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92遺憾已經無法彌補 文 / 方嫣
陸堯剛打電話給陸老爺子，關妍的電話就打了進來，陸堯看著微笑的頭像，深皺了一下眉，他現在很怕接到關妍的電話，很怕她會問媽媽現在怎麼樣了，因為他已經無法再找任何的借口搪塞過去，一天一夜過去，什麼手術也做完了，無論怎麼樣，都得給個結果。
他緊抿著雙唇，清瘦的臉頰因一夜未眠，深深的凹陷下去，他看著電話很久，久得一旁的凌昊都看不下去。
「接吧，晚點我抽個時間過去看看她的情況有沒有好點。」
陸堯長久的不說話，在凌昊以為他要接起的時候，他卻伸出長指狠心的按掉電話。
凌昊皺皺眉，詫異的看著他說：「你這樣，她會更加擔心的。」
「我現在告訴她，那後果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我想我媽都不會希望看到這樣的情況出來，她生前沒能看到寶寶的出生，已經很遺憾，我不想她到了那邊，還帶著這樣的遺憾。」陸堯的聲音無比沙啞，一整晚，他都沒合過眼，守在靈堂裡守孝。
「關妍經歷過太多痛苦，我相信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夠的強，你應該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如果不告訴她，我相她以後一定會很後悔沒有來送送阿姨。」
凌昊的意見是跟黎老爺子一樣的，人生已經那麼艱難，黎簇來這人世一趟，最大的幸福應該是生了陸堯這個出色不已的兒子和有關妍這麼貼心的媳婦。
彼此間有太多的愛恨情仇，雨過天晴之後，相處的日子竟是如此的短暫，短暫得讓人無名心痛。
既然遺憾已經無法彌補，那麼何不讓可預見但尚未來得及發生的遺憾盡量來得少一點？
陸堯沒有答話，他握著電話的手，都在微顫著，凌昊說的他都懂，而懂和做，卻是兩回事。
關妍沒有撥通陸堯的電話，微垂了一下眸，默默的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她不敢再打過去，陸堯不接電話，總是會有原因的，也許那邊正在幫忙，也許是出了什麼狀況讓他暫時無法接電話。
但是，昨天晚上，她睡過去之後，她的手機再沒響過是不是說明媽媽已經手術成功了？
為什麼她心裡一直為什麼忐忑不安的感覺，好像懸在半空中，空蕩蕩的，像有什麼流失，又像找不到著落點，很空茫的感覺。
慕白昨天走了以後，人就沒有再來過，電話也沒來，也不知道追查那個神秘人追查得怎麼樣了。
她垂眸想了一下，復又拿起手機撥號給慕白，慕白彼時在開車，戴著藍牙跟她對話。
他的身邊坐著他剛從簡家接出來的簡姍，所以對關妍說話的語氣稍微收斂了點：「怎麼啦？女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關妍對他是永遠沒指望會正經說話的，她忽略過去，說：「慕白，你在忙？」
「在開車，聽不出來？」
「沒聽出來。」
「找我有事？」慕白對關妍找他的原因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已經見怪不怪了。
「是有事，不過現在沒事了。」關妍本來是想問問拍照的那個人查著了沒有，見他在開車，就懶得問了。
慕白眉一挑，旋著方向盤切了條線，下高架：「怎麼了？」
關妍想了想撐著床板半坐起來，說：「本來是想問那背後黑手查得怎麼樣，不過知道沒那麼快，算了。如果你今天方便，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醫院看看我媽媽？她的手術應該做完了，我打不通陸堯的電話，凌昊又在公司忙得焦頭爛額，我找不到別的人幫忙，所以，只能找你了。」
慕白一聽，眉頭深深的打著皺褶，簡姍偏過頭來，正好看見慕白看過來。
「怎麼了？」她壓著輕聲問。
慕白搖搖頭，快速了在腦中想了一遍該怎麼回答關妍的問題。
關妍聽到他的身旁有把女聲，問道：「你跟簡姍在一起？」
慕白很自然的嗯了一聲。
「那你有空再幫我過去看看吧。」關妍也不強人所難，聽到慕白跟簡姍在一起，就沒再勉強。
慕白神色凝重的控著方向盤，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他現在和簡姍就是去靈堂那邊弔唁。
不過現在關妍還不知道黎簇走了，應該是陸堯與凌昊都不敢告訴她真實的情況，所以她還沒有得到消息。
「好，你好好休息，我見了陸堯一定會讓他給你回電。」慕白微啟薄唇，表情有些莫測，連心情都忽然鬱鬱的。
原諒他不能把真相告訴她，他不說，出發點也是跟陸堯與凌昊一樣的，他不想她情緒過於激動，再度動了胎氣。
「謝謝你，慕白。」關妍唇邊逸笑，由衷的在心裡感激他。
她很少會跟慕白道謝，她知道像慕白這種名震江湖的大人物，隨便伸出一隻手指，都能夠輕易的捏死一隻『螞蟻』，著實是沒有必要在這裡老看她的冷眼。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習慣把他跟凌昊一樣對待，可能是因為她把他歸於最重要的朋友那類別吧，所以越熟悉，越是能把自己最不好的一面都呈現出來給他們看。
其實她這種冷眉冷眼的女子，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看到她這麼不遮不掩的真實個性，對於陌生人，大多數的時候，你只會看到她的禮貌疏離與謙和，永遠是不遠不近的距離，卻能讓你三生三世都靠不近。
她就是這樣的冷淡得要死的女子，沒溫沒度，這個性著實不怎麼討喜。
「你一跟我道謝，我就有種後背脊嗖嗖發涼的感覺，好害怕。」慕白變換嗓音，把剛才險些洩漏的情緒通通給收藏好，不讓關妍發現。
他瞬間覺得，撒一個善意的謊言，其實是很難的。
他都不知道陸堯是怎麼強忍著巨大的悲傷來告訴她黎阿姨沒事，
媽媽去了，卻還要跟情緒絕對不能激動的妻子說媽媽沒事，這是多麼難以出口的說話？
他光想著，都覺得替他心痛。
「你這人，就是對不得你好！」關妍懶得跟他扯下去，直接掐了電話。
她可沒忘記旭白曾經對她說過，慕白是法學部畢業的高材生，那張嘴一開口，就沒完沒了，如果他走正道，很可能已經是一名出色的名律師了。
可惜，正途沒走著，他的專長髮揮錯了地方，變成現在滿口油腔滑調的死樣子，誰都嫌他煩人，可他又偏有那種你嫌他很煩，卻不會覺得他討厭的本領。
「她？」簡姍見慕白結束通話摘下藍牙，側轉過眸來只說了一個字。
「你指的是誰？」慕白沒回眸看她，只專注的盯著前方的路況。
「能讓慕少你放下身段去哄的女子，全中國也找不著兩個。」簡姍冷冷的說，她不想讓自己變成醋罈子，但如果她不會吃醋的話，就證明她並不愛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慕白勾唇一笑，側眸看她：「那你是不是其中一個？」
「慕白你不要老是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女孩好不好？」簡姍惱怒的瞪他一眼。
「我對小女孩沒有興趣，簡姍，我喜歡你是因為你是你，關妍只是我朋友的妻子，她也是我的朋友。」
第一次， 慕白跟簡姍解釋了他與關妍的關係，第一次，他是在除床之外的地方跟她告白，這讓簡姍微微一愣。
她撥了撥頭髮，掩飾過微微的慌亂，說：「你以前不會跟我解釋的。」
「我不想你胡思亂想，關妍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跟她沒有你想像的那種關係，而我跟她的認識，也許都得歸於你堂姐的功勞。」不是簡媚弄出那麼多的事情，他壓根就不會這樣認識關妍。
簡媚這個女人，能量居然這麼大，這麼多的事情，居然都是因她而起，太……能攪了。
「你姐現在怎麼樣了？」慕白轉了話題，問起簡媚。
昨天過後，很多事情應該謝後吧。
聽說簡媚被軟禁了，還聽說簡老爺子要把她丟到國外去。
「還能怎麼樣？除了在家裡哭鬧，扔東西不吃飯，她還能怎麼樣？爺爺不許任何人上去，連伯母怎麼哀求都不管用。」
「你姐跟你差遠了。」她們兩姐妹，角色好像互換了，簡姍的性格好像更加成熟，可能跟簡振南的家庭教育有關，也有可能是自小就在國外接受教育，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培養出獨立自由的個性。
「我媽說我伯母很難才懷上我姐，所以我伯母把她當掌上明珠一樣，從小要什麼有什麼，我媽說小時候她如果很想要一樣東西，嘴巴就非常甜的去哄大人，哄得大人開心了，就會買來送給她。」
慕白冷著唇笑了笑。
所以三歲定八十這種定論是有道理的。這麼小就這麼有心機了，難怪長大了城府這麼深。
「她不是要出國避一陣子嗎？」
「我聽爺爺說原本想把她送到我姑姑那裡，我姑姑已經從網絡上得知所有事情的始末，很生氣，拒絕讓她去她那裡，大人們還沒商量好，我姐又鬧得厲害，怕她出事，所以暫時還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