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59搶來的幸福也會幸福嗎？ 文 / 方嫣
「不可能的。」
「你的脈跳往來流利不澀滯，如盤走珠，不是突跳如豆。你之前的宮寒其實已調理得差不多了，會痛經吧？」老醫生很直接的就問。
「痛，血寒所致，以前的醫生說的。」關妍點頭，臉上已經微微的變了顏色。
她知道不能相信，但是，心裡卻有那麼一點期待與莫名的心顫。
「你原本就有痛經的經歷，很多人也有血寒痛經的經歷，不代表不能懷孕。」老醫生見她還是不太相信的樣子，於是拿出筆寫處方：「這樣吧，我開個單讓你去做個b超，中西結合，你總能相信吧？」
關妍目光一恫，皺皺眉說：「不用了，我趕時間，你還是直接開藥給我吧！」
老醫生抬頭：「不檢了嗎？」
關妍眸色閃爍了下：「暫時不用，我不是本地人。」
她的心有些亂。
老醫生推推老花鏡，不太明白：「有關係嗎？你現在不能亂吃藥你知道嗎？確診了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關妍想了想，說：「外邊有個男人陪我來，他有妻室，我是小三，我想清楚了，我不該破壞別人的家庭，正準備和他分手，我不讓他知道我懷孕，所以……不太方便。」
她說得很淡，很輕描淡寫，彷彿是別人的故事而不是她自己的。
老醫生顯然很意外會從她的口裡聽到這樣的話，他驚訝的抬起眸看定她，著實是想不明白她的淡然是從何而來的。
但是他沒有歧視的意思，頓了頓他說：「那好吧，你這樣做是對的，任何人都有命定的歸屬，破壞別人而得來的幸福，也不會被祝福。」
關妍笑了笑，沒怎麼回話。
老醫生又說：「藥我暫時不會給你開，凡藥三分毒，不是中藥就沒有副作用的，孕期感冒可導致寶寶多方面受影響，無論你要不要這個寶寶，在沒有決定好之前，不要亂用藥，也不要不管，先多喝水，注意休息，可以沖點板藍根，但你本身體寒，我不太建議喝，如果出現高燒，記得隨時就診。」
關妍點點頭，直起身來：「謝謝醫生。」
「不客氣。」
關妍轉身，走了兩步，想了想又回頭：「外邊的那個男人有點能耐，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開點藥。」
老醫生拒絕：「我不能給你開藥，這是我作為醫生對你們病患的負責。如果你想騙過他，就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得想辦法。」
關妍垂眸，沉默的轉過身。
「等等，我給你開點板藍根吧，但不要多喝。板藍根性涼。」老醫生終究是拿起筆刷刷刷的在處方單上開了一盒小柴胡和一包板藍根遞給關妍。
看病不拿藥的確很難讓人不懷疑，既然她自己有覺悟不去破壞別人，那他就當積德幫幫她吧。
「謝謝。」關妍低眸接過，看不懂上面的字，但她知道這些都是她能吃的藥。
陸堯一直守在門外，見她出來，轉過身來俯著眸問：「好了？」
「好了。」
「醫生怎麼說？」
「輕微感冒。」關妍避著他的視線，她垂著的指端，有些微涼。
陸堯聽見只是輕微的感冒，眉宇稍緩，他從她手中拿過處方：「嗯，我去取藥，你在這裡等著。」
「不用了，我自己去。」關妍伸手想要奪回。
「坐好，別亂動。」陸堯只回眸看了她一眼，拿著處方單走了。
關妍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一隻手，不自覺的撫了撫腹部。
她坐到候診的椅子上，靜默的開始，沉思一些問題，一些從來未曾想過的問題。
每一次，她心有決定的時候，總會有一些超出她預計和控制的事情發生。
譬如，這個原本不可能會來的孩子。
她想，如果再打一次，也許，她真的永遠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如果不打，她以後要怎麼回答，他的父親是誰？
陸堯皺著眉拿著小柴胡和板藍根回來時，關妍仍怔怔的出著神。
「怎麼會是沖劑？普通號的醫生就這麼不負責任？」他看來看去，覺得很奇怪，治感冒是不是至得有些抗病毒之類的藥物？
關妍愣過神來，見他盯著手中的沖劑略有些懷疑，直起身來說：「只是輕微感冒，不需要服用抗生素類藥物。」
「不行，我得給你重新掛號！」陸堯不放心，轉身就想去拿號。
關妍一手就拉住了已轉過身去的他，微微蹙眉：「小感冒死不了，大風大浪我都過來了，我在鹿特丹五年看過的醫生可能比你這輩子還多，放心吧。」
陸堯微微挑眉看她，眼底有不易察覺的思緒劃過。關妍視線一轉，收起全部的表情，從他身邊過去。
回到酒店，陸堯把關妍送到房間門口，關妍沉默著旋開房間，握著門把轉過身來對陸堯說：「陸總，送到這裡就可以了。今天謝謝你。」
陸堯屹在門中，視線自她握在門把上的手一掠而過，他很清楚她這個動作的含義，這是一種防禦固守的姿態，她拒絕他的靠近。
他皺皺眉，又皺皺眉，輕身上前一步，輕輕的拿掉她的手，低俯著眸瞪著她：「至少，讓我把東西放進去。」
他說，語調平和，沒有以往面對她的冷漠時一慣的暗火。
關妍眼眸動了動，視線紛亂地看著他的眉目，佇在門邊，側肩讓他過去。
陸堯進了門，把手上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轉身看她：「進來。」
他的話，似乎永遠運用得非常適合，能直抵話意的話，不會多說一句廢話。
關妍不動，她不會又週而復始的重重著這些爭執，和解，重修舊好的過程。她轉過身來看著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陸堯，我很累，你先回去吧。」
「嗯。吃了藥再睡。」陸堯看著她，眸色越發的深：「凌昊也睡了，今天也不可能處理得到什麼事情。」
關妍的眉蹙得更深了,她索性挑明：「我不想再發生一次被偷拍的事件，為免不必要的誤會，所以，你該離開了。」
不知為什麼，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想起了在醫院跟醫生說的那些話，和簡媚的臉書。
未來陸太，還在醫院裡，發著幸福的臉書，還不知道那個被她愛慘了的男人正跟他的前度一起呆在酒店的豪華客房裡糾纏著。
只是搶來的幸福，也會幸福嗎？
本來就不是屬於她的，她憑什麼能得到幸福？
她這樣想著，心裡微微的痛快。忽然就側轉身，抬步就往床上倒去。
一觸床，她又馬上的起了身，暗暗皺眉。
陸堯見狀，連忙過去問：「怎麼了?是不是床太硬了？」