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96神秘人又出現了 文 / 方嫣
愛一個人並不難,難的是,要怎麼去愛,他錯過太多太多。
最早屈服於家中長輩的壓力下,娶了黎簇,錯過了自己最愛的人,那個她,早已消失在人海,他窮其一生都有疚於她。
所以,他對黎簇不好,他無法對她好,因為只要一看到她眨著那盈盈秋水可憐巴巴又小心翼翼的討好著他時,他的氣就莫名其妙的驟來。
說不清為什麼,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這是雙方家長的錯,他們以為的天作之合,其實並不美滿。
在床上,他對她粗暴而蠻橫,從未曾溫柔對待,漸漸的,黎簇不再討好他,不再為了不想惹怒他而連說話都小心翼翼,她在床上,像死魚一條,一動不動,任由他翻來覆去的折騰著。於是他更怒,更加的往死裡折騰著她,她仍舊是像死掉一樣,一動不動的躺在他的身下,咬著唇,淚流滿臉。
她的死樣子,每一次都讓他感到索然無味,經常做到一半,他便把她甩開,穿上衣褲憤怒的甩門而去,徹夜不歸。
陸家的傭人,經常半夜三更聽到突然被重重甩上的震耳欲聾的門板聲以及跑車的獨特引擎聲。
他知道這是他的錯。
他無法對她好,他無法去愛她,他把失去至愛的傷痛全部遷怒於她。
可是她為什麼要逆來順受,為什麼緊關著牙關一聲不吭?為什麼不向他開口提出離婚的要求?
那時,還沒有陸堯的存在,那時,他的愛還在這個城市,還在他能觸手可及的範圍。
再後來,黎簇懷上了陸堯,開始拒絕他的觸碰,他把他的鶯鶯燕燕帶到家裡來,黎簇只當是沒有看見,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一天都不會走出一步。
他不知道他是怎麼能夠做到這麼狠心的,他給她這麼大的傷害,她還是默默的忍受著,從未在公公婆婆面前,說他的半句不是。
有時候回陸家吃飯,她也能夠笑得好像沒事人一樣,他看著,心裡竟然有些莫名的酸疼。
起初他對她不好,只是想她先提出離婚,後來對她不好,只因為看到她寧願逆來順受這些本來不該承受的傷害,也不肯提出離婚。
但他的父母怎麼會不瞭解自己的兒子,即便是黎簇不說,在他家裡,有很多父親的眼線會偷偷向他報告他們之間的情況。
他父親私下不止一次把他罵得狗血淋頭,厲聲質問他,為什麼黎簇這麼好,他還這麼對她!
他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黎簇在背後對他父母抱怨,為此他怒罵過黎簇,黎簇一句話都沒有辯駁,只是蒼白著臉,咬著唇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後來他才發現是自己家裡的傭人偷偷告訴父親的,傭人暗地裡打電話回陸家大宅時,被休息在家的他抓了個正著,傭人瑟瑟發抖的向他坦白了一切,說每次老爺子老夫人打電話過來問少奶,少奶總是笑著說陪他們說說話扯扯家常,極少提及他,除非是老爺子問起,否則少奶都不會主動牽扯到他。
傭人雖然怕被被開除掉,但是語氣中還是極維護黎簇的,他當時聽著,很不高興。他想,這個家,可能每一個人都會覺得一切都是他的錯。
這件事不了了之,黎簇也從不會關心這些事情,她只安安靜靜的過她自己的小日子,看看書,彈彈琴,偶爾回娘家小住,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自從懷了陸堯之後,她對他好像更加的遙遠。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男人心裡都會有一些大男人主義作祟,她不再關注他以後,他反倒是開始有些注意她,他後來告訴自己,那是因為人總會有那麼一些作賤的劣根性,他不容許自己的男性尊嚴被忽略被無視。
他曾逼問過黎簇,既然大家都不相愛,為什麼她還義無反顧的嫁給他,明知道不適合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結束掉。
當時,黎簇嗤笑著開口問他:「既然你知道你不愛我,為什麼從相親開始,就從沒想過拒絕?為什麼到要結婚,你也沒表示反對?」
那天她帶著鄙夷的笑容,他至今都還記得。
而她的那個問題,他當時並沒有給出答案,為什麼?他當然知道為什麼,父親要他娶黎簇,當然是看上她背後顯赫的家族背景,她們黎家人,每一個的背景都能夠幫助那時正被惡意收購的陸氏。
這是他的婚姻的實質,黎家人看中他這個人,陸家看中黎家的強大背影,於是在長輩們的操持下,一拍即合。
而他心中所愛的那個的女子,在他大婚的當天,瑟瑟的來到酒店的門口,遠遠的看了他一眼後,轉身走掉。
從此以後,不知所蹤。
憑他覓遍京城,都再也找不到她。
陸氏在黎家老三及黎蔓當時的香港巨富男友朱瑾年的幫助下,成功的反收購成功。
黎簇一直知道這件事情,陸氏遭受惡意收購,他忙得焦頭爛額茶飯不思的時候,是她悄悄的打了電話,開口求當時正與朱瑾年熱戀中的黎蔓,看看能不能讓朱瑾年注資幫陸氏渡過難關。
當時朱謹年為贏得美人心,當然是義不容辭的注資幫陸氏,有了他的注資及黎家老三黎軒的幫忙,陸氏很快的就反收購成功,他打出了這漂亮的一丈,同時更坐穩了陸氏的執行主席一職,手握整個陸氏的實權。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黎簇的功勞,可是事業上的成功,並沒有讓他很快樂,他們那年代的天之驕子,手中什麼都不缺,缺的那樣,偏是自己永遠都無法得到的,這些遺憾永遠都會伴隨在心裡一輩子。
他過得很不開心,寂寞的時候,還是會常常想起那個他永遠都得不到的女子。
如果你很愛一個人,而你最終都得不到她,心裡殘缺的那一塊永遠都會殘缺著,無法消彌的隱疼就會時不時的發作一下。
得不到,已失去。
陸如風默念著這極具諷刺意味的六個字,終是勾唇苦苦一笑。
天意弄人,天意弄了誰?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輸家?
是他。
黎簇你走了,一定沒有想到心裡早已放下的那個人,眼裡早已目空的那個人,至今天還對你如此的執著吧?
陸堯把關妍推出門後,關妍把唇抿得緊緊的,好像覺得自己的說話有些過份了,陸如風畢竟是陸堯的爸爸。
「怎麼不說話了?」陸堯看她不說話,隱隱也猜到了些。
「陸堯,你說我對你爸爸,是不是有些過份了?」關妍目光看著前方,心裡有些微的過意不去,她這麼做好像一點都不給陸堯面子。
「沒事,他身為長輩,還要讓晚輩指正,應該好好反思一下。」陸堯推著她走過長長的迴廊往出口方向走。
剛出來,門口處便出現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陸堯與關妍同時側頭看了過去,來的竟是池灝!
陸堯的眉微微的蹙起,前來的弔唁的賓客名單中,他非常確定裡面沒有池灝的名字。
「我以為他不會來。」關妍定定的看著戴著大大的黑色墨鏡的池灝,手裡拿著一大束素淨的白菊,在門口稍佇了一下後,緩步過來。
「是你通知他來的?」陸堯低頭皺了皺眉,看著輪椅上的關妍問。
關妍愣了愣訝異的一轉首:「不是你嗎?」
「不是我,他跟我母親並不熟,擬定名單的時候就沒想過要告訴他。你怎麼會那麼奇怪?」以他們現在幾要水火不容的關係,這種事他沒有必要通知池灝吧?
「你確定你們之中沒有人通知他?」
「沒有。」
「賓客是什麼時候得到消息的。」
「早上九點開始電話通知。」
關妍深蹙著眉,她接到電話的時候也是九點!
她一直以為,打電話告訴她黎簇病逝的那個男人是池灝,因為聲音非常像。
但如果陸堯這邊沒有人通知池灝的話,他根本不可能一大早就得知這個消息,而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她就不得不往另一方面去想,那個神秘人又出現了。
陸堯緊盯著池灝的身影,看著他神情緊繃的走到靈堂正中央,把花束放下,緩緩的啟唇:「不管他怎麼會過來,既然來了,我們過去一下吧。」
關妍沒說話,她心裡想的是另外的事情。
她必須整理一下,她現在才想起來,早上她接到的電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當時她聽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也忘記自己是如何的反應,那個人的話不多,只是說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
那人說,黎簇昨天就已經走了,陸堯為刺激到她,所以不敢告訴她,那人還說,黎簇走了,你應該去送一下。
總共就是這麼兩三句話。
那聲音,那語調,極像池灝,而現在想起來,那個人絕對與那天拍照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
他知道得太多了。
竟然還知道陸堯和黎家人把這消息隱瞞了。他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他會知道這麼多?他是池灝嗎?會真的是池灝嗎?
關妍越想越覺得事情越來越懸,她看著池灝,眸色越凝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