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路 27 他終低頭 文 / 與卿白首
「那就勞煩你們了！」莫懿軒實在沒勇氣把話說的太透明，含糊其辭的說著。而且，從他的口氣裡聽的出，這句話對他來說要用多大的勇氣。
他堂堂北冥王，也許是第一次，也許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向人低頭。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足以讓在場的三個人目瞪口呆。雖然他們都知道莫懿軒是愛著白亦柔的，但是，誰都沒想到他會這樣。剛剛還怒氣正盛的人，怎麼一瞬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怎麼了？本王嚇到你們了？」感覺到有點不好意思，莫懿軒避開所有人的眼神悄悄走到一邊。
「哥，你是不是生病了？」莫瑤一臉關心的問道，就算她的心裡承擔能力再好，也受不了他這樣的驚嚇啊。一會比猛獸還狠，一會比兔子還乖，這可真是要命。
難道是跟柔兒在一起呆的時間長了學會變臉不成？
「其實，本王的心思，自己又怎麼會不明白？只不過，那個丫頭一直都無視本王，這才讓本王變成這樣。其實，本王根本就沒對別的女人有過心思，鳳嬌只是本王的妹妹，本王對她一直都沒有過非分之想的，是亦柔太過敏感！」他好像是在陳述事實，也好像是在埋怨白亦柔對他的不信任，既然說了，他就打算說個清楚。不吐不快，他也不打算在讓自己那麼委屈。既然愛了，他又何必假裝堅強？
「敢問王爺，那個女人是不敏感的？又有哪個女人能適應你這樣的風華？」花清顏牙尖嘴利的反駁著。在她的世界裡，女人是不會有錯的，即使有錯也是男人害的。
「顏兒！你消停點吧，軒哥都這麼說了，你還想怎麼樣啊？」白景真是捏了一把汗，這樣的畫面他想不擔心都難，一個本來就是沾火就著。一個呢，還這樣的步步緊逼，這不是找架吵是什麼？
「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想王爺認清事實。要是想讓柔兒回心轉意，那就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怪罪到她的頭上，她只不過是個女人，一個需要人來疼著，寵著，溺愛著的小女人，如果王爺是需要多麼多麼懂事的女人，那麼就請放過柔兒，讓她隨我去浪跡江湖！」花清顏句句如刀，字字似針。一點都不留情的紮在他的心上。
也許是對他有太多的不放心，也許是怕柔兒再次受到傷害，花清顏在用自己的方法找尋著，她要讓自己放心，才能把柔兒交給他。她也要柔兒放心，她才會安心。
「景，不要攔著她，讓她說！本王也許真的錯了！」莫懿軒擺擺手，苦笑著打斷白景。
他不想在逃避下去，如果說他們的感情連這點風雨都無法經歷，那麼，他又有什麼資格這樣苦苦尋覓下去？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責備王爺你，只是想你能正確的面對你們之間的感情，人，總是自私的，錯誤總是別人犯的多。但是，你要知道，在柔兒面前你就是天，不管她要怎麼樣鬧，你都不能怪她的，要不然，她當然會離你而去。王爺，恕我直言，柔兒跟其他的女孩兒不同，她要的東西，我們都無法理解，但是，我知道一點，如果王爺有一點不順她的心，她斷然會離去。這就是她跟我們不一樣的地方。她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懷疑跟背叛！」花清顏絕對有做心理醫生的潛質。而且，她還有與生俱來的說服力。
她的話，居然讓莫懿軒無從反駁，那樣犀利的眼神，平靜的話語，她真的是一朵奇葩，一朵跟白亦柔爭奇鬥艷的奇葩。
「可是，本王不是神仙，本王也有本王的難處和委屈，有的時候，本王也希望她能理解！」莫懿軒甚至連最起碼的面子也拋棄，他需要有個人來給他答案。
他的感情，早就已經迷失了，他知道自己在乎白亦柔，他知道可能這一輩子他都不能見到別人站在她身邊，但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愛！
「王爺自然不是神仙，但是，你還沒得到柔兒全部的心，就要像神仙一樣的活著，否則，你就放棄她！」花清顏淡淡的笑著，眉宇間好像盛開著一朵百合，高貴，純潔。而又藐視一切。
清顏看似平淡的一句話，卻驚醒了還身在迷茫中的莫懿軒，陷入沉思的他在回想著他們之間的一切。似乎，都是在他自認為，他還真的沒去問過，他從來沒問過她在乎自己麼，他沒問過她喜歡什麼，他也好像沒問過她喜歡什麼樣的生活。
在宮裡的時候，他只是單單從觀察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要幹什麼，但是，出來了，他卻顯得那麼蒼白。也許，在那個金絲籠裡，她想要的不多，只求自己跟瑩兒能過上安穩的生活，但是，這些，他居然就能認為只要給她安逸的生活，她就會安分的呆在他身邊。他萬萬忘了，一個女人，需要的不僅是安逸，既然當初是因為一時意氣嫁給他，那麼，她自然不是因為喜歡，那麼，如果想要她安分，除非是她心甘情願。
「想必王爺也曾想過吧，但是，只可惜，沒堅持到最後！呵呵，也許是柔兒的錯吧！」花清顏倒是一反常態，笑吟吟的衝著莫瑤點頭。
「這不是柔兒的錯，是本王的錯！」狠狠地在桌上砸了下去，莫懿軒痛心疾首的閉上了眼睛，他到底還是混蛋，這麼傷了柔兒的心，他還在這兒衝著人家嚷嚷，他那還有臉？
「王爺既然已經知道了，就沒有必要那樣子了。把握好以後，這才是最重要的，我也希望你們能幸福！」清顏看著他能低頭，看著她能為了柔兒放低身段，她也釋然的吐出一口氣。
這對一個身居要位的王爺來說，已經算是很大的進不了，至於能不能取得柔兒的歡心，只能看天意了。
也不知道白亦柔此時有沒有勸通絮兒，花清顏帶著一絲憂鬱看了一眼樓上。
「她去做什麼？」莫懿軒也觀察到了清顏的不自在，淡淡的笑溢出唇角。心中的感情有了著落，他也沒了那種囂張的氣焰。
「她是在做一件善事！」
失散了這麼多年的親情，讓她揪心了這麼久的妹妹能不能認她，還得看柔兒的呢！跟這個比起來，她被莫懿軒威脅，都算不上什麼。
只不過，只不過多年以後花清顏差點沒因為這件事羞死白亦柔！
她們在前殿商談甚歡，白亦柔在絮兒的房門前徘徊不前。看著那扇緊閉著的房門，白亦柔躊躇半天就是不敢上前。
閉著眼前祈禱了半天，把她知道的各路神仙都念叨了一個遍，也顧不上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都保佑她吧，只要能把絮兒帶到清顏面前，她後半輩子就不愁了。
「誰在外面？」絮兒虛弱的聲音傳來，還帶著些哭腔。
要知道，她睡熟的樣子是裝出來給老鴇看的，那個姑娘經歷了昨晚的事情會不傷心啊？更何況絮兒從小就是那樣的多愁善感，她的心思誰又能懂？
「咳咳咳，是我！」亦柔著實被嚇到了，硬著頭皮推開絮兒的門。
昨天女扮男裝傷了絮兒的心，她現在見到絮兒也有一絲不自在。也不知道絮兒知道了真相會不會原諒她。
「你是？」絮兒強撐起身子，打量著白亦柔，別怪她記性不好，實在是這尋歡樓的姑娘太多了，她平日裡又是少言寡語的，實在是認不全。
不過，眼前這姑娘長相上成，穿著打扮也是得體大方。要是真是這尋歡樓裡的姑娘也是頭牌，沒理由她不認得。
老鴇對絮兒的要求還是挺高的，每個像模像樣的姑娘都是她學習的對象，就連絮兒自己也忘了她蹲過多少回牆角，偷聽，偷看過多少次了。但是，唯獨沒見過白亦柔。
「你仔細看看，你真的不認識我？」白亦柔厚著臉皮走進了許多。
大肆敞開的房門任由初升的陽光灑了進來，俏皮的陽光像是調皮的小孩子，把這對女子都照射的那樣溫暖。
「還請姑娘恕絮兒無知，絮兒實在不知姑娘是那位！」
話語間絮兒提起了十分的警惕，這花樓雖然是風月場合，但是，誰都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昨天晚上的事情，對絮兒來說不僅是羞辱，也是把柄。
不知道有多少不如絮兒的姑娘會拿這件事說事，也會拿這個笑話她。要知道在這裡被人盯上了，日子也不好過，絮兒雖然已經見怪不怪，但是，她也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兒，她只想安穩的生活，她可不想像以前那位姑娘似的，死了，連具屍首也找不到。
「絮兒，昨天晚上都是我不好，還希望你別怪我，因為我也是女人實在沒辦法啊。」搬過椅子，白亦柔極近所能的躲避著她的眼光。
「昨天晚上？啊！是你？」絮兒顫抖的伸出手指，她還來做什麼？難道是認為她丟人丟的不夠嗎？想到她昨天晚上的所作所為，絮兒的眼淚又止不住了。「你還來做什麼？你是不是要這裡的人都知道我喜歡了一個女人？你走，你走啊！」
接受不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絮兒斷斷續續的哭聲驟然增大，她無法讓自己安靜。
「絮兒，你別這樣，我知道昨天晚上是我不對，我昨天也是喝多了，在說你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我頭上啊，也是你自己非得選我啊！」亦柔玩兒著手指頭，咬著嘴唇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樣子。
又不是她讓絮兒選的，現在怎麼把什麼事情都怪在她頭上？
「你，你出去！」絮兒也委屈啊，她怎麼會知道這尋歡樓裡會來女人？而且，這事還出在
「我不。絮兒，這次來我真的是有事找你！」白亦柔也跟個小孩子似的犯起了倔。
要是把這事辦砸了，別說下本子的飯票了，清顏還不得活剝了她啊？想想她跟莫瑤那一唱一和的德行，她就渾身發麻。這倆人要是聯手收拾她，估計，她是沒活路了。
「我不想聽，你走啊，你走！」絮兒真的不知道她到底還要經歷多少的苦難，小時候就在這個場合長大，她已經看慣了時間的悲歡離合，但是，為什麼老天還非要在她的傷口上撒上一把鹽？
「你不想聽也得聽，絮兒，我知道我昨天可能得罪你了，但是，因禍得福，我昨天也許是救了你，你聽著，你好好想想小時候的事情，你有沒有姐姐？」白亦柔暗自捏緊了拳頭，成敗與否全看現在了。
她當然希望帶給清顏一個完好無損的妹妹，但是，她也要保證帶一個真正的妹妹給清顏，雖然身在這種場合很不幸，可是，不幸的人多不勝數，清顏又怎麼幫的完？她一心想要找到自己的親生妹妹，要是認錯了，她得多傷心？
「姐姐？我姐姐？」絮兒歪著腦袋仔細的回想著，她的童年就是在這尋歡樓裡，學這學那的，她還真的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姐妹了。
「是啊，你還記不記的自己什麼時候被買到這裡的？」白亦柔那個急啊，瞪大了眼睛使勁的詢問著，她多希望絮兒能想起來啊。
「我小時候？」絮兒自言自語的念叨著，冷不防的被人這麼一問，她也不由自主的回想著，使勁的轉動腦筋想著自己來到這裡之前的事情。
隱隱約約她似乎想起了些什麼。「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娘親，還真的有個姐姐。我只記得姐姐做飯很難吃，那個時候，她總是給我吃糊了的飯菜！」絮兒根本就不記得當年花清顏也才幾歲大。
她的記憶裡，家裡好像沒什麼大人，姐姐為了不至於餓死她們就給她吃了很多很難吃的東西。害她總是拉肚子。
「真的是你，絮兒，真的是你！」白亦柔似乎比清顏還激動，她好像確認了一樣來回不停的搖晃著頭上還帶著傷的絮兒，兩行清淚順著她俊俏的小臉淌了下來。
「什麼？什麼是我？你有病啊？你給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絮兒哪裡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激動，想到自己受到的羞辱，她有怒火中燒的憤然直指這白亦柔的鼻子。
都是她害的，都是她的錯，自己才會成為整個尋歡樓的笑話，就連平日裡最疼愛她的老鴇昨天也對她失望了，她成了人人口裡的笑話，她恨，恨白亦柔的莽撞，也恨自己瞎了眼睛。
「絮兒，這次，你真的要謝我了，要知道昨天晚上要是沒有我搗亂啊，你可能會後悔一輩子，這就叫錯打錯著。你呀，就等著享福吧！」白亦柔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似乎還有些沾沾自喜了，面不改色的笑著。
「我謝謝你讓我在這裡成了笑柄，我謝謝你讓我這麼丟人，我謝謝你可能會害死我還不行麼？這下你可以走了吧？」絮兒想到以後的可能，她連哭都沒了力氣。
一個花樓的姑娘，她頭上頂著這樣一個名聲，她能怎麼辦？要是被老鴇嫌棄了，趕出了尋歡樓，她又該怎麼生存？
「絮兒，你不用在這裡討生活了，你姐姐可是全國首富，你還愁沒飯吃？」白亦柔一想到清顏說過的話，兩隻眼睛彷彿都在冒著藍光。
那可是一輩子的免費飯票啊，吃香的，喝辣的。全不愁了，而且，搞不好，自己還能藉著她的大樹自己幹點什麼。那可就是隨了她的願了。
「姐姐？我姐姐？你說她來接我了？這是真的？」絮兒有點不敢置信。她這輩子想的很多，但是唯一沒想過的就是還有一天能跟自己的家人團聚。
曾經有多少人告訴過她，一招在紅塵，終身都會帶著烙印，她這一輩子注定了是不會光彩了。輕輕的扯動嘴角，絮兒從來沒笑的這麼貼心過。「姑娘，既然你說我姐姐來接我，那你肯定認識她了？」
「絮兒，其實，我也是昨天晚上才見到你姐姐的，雖然剛剛我一直再讓你想小時候的事，但是，你姐姐好像早已經確定了，她找了你好久了。她現在人就在外面。你趕緊跟我走啊。」伸手拉過絮兒，白亦柔的興奮早已經超過她。
這對姐妹失散了這麼多年，相認就在眼前，她都替她們高興。
「姑娘，麻煩你告訴姐姐，我已經不是當年的絮兒了，謝謝她還這麼惦念絮兒。要是有來生，我還做她妹妹。這輩子，就算了，我不能去給她丟人！」絮兒垂下眉角一個勁兒的哀怨著。老天爺真是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啊，明明讓姐姐找到了她，為什麼她還要是這個身份？她怎麼能回到她身邊？
「你這個小傻瓜啊。真是一根筋，昨天晚上不是喜歡我麼？這就是錯打錯著啊，你還是當初的絮兒，你還是我們的絮兒。不准你這麼傷她的心，她明知道你在這裡，不遠千里的來接你回家，你怎麼能說來生的事情？這輩子，你們要做最好的姐妹。而且，從今以後，我們都是你的姐姐，都會疼你的！」一把攬過絮兒啜泣的頭擁在懷裡，白亦柔又哭又笑。
絮兒啊，你在這裡長大，這不是你的錯，清顏不會嫌棄，亦柔不會嫌棄，莫瑤不會，大家都不會的，你始終都是她們的妹妹。從今以後，她們會視如珍寶的把你捧在手心，絕對不會讓你在離開了。
「真的可以麼？」絮兒將信將疑的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看著白亦柔，她的心，在一瞬間柔軟了，這個世界上，她並不孤單，一直以來，她都不孤單，在遙遠的地方，一直有個人不分晝夜的惦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