」小心翼翼的拉過白亦柔的胳膊，清顏的緊張不言而喻。
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幾個人，轉眼間亂成了一團。白亦柔穩穩的靠在清顏的臂彎中，微微的垂著眼簾，有些蒼白的臉上此刻竟是安詳的神色。
「柔兒的脈相實在不是生病的跡象，我真的看不出怎麼回事，清顏，你還是把柔兒交給我哥吧，等大夫來了，一切都明瞭了。」莫瑤搖了搖頭，一副不知所措的神色。但是，她篤定的眼神卻又像是一顆定心丸一樣給花清顏莫大的安慰，
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白亦柔不是生病，這就足可以讓她放心了吧，轉頭衝著莫懿軒眨了眨眼睛，她神色嚴肅。
「不行，他不是好人，莫瑤別怪我不講人情，這次我真的不能把柔兒交給他，你忘了出門時，柔兒是怎麼交代的了？」
她記得清清楚楚，白亦柔萬分擔心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她不敢，也不能冒然就把柔兒交給他，莫懿軒剛剛負氣要離開的樣子，足足讓她恨透了。
「那好吧，你看好柔兒，我先去給她做點吃的，要是等她醒了，怕是會餓！」就是因為莫瑤太過瞭解她們，所以，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是沒用的，要想讓清顏把柔兒交給老哥，還得等柔兒醒了。
這次，真是看老天的了。希望老哥可以贏回亦柔的心吧，要不然，他算是碰上茬兒了，花清顏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對朋友太過重視，要是有人欺負她朋友，她這個守財奴會拿出所有來討說法，這也是她最欣賞的。
要離開的時候，她順勢扯了扯莫懿軒的衣角，示意他跟自己來。
「什麼事？是不是柔兒的病情？」莫懿軒緊張兮兮的跟著莫瑤出門，緊張的神色卻是絲毫不減，莫瑤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她是不會跟他說慌的，也正是因為這樣，莫懿軒才會更加擔心，要不是白亦柔不容樂觀，她為什麼非要叫他出來？
「不是，我說哥，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你到底怎麼想的啊？要是柔兒醒了，還是不肯跟你回去，你打算怎麼辦？當真讓她自己決定麼？」莫瑤並沒有直接說她到底是怎麼了，反而是調轉問題的矛頭直指莫懿軒。
探究的眼神在莫懿軒的臉上來回徘徊著，她想從他不變的表情中找到破綻，他對亦柔的用心，她信，但是，他為什麼在亦柔面前就變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了？
要是白亦柔還是不肯跟他回王府，要是莫懿軒同意，莫瑤會直接帶著她離開，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是，莫瑤還是覺得，她老哥，有的時候真是遲鈍的可以。他明明那麼在乎，但是還是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這個樣子最可恨！
「莫瑤，本王現在沒時間跟你討論這個，本王要知道亦柔為什麼會暈倒！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麼你就別搗亂，好好的去給亦柔準備點吃的來！」莫懿軒失望的開口，薄唇間充滿了不悅，他不知道莫瑤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問，但是，他知道現在問這個一點也不是時候。
現在，不管白亦柔跟不跟他回去，也不管他到底有多愛她。亦柔現在還昏迷不醒呢，他現在最想的就是怎麼把她搶回來，抱在自己懷裡。
「唉，你沒救了，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啊，好自為之吧。」莫瑤好像一個老者一樣，一邊搖著腦袋一邊往外走去。
這事吧，說是好事還真是好事，但是吧，要是換在這倆人身上，就說不好了，一個心浮氣躁，一個稀里糊塗，她現在還真是佩服緣分這東西，居然讓這倆人碰在一起。
「莫瑤，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莫懿軒不幹了，急忙拉住莫瑤不說，他的臉都變成了豬肝色，一向都是他讓別人猜心思，什麼時候，他淪落的要聽話中話了？欺負他啊？可惜莫瑤還沒出師呢。
「你不是讓我給嫂子準備吃的麼？說清楚什麼？」莫瑤好像敲定了他不會發火一樣，嬉皮笑臉的問著。
「莫瑤！」怔了怔神色，他露出狠色。
「得得得，你別急，我說還不成麼？這麼沒幽默感，都說亦柔會跑，要是我，我跑的更快！」
「你找打？」
「你要當爹了！」莫瑤捂著嘴，笑的好不開心，兩隻精光閃閃的眼睛瞇成了天邊的月牙。這是一年來，她最開心的時候了。
其實，她剛剛手一搭就知道亦柔為什麼會暈倒了，不說，只不過是一時的玩性大氣，這可是多大的喜事啊？
「你說什麼？」莫懿軒愣在原地一時反應不過來。結結巴巴的問著。
白亦柔，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懷著他的孩子。要是剛剛沒暈倒，她是不是打算拐帶著他莫家的血脈逃之夭夭？該死，該死，真的該死！他這次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小女人不可。他莫家的孩子可不是那麼好偷的。
「我說你要當爹了，嫂子根本就沒病，她會暈倒，只不過是身子營養不夠，所以，我才來給她找吃的啊，你呀，傻瓜一個，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莫瑤的高興之餘還不忘數落起他來。
這個傻瓜。真是遲鈍，到現在還是反應慢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