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72溫情默默 文 / 方嫣
五月，春暖花開。
關妍的肚子已經隆得有些明顯，不過她人長得纖瘦，穿著寬鬆的春裝，也不是很明顯的樣子。
陸堯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跟凌昊順利完成了交接，凌副總正式成為凌總，搬到陸堯的視野超級開闊的專屬辦公室工作。
只美了小半天，整個人就快焉了下來。
這圖越也真的太多事了，他還以為陸堯以前每天只是閒閒的遙控指揮，看幾本奏折，龍飛鳳舞的簽幾個瀟灑的大名，然後，累的時候，倒杯不知年份的紅酒，站在巨大的幕牆前，故作深沉的品一口酒極目遠眺，甩給進來匯報工作的誰誰誰一個寂寞無比的背影。
他看到的陸堯就是這樣的啊，明明就是那個樣子的啊？為什麼輪到他會是這個樣子的？
看都看不完的報告，各項成本控制，各種投資簡報，各種財報季報，還有各種的可行性分析報告，他的天！
怎麼會這樣？
他就說不要當這看起來風光無限的總裁，真是總—裁啊！什麼都要他定奪！
「我決定了，我不幹了，我要回我的工程部，我要去勘察現場，我要去攻關規劃，我不要做總裁。」凌昊看著堆積如山的工作，苦叫不已。
「宋薇，你馬上打電話給陸堯，叫他給我死回來，有多快死多快。」他霍的抬起頭，真是頭痛死他了。
陸堯說是用了一個月的時候跟他交接，可是他根本都不見人影，美其名曰的說是去陸氏，其實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去陸氏上班。總之，該是他當時處理的事情，能拖的，他都積壓下來丟給他了。
連英國電廠項目都丟給了他，這可不是一個小項目，陸堯把圖越世紀的資產往外轉移，第一件事就看中了這個不起眼的項目不是因為他有長遠的眼光，看到了這個項目能帶來多少收益，他想的不僅僅是這樣，他接下來的部署計劃是逐步佔據電網市場的分額。
最讓凌昊哀嚎不已的，就是這個讓他頭痛死了的項目。
以前他不管這個，他只負責國內項目，就算陸堯有時候撂擔子蹺班，可大事臨頭還是得他出馬，現在，全不管了？
真的不管了？他搞不定啊，他是工科生啊。
啊啊啊啊……
一旁的陳源與宋薇站在寬大紅木辦公桌前，看著像菜花一樣焉掉的凌昊，抿唇直想笑。
「凌總，陸總說他與陸太太目前正在阿姆斯特丹享愛愉快的假期，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包括我。」宋薇似笑非笑的說。
宋薇在凌昊接任圖越世紀總裁的過渡時期還是兼任他的特別助理，陸堯特意安排的，他早就猜出凌昊會抓狂，所以，常用的那隻手機關了，另一個聯繫號碼只有宋薇和他在陸氏的新特助能聯繫得到。
「你告訴他，他不回來，我就飛去阿姆斯特丹去勸我妹離婚！！」
宋薇還是穩若泰山般微笑道：「凌總，陸總說你去不了，你的護照已經被你親愛的妹妹拿走了。」
啊？！
凌昊錯愕！不是吧，什麼時候的事？關妍？！
宋薇見他的表情搞笑，抿著唇笑著說：「是這樣，之前若寧打電話來問陸總公司高層調整的情況，陸太覺得你應該不太想去英國，所以護照她先幫你保管著。讓我代她轉告訴你一聲。」
「什麼跟什麼呀？這對天生一對的腹黑夫妻，他們根本就是不想我去打擾他們！」凌昊一臉鄙視。
陳源則一直在邊上笑。
「你笑什麼？！你不也跟我一樣？還笑，陸堯這混蛋只顧自己風流快樂，把我們都給坑了，還美其名曰給我們升職加薪，這根本是做奴隸的節奏啊！」這麼多的工作，天天加班也加不完！
「沒有這麼誇張吧！」陳源笑看著他：「我覺得還好吧，陸總以前也是這麼過來的，我相信你能行。」
「那是因為當時有我幫他，他天天就寂寞空虛冷的裝一文藝憂傷男，拿一紅酒對窗獨憐，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正經做事！」凌昊撇撇嘴，也不管宋薇是不是在身邊，一伸長腿大大咧咧的擱到辦公桌上，完全不見外。
好在宋薇和陳源都見慣不怪了，完全可以無視他這種不太……優雅的行為。
不過凌昊說歸說，他知道陸堯也不全然是什麼也不管的，不然，圖越世紀那來的今天？
但他就是覺得哪裡不一樣，人家陸堯當總裁當得瀟瀟灑灑的，他怎麼當得那麼痛苦？
怎麼說，都掛了一個月的總裁的名號！怎麼就沒半點陸堯附體的感覺？
「呃？可能我與陳源的做事風格不太適合凌總？」宋薇禁不住開口取笑他。
陳源一見，也連聲附和：「是這樣嗎？也許我們……」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的工作能力我還不知道嗎？你們就不要損我了，我都快頭痛死了。」凌昊瞥他們一眼。
「我們知道，其實陸總很以前經常晚上加班的。」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凌昊從沒注意到這點，那個時候，陸堯跟簡媚在一起，沒有理由常常留在公司加班，簡媚也不肯啊。
「可能你沒注意吧，在關小姐還沒到圖越世紀之前，陸總很經常留在公司。我很多次加班到十一二點後回家，在停車場上遇見他從公司下來取車。」
陳源那時不明白堂堂一個老闆，為什麼總是這麼晚才下班，有必要弄得自己那麼累嗎？
現在才想明白，那時陸總根本是因為不想回去見簡小姐，所以才寧願留在公司也不肯回家。
其實有幾次，陳源恰巧遇見陸堯深夜離開公司，是因為那時陸堯已經知道關妍回來了，正心亂如麻之際，又一時想不明晰自己應該怎麼做，也不想回去對著簡媚強顏歡笑，所以才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個清楚明白。
那時候，關妍突然出現，是超出他的預料的。
之後，他極快便理清自己心頭的亂麻，布下天羅地網，等關妍上勾，不過這網撒一半時，所有都亂了，超出預算。
陳源那時見到的陸堯，一如以往的冷冷清清。
以致後來陳源見到關妍，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原來當初的那種熟悉感就是boss身上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終於找到合頻率的人。
陳源當時看著陸堯與關妍，是有這麼一種感覺，不過，他可不敢把這話告訴陸堯。
「凌總，陸總說你如果還想要辭職，他不攔你。」宋薇本不想捉弄凌昊，可他實在是太搞笑了，怪不得讓陸堯吃得死死的。
凌昊兩眼一亮，頓時放出綠幽幽的光芒，旋即又極速暗了下去：「他有這麼好說話？」
他實在不敢相信。
精於算計的陸堯，他怎麼可能這麼順暢的放他走？
宋薇沒有說話，只是笑瞇瞇的把手上的一個文件夾打開，抽出一份文件，攤到他的面前：「陸總說，你看了這個就明白了，也……」死了那份心了。
陳源早就看過凌昊這份賣身契，陸堯臨出國前，特地把他與宋薇一起叫了進來，似笑非笑的對他們倆人說：「你們不用管他，這是他昨天晚上跟我簽定的合約，接受圖越世紀的聘任書，為期五年。」
「你是怎麼騙他簽的？」陳源看了看聘任書交給宋薇後問，他太瞭解凌昊了，凌昊就是還沒長大的人，不太想被太重大的責任束縛，要他乖乖簽約不太可能。
「要他簽多的是方法，不過我估計他已經不記得他簽過這樣的名了。」陸堯笑瞇瞇的靠到後背上，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就覺得好笑，關妍舉著攝像機，全程拍了下來，他以後想賴都沒法賴。
「可是，這樣的簽約不受法律保護吧？」宋薇笑問。
「我的目的只是約束，不需要保護。目的達到了就行了。」陸堯心情超級好。
「看來回陸氏，是你早已決定好的事情。」
「其實我對圖越更有感情，因為它是我一手一腳搞起來的，從小小的一個子公司，發展成現在的上市公司，有自己的子公司，我真的很不捨得要離開。」陸堯低一低眸，有些微的難捨。
圖越世紀真的給了他很多的回憶，和他一起打拼的團隊，大多數都還留在圖越，像陳源，學生時代便跟著他一起打拼，一直至現在，其實這些都很難得。
尤其，他在這裡，重遇了關妍，和她再重新走出第一步，每一點每一滴，都回味在心頭。
但陸氏需要人回去接管，他母親已經走了，完成了自己最後的心願；他父親也年過半百，大半生不得快樂，也是時候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他不能不回去。
事過境遷，才發現，計較那麼多，真的沒有意思。
人生匆匆幾十年光景，一回頭，就是百年身。
後悔永遠是來不及的。
那天，陸堯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跟陳源說了心裡話。
連宋薇都說陸堯真的不同了，變化很令她驚訝。
陳源那時想，愛情真的很令人不可思議，可以讓人要生要死，也可以把硬漢變曖男。
連冷冰冰的陸堯也可以變得溫情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